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议结束后，几个肮脏的大人跑得飞快，还没等人反应过来屋里就只剩下几个满脑子疑惑的学生。

真希咬着牙回到宿舍，一脚踹开隔壁的门：“伊斯雾枝淞，你给我出来！”

哐！门撞在墙上发出巨大的声响，屋内一片寂静空空如也，雾枝淞·伊斯不在房间里。

“人呢？”禅院真希看着空荡荡的房间傻眼。

那个家伙跑得也太快了。

-此刻，大阪天王寺

百十来阶台阶上，雾枝淞·伊斯面朝寺庙面容沉静。

巨大的咒灵怪鸟从远处飞来，越来越近，在雾枝淞·伊斯身边降落。

看着熟悉的寺庙，夏油杰整理着衣服往前走了几步，看向出神的雾枝淞·伊斯：“怎么选了这么一个地方？”

夏油杰的声音响起，雾枝淞·伊斯才从沉思中回神，偏头：“原来你还挑地址吗？那下次你定地方吧。”

“不。”夏油杰立刻制止，嘴角带着没感情的浅笑：“没有那个必要。所以，你喊我过来有什么事？”

“来个咒灵，我们进领域谈吧。”雾枝淞·伊斯终于挪动了一下脚步，不再朝圣一样正对着那个寺庙。

“嗯？”夏油杰眼珠滑动侧目，不知道她那么做的理由是什么，不过还是放了裂嘴女出来开了个领域，周围一下空旷了起来。

忽视孜孜不倦发问的裂嘴女，雾枝淞·伊斯找了个地方席地而坐：“高专那边应该找不到机会接近天元了，不过看他们那紧张的样子——天元绝对已经脱离了咒术师的范畴，否认他们没必要那么紧张。”

“看来他们不认为你的推测是对的，夜蛾那个家伙就是那种人，头脑简单四肢发达。”夏油杰笑嘻嘻嘲讽，不用想也知道打回雾枝淞·伊斯提议的人是谁。

“所以我们可以早做准备了，薨星宫是一定要闯的，我有七成以上的把握确定——天元是咒灵。”雾枝淞·伊斯那双眸子里一点感情都没有，表情平静得不像是在说倒反天罡的话。

“哦？”夏油杰眯了眯眼，内心盘算起闯高专的胜算。

如果天元已经是咒灵，在咒灵操术的调和范围，那他的存在可比祈本里香有价值多了。

内心闪过诸多信息，雾枝淞·伊斯的眼珠稍微闪动：“你见到那个人了吗？他身上有什么明显的特征？”

“脑袋上有个很明显的缝合线算吗？”夏油杰从沉思中回神，想到雾枝淞·伊斯今晚的安排以及在那个地方见到的诅咒师，他：“你的推测是对的，他的确能来回更换身体，见到我去抓他就毅然决然自杀逃走了。那个诅咒师的情报盘星教也查到了，他一年前就已经死了。更换身体的前提条件可能是原主死亡。”

说到这里夏油杰就恶心得不行，佐证出那家伙可以更换身体，以及他背地里设计satoru的小动作来看，那个东西对自己早有觊觎或许是真的。夏油杰看向那边坐在地上的雾枝淞·伊斯，她的那个创造弱点的推论也就是真的。不过，自己对satoru真的有那么大的影响能让旁观者认为自己会是他的弱点？

“对方的目的可能不是毁灭世界。十种影法术和赤血操术对对方或许也没有那么大的吸引力，反倒是你，教祖大人，记得你的咒灵操术上次出现，在历史记载中是一千年前吧？”雾枝淞·伊斯凝重的眸子看不清情绪，她下结论：“很有可能，对方执意顶着五条悟先生实力的压力选择这个时代，是因为咒灵操术的存在也说不定。”

“再加上我跟satoru关系特殊，他一定会盯上我。”夏油杰现在不抗拒这种假设了，作为唯一一个从头到尾的‘雾枝淞·伊斯计划’知情者，他比任何人都要清楚雾枝淞·伊斯到底推动了哪些事情的发生，以及她得到了什么信息推导出了什么结论。

“天元结界。”意义不明念叨了一句这个词，雾枝淞·伊斯站起来：“咒灵操术的你跟上次拥有者安倍晴明出现的时间相隔一千年，以及天元是一千年前的人，两次出现相同的时间，加上背地里一直搞事的敌人，让我忍不住生出不好的预感。以及——五条悟提到了一个人，加茂宪伦，给我一种他被附体过的即视感，反倒是印证了敌人长寿的推测。”

敌人可能——已经存活了一千年之久，就像咒术界供奉的天元一样，或许他们还认识。雾枝淞·伊斯表情沉郁，她最开始可没想到敌人的存在这么难搞。

“……”一千年啊……夏油杰没什么实感，对他而言反正都是咒术师，也就活得久一点，相比起雾枝淞·伊斯的有神论，这个反倒没那么惊悚，他：“你想出他的目的到底是什么了吗？”

“……”雾枝淞·伊斯没有正面回答这个问题，反倒是回过去一个疑问：“你怎么区分普通人跟咒术师？”

