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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襦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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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瞧着伏霜也不像是个没主见的。对于底下大半的丫鬟来说,能爬上姨娘的位置便已是顶好的了。

若一旦生出这般的心思,那么她们就不得不防着些了。沈月枝自然也十分清楚这些大户人家里头的阴私,可丫鬟能否爬床成功,从来都不决定在她们身上。

而是顶上的主子有没有这个心思。

晚膳时分,闻晏从书房回来,带着一身雪松香淡淡落座,芒芒灯晕将他的轮廓映出几分柔和,姿态端雅,松姿鹤骨。

绿芜原本在一旁布菜,可在这位名满盛京的大理寺少卿前她显得有几分小心翼翼。沈月枝一早便瞧出绿芜和花描二人在闻晏跟前有些畏惧,便让她们下去了。

男人抬眸看来时,沈月枝也并未解释什么,二人安安静静用完一顿饭。

夜色阑珊,灯影憧憧。

沈月枝从净室出来时,闻晏正坐在书案后,手上持着一卷书,指骨分明,修长冷白。收回目光,在妆奁前坐下,绿芜动作轻柔地为她擦拭着湿发。

哪怕午后已经睡过了,但就这么坐了一会儿,沈月枝仍觉得眼皮子有些沉,索性支着一只手闭上眼。

再睁眼时,身后的人仍未停下动作,沈月枝懒懒问了一句:“还没好么?”

“就快了。”指骨好看的手穿过微微湿润的乌发,清凌的嗓音顿时让沈月枝清醒了过来。透过铜镜,她清楚地瞧见身后不知何时已经换了人。

——男人身姿颀长,投下深重阴影,微微低着头,与他清雅端方相貌不同的是他手上的动作,拿着块素白帕子仔细地拢着发丝。

他力道太轻,也不怪沈月枝没有醒过来。

“这种事交给其他人做就好了,爷无需亲自动手。”沈月枝略略避开目光,轻声道。

“我想为夫人亲自拭发。”他将帕子搁下,黑眸透过铜镜攫住沈月枝的眼,温声道:“夫人,好了。”

如同得到一声解脱,沈月枝忙起身欲绕开男人,在逼仄的空间内,男人周身的雪松气无时无刻不在侵占她,让她不自觉面热耳红。

两人身形刚刚错开,一只宽大的掌便攥住了她,“去哪?”

男人泠泠如玉缶相叩的嗓音落在耳边,沈月枝顿时觉得脸烫得更加厉害,连被闻晏攥着的那片肌肤都跟着烧了起来。

“……我想开箱笼取件衣裳。”这根本就是沈月枝胡扯出来的理由,怕被男人拆穿,根本不敢去瞧男人的眼眸。

闻晏比沈月枝高出许多,他淡淡垂下目光,女子乌发旁露出的半张莹白侧脸,沁出浅浅的胭脂色,如同盛开在雪地里的娇艳芍药。

他无声地勾了勾唇,放开掌心,沈月枝便跟逃一般地躲开。

可等沈月枝随手抱了一件衣裙在手中时,却是真正地无措了。都已经掌灯时分了,她也沐浴过了,如今取出一件衣裳能做什么?

那条水红色忍冬花襦裙就静静搁在她手中,是她甚少会穿的鲜亮颜色。闻晏忽然掀开眼皮,定定瞧过来,道:

“夫人可是要试试明日穿的衣裳?”

沈月枝想不出旁的借口,便并未反驳。然后她就瞧着闻晏一步步行至她跟前,拿过那条襦裙,眼眸漆□□:“那夫人不上身试试么?”

试?怎么试?沈月枝愣在原地。下一刻,她便知晓男人的意思了。

腰间的系带被一只净白修长的手慢条斯理解开,沈月枝反应过来立马攥住,羞意一路从两腮烧到脖颈上,杏眸中波光水润:

“你做什么?!”

闻晏瞧着她,气质沉稳,被攥住的那只手反过来握住她,然后另一只手不急不徐地继续方才的动作。

随之系带落地,闻晏掠起薄眼皮,兀地露出几分寒凉的侵略意味,嗓音很轻,“下人不在,自然由我服侍夫人换衣。”

雪松气强势地侵入每一寸肌肤,原本的莲青色缠枝纹湘裙坠落于地,两只纤细雪白的小腿白生生地立在中间,如同一朵徐徐盛开的青白莲花。

水红色的襦裙划过盈雪般的肌肤,细腻的丝绸带起丝丝缕缕的凉意,沈月枝睫羽惊飞,如同受惊的蝶翼。

“夫人,你的身子在颤。”闻晏的吐息温热地撒在她的颈处,激起一片绯红,“你感受到了么?”

男人的掌隔着一层轻薄的衣衫一寸寸丈量过身前女子的肌肤,偏偏气息沉稳,如同翻阅公文那般冷静。

似乎陷在这场情乱的人只有沈月枝一人。

在男人的指尖划过腰间时,沈月枝蓦然转过身,抬手攥住他的衣领,眼尾嫣红目光却清凌,咬牙道:

“闻晏,你究竟想要我做什么?”

