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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 壁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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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琉璃快速赶到大湖边,思绪却仍停留在刚才。

若遗迹中的童话真的能影射现实,那么纸人村对应的是便是画廊,王城则对应的是大收藏家协会。就现在得到的线索而言,女纸人就是画廊中的叛徒。

可她影射的是现实中的谁?

照司佩司的话,画廊叛徒在流派管理人和代理廊主共七人之间。女性者仅有三位:未来派朝玲珑,野兽派毕斯特和超现实派念罗蝶。

无论是哪个都不符合女纸人的身份要求,她们的岁数皆远小于古典派的禅真,和禅真也没有什么实质的恋爱或亲缘关系。

硬凑一对简直是无稽之谈。

假设她们三人真的没有问题,那就只剩下一种可能——“叛徒”女纸人的原型根本就不是人。

夕琉璃思索间,倏然感觉到脸上传来一阵滑溜溜的冰凉,她一抬眸,就看到上次在林内抓住的淡蓝色气球就飘在她面前。

似乎就是等她出现。

夕琉璃诧异,淡蓝色气球比原本的它小了一圈,看样子还停留在当初夕琉璃放它水的时刻。

“你的身体竟然没有被回溯,还记得我!”夕琉璃像是找到多年存起来的小金库的人,惊喜地抱着气球原地转起了圈。

动作在外人看来十分诡异。

没等气球嫌烦膨胀,夕琉璃先被自己转晕,她松手放它自由,自己踉踉跄跄把直行道走出了连续弯道的感觉,一手扶额一手撑树干,干呕一会儿才缓过劲。

淡蓝色气球:“……”

自作孽,不可活。

夕琉璃如此高兴也不是不能理解。在她观察看来,只有外来者才具备不被时间回溯掉记忆的能力。

遗迹的纸人们都忘记上次故事线发生的事,但夕琉璃记得,泣儒记得,这只淡蓝色气球也记得——也就是说这个气球对遗迹而言也属于外来者。

而且比夕琉璃和泣儒更为特殊,甚至出现无法回溯身体的情况。

得到新发现的夕琉璃抱回气球,笑得那叫一个畅快:“敢来找我,可就别想走了。”

她不费吹灰之力拿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兴冲冲原路折回,去往和泣儒约定的地点——糖果屋。

不死药的支线剧情果然被触发了,她还没临近魔女的糖果屋,远远就看到王城的士兵抓拿泣儒。

夕琉璃顺应剧情发展,和上次一样被士兵们指控、拿下,押去皇宫。

宫殿内贵族们的争辩没有丝毫改动,它们像人机一样把上次故事线的台词又念了一遍,喜怒哀乐一模一样,甚至同国王的对戏也是。

听一次可能会觉得有趣,第二遍不免些许乏味。随后夕琉璃有意激怒国王,得到砍头之罚,利用断头台再一次弄断自己的银手铐。

一切发展都在她的计划中进行。

待解除桎梏后,夕琉璃没有再跟国王多费口舌。泣儒飞檐走壁,一跃半丈高,携着她几下飞离了皇宫。

死囚者勇作逃犯。

“之后打算做什么?”空中凌风猎猎衣袖翻飞,泣儒的声音提高好几个度才让夕琉璃听清。

夕琉璃简短道:“找恶龙,大的那一头。”

她现在还没有摸清时间回溯的条件,最好不要去壁画长廊冒险。保险起见,先顺应发展把主线剧情给打通了。

恶龙的洞穴并不难找,王城矗立着国王雕像,雕像剑指方向便是恶龙盘踞的雾山。

那处深山的迷雾千年不散,寸草不生,所望之处皆是顽石与枯木,暴露的土地布满荒芜的裂缝,凄凉无比。

泣儒带夕琉璃从空中飞跃过去,脚下的景色从淌着古老的猩红色河水的繁荣城街变成了无声无息的死寂荒凉之地。

雾山的雾极厚,甚至能遮蔽夜空中明亮的月色。夕琉璃刚落地便觉得周围黑漆漆一片,什么也看不见。

相比夕琉璃的瞎摸瞎走,泣儒倒显得镇定。

“你能看得清?”夕琉璃问。

泣儒应了一声:“灵异手术,很神奇吧。”

