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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审铃【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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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轮打牌,三人局,阜施恩一对顺子和连对,加一个小炸就轻而易举击败了秦闻脆弱的心理防线。

纪乔的牌运虽也差,好歹能对弈一会儿,秦闻索性全是数字散牌,连打出去的机会都没有。

一局毕,秦闻不断摇着头喃喃道,“巫术,这绝对是你们苗疆人的巫术!你是不是偷偷给我下咒了!”

阜施恩不理会他的胡言乱语,笑吟吟地晃着审铃,“愿赌服输,一人回答一个问题。”他挑高眉头望向秦闻,“你们停留这一个月,打算干什么?”

“拍照,拍视频,研究和游玩苗族风情啊,暑假那么长。”秦闻坦然道,“当然,可能随时后续更改计划。”

祁瑶补充两句,“或许还会调查当地的经济。”

审铃没有异响。

“那你……”阜施恩视线移到正在洗牌的纪乔面上,“你好像很想知道关于祭司的事情,为什么?是有人提起的吗?”

灯色映照纪乔半张脸落了暗调光影,他晃了两下手指,“你这属于两个问题,我只回答第一个。”

“这件事,有关我母亲的遗愿,但我也并不清楚其中的原因。所以我才来苗寨。”

审铃安安静静的。

提及遗愿两字时,周遭短暂安静了一刹,阜施恩面上似乎快速掠过诧异,旋即又平静下来。月色照人影子长长,他站起身去开灯,“应玄行上。我得去熬药了。”

楼梯余下不轻不重的脚步声叠着银饰互碰的脆鸣,随即一同消失在拐角的黑暗处。

木桌而后多添了个人,纪乔洗完牌就发,想起今早阜施恩端给应玄行的药,就顺口问旁边人一句,“他去给你熬药?你生病了?”

“小病,后遗症。”应玄行很无所谓地答,“只是需要天天喝药维持。”

“噢……”

纪乔权当是类似于高血压、冠心病、心悸梗等需要长期服药的症状。

第二轮打牌,应玄行虽然眼睛看不大清,但理牌速度不慢。另一位玩家则换成了杨骈,他和纪乔发牌时还会特意念出数字给应玄行听,而应玄行也能快速打出准确的牌。

如果说阜施恩的运气不错,那应玄行则刚好相反。他牌气烂得能媲美上一把的秦闻,以至于秦闻路过时看到他的牌忍不住仰天大笑了三声。

可有时天算不如人算,一轮快结束,应玄行居然还能撑到剩三张牌。

这时秦闻就笑不出来了,追在应玄行背后看他打牌,他观了几分钟后突然没头没尾来一句,“诶,应玄行,你身上还怪香的嘞,有种嗯……怎么形容的味道呢?”

“淡淡的草药味。”纪乔下意识接道。

应玄行眉宇浮了些讶然地看向他,没应话,嘴角弯起一点幅度。

秦闻忙点头,“对,就是这种感觉!看来纪乔你也没少闻。”

“……就你长了鼻子啊。”

纪乔无奈地笑,甩出一个炸弹,“四张A。”

此时纪乔只剩两张牌,杨骈也没有散牌,应玄行虽然同样仅两张,但他的数字牌实在是太低了,根本打不过杨骈和纪乔的牌,结局是预料之中输了。

“我来问我来问!”秦闻抢过杨骈的提问劝,五官都写满了迫不及待。

祁瑶停下写论文资料的笔,倒是饶有兴致地看秦闻能问出什么惊天大料。纪乔也不急,等他先发言。

“你……”

秦闻眯了眯眼睛,压低声音,忽然快速开口,“有女朋友吗?或者喜欢的人吗?”

附近三人罕见地一同沉默下来。

楼下传来轻快稳健的脚步声,伴着叮叮啷啷音。阜施恩举着黑盅回来了,见大家安安静静,戏谑道,“你们大眼瞪小眼的干什么呢?”

祁瑶感觉头疼,抬笔恨铁不成钢般敲了秦闻额头一下,“让你问!你就问!这个啊!”

既然都来苗寨了,肯定要问些相关的问题啊傻子——她欲言又止。

杨骈默默给祁瑶比了个大拇指。

一点不知情的人捂着额头委屈道,“那平时不都是问这些吗?!我又和他又不是特别熟,难不成我还能问他有车有房有社保吗?!”

另一边,应玄行低低地笑,“没有女朋友。”

“呦,”阜施恩倚着墙玩味地笑,找茬一样,“怎么就只回答第一个问题啊?”

应玄行理直气壮,“我只回答第一个真心话。”

阜施恩啧啧声,“是吗?和谁学的啊。”他又从对方的话里找漏洞,挑眉张扬道,“没有就没有,又不是什么不能说的,你怎么只否决第一个?”

言外之意暗示的太明显。

“算了算了,好奇那么多也没用啊,”秦闻先声夺人,就怕他俩这剑拔弩张的气氛会打起来。他着手洗牌,平和道,“反正我们也不认识,人也不在这啊。来!纪乔问下一个。”

道理是这样。

偏偏应玄行腕上的审铃响了。

这无疑是将秦闻粉饰太平的话推翻,他立时诧异道,“你……难道你喜欢的人在这?”

