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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白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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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也就能解释通齐子、施吴德的瞬移把戏从何而来。

如果打个比方,司佩司是一个3A游戏大作,它贩卖核心数据就相当于拷贝游戏代码给其他游戏公司。这些公司将得来的代码加进自己工作室的游戏制作中,没有造出比司佩司更厉害的游戏,反而建出个垃圾。

这种情况我们只会对游戏工作室说:抄都不会抄——

夕琉璃心中五味杂陈,一时竟不知是指责司佩司的无理取闹,还是庆幸大收藏家协会的研究速度不高。

她脸上倒没有显现出多愤怒的表情。

玄见状,不由“多此一问”:“您居然没有生气?真是稀奇。”

司佩司再怎么说也是夕琉璃的造物,肆意售卖创造者编写的核心数据,这无异于挑战夕琉璃的权威。

这种行为在协会看来是违逆之罪,他们讲究阶级分明,当然不允许自己创造的灵异做出这般事。

夕琉璃没花多少时间便坦然接受这个事实:“已经习惯了,它们就没有什么干不出来的,之前还有一只要杀我呢,这么一比司佩司的所作所为也不是不能接受……”

他们传送到达的地方是一处阶梯口,阶梯很少,按常理而言阶梯底端就是玄所说的遗迹。

他们离地下出口有些近,里面的景色宛如如意门一般展露出世界一角。

夕琉璃越看门里面的场景越觉得熟悉:殷红的天空、遍地的荒草以及老旧的建筑……

嘶,门外的风景不就是维伦斯学院吗?

她兜兜转转又回到了这里!

夕琉璃几步下台阶,忍不住穿过虚设的门,抓着门框探出脑袋张望,确定这就是学院的广场附近:“你没有带错路?这儿真的是遗迹?”

玄似笑非笑,没有跟着夕琉璃下去,反而朝反方向登上阶梯:“那只是通道入口,神明的殿堂是在上面。”

夕琉璃讪讪缩回了头:“……”

夕琉璃在学院晃悠期间还从未发现过这座虚构的白塔,它无声无息立于学院广场,与世界隔离,就像脱离这个世界的维度而建立。

白塔内的空间一切空白没有边际,让夕琉璃幻视到画廊基地的风格,又或者说,白塔远超画廊更加虚空。

塔底下是入口,也就是通向维伦斯学院的“怪门”。塔顶亮着一道耀眼的光,大概就是终点遗迹了。

空洞的场所里只有十一阶漆黑的阶梯,但神奇的是这些阶梯会自己主动悬浮,出现在夕琉璃要踏的上空中。

他们便踩着浮梯,一阶阶向上。

“喜闻乐见的爬楼环节。”夕琉璃稍微调侃一下,“这楼梯都会自己动,为什么不能直接带我们飞上去,像电梯一样?”

很好的问题,让玄的大脑高速瘫痪,他愣了片刻才迟疑回答:“……造物主这么做一定有祂的深意。”

夕琉璃嗤笑,随口道:“也可能是大病。”

泣儒一直保持沉默地跟在她身后,与玄一前一后带着夕琉璃。她似是习惯了往角落一站,充当背景板。

夕琉璃余光注意到塔底的建筑开始变化,墙面的石砖出现凌乱、肆意横飞,他们周围的空间气场天旋地转,颠倒乾坤。

顷刻间,他们脚下的阶梯猛地翻转,从向上延伸变成向下延伸,出口的光亮堂而皇之地落在了塔底端。

这就是神明捏造的空间。

所有重力、事物轻而易举就能改变,充满不确定性。

重力颠倒,阶梯的反转打得夕琉璃和泣儒措手不及,一眨眼自己就头朝上往天上飞去。泣儒瞬息召出长刀,重力卡在两个浮空的阶梯之间。

她单手扯住同样飞上去的夕琉璃,用力向下一甩,将夕琉璃扔回阶梯,而她随即跃回下方。

玄则是肉眼可见的轻松,在重力改变、阶梯倒转时,他的身子似乎不受重力影响,稳稳当当停留在阶梯上,倒挂金钩。

他甚至还悠闲地抹开扇面,漫步下阶梯,不失优雅。

“这塔有名字吗?”夕琉璃喘一口气,冷静问道。

玄有问必答:“象牙塔。”