从新婚那夜起,眼前男人的态度就透露出不寻常,每一言每一举都仿佛在逼迫着她,逼她生气、逼她恼怒。

可她不过是想过安稳日子罢了。

“终于肯唤我名了。”闻晏黑眸定定地瞧着她,沈月枝攥着衣领的力道不由一松,怔怔地望着男人。

“沈月枝,我不喜你将那些逢场作戏的手段用在我身上。”闻晏抬手握住她失力的手,两人的体温交融在一起,沈月枝在那双黑眸中察觉到什么,想抽回手,但还是晚了一步。

下一刻,她便被拉着落入男人的怀中。下巴在坚硬的胸膛上磕了一下,沈月枝方向抬头,头顶便响起嗓音:

“从今往后,我想听你唤我夫君或我的字。”

沈月枝沉默。

她的确刻意在与男人保持疏离,对她而言“相敬如宾”四个字已是极好的了。哪怕闻晏之前做出的种种看起来的确对她有意,她也的确动摇过。

但只要想起她早逝的母亲,一颗心便逐渐冷硬下来。在玉佩事发之前,姜离芝和沈越也是京城人人羡艳的一对眷侣。

可还未等到玉兰花开,姜离芝便郁郁而终。

她不想过分去揣测男人,她只是不想将所有期待都系于一人身上,然后期待落空之后变得跟她母亲一般地步。

她不敢去赌。

灯芒在窗纱上投下缄默的剪影,闻晏拢着怀中人乌黑的发丝,没有逼迫她在此刻便做出选择,只是道:“夜不早了,夫人该歇下了。”

次日,日光落在檐角碎成淡金色。

慈云阁。

陶氏坐于上方,戴着只碧绿玉镯的手被深红色的玫瑰椅衬得格外白皙。沈月枝行过礼后便安静地坐于下座。

映雪是陶氏身边的大丫鬟,稳重大方,见她落座后便捧来一盏茶来。温热的水温透过杯壁一点点传入指腹,沈月枝听着陶氏问她几句住得是否习惯,皆温声应了。

对于这位婆母,沈月枝还未摸清她的脾性,不清楚该以怎么的态度来对待她。

一盏茶尚未饮几口,闻清姿便领着丫鬟跨进正厅,直奔陶氏,草草行了个礼,道:“母亲,你瞧瞧新得的这身衣裳,好看么?”

她今日穿的一身茜色百花纹襦裙,衬得她格外娇俏,拖着嗓音故意撒娇的样子,哪怕有些刻意也并不讨人厌。

“这可是我特意在独暄阁定做的呢,寻常的衣裙可都比不上。”

她暗地里瞥过一眼沈月枝,眸底的恨意不加掩饰。因为闻晏下令,她身边任何下人都不敢替她抄书。害的她将近抄到天明,方赶在今天才能出来。

这笔账,闻清姿自然记在了沈月枝头上。

昨日沈月枝方送了她一条裙子,她今日便又跑去独暄阁做了一身,摆明了是看不上沈月枝送的那条,故意想让沈月枝脸上过不去。

可闻清姿再怎么也想不到,独暄阁背后的主人会是沈月枝,她这辛苦策划的一出不过是给沈月枝送银子罢了。

未料到昨日无意中竟促成一桩生意,沈月枝借饮茶掩去眸底的笑意。不过闻清姿不依不饶地给她添堵,若她毫无回应,府中下人自然会轻看了她。

况且,闻晏方给她的鸡毛令箭也该用用才是。

“独暄阁的衣裳向来不便宜,清姿你又是定制,更是贵价了。不过父亲母亲向来疼你,想来倒是我操心了。”

独暄阁的这一身衣裳定价定是超过了闻清姿的月例,那么多出来的钱是哪儿来的?沈月枝猜,应该是闻国公暗中补济给她的。

只是此事,陶氏真的知晓么?

果然,陶氏秀眸淡淡扫了闻清姿一眼,道:“我记得这个月你方买了一支新出的白玉簪,怎么还有余钱买这身?”

她的语气不急不重,但闻清姿的脸色明显一僵,半响方寻到一个借口:“……是杨姨娘接济给我的,母亲不要生清姿的气……”

杨姨娘是闻清姿的生母,并不怎么受宠,哪儿拿得出银钱接济她?陶氏心知肚明,却并未点破,只是提醒了一句:

“你有数便好。”

有了这一出,沈清姿根本不敢在正房多待,匆匆寻了个由头离开了。见状,沈月枝也未多留,起身离去。

转进内室,陶氏靠在美人榻上,阖上眸。映雪为她捏着肩,半响低声道:“国公爷又暗中给杨姨娘一房送钱了。”

陶氏睁开眼,神色冷淡:“又不是第一回了。”

枝枝:还想让我叫你夫君?

阿晏:兰讼也行

第32章 襦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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