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座位上,直到上课君非也没看见夜宿的身影,下课后君非问了前座:“同学,你看见夜宿了吗?”
“没有啊,要不你问问班长。”
君非去找了班长,夜宿的确是请假了,两天。
川澄不经意地看了人一眼,见人跟其他同学聊的开心,有说有笑,心里更是烦躁,趴在桌上休息。
许果捣了捣人,川澄语气不好:“有屁快放!”
许果低声问道:“橙子,你今天出门踩屎了?心情这么差。”
川澄没好气瞪人一眼:“滚!”
许果眼神一转:“好好好我滚!”然后就滚到了君非面前:“容同学,上午好啊!”
君非记得这人叫许果,是川澄的好友:“嗯,有事?”
许果嘿嘿一笑:“没事没事,就是想瞻仰一下学神的生活。”
君非抬头看了一眼看似睡觉的川澄,道:“想问什么?”
许果一脸关心:“你身体好点了吗?昨晚可把我们担心坏了,橙子都急了。”
“好多了。”夜宿请假是因为什么事?
许果见人有问有答,大胆开麦:“今天橙子心情有点不美好,我估计是昨晚没睡好,你们今早说话了吗?没有呛你吧?”
君非眯了一下眼睛,有点奇怪,川澄跟原主不对付,这些天还帮忙,他以为是小矛盾,很正常,许果和川澄是好友,理应和原主也有点看不顺眼,但是这人现在一副大家都是好朋友的态度,为什么?
许果见人看着自己不说话,陡然紧张了起来,有点无形的压力:“怎么了?”
君非收回视线:“没什么。”是先看夜宿还是先看白梦?
许果哈哈一笑,说了几句话就回到了座位上,又捣了捣川澄:“橙子。”
川澄抬头:“说。”他刚才看见许果和那人说话了。
许果一脸佩服:“真有压迫感!比之前还要让人紧张,橙子,你眼光真独特——唔唔唔!”
许果被川澄眼疾手快地堵住了嘴,语气警告:“许果,你想死吗?”又看了另一边的人,在和前座说话,没注意到这边,松了一口气。
许果吐掉口中的纸,怒道:“川澄!这纸可是用过的!”
川澄不想搭理这人:“滚!别烦我。”顿了顿,加了一句:“也别烦他。”
许果看人又趴下装死,耸耸肩,反正失意的又不是他。
放学后君非让林苑两人先走,在校门口等了一会儿,那种窒息感一出现君非就立刻去寻找人的身影,这表示白梦在自己十米之内。
跟着人过路口,君非有种命悬一线的感觉。
等绿灯时君非感觉自己鼻尖一热,快速捂住鼻子拿出纸,一看,果然是流鼻血了,抬眼去看白梦的身影,然后就发现白梦旁边的人有点熟悉。
夜宿,骑着摩托的夜宿,要不是君非记得那身衣服和背包,还真看不出人身份。这时红灯变绿,摩托声响,人很快没了踪影。
君非看着白梦的背影,想跟上去,却感觉手脚无力,他甚至迈不开步子。
“容凝清,你是不是活够了?”川澄出现在身后,把人带到路边,用水杯里的水洗了洗手上的血迹,语气过于平静。
君非扶住人胳膊,站稳了:“谢谢。”
川澄冷笑一声:“谢我干什么?谢你自己吧,命大,一副随时能晕倒的样子还到处乱跑,跟踪人胡来。”
这个事情君非不欲和这人多说:“再见。”
川澄一把拽住了人手腕:“容凝清!不许去!”
君非低声道:“不要多管闲事。”
川澄呵了一声:“多管闲事?不好意思,我管定了,信不信我现在就能把你绑车上带走。”
君非见人这般固执,改了心意:“信。”说着反手拉住川澄的手往前走:“陪我一起吧。”
他这个情况的确需要一个人在旁边担保,林宛是女生不合适,林苑也不行,目前川澄是可以,既然这人也不安分,他就带在身边吧。
川澄脑子转不过来了,下意识跟着人走:“干什么?”