现在他们遇见的只不过是遗迹外的空间紊乱,还未进入遗迹。若是深入殿堂,只会是越来越危险,那时可不仅是颠倒一下重力这么简单。

他倒欣赏夕琉璃现在被封住异能还遇事不慌的样子:“说来,您可要好好爱惜自己,要是没有达到目的地就死在路上,这就为难我了。”

他笑着,表情却显得无所谓。

玄的笑与公仪怜人的笑截然不同,前者阴狠得心安理得,虽是收敛住自身的凉薄讥讽,但还是能瞧出几分味道,而后者则是贴着一张虚伪的标准笑脸度日,无论什么场景都是那种表情,看久了人都不禁生厌。

“谢谢提醒嚯,不过我觉得这话太多余,你平日都这么嘴碎?”夕琉璃冷冷道。

玄回答得坦坦荡荡:“对待有趣的课题实验,研究者往往拥有更多的耐心。”

言下之意,他只是对夕琉璃感兴趣才跟她说这么多话,毕竟能创造完美灵异的人属实难见。

“你加入画廊也是为了你的灵异实验?”

“不能吗?”玄反问,接着走下阶梯,不惧空间是否会再发生变化。

夕琉璃也跟着继续下阶梯,沉吟半响才道:“……我在画廊有见过像你这样的人,他对灵异研究同样抱有热烈的感情。”

她说的是禅真。

玄似是知道她说的是谁,低沉一笑,应道:“画廊和协会素来势不两立,我可和那位老头子合不来。研究最忌讳束手束脚,敢于超越人类的道德常理我们才能得到进步。”

“势不两立吗……”夕琉璃轻轻念着这几个字,像是把它们吞进肚子里揉碎,她蓦然一问:“对你而言,画廊与协会谁是黑谁是白?要不换一种说法,你认为自己是黑是白?”

玄已经走完阶梯,来到终点光源。

从肉眼看,完全看不出这道光亮到底会带他们通向何方。

玄在进入遗迹前回首,说出属于他自己的答案:“何必执着于偏执的两种颜色,我认为自己是灰,也仅喜欢灰。”

夕琉璃:“……”

玄说完,率先进入光源不见踪影。夕琉璃紧随其后,在抵达底端时迟疑触碰光源,见没有任何感觉,她一股脑钻进这闪亮的光彩。

恰如经过拢长黝黑的隧道后重回晴天下,刺眼的光亮让夕琉璃适应了好一会儿才看清面前景物。

遗迹,遗迹,一个充满历史感的词汇。

她曾想过神明遗迹的各种模样,或是断壁残垣,或是庄严神圣,总而言之是要体现出神秘高大上的感觉。

可为什么……造物主留下的遗迹风格好似有点跑偏?

这是一个与世隔绝的小世界,太阳永远不会动弹,静止在山间,保持着黄昏的橙黄霞光。

夕琉璃的远处是一座小山庄:篱笆木桩高矮不齐;青藤绿叶攀爬屋檐;冰冽泉水淌入稻田;翠竹枝节摇曳身姿……全然一副世外桃源的景象。

能称得上稀奇的是,整个世界的景物是纸糊的,扁扁平平就像从童话书里裁剪出来的彩绘图画。

“小纸片?”夕琉璃惊讶,转头问玄,“这儿到底……等等,你成纸片人了?”