夕琉璃:“……”

也对,泣儒第一次见面来杀自己的时候好像就是在黑不拉几的深夜。

有了泣儒的夜视能力,夕琉璃索性让她带路。

恶龙宽大且阴冷的洞穴位于雾山的半山腰间,洞口乱石堆叠,洞内时不时飞出一团团的黑烟,带着潮湿阴森的气息。

巨龙酷爱亮闪闪的东西,洞穴内存在不少形状各异的钟乳石,不知是何原理它们都带着变幻色彩的光华,将洞内角落照得敞亮。

泣儒携着夕琉璃径直飞进洞穴,落在一块巨岩之上。

洞穴里的恶龙俯卧在地,它比上次在壁画长廊外瞧见的龙体型还要大,呼吸间鼻腔冒出滚滚黑烟,起伏的肚皮宛如地动山摇,不敢想象它展开翅膀会是何其壮观,何其遮天蔽日的存在。

恶龙的鳞片亦是黑紫色,在钟乳石光华的照耀下熠熠生辉,泛出层层磷光,流光溢彩。

她们本想快速遛完主线剧情,从为非作歹的恶龙口中救下公主。

没想到却瞧见公主坐在恶龙颈上,惬意摆动自己晃荡的腿,有一话没一话地跟龙闲聊着,氛围甚是温馨。

绑架犯与人质和睦相处,一点紧张危险的气氛都没有。

公主虽然也是纸人,但比夕琉璃往日所见到的纸人都要漂亮。斑斓色彩装饰着她洁白的裙摆,一颦一笑尽是优雅大方,让人莫名觉得她光芒万丈。

难怪恶龙只挟持了她这个人质回洞穴,敢情她也是“闪闪发光”的。

“……也许我来得不是时候。”看着一纸人一龙相处得其乐融融,夕琉璃倒觉得可以把“勇者”之名让渡给恶龙。

她的话在空荡的洞穴中回响,终于让公主意识到外来者的存在。

公主起身,光是一眼便寻到了夕琉璃的位置。

如此身型,是真正的“勇者”不会错了。

她奇怪地露出提防的姿态,冷冷道:“是国王让你来杀我的吗?”

夕琉璃:???

什么情况,怎么剧本一下子变成了白雪公主?

夕琉璃假意应和,借机套话:“是。不过我略微好奇,公主殿下为人豪爽高风亮节,在城内尽享美名。怎么会落个骨肉相残的下场?”

公主轻嗤一声,脸色不虞:“他根本就不是我的父王!乃是当年说预言的不要脸国师!”

泣儒和夕琉璃眼中皆露出些许惊讶之意,这童话故事的剧情发展越来越古怪了。

泣儒追问下去:“公主请不要胡乱开玩笑,那位预言国师可是几百年前的人物,早已逝去多时。它如何能成为你的父王,又是如何不被其他人认出?”

公主愤愤然:“都怪预言壁画!国师为了永生,将它自己的灵魂藏进画中……”

在它的絮叨中,夕琉璃她们拼凑出童话的背景故事。

皇宫内总有个传言,说每任国王都会在壁画前出生或死去。其实这道传言某种意义上不假,它们所说的“生死”实际上是指国王在登基或退位时,必须参加的阅览预言壁画仪式。

这仪式主在警醒国王,并没有太多实质性的作用。

盛世太平下,每任国王都会象征性走个形式,无心顾及壁画内容,草草结束仪式。唯独这一任的国王是位老实人。

它依照传统的仪式时间,焚香沐浴,念经祷告,独身一人进入预言壁画长廊。

听宫女之言,国王未走完长廊全程,仅仅在第一幅壁画就绊住了脚步。

第一幅壁画讲得是“国师预言未来,预言内容被画在廊壁上”,该画面算是为整条长廊壁画做个序章说明。

可国王在第一幅壁画前死死盯着国师的画像,足足站了一个时辰,一动不动,仿佛是入了魔。

直到廊外的侍卫出声打扰,国王才猛然回过神。

当时的它脸色差到极致,脾气也比往日大得多。国王匆匆踏出长廊,大步流星一挥袖,冷酷道:“封锁壁画长廊,不允许任何人踏足。”

