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非下车摘下头盔，刚才是有点危险，但是挺有意思的，他成年以后就不再玩这个了。

川澄见人喜欢，也放心了，递给人一瓶水。

君非接过，但没喝：“喜欢玩这个？”小孩玩得还挺熟练。

川澄没否认：“还可以。”

风一吹，君非心里舒服了，声音也柔和了：“经常来这里玩？”路上没其他人，对路况很熟。

川澄点头：“没课的时候会来。”说完看人嘴角带笑，又道：“以后你想，我们可以一起。”

君非摆手：“年纪——”大了，感觉不合适，改口：“嗯，以后再说。”

川澄眼神发亮：“你想玩了随时都可以！”

君非无奈，还挺热情：“嗯。”

“那我们去兜风吧！”川澄拿出手机发消息。

君非不解：“不是刚结束吗？现在就走？”

川澄解释：“不是，还没开始。”

接着轰鸣声响起，君非看着空中的直升飞机后退了几步：“这是？”

川澄简短说明：“家里空着，我可以用。”说完走向落地的飞机。

君非想设备还挺齐全。

“何叔。”川澄走进。

“哎，那就是你同学，长得真俊！”何叔以前是开战斗机的，因伤退役被朋友介绍到川家工作，人是没得说。

川澄急忙出声：“何叔！”

何叔哈哈哈一笑：“好好不说。”

君非手遮住风，走了过去：“这是周末安排？”

飞翼声有点大，川澄脸神疑惑，指了指位置，示意人坐好，君非不再说话，系上带子。

飞机升空，稳步先前，噪音退去，川澄扭头：“刚才你说什么？”

君非：“去哪？”

川澄移开视线：“就——就先兜兜风，随便转转，等一会儿你可以解开带子，在门口看景色，你放心，何叔技术很好。”

何叔嘿嘿一笑，下了保证：“小同学，你就当在平地上就行。”

君非点头：“我知道了，多谢。”

几分钟后，川澄倚靠在了门口，右腿垂在了空中，飞机很稳，川澄很胆大。

君非扶住门缘，也坐了下来：“有烦心事？”这个年龄的小孩好像是有比较多的烦恼。

川澄定定地看着人：“你有喜欢的人吗？”

有人喜欢容凝清，川澄觉得很正常，毕竟人那么好，是个人都会喜欢。

（其他人：……嗯恋爱脑真可怕。）

可是要是这人有喜欢的人，他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把那个人分开吗？可是他不想看到一点这人不开心的样子。继续吗？可是他也不想这人心里有其他人，他害怕伤到这人。

君非明白了，这人春心萌动了，应该是想要早恋，想到这人的成绩，君非沉思，这人的成绩提升难度是不是加大了？

面色平静：“没有，不成年，不考虑。”

川澄：“……”一票否决。

“你有喜欢的人？”

川澄不答反问：“许查是在追你吗？”

君非好笑，还挺八卦：“不是。”

“那你们是怎么回事？”川澄此时有一点咄咄逼人。

君非不跟人计较这个：“利益关系，川澄，不要乱想，你要专心你自己的事。”

“什么利益？”川澄坐直来身子，拉进了两人间距离。

君非觉得今晚川澄格外好奇：“小孩子不要瞎打听。”

川澄眼里有点存不住情绪：“我不是小孩，你告诉我什么利益，他能给你的我也一定能！”

君非打量了人一眼，这人讨厌许查到这个程度：“不用。”

“我——”川澄还想再说什么，君非抬眼，语气温和，但含警告：“川澄。”

川澄嗓子一下子卡住了，慢慢退回到原来位置，撇头沉默不语。

君非看着脚底下的万家灯火，心里无奈，青少年是有点叛逆。

几分钟后川澄出声：“对不起。”

君非不跟这人计较：“川澄，不要多思，多思影响判断，往下看。”现在这么安逸，应该放松。

川澄眼神落下，一秒又收回，落到了对方身上。

最后直升飞机在地面降落，君非看着几米外的灯牌：“这是？”

川澄站在人身边：“你不喜欢人多的地方，所以我想你应该会喜欢这样。”

“这就是那个嘉年华活动？”

川澄点头：“嗯，他们同意多留一周，这一周不会有其他人，你可以来玩。”

君非看着站在门口的玩偶，笑出了声：“你给别人分享东西这么尽力？”

川澄张了张口，想说什么，最后只是嗯了一声。

君非抬脚：“走吧，去看看。”

