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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微博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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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学第一天不安排课,也不安排训练,这是学校的惯例。

高皮鞋大概讲了一个多小时的新学期安排,再老生常谈地给高三新生们画蓝图打鸡血。

开学第一天下午没课,中午十二点铃声响起,学生们冲出教室放学回家。

放学后,花梨跑到柴炎身边,把承诺还给他的一件新外套、以及从她妈那儿偷出来的A货身份证塞给他。

她假期既然答应好了人家,那就肯定会办到。

花梨看了眼周围,确定没人注意到这边,她说:“小心些,别再被老师发现了。”

柴炎没什么情绪地嗯了一声。

花梨顿了一下,又说:“就算被发现了,你也千万别说是我帮你偷出来的。”

她挠了一下后脑勺:“你就说是你这身份证自己长腿了,主动跑回你这儿的,或者你会做法,咒语一念,它就像儿子看到爹一样兴奋地跑回你的怀抱了。”

反正不管怎么瞎扯,别拉她下水就行。

“……”

花梨走后,柴炎看了眼手上的身份证,把它丢进了教室后方的垃圾桶里。

他在暑假已经挣够高三最后一年的学费和生活费。

等再过一年成年后,便不必再用伪造的身份证了。

柴炎是住校生,中午放学后在食堂吃完午饭,还得去学校宿舍楼整理住宿相关用品。

宿舍没搬,依然是原来的楼层和房间号,三中为了学生方便,一间宿舍可以在高中住三年,不用升个年级就搬来搬去。

高中男舍为六人一间,除了配置了空调热水器等基本设施外,每个人还单独配有宿舍书桌,方便回寝后继续学习。

然而对于男生们来说,宿舍书桌只不过是个方便放泡面的饭桌。

柴炎一回到宿舍就被熏了一鼻子味。

几个男生把书桌拼在一起,凑成一张大桌,桌子上放着正咕噜咕噜的自热火锅,桌上还有速食肉罐头、水果捞、卤鸡腿辣鸭爪和大包大包的零食薯片。

毛卷从体委那儿薅了个鱼干罐头过来,心情正爽。

见柴炎回来,毛卷冲他招手道:“回来得正好,过来加入我们,兄弟们想搞大你肚子很久了。”

柴炎踏进宿舍的一只脚停住。

体委磕了口瓜子,鄙夷地说:“胖子,你说话能不能注意点措辞,搞得咱们哥几个像变态一样。”

他转头和柴炎解释:“炎哥你别误会,他的意思就是你要是没吃午饭的话就和我们一起吃,给你管饱。”

“我吃了。”

柴炎径直回到自己的床铺,从床底下拖出存放在储物袋里的被褥和枕套,开始有条不紊地铺床。

柴炎没有洁癖,但大体上也是注重卫生的人,每学期放假前夕都会把床单枕头套收拾起来,以免假期的几个月在宿舍积灰,等到开学的时候再铺回去。

体委觉得人太少吃着没劲,把牛肉丸往碗里一扔,冲阳台喊了一嗓子:“廖随你丫的能不能别打你那破农药了,开学第一天好不容易不查寝,能不能滚过来吃肉!”

趴在宿舍阳台上打游戏的叫廖随,一个高度近视,眼镜片比啤酒瓶还厚的衰仔,在班里学的是美术特长,除了画画厉害外,还尤爱抱着手机打游戏,是个典型的运动废柴死宅男。

柴炎有幸见过几次廖随在美术室画画,哪怕是戴着眼镜,眼睛都快和画板贴在一起了,不戴眼镜大概和瞎子没什么区别。

被体委愤怒地连催三次,廖随才终于戴着耳机磨磨叽叽地从阳台进来。

他念念不舍地退出游戏,把手机放一边和大伙们一起吃起来。

廖随看了一圈寝室,哎了一声:“窦积严还没回来吗?”