左右门卫两两相望,皆不懂国王此举为何。它们听令办事,一个点头后就把长廊前后封得死死的。

自那日起,国王的脾气日益剧增,强硬卑劣的手段使得众贵族纸人苦不堪言。

打猎回来、听闻此事的公主殿下也寻到国王面前,原本打算暖言相劝,不料竟遭冷言看待。

几次相处下来,公主不免觉得父王像变了一个人,时常大发雷霆、刚愎自用,偷听纸人村历代密约,甚至打起了雾山恶龙幼崽的主意,全然没有谦逊君王该有的仪态。

公主横竖睡不着,越想越气,在自己的宫殿内怒然一甩杯具,抄起自己的猎弓与银剑就想出去跟它来个“父慈女孝”。

它奶奶的,当了几日君主就忘本了是吧!

公主的宫女见机不妙,赶紧抱她大腿拦住这不好惹的主儿,大喊大叫:“公主!皇家仪态皇家仪态!”

“要什么礼节!那糟心的老头子就是欠揍,要是做不得国王就让我当!”公主从不遮遮掩掩,谋权上位之事说得理直气壮。

她的一番话更是把周围的宫女吓蒙了。

何其大逆不道!

“不要啊!公主!”

“它再窝囊也是你的父王啊!”

五、六个侍女急急拖着公主的腿,不让她出宫,一时间哭天喊地声四起,场面活像哭丧现场。

公主费力拖着五、六个累赘前行,“身残志坚”道途艰险,行至殿口终究不敌众手,被困在原地。

“起开!你们怕砍头就趁早回家,别怪我没提醒!”公主不耐烦道。

宫女一阵鬼哭狼嚎,假装没听见她的训话。

其中一位宫女急中生智,就着能拖一时是一时的心态,哭嚎道:“公主殿下啊!国王陛下必是被长廊的壁画给魇住了,气急成病,断不是公主想得那般轻浮!”

这话很管用,公主眼珠子一转,真停下脚步喃喃道:“壁画……”

宫女们见它放下刀剑,喜出望外,立即把国王看完壁画后封锁长廊之事添油加醋讲给公主听,试图转移她的注意力。

公主听完果然收好武器,不再思索欺父夺位之事。

宫女们陆续松手,没等起身喘口气,公主就一转态度速速溜到宫殿外,大义凛然:“我倒要看看长廊壁画有什么妖魔鬼怪!”

宫女们:“!!!”

那处是违禁之地,不可进啊!

公主身强力壮,几下便把缺乏锻炼的宫女甩没影了,她几个翻身躲过巡逻的士兵,只身一人来到长廊前。

那天夜空阴沉,门口没有士兵把守。她趁着夜色偷偷移开长廊石门,借着一条缝隙侧着身进入廊内。

公主在黑暗的环境中摸索,小心翼翼点好蜡烛,凭着微弱烛光来到宫女所说的第一幅壁画面前。

长廊处处寂静,空气仿佛凝成一层沉闷的死尘,让人喘不过气。公主脚步轻声,眯起眼睛往上瞭去。

眼前的画令它呼吸不由一滞。

第一幅壁画的国师形象不翼而飞,取而代之的是她的父王,当今国王的形象居然被印在了几百年前的壁画中!

画中的国王七窍流血,两目死白,脸颊淌着悔恨的血泪,死死注视前方似是在盯着该死的罪魁祸首。它身上的衣物沾满血污,浑身上下没有一处干净之处。

深夜看着自己父亲的死相不禁让公主内心发寒,她手中的烛光闪烁,脚步虚浮倒退几步。

谁知背后撞到一具冰冷的躯体。

“这么晚了,要去哪里?”

国王冷飕飕的话绕在她的耳畔,又或者说——是国师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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