川澄眼睛瞬间明亮了起来：“你喜欢？它是在游乐场办的，那边你可以坐旋转木马……”

川澄的话陡然多了起来，君非扶额，停下脚步：“川澄，慢慢说。”

川澄脸色泛红，但是各路灯光照射下不是很明显，君非没注意。

等君非坐上回去的车，已经是半夜十二点了，看着车窗外的夜色，君非想着事情，一回神就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停车！”

车子瞬刹，君非稳住身子后下了车，川澄赶紧跟了上去：“怎么了？”

君非示意人往前看，川澄看清后皱眉：“她怎么在这？”

君非往前走了几步，感受到手心的汗，停住了，出声：“白梦！”

白梦恍惚间听见自己的名字，回头就看见不远处的两人，没看清楚脸，在这寂静的街道，冷风一吹，白梦心里忍不住的恐慌，连连后退几步。

君非忍不住不适往前走了几米，见人要跑，连忙出声：“白梦！别怕，我是容凝清，林宛的朋友。”

白梦闻言一怔，松了一大口气，也看清了人，小声道：“你好。”她记得这张脸。

君非扶住了川澄，稳住了身子，和白梦三米的距离：“这么晚了你在这做什么？”孤身一身，又冷，还有危险，肯定有什么事。

川澄感受到小臂上的压力，心头一跳，忍不住看人。

白梦猛地摇头：“没——没有，我就转转。”

君非看出有问题，既然见到，他就不能把白梦一个人留在这：“白梦，这里不安全，接下来还要刮风，跟我们一起回去吧，我之后联系林宛行吗？”

白梦连忙出声：“不用！不麻烦了，也不用联系林宛。”说完便低头不看人，双手挨在一起，明显很紧张。

君非往后退了几步，喘了几口气，川澄脸色不太好看：“容凝清，你不舒服？”

君非摇头：“没事，她一个人在这太危险了。”

川澄点头：“带她离开。”

君非对川澄道：“问她，我们帮她报警行不行？”

谁知川澄话音刚落，白梦就情绪激动地否定：“不行！不要报警！”

君非两人都看出来有问题，君非想了想道：“我们先一起离开行不行？之后如何再说，这太冷了。”

白梦沉默。

君非对川澄道：“你去和人说，我缓缓。”他肺部氧气快用完了。

川澄扶着人站好，明白事情要尽管解决，不然难受的还是这人：“好，我去，你先回车上，我保证把人说明白。”

君非想到这人的口才，嘱咐道：“不要急，不要吓到人。”

川澄沉默一秒，还是嗯了一声。

白梦看见川澄过来，下意识后退一步。

川澄看着人发抖的样子，也不废话：“跟我们回去。”

白梦看着气势渗人的人，被吓得慌忙摇头，想跑。

川澄看了眼不远处还站着的人，有些不耐烦：“大半夜在这杀人放火呢？”

白梦摇头，川澄声音发冷：“说话。”白梦一抖，颤颤出声：“不是。”这人怎么这么可怕！

川澄声音放低：“他心好，所以估计你走才会放心，我不想他在这吹风，他身体不好，所以，给你三个选择，一，我报警，二，跟我们走，三，我让人绑你走。”

白梦眼泪唰一下出来了，直摇头：“不我不想……”

川澄连忙扭头，见君非没注意到这边情况，松了一口气，压制住声音：“你哭什么？把他招过来了，我立刻报警！”川澄刚才看明白了，不知道为什么这人很怕警察。

白梦立刻捂住自己口鼻，憋住声音，摇头示意自己明白了。

川澄继续道：“听着，三秒后你不选择，我默认报警。”说着拿出了手机。

白梦顾不上仪态，胆子突然大了起来：“不要！”伸手把人手机打掉了。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又惴惴不安了起来。

川澄捡起手机，看了一下，屏碎了，道：“手机一万二，用了两个月，算你七折，八千四。”

白梦脸色一白，手指拧成了麻花，害怕得要死：“我没钱，能不能——”给我点时间打工。

川澄没听人说完，收起手机：“没钱？那就上车。”说完扭头就走。

白梦看着人，犹豫了半天，还是跟了上去。

拘谨地坐在车里，白梦想反正就这样，死不了就活着。这样想着白梦就大起胆子往旁边看了看，然后就看见抱在一起的两人。

白梦：“…………”