他不提这名字还好,一提,整个寝室的气氛都有些尴尬。

窦积严和柴炎一样,是目前三中校足球队的体训生。

但班上的学生都知道,窦积严和柴炎是有过节的。

并且这个过节还不小。

高二上学期的时候,市体育局组织了一场大型青少年运动会,简称青运会,覆盖范围广,市里所有公办和民办类学校,都可以派出运动员报名参加。

市级青运会不同于普通的校运会,不仅有常规的田赛和竞赛,还能看到各个学校之间篮球、足球、排球、乒乓球等球类联赛。

市青运会的足球联赛采用循坏赛制,每支球队都要和其他球队分别比赛一次,赢一场得两分,平一场双方各得一分,输一场得0分。积分最高的球队获得最终冠军。

三中球队和隔壁一中校队的水平不相上下,只剩最后一场时,两支球队的积分持平,正好处于赛点上,谁能赢下最后一场谁就能获胜。

窦积严是当时球队里的中场位置,但恰好他当天发烧了,状态不佳,连着好几场都出现了传球失误。

基于对最后一场节骨眼的看重,柴炎向葛教练提出换下窦积严,让替补代替他上场。

窦积严自然是强烈抗议。

市青运会是他目前水平所能接触到的最高级别的赛事了,没有人想轻易放弃。

更何况三中球队一旦赢得冠军,球队里上场的参赛人员都会直接受益。

不仅能平分一笔不菲奖金,以后在校队训练时能获得更多的资源倾斜。

最重要的,等到高考报考体院时,直接参与并获胜了一场重要赛事,竞争优势也会大得多。

窦积严相当不忿,指责柴炎没有资格让葛教练将他从场上换下来。

然而柴炎是队长,以球队的大局为重,是他不可能改变的职责。

也是他的原则。

窦积严不管如何激烈控诉,他都坚持他的立场。

他不为所动到让窦积严绝望。

一年多的同学情谊,也没法让柴炎动摇分毫。

他根本不惧任何关系的破裂,也不怕得罪任何人。

葛琼茵考量之后同意了柴炎的建议,认为窦积严确实不在状态,中场又是球队里极其重要的控场位置,再踢下去恐会拖累最后一局的输赢。

窦积严被替换下来,并被葛教练强制要求去看病退烧。

事实证明柴炎的决定是正确的,市青运会的足球联赛冠军被三中成功摘下,最后一场参赛的十一位上场球员平分了五万的奖金。

事后,窦积严在教室当着全班人的面和柴炎打了起来。

准确点说,是脾气暴躁的窦积严同学先动了手,之后被拦架的同学们制服。

柴炎自始至终都没还手,只是一直在防守。

打架的事儿捅到了年级教导主任那,三中素来校风严谨,学生在校外怎么鬼混学校管不着,但在校内惹事就纯属找抽了。

教导主任一看斗殴的两人,柴炎身上挂了彩,头发凌乱校服还被扯破了,窦积严却全身好好的,顿时就对柴炎怜爱了不少。

加上监控作证确实是窦积严先动手,柴炎全程无辜,教导主任一怒之下便拍板让就窦积严背了个严重警告处分。

当着全校面被处分后的第二天,窦积严在校外的一条小巷被人用麻袋蒙住脑袋狠狠揍了一顿。

没伤到关键部位,但他让柴炎身上背了多少淤青,他就荣获了多少淤青。

那条巷子里没有监控,可窦积严就是知道,那天一定是柴炎阴的他。

他知道柴炎这厮在人前装得冷冷淡淡清心寡欲的,实际上睚眦必报,就算嘴上不说,有什么仇也在心里记得门儿清。

但窦积严拿不出证据,报警没人理他,只能把这口气咽进肚子里。

二人至此彻底决裂,无论是在班上还是寝室里,都再也没说过话,关系降至冰点。

葛教练也知道了他俩的过节,在两人关系一直无法缓和的前提下,让窦积严再跟着柴炎这个队长训练是不可能的了。

而且窦积严因为市青运会被替补下来的缘故,回校后训练的积极性也大打折扣,经常无视她的训斥,迟到早旷,就差把“老子就摆烂了怎么的”写脸上了。

葛琼茵说过他几次后就懒得再管了。

每个人未来的路都得靠自己去走,无论什么年纪都应当为自己的以后做打算,自我放弃对自己不负责的学生,但愿他们永远不后悔吧。

她有这个精力去苦口婆心劝窦积严“改邪归正”,不如多放点心思在那些一直在努力的孩子身上。

寝室内,体委在桌下踹了廖随这小子一脚,眼睛不住往柴炎的背影瞟,示意他少说点扫兴的话。

十几岁的少年人在人际关系上的心思虽然没有那么复杂,但也不是完全不敏感的。

柴炎不在的话,男生们能和窦积严像普通同学或者普通舍友一样正常相处。

但柴炎在的时候,就要尽可能少提这个人了。

可惜廖随同志的所有反射弧都用在了游戏打怪上,在情商这方面迟钝到离谱。

廖随低头往桌下看,冲体委不爽道:“你腿痒吗,踹我干嘛?”

体委:“……”

他有些心虚地瞄了眼柴炎,在心里把廖随这王八蛋痛骂了一顿。

柴炎没什么反应,铺完床就拿出保温杯坐床上喝水,好像压根没听到他们提“窦积严”这三个字似的。

毛卷啧了一声,嘴里的鱼干都嚼着没滋味了。

他和柴炎从小长大,他还能不了解柴炎?

柴炎又不是聋子,当然不可能没听到大伙在聊什么,只不过耳朵装了自动过滤器,不想把心情浪费在无关紧要的人和事上面罢了。

窦积严对柴炎来说,就是从来没入过他眼的“闲杂人等”。

毛卷薅了把自己脑袋上的卷毛,主动中和一下气氛:“告诉兄弟们个事,你们绝对都不知道。”

他这故弄玄虚的装叉语气成功吸引了大伙的目光。

毛卷掏出手机,点开微博APP,搜索了一下,然后把界面展示给大家看。

屏幕上赫然显示着一个微博ID——荔阳三中名师高老师。

毛卷像是得到了什么意外之喜一样,说:“我假期发现的,高皮鞋居然在微博上开了个教学博主的私人账号,每个月都会固定上传一些数学资料题,而且每次都是题目和答案配套分享出来。”

毛卷竖着中指,神神叨叨地说:“我发现咱们每天做的这些高皮鞋打印的数学作业卷,有不少题目就是从他微博里上传的资料题里抽取的,以后我们做数学作业,只需要上他微博找到他发的对应题目的答案,直接抄就行了。”

体委挺惊讶:“想不到,咱班主任这种中老年人也会用微博,还当了个什么教学博主传播知识。”

毛卷跟着乐:“有情操吧,是不是挺赶时代潮流?”

