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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多情郎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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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中,拓跋英又回到了断龙谷那一晚,她被薛家兄弟的散筋丸困住,她想逃,但手脚都不听使唤,眼也睁不开,话也说不出,听到薛毅靠近的声音,她急得想死,她用脑袋顶住,试图将整个身子扭翻下地...她又试图用脑袋砸上石头,将自己摔死...可是薛蕤又凑了上来...

“喂!松口!”彦卿两只手指被她咬住,生疼。可拓跋英仍紧闭着眼,像完全听不见似的。

他只是用叶子接了露水给她润喉,谁知她突然受了什么刺激似的,“昂”一口就狠狠咬住了靠近她嘴边的两根手指。他按住她的头,用力往后掰,大声喊道:“你也太毒辣了啊!松口啊!你再不松口,我打你了啊!喂!听见没?!拓跋英!小辣椒!小辣...”

拓跋英睁开了眼,迷怔怔看着他的脸。

彦卿用另一只手轻轻拍了拍她的脸蛋:“喂,你别吓我,你醒了,还是...诈尸...你说句话...你先松口好不好?”

她慢慢松了口,彦卿一屁股跌在一旁,揉着自己的手指,刚才险些要被她咬断了,也不知这是中了什么邪!

拓跋英耳朵里嗡嗡的,她听他的声音时远时近,而自己此时正被捆在了一块木板之上,不知被拖到了什么荒郊野岭。

“你放开我!”刚才只是场噩梦,她还能说话。

彦卿先是惊讶,而后开心,急忙解开捆住拓跋英两只胳膊的鞭子,将她扶坐起来:“要不是看你中邪了一样晕过去,我担心那些沙月人久不见你回去,再杀个回马枪...我也不会让你们两个遭这份罪...我现在还是个跛子,只能这样拖着你们走...”

刚才朝上平躺着,她没有留意,坐起才发现自己右边还有一块木板,上面正同样捆着流苏,她的鞭子倒是刚好够长,捆住了两块木板。

“你说什么?”他在她左边说话,她听不清。

彦卿大声喊:“我说,你中邪了!”

虽然他说话声音很远,但终于听到了,这倒点醒了她,她不是中邪,她是中蛊了。

她的左耳还在嗡嗡作响,全无听力,右耳虽然有用,但被左耳这嗡嗡声搅得也听不仔细;两腿没有了知觉,胸口像被人戳了窟窿一样刺疼。看来,那个人受了连番重伤,或许命不久矣。难怪她刚才做了断龙谷的噩梦,可不是又成了废人?又命在旦夕了!

好在手还能用,眼还能看,嘴还能说,不至于哑死盲死。她盼着那人不得好死,也盼着那人早死,今日愿望也算实现了,如释重负,闭眼倒头,又直直躺了回去。

彦卿误以为她刚才是回光返照,眼见她直直倒下,急忙上前掐她人中,呼喊道:“喂!小辣椒你不能死啊!你死了,我怎么办!你起来啊!我还有话问你!”

拓跋英忍无可忍,拨开他的手,睁开了眼。

见她不说话,只愤怒地睁着一双大眼,彦卿刚收的手,又啪一巴掌呼到她脸上,像骂什么脏东西:“我不管你是什么冤魂罪鬼还是什么妖孽啊,我数到三,你马上从她身上滚蛋!否则我封彦卿到了地府,也不会放过你!一、二...你有什么冤屈,你托梦给我封彦卿,我替你办,求求你不要伤害她,她很可怜的...不如你放过她,来找我封彦卿,来呀...来我身上。”

他跟作法似的,两手不断从她身上刮扫,而后往自己身上扑拍。

拓跋英听不清他嘀嘀咕咕什么,但听到了前面的呼喊,微微向上欠身,想问他刚才什么意思。

彦卿看她微微起身,还以为作法生效了,定是什么脏东西被他引出来了,先怔住一下,蓦地跪起,将她牢牢抱住,一手握腰,一手握背,将她上半身紧贴在自己胸前,趴在她右肩念经一般赤诚:“来,上我身,放了她,来,来,都来!”

胸口本来就刺疼,被他一顿挤压,更难受了。

拓跋英在他背后不断拍打,试图让他松开,可越拍打得凶,越叫他以为作法有效,在她右耳也就越大喊大叫:“放马过来!来啊!我封彦卿说到做到!只要你们放过她!”

“谁们啊...你到底在叫谁过来?”拓跋英在他身前无力挣扎,干脆荡下双手,任他发疯。

他扶住她双肩,将她摆正,又低头看了看自己,是不是什么煞气已经过到自己身上了?他掐了掐她的脸:“小辣椒?你回来了?是不是你啊?啊?说话!”

可看她的样子怎么还是蒙头蒙脑的!他只好又大声喊:“说话!”