她明白了，怪不得刚才说不想让人吹风，移开视线，白梦神经放松了不少，几秒后又忍不住看了看，然后又不好意思地移开视线，如此往复。

旁边两人都没心思注意这个事情，川澄现在是又担心又紧张，虽然与喜欢的人亲密接触是好事，但是怀里人状态不太对。

摸到额头一手汗，川澄细致地给人擦拭，问哪里不舒服也不说，只说没事，一会儿就好，川澄心慌的手足无措。

君非倚靠住人，他虽然对这个情况有准备，但是现在还是有点难耐，努力平稳吸气获得氧气，君非想让自己的心脏安分一点。

车窗全部打开，冷风吹着君非清醒了片刻，努力保持着自己的生命特征。

白梦察觉到有些不对，犹豫了一会儿小声问道：“他怎么了？”

君非耳边瞬间跟针扎一样，一下子拽紧了川澄，把头埋人脖颈处，气不成句：“吵……”川澄赶紧搂住人：“好不说话……”

然后捂住人耳朵，扭头脸色一变：“别吵！”

白梦被吓得怯怯地往车门挤了挤，拼命点头。

川澄尽量压低声音对司机道：“开快点。”

“是。”

川澄看着人呼吸困难的样子和汗渍，心里着急，为什么又是这样？

等到了家，川澄飞快地抱人下车，他感觉到怀里人呼吸微弱：“医生呢？”

跑过来的王叔：“在客厅。”

白梦看着陌生又巨大的地方，有些不想下车，司机出声：“同学，要缓一会儿吗？”

白梦小幅度点点头。

客厅，川澄看着恢复正常气息的人，腿一软，瘫坐在旁边，没事，还好没事！

君非缓过来神后慢慢坐了起来，川澄扶住人把水杯递到了人嘴边，君非喝了一口，嗓子舒服了：“白梦呢？”

川澄瞬间变脸，咬着后槽牙：“她很好！”

君非揉了揉太阳穴，环视一周，看着旁边的其他人，这是川澄家：“谢谢。”

川澄气馁：“没事儿。”

“同学，你这像是心因性的呼吸问题，是之前有过刺激吗？”旁边的医生见人缓过来了出声询问，尽职尽责。

君非知道是什么情况：“没有，不碍事。”

川澄不同意这个，他见过这人好几次发作，这次差点没命：“你不用担心，有什么尽管说，我会帮你保守秘密。”

君非面对人好意，无奈：“真的没事，我知道情况。”

“你！”川澄气极，这人不把身体当回事，想到之前这人难受还要敲白梦的门就难受，白梦？这么说来这人每次这个情况白梦都在场，该不是这人面对白梦紧张才导致的心因性发作吧。

想到这川澄脸色很是冷峻，但又不能直接问。

“川澄，有客房吗？劳烦借住一晚。”君非知道依照这个情况吧白梦带回去不现实。

川澄眼皮瞬间抬起：“有。”表面淡定，实则周身气息瞬间缓和了不少。

“麻烦你帮白梦了。”

川澄皮笑肉不笑：“不麻烦，都是同学。”扭头对王叔道：“王叔，东边第一间客房给另一个女生。”

这间客房距离自己的房间距离最远，他要把两人分隔的远远的！

王叔立刻点头。

“白梦呢？”

川澄飞快道：“在后面，放心，王叔会安排好，我们上楼吧。”

王叔对君非慈祥一笑，十分让人安心。

君非点头，川澄立刻扶着人上楼，君非表示自己可以，川澄嗯了一声，听话地跟在人一旁。

王叔和医生对视一眼，笑道：“人老了喽！”

医生也是默契一笑：“的确。”

“走吧，去接少爷的另一位同学吧。”

白梦睡着的时候，君非还未眠，看着故态复萌的人，不想多费口舌，他是真困了。

川澄看着穿着自己睡衣，坐在自己床上，还带着蒸汽的香喷喷的人，眼神有些发直，完全没听进去对方的说什么。

君非看着发呆的人，皱眉，不明白这人为什么这么坚持，自己现在又没病，不需要人照顾。

“算了，你随意，我要睡觉了。”不让自己去客房，自己又不去，非睡沙发，他不了解叛逆小孩的心思。

川澄嘴角翘起，悄悄松了一口气：“嗯。”

君非躺下，很快睡了过去，川澄看着人床上的人，舍不得移开眼神，要是能一直这样就好了。

这晚君非没再做关于川澄的噩梦，而是其他的一些——

防御0.1%……0.5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