“哎,炎哥。”体委朝柴炎搭话道,“咱班上年纪最大的高皮鞋都用微博了,是不是就你还没开通过微博啊?”

他说:“你手机给我,我帮你开通一个,说不定还能从高皮鞋那微博号子上薅点数学辅导资料看看。”

柴炎本来没打算理他,但听到后半句,他动摇了一下,把手机扔给体委。

体委捏住他食指解了锁,去应用商店下载了微博,一通操作后便成功帮他注册好了微博账号。

体委:“炎哥,你想取个什么名称?”

柴炎:“随便。”

体委哦了一声,给他取了个叫做【随便】的昵称。

体委说:“你这微博账号空荡荡的,我给你关注几个有意思的博主吧,这样你打开微博的时候首页也能热闹点。”

柴炎拿回手机的时候,微博首页上给他推送了不少博主的最新消息。

他往下划了几下,眉头皱起来:“你怎么给我关注了方木?”

在微博上,关注了某个人就默认为是他的粉丝。

打死柴炎他也不可能去追星,但体委没想到这层,只是单纯帮他关注了人家而已。

“啊?不行吗?”体委觉得自己做得还挺对的,“他现在毕竟是咱们班的新同学,我们这种不追星的除了听过他的名字之外,对他基本一无所知,多了解了解,以后也好和谐相处啊。”

廖随吞下一只鱼丸,推了下眼镜,附和道:“说得对,没准以后还能泡个大明星做朋友呢。”

毛卷用筷子敲了敲塑料碗,像老干部一样教育道:“特别是你,柴二火,别天天凹你那高冷装逼人设了,谁看了不养胃,人本来就是群居动物,你就该主动去交些新朋友。”

柴炎抿着嘴唇没说话,手滑之下不小心点开了方木的主页。

他垂眸看了眼,眼神一顿。

在微博APP上开通会员的人,可选择一条自己发的微博在自己主页进行长期置顶。

方木的主页置顶的是他今年最新的一条生日vlog视频。

如果只是一条普通的明星发给粉丝的生日vlog视频,当然不会让柴炎注意到。

但巧合的是,方木发出生日vlog视频的时间是在今年5月17日。

也就是说,方木的生日也是在每年的5月17号。

和柴炎在同一天生日。

加上他俩同龄,无异于他们是在同年同月同日生出生的。

于万千人海中过于巧合的缘分,想让人不突然咯噔一下都难。

鬼使神差的,柴炎拿出耳机戴上,点开方木发给粉丝们的生日福利视频。

他倒想看看这家伙是怎么过生日的。

和大多数爱豆一样,明星生日通常是以举办生日会的形式面向大众。

台下是举着灯牌横幅的粉丝,台上爱豆表演精心准备的才艺,当做给粉丝们的福利,炫完之后再和大家近距离放松互动。

方木给今年的生日会特意编排了一场嘻哈街舞,他戴着棕色牛仔帽,着装上颇有西部牛仔的酷仔风格,少年感十足,街舞的踩点节奏如打碟一般热情炫酷。

在尖叫中炫完才艺后,方木按照流程同粉丝们说些自己想说的话。

他扶着耳麦说了大约十分钟,但不知怎的,柴炎听着都感觉他像是在没有感情地背台本。

无非是那些常见的“感谢大家又陪我度过了一年”“很高兴又长大了一岁”“希望你们以后能陪我继续走下去”之类的模板话术。

几乎每个明星过生日的必备话术。

哪怕方木时不时就感动得用纸巾抹眼泪,柴炎也只觉得他像是在作一场粉丝和社会各界想看的秀。

哪怕是一年才能过上一次的生日,都像是在按照剧本打卡工作。

方木说完这些话后生日会就基本可以结束了,工作人员示意他可以退场了。但方木犹豫了一会儿,主动提出再多给他一点时间。

他扶好腰间的麦,眼神暗了几瞬,说:“大家都知道今天是我的生日,过生日对每个人来说都应该是一件开心的事,不仅仅是我,对我的粉丝朋友们来说也是一样的。”

“我只有一个生日愿望。”他说,“我希望当你们过生日的时候,也要记得给自己买一束花,买一个生日蛋糕。”

“以及最重要的。”方木眨了眨眼,“记得在未来的每一天,都要好好爱自己。”

柴炎停在屏幕上的指尖滞住,思绪变得难以言说的复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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