君非解释道:“一起。”
川澄被拉着走过路口才反应过来什么意思,这人是让自己一起跟踪,猛地挣开手:“容凝清!你——你到底知不知道你在干什么?”川澄气得快失去理智了。
君非点头:“我很清楚。”说完就继续往前走。
川澄看着人坚决的背影,拳头握紧又松开,他想转身离开,不管这人半点死活,可他迈不开脚,眼看人就要走远,咒骂了一声跟了上去。
拐过几条巷子,君非看人开门进家了。川澄扶着腿软的人,鼻尖的洗发水的香气若隐若现,眼底是化不开的暗沉。
君非抬脚往前走,川澄能感到自己身上倚着的重量越来越大,等走到门口,川澄几乎是半抱着人:“容凝清,我带你回去。”
君非拽住了人的衣袖,声音有些无力:“不,敲门,我要和她说话。”一副为爱拼命的模样。
川澄扶着人胳膊的手蓦地收紧,又慢慢放开,抬手敲了敲门。
随着滋啦声,门开了,白梦神情有几分不安,只探出了头,见是这两人心弦一松,有些惊讶:“你们……”
“同学,我有点……能不能……给我水?”君非直面人,话几乎是从嗓子眼里挤出来的,心律失常。
白梦见人这样慌忙应声:“哦哦好你等一下。”接过川澄手里的杯子跑向厨房。
川澄听着怀里人喘气声,收紧了胳膊,为什么,为什么这人要对另一个人产生感情。
白梦很快端着杯子回来:“给!”
君非伸手去接,杯子差点滑落,川澄及时稳住,白梦抿唇,小声道:“需要打电话去医院吗?”这人好像很严重。
白梦的声音在君非耳朵里就是高频噪音,犹如钢针扎入大脑,他连谢字都说不出来。
用尽最后一丝力气碰了碰川澄,闭上了眼,川澄立刻道:“不用。”然后抱起人飞快跑出了小巷。
白梦看人离开,神情渐渐放松,小心地关上了门。
出了巷子,川澄把人直接抱到了车上:“容凝清!容凝清!呼吸!呼吸!”
君非无力睁眼,感受到脸上的凉意,道:“这是?”
川澄一边给人擦脸一边回答:“小巷外面,这是车里。”
君非拽住了人的手:“扶我起来。”
川澄把人给扶好:“有哪里难受?”
“缓过来了,没事。”说着一滴血从鼻腔落下,川澄赶紧给人拿纸,让人低头,好一会儿才止住,看着刺目的血色,川澄心揪了起来:“容凝清,你是不是——是不是有其他病?”
君非摇头:“想多了,就是该锻炼了。”
川澄被气笑了,他是没有这人聪明,但他又不是傻子:“说谎能不能找个好一点的借口?”
君非笑笑:“好。”
川澄再气也无法:“今晚你跟我回去,剩下的检查结果出来了,在我家。”
君非头还有点晕,嗯了一声,闭上了眼睛。
川澄让司机开车,看着安静的人,不敢移开目光,容凝清,我该怎么做?
门口传来声响,屋里的白梦心瞬间绷起,小心翼翼打开了房门,见到外面的人,一口气憋在了喉咙里,身体开始下意识的疼,但还是走了过去。
躺在沙发上的男人胡子拉碴的抬头,见人跟老鼠一样上不得台面,嗤笑一声:“饭做好了?”
白梦点头。
男人立刻骂道:“做好了还给老子端过来,谁家孩子给你一样?想饿死老子吗?”
白梦步伐加快地往厨房走,男人见此又躺回了沙发上,嘴里哼着调,显然心情不错。
白梦偷偷看了眼外面的人,手里捏着的纸包紧张的冒了一身汗,刚想动作,外面喊声传来:“快点!磨蹭什么呢!找打是不是?!”
白梦一个哆嗦手里的东西掉地上,连忙蹲下去捡,手发抖的几次也没捡起来。听着外面的谩骂声,只能起身一脚把纸包踢进缝隙里,而后把饭端了出去。
等人吃完进屋睡觉,白梦把残局收拾干净,把厨房里的那个纸包捡了起来,犹豫了几分钟,还是没扔掉。
躺在狭小的床上,白梦有点睡不着,那包泻药不知道有没有期限,希望下次用的时候不要过期。
这边,君非看着拦在门口的人,有些头疼:“川澄,不要闹。”
川澄抱臂倚门:“谁胡闹?你该好好休息,这么晚了非要往外面跑?”