边上,阜施恩靠墙抱着臂笑,大有要隔岸观火的架势。

但下一刻,场上除应玄行外的其他人目光一致又怀着犹豫逐渐落在他身上。阜施恩瞬间就反应过来他们眼里显而易见的想法。

“不是,难道你们觉得是我?!”恍如惊天霹雳落头上,阜施恩指着自己的手指都因为不可思议而微微颤动,他脸上是近乎惊恐的表情,“真是最恶毒的诅咒……”

倒不难理解,毕竟现场只有应玄行和阜施恩是老相识,剩余几位到目前为止也不过认识三四天,知根知底都算不上。

尽管他们能看出来应玄行和阜施恩互相不对付,但……万分之一呢?

死寂般的环境下,应玄行的表情并不比阜施恩好多少,他微笑道,“我眼睛是瞎了,但没瞎到这个地步。他是在苗寨里,其余的无可奉告。纪乔,到你问!”

“嗯?”

纪乔尚在惊讶于应玄行的自白,没有听清他后一句话。紧随其后蓦然听到对方喊自己名字,他险些以为应玄行说喜欢的人是他,还为此呆滞了片刻。

直到应玄行再次复述后一句话,他才听清对方是让他提问真心话。纪乔压下方才内心那阵乌龙,开门见山,“祭司在哪里?”

顺着尾音结束,旁边的阜施恩拳头抵在唇上咳嗽两声,像是在提醒某人什么。祁瑶一行人也因好奇而噤了声,注意力全然落在应玄行身上。

应玄行放下手中的牌,没有马上回答问题,反而提了个问题,“还记得我第一天告诉你的吗?”

不待纪乔回答,他抬起的眼睛泛射出几分警告的意味,续道,“寨规之一,普通人不得进入云寨。祭司,就住在云寨。”

“就算知道了,你也别高兴太早。”阜施恩随即嗤笑道,“云寨,哪里是你们能随便进的。”

秦闻不乐意地问,“怎么?里面住着皇帝吗?”

阜施恩斜睨他一眼,“你看不到皇帝,但你进云寨很快就能看到你家神牌上的列祖列宗。”

简而言之一个字,死。

应玄行告诉他们,停云山从古至今分为两块区域,深山密林的云寨生苗,与对外接客的外寨熟苗。

现在他们所处的就是已经严重商业化和汉化后的外寨,这里的苗人和善,一直与外界接触,交流几乎没有障碍。

云寨则全然不同。高山险峻,野兽毒虫遍地,深林处连日光都稀缺,常年漫着闷湿大雾,空气冷薄。居住者多为常年或一生都不出云寨的生苗老人,只会说古苗语,何况云寨碍于环境恶劣,实际居住的人口不多,一旦有外来人很快就会被寨民发现。

“被发现了又会怎么样?”祁瑶忍不住打断应玄行的讲述,“他们会不让离开吗?”

“嗬~”阜施恩像在笑她天真,遂指了指二楼栏外边晾晒的腊肉干,恐吓道,“可能会变成这样。”

秦闻不信地嘁出声。

如今灯很亮堂,夏夜的风吹来徐徐燥热,应玄行的神情却冷冷泛着凉意,他点点头正色道,“我没有开玩笑。云寨确实危机四伏,生苗人不可怕,可怕的是山里的毒物。除非刻意去找,否则旅客是绝对不会误入云寨的。”

“如果你们真进去了,生死有命,我不会救你们。”

这番话严肃而深沉,切切实实镇住了一行人半晌,大家都默契地安静下来。

好一会儿,秦闻暖场打破僵持的气氛,“不去就不去嘛,等会儿就要睡觉了还吓唬人,罚你再来个真心话。”他搓搓手掌八卦道,“说说呗,我做个媒。”

应玄行摇摇头,“真心话都过了。但我能接受大冒险。”

“也行。你能干啥?”

“我能和小动物交流。”

秦闻笑出声,“你瞎扯呢,我也能。来,嘬嘬嘬,杨骈。”

于是杨骈温和地问候了一趟秦闻的父母。

桌上几人都当应玄行只是在开玩笑,没有太在意,秦闻重新洗牌,刚要发出去,耳边乍然响起杨骈震耳欲聋的一声大嗓门,“秦,秦闻!你脖子上!有,有蜈蚣!”

白炽灯清晰照明了秦闻后颈的状况,有人倒吸一口冷气,就见一只千足蜈蚣正慢慢沿着秦闻的脖子爬向手臂。

色泽深,毒越烈。

秦闻大气不敢呼,人也不敢动,只能求助似地转动眼珠子看向其他人,额上慢慢蓄起一层薄薄的冷汗。

此时,应玄行低声缓且重复念着dand的音节,视线紧紧盯着那只不断移动的毒蜈蚣,唇微动间吐出的苗语仿佛在召唤它过去。

让人出乎意料的是,那只千足蜈蚣居然真的温顺地按照应玄行的呼喊从秦闻瑟瑟发抖的手臂上一路爬行过去,最后乖乖落在应玄行的掌心不动。

其诡异神奇的程度不异于猎人顷刻间驯服了一匹刚烈的野兽。

秦闻重重地呼吸了一口气,劫后余生般拍着胸膛,“我靠,这哪里来的蜈蚣!”

半空骤然划过一道浅棕色的弧度,应玄行按着大致方位稳稳把那只毒蜈蚣扔回给阜施恩,不屑道,“阜施恩,看好你的东西,别让它乱跑。”

言毕,他侧头莞尔道,“看,我没骗人。这下信了吧,我确实能和小动物交流啊。”

秦闻愣愣地眨两下眼睛,“……你就是这样,让我们相信科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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