她吓了一跳,旁边活生生的大男人不知何时也变得薄薄一片,是卡通形象的“玄”。他的扇子变成了小塑料扇,蜡笔画出来的笨拙笑容略显可爱,像个贴贴卡纸。

夕琉璃赶紧转到另一边确定泣儒的情况,不出所料,她跟玄一样也变成了纸片人。

夕琉璃垂头看了看自己仍是血肉之躯的手臂,她将自己的身体上下胡摸一遍,喃喃自语:“没道理啊,我是异类?就我没变?”

泣儒也是第一次来到神明的遗迹,对这里的情况不甚了解,她同样迷茫的眼神看向玄,希望从他那里得到解答。

玄反而露出饶有兴趣的神色,观察周围童真得近乎梦幻的场景:“神的殿堂不拘泥于常规,它会根据闯入者的不同而幻化成千万种场景。”

夕琉璃到来,让神迹展现出连玄也未曾见过的景象。

“带您来此果真是一个正确的选择。”玄的学者探究精神又被重新点燃,决定将这一发现也记录在自己的研究笔记上。

往常死寂的神迹竟出现些许生气,庄稼翠树,落花飞鸿,拦住他们去路的是一条河流。

它鲜艳血红,是除夕琉璃之外唯一的不是纸糊的事物,水中星星点点宛如璀璨的血色星河,又像闪亮的流麻,流速粘稠缓慢。

河的另一边正是他们要过去的村庄,对面似乎也有一些会走动的纸片人。

不知道他们沾上这疑似血的河水会不会有事?

正当夕琉璃在河边思索如何过河时,粘稠的血色星河竟开始快速流动,像一条真正的河流之水。

从水中破出一只通体雪白的马,它喷出炽热的鼻息,甩甩身上的水渍,打着哈欠口吐人言:“哈,也该起床上班了……冒险者,是你要渡河吗?”

瞥见玄没有异言,夕琉璃不答反问老马:“河的那边发生了什么事吗?”

老马习惯外来人会这般问,悠悠解释道:“恶龙掠走公主,国王正在召集勇士去往山洞深处拯救公主呢。年轻人,我看你骨骼惊奇,说不准就是传说中的‘勇士’。”

夕琉璃:“……”

好老套的剧情,好无聊的传销,神明编写的故事和凡人一样没有新意。

不过老马说到“山洞深处”,那儿可能跟玄所说的神迹殿堂深处扯上关系。

既然来都来了,她肯定要过去一探究竟:“这位…老马爷爷,你有什么办法能带我们过河?”

“还能有什么办法,坐到老夫的背上,我驼你们过去。”对方爽朗一笑,不顾及自己是马的身份。

“你愿意帮助我们?”

“当然,老夫正是干这行的。”

夕琉璃见没有别的办法,听言道了声谢,乖乖骑上马背。

她本想把玄和泣儒一同捎上,岂料老马还颇有原则,拒绝“超重行驶”:“老夫一次只能载一个人,其他人得等下一趟。”

“可他们薄得跟个纸一样,感觉不重。”夕琉璃吐槽,她一只手就能将他们揉成团。

然而老马坚守己见:“不行就是不行,纸人也是人。”

吃别人的嘴软,拿别人的手短,夕琉璃无奈放弃一载三的想法,跟玄无奈道:“那我就先过去了。”

老马行得很稳,马蹄踩在水面上竟能凭空浮起,一步一蹄响,载着夕琉璃行至河流中心。

也许是太过悠哉自在,让夕琉璃莫名生出几分不安,她鬼使神差问了句:“老爷爷,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

“……凯尔派,要记住了。”

夕琉璃听罢寒毛倒立,手臂一阵发麻,当机立断去抱紧它的脖颈。

果然,通体雪白的骏马行至水中央时发出一声长鸣,没有带夕琉璃驶向对岸,反而偏离目的地,双脚一蹬扎进激湍的河流中,强行驼着夕琉璃落进血河中。

凯尔派……

这哪是渡河的载具,分明是专门溺死人的水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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