“我...我在听你说话啊!”拓跋英有些委屈,她只是在试图反应他的唇语,却发现靠唇语根本不行,除非他大声喊,或者凑到她右耳边才行。

“是你,是你!”彦卿简直高兴得要哭了。

拓跋英无奈:“封彦卿,你发什么疯...我只是左耳失聪了,你要对着我的右耳说才行!我没死...至少暂时还没死。麻烦你,多一个也不多,一起拖去云隐吧,我若半路死了,你就地埋了便是,也算我落叶归根了,大恩大德,我拓跋英下辈子还你。”说罢,又要仰头一躺。

彦卿被她说糊涂了,哪能让她说躺就躺,干脆将她重新抱起来,主动欠了欠身,凑到她右耳根:“你不会死,有我在,你不会死。”

他在耳边,毛毛燥燥的,惹得拓跋英心跳快了起来,伴着更剧烈的刺疼。她皱了皱眉,抵住了他的胸膛,豆大的汗滴溢出额头,虚弱道:“让我躺...躺下...疼!”

他终于将她慢慢放下,时刻观察着她,细细替她擦去额上的冷汗,一脸的担忧和无措,彷佛他正和她一样挨着疼,可是他又没有中蛊,疼也该是那姓段的畜生啊!

“你不是说以后都叫我的名字?”她看了看旁边的流苏,疑惑他此刻对自己的柔情。

“哦,我刚才叫你的名字,你一直不醒,直到我叫你...你到底怎么回事?你随身常带药,里面可有能解这毛病的?”他的关心,好像忘记了流苏的存在。

“我随身的都是些外伤药,你看我哪有什么外伤?唯一一颗保命丸,也送给了你的心上人。”她试探着问他。

彦卿竟有些后悔,转而又觉得自己无耻,流苏是为救自己而落得这下场,自己怎么有脸觉得后悔,简直不是人!所以当拓跋英说流苏是他心上人时,他无法当着流苏的面说不是,即便流苏已经不省人事,他仍然自问说不出这话。可偏这颗保命丸是拓跋英唯一一颗,自这以后,她再无侥幸,若他不在她身边,又拿什么救她自己?他等于同时欠上了两个女人。

“没有外伤,又怎会这样?还有没有别的办法?那个叫慕容的女道士,会不会驱邪?”

彦卿不反驳那句“心上人”,这让拓跋英有些难过,也有些瞧他不上,他始终是为人模糊!

她不甘心,想再难为他一次,逼问道:“这不是邪,是蛊。是蛊都有解法,比如将我的蛊转移到你心上人身上,反正她已经没了知觉,自然也不会像我这么疼,就看你舍不舍得让她与我换呢?”

“蛊,什么蛊?流苏的命已然太苦了,我怎么能忍心...与我换!我来替你受!”他几乎没有思考,脱口而出。

她失落地挤出一丝笑:“我骗你的...云隐的蛊哪有那么容易解?我...想睡一会,你继续捆住我好了。”

“可你还没告诉我这是什么蛊?...”他追问了一句,可拓跋英已闭上眼,不再回应他了。

彦卿只得拖着两块木板上的女子,继续崴着脚,一步一步朝州界边缘拖去,他要去云隐,要尽快去云隐!可即便脚伤明日就恢复,轻功亦如常,他也无法同时背走两个女子,理智告诉他,他现在迫切需要车马。

做了决定一般,将两人拖到树下,用枯草覆盖,而后交代拓跋英:“别担心,我去借马,快去快回,等我。”

这荒郊野地,他要往哪里去借马?除非回驿站,等沙月人真的来找。他这副一瘸一拐的样子,哪里是沙月人的对手...可是她无力去拦他,她动不了,甚至无法抽出鞭子,鞭子已被用来捆住自己和流苏。他到底是为了谁呢,若不是自己也突然倒下,他根本不需要回去冒险,他带着流苏总可以走出去,他是为了自己吧,他心里有她一份,这便足矣。

彦卿回到驿站附近,果然发现草地上留下了数串新的马蹄印,小心藏在树后打望,却没发现任何人影。难道他们回来找过,没有收获又走了?唉,这些杀手好歹也是沙月精心培养的,怎能如此大意!心有不甘,决定循着马蹄印的方向再追一追,却发现蹊跷,这马蹄印很快便凭空消失了,四下安静并无埋伏,这便怪了,似是有人特意为了引开谁而故意铺造的假象一般...糟糕!恐怕中了圈套!

他疯了一样往回跑,完全忘记了脚踝的伤势。

远远的,那棵树下,拴着一匹健硕的白马,正低着头悠闲地吃草,而拓跋英和她的鞭子已经不见了。

彦卿不敢相信眼前这一切,向四处大喊:“拓跋英!小辣椒!拓跋英!!”

除了鸟雀惊飞,再无回音。

讪讪走到树下,流苏依然安在,但拓跋英的那块木板被人留下浅浅一行刀剑刻的字:“此马千里,后会有期。”

字旁用小石块压着一只持鞭所用的特制手套,他认得出,正是她留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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