君非无奈:“我是回家,川澄。”
川澄失口否决:“这么晚了你很容易受凉,不行,今晚在这。”
君非看着人道:“现在还有人穿短袖,川澄,让开。”小孩子就是很难讲道理。
川澄不认同:“那又怎样?他们是他们,你是你。”把人放在眼前才能让人放心。
君非觉得这小孩难以沟通,伸手想把人拽开。
川澄反握住了人的手:“既然如此,容凝清,别生气。”然后把人手一背,顺势把人扛起来了,君非眼前一花反应过来:“川澄!放我下来!”
川澄置若罔闻,抬脚上楼梯:“别动,要是在楼梯上摔下去我们都得进医院。”
君非不再挣扎,等被放下,捂住肚子弯了腰,眉头都皱了起来,明显难受。
川澄赶紧低头,摸了摸人的肚子:“怎么了?疼?容凝清你——唔!”川澄被一记顶膝击中,哐当一声半跪了下来。
君非按着人后颈把人给按了下去,声音温柔又平静:“川澄,不要过分。”
川澄缓过劲从地上抬起头:“你肚子还疼吗?”
君非看人认真不是讽刺,无奈:“没事。”松开人,往门口走去,拧了拧把手,没能开开,回身踢了一下人:“开门。”
川澄坐在地上装死,君非蹲了下来,捏住了人的脸:“川澄,你这样很让人不喜欢,是想恢复之前我们之间的样子?”
川澄视线落在了地板上,不与人对视。
君非知道青春期会叛逆,听不进去别人的话,起身打量着周围,这应该是这人的房间,看了一圈后君非在沙发上坐了下来:“过来。”
川澄沉默起身,见人指了指对面沙发,过去坐下。
“川澄,我们谈谈。”君非语气很温和,态度很端正:“这些天多谢你的帮忙。”
川澄一愣,看过去,见人嘴角带笑,心里七上八下,这是什么意思?
“我们之前有矛盾,你也清楚。”
川澄手一紧:“你记忆恢复了?”
君非见人紧张甚至有点害怕的样子,安抚出声:“没有,川澄,我相信无利不起早这句话,所以我想知道,你要从我这得到什么?如果情况合理,我们可以来做个交易。”
川澄沉默,面对人审视的目光低下了眼皮:“不用。”
是不用,而不是没有,看来原主这边的确有对方想要的,是什么?
君非也不逼迫:“你可以仔细考虑一下,想好了联系我。”
川澄看着人这副冷静克制的模样,有些难以控制情绪,他想把这人永远关在这里,任由自己——不知道这人知道会不会落荒而跳。
“现在我给你一次机会,川澄,开门。”
一秒,两秒,三秒,川澄起身,打开了房门,君非稳稳当当的走出房间,下楼梯。
川澄跟着人,最后打开了大门:“我送你回去。”
君非不担心:“嗯。”
第三天,君非刚坐到座位上,就看到许果和另一个没见过的人,看人目标明确走向自己,君非好整以暇地等着。
“容同学,早上好啊。”许果热情地打招呼。
“嗯。”
许果给人介绍:“这是我表哥许查,他要转来这边上学了。表哥,这是我们班的学神嘻嘻怎么样?好看吧?”
许查高高瘦瘦,白衣黑裤,斯文有礼,一看就是那种好学生:“嗯,你好容同学。”
“你好。”疏离而客气。
许果说着就要拉着人离开,看看其他地方,许查灿烂一笑:“容同学下次见。”
“嗯。”
离开教室,许果嘴里不停词,说着学校有意思的事,许查打断了人的话:“许果,你和容同学很熟?我感觉他很内向害羞啊?”
许果啊了一声,想了想,道:“还好吧。”不过许果感觉容凝清不是害羞,而是话少,性子冷,太有距离感了,所以橙子才讨不了多少好,啧!
许查勾起嘴角:“不过的确挺好看的。”
许果肯定:“那是自然,有名的才色双全!”不然自家兄弟怎么会那么死心塌地。
“真希望以后能多见见。”许查语气感叹。
许果没在意:“以后肯定能见,走,上这边,那里有一个情人湖,等以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