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记得你。”清冷的女声从话筒中传来。

印象中，薄洱是个不爱开口说话也不怎么笑的女同学，个子很高，长相冷艳，生人勿近。

纪矾听到那不带温度的声音更加紧张，心里直打鼓，硬着头皮支支吾吾地解释起为何要打这个电话。

这个电话是李赦让他打的，虽然他认为这个电话李赦来打更好，毕竟她们都是女性，都做生意，有共同话题，但李赦这人好强要面子，不想被人知道她经营失败，去低三下四地求人就更不可能。

他们借钱用的理由是做生意资金周转，拉薄洱投资。

薄洱虽然想多听听他那温柔的声音，却不忍心听他在那里绞尽脑汁地组织语言。

她都能想象地到男人那脸红窘迫的样子，他在课堂上回答不出问题时就会那样，她曾偷偷观察过。

“你到我这来一趟，我们详谈。”薄洱告诉了他地址。

她约了纪矾晚上7点见，纪矾提前几分钟到了，秘书将他领到会议室里，告诉他，“薄总在开会。”

“哦哦好的。”

纪矾只能乖乖地等，这一等就是两个小时。

而薄洱，根本没有工作，她在自己的办公室里，通过监控观察着纪矾。

男人比高中时候瘦了，秀丽的脸上青涩褪去，面容憔悴，桃花眼里充满着忧虑。

薄洱的手指抚上电脑屏幕中他的脸。

他看起来过得并不好……

9点多，她才让秘书把纪矾请过来。

“薄总。”纪矾见到她，露出一个示好的微笑，他还没有学会如何谄媚，笑着笑着自己都觉得难堪。

“老同学，好久不见啊。”薄洱从大班台后面起身，回给他一个笑。

女人短发，一身职业装，一米八的身高充满压迫感，她用凌厉而敏锐的凤眼盯着他，纪矾心里紧张得砰砰跳，“真不好意思，一联系上就说这事。”

“带我赚钱，是好事，有什么不好意思。”

纪矾脸红了，“谢谢薄总赏脸。”

薄洱做了个手势让纪矾坐下，自己也跟着坐在沙发上，她问，“我出多少钱比较好？”

纪矾没想到她这么直接，他带了文件袋，里面装着项目的简单介绍。

既然她不提，那他就别主动拿了，那都是假的。

纪矾按照李赦教的，一咬牙，说出个数字，“50万。”

“哦，50万啊……”

薄洱念叨着这句话，看着似乎在沉思着什么。

纪矾提着一颗心等着。

在监控里观察他时，薄洱改了主意。

李赦，既然你不敢来，那就别怪我……

她叹了口气，说，“纪矾，我也不跟你绕弯子，按照我的实际情况，现在只能借给你20万。”

差了30万……

纪矾脑袋嗡了一声，李赦一定会怪他的。

“是吗，没关系，还是谢谢您。”纪矾掩下失望，强打起精神微笑着说道。

他眼里的茫然刺痛了薄洱，她差点要答应他提的数额。

忍住，薄洱，忍住。

这样他才会再来。

他会再来的。

薄洱在支票上填写好金额，将这张薄薄的纸递给纪矾。

纪矾盯着那张支票，双手接过，“谢谢。”

“不用谢。”

“我给您打个条儿。”

“哦，不用，老同学，我信你。”

薄洱对他们的生意充满信心。

纪矾的脸又红了，他再一次道谢。

“薄总，那我先走了。”纪矾仔细地把支票放进文件袋，站起身。

“嗯，慢走。”薄洱的目光追随着他的背影。

纪矾走到门口，右手握住门把手，脚步停住了。

薄洱蹙眉，纳闷地看着他。

男人静止了几秒，忽然身子一晃，栽倒在地。

“纪矾！”

这一摔把薄洱吓了一跳，她两步冲到他身边，托起男人柔弱无力的身体，看着他苍白的面孔，心中兵荒马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