忍不住露出厌恶的表情，夏油杰：“那些跟苍蝇一样的臭猴子？”

雾枝淞·伊斯：“暂且按下咒术这种不科学的东西不论，单从生物食物链上看，人类站在了食物链的最顶端。此时再加入咒术的概念，咒灵和咒术师反倒都像由人类衍生而出的另一种族，凌驾于人类之上。此时，食物链的最顶端不再是人类了，而是咒灵和咒术师。”

从这一观点进行延伸，咒灵和咒术师的天生敌对再一次得到解释。同为食物链的领驾者，二者相克本身就是一种物竞天择。

两个种族，咒术师以及咒灵。

“这个食物链再往上就没有了。天元本来是咒术师，你和五条悟的星浆体任务失败后，天元就开始了进化。现如今食物链上存在的种族，除了人类就只有咒术师和咒灵了，你说，天元的进化方向会是什么？”手指轻轻敲着自己的手臂，雾枝淞·伊斯看向夏油杰。

除了咒灵不作他想。天元存在了一千年，咒术师执行任务布【帐】都要沟通天元结界，他拥有的咒力存量夏油杰都不敢想有多大，眯着的眼瞳中浮现癫狂：“天元计划很有必要赌一赌。”即便是输了，也没什么损失。

还是那句话，这可比祈本里香有价值多了。

“……”确实很有赌得必要，雾枝淞·伊斯也认同这个想法，只是她内心仍有犹豫的地方：“说回敌人的目的，如今凌驾于人类之上的两个种族，咒术师族群中的超脱者（最强）已经存在了，是五条悟先生，但是咒灵那边……”

咒灵那边超脱者的位置，可是还空缺着。这千百年来，咒术界有着天元结界的保护，脑子已经朽化得差不多了，宛如一滩没有波纹的死水泛着恶臭。感觉也是时候发生些变化了。

“你的意思是，”夏油杰理智回归，狭长的眸子注视着虚无的远方：“他的目的是推动咒灵进化？”

雾枝淞·伊斯点头：“或者说是创造一个绝无仅有的咒灵。”至于实力，差不多要对标咒术师那边五条悟的程度吧。

这个猜测让夏油杰的心脏忍不住跳起来，对标satoru？那要强到何种地步？不过，想到这里又说回来，看向一旁的智囊，夏油杰：“他要怎么做？”

“你问我？”雾枝淞·伊斯挑眉反问，眼瞳深处泛着无语：“如果我知道的话，就不会在这里跟你乱猜一气了。”说着移开视线继续话题：“不过想也知道，肯定会打破咒术界如今的现状。所谓不破不立，天元很可能也在对方的计划之内。”

也是，她才接触咒术界多长时间，夏油杰移开视线，顺着思路往下猜：“如果真的是促进咒灵进化，”他表情嫌恶，整个人都很抗拒：“那一定需要超高浓度的咒力。”

想到天元结界的存在，一个有可能的猜测在夏油杰的脑子里逐渐成型：“利用天元结界分割空间，再分别释放超浓度的诅咒，诱使咒术师进入其中厮杀。”战争，诅咒，牺牲，这些叠加在一起，还真说不定能让他成功。

“但这一切的前提是……”雾枝淞·伊斯掀起眼帘，逐渐看向夏油杰的方向，两个人对上视线，看到了对方的答案——

五条悟牺牲。

这一切都建立在五条悟不存在的基础上才能实施，夏油杰的眉头攥得死紧，呼吸逐渐沉重。

眼中逐渐溢满杀气，夏油杰表情难看：“我要杀死他。”咬牙切齿。

“杀不杀死的我无所谓，你想杀就去吧。”雾枝淞·伊斯声音懒散，态度随意，她补充：“关键前提是你能找到他。”

根据目前的信息情报整合来看，对方能通过自杀在他的壳子里来回转换，你怎么确定你就一定能杀死他呢，说不定你以为你杀死他了，实际人家只是又换了一个壳子。

无奈摊手，对上这么个敌人，伊斯也很难有办法，毕竟那可是接近不死啊。

听完雾枝淞·伊斯的话，夏油杰脸色更难看了。

他们现在可真是，毫无办法。

“兜了这么大一个圈子，只能束手无策也太无能了伊斯。”夏油杰缓和了脸色，声音温和却嘲讽意味极强。

“……”又一次听到同样的评价，雾枝淞·伊斯内心无语，她翻白眼：“是是是，你厉害，那你去抓他吧，恕我不奉陪了。”

被怼回来的夏油杰笑容一僵，赶紧找补：“别介啊，我的意思是难道要就这么认输？”

“认输？”认输是不可能认输的，雾枝淞·伊斯：“与其想着怎么制衡敌人，不如赶紧提升自己，毕竟只要你足够强，敌人的计划再怎么可怕，也都是纸老虎而已。可别陷入怪圈了教主大人，你还没死呢，五条悟也没出事。关心则乱只会让己方自乱阵脚。”

冷静一点啊，只是看似束手无策的局面，我们不是还有提升自己这一条路可以走吗？悲观等死也太颓废了点。

“……”夏油杰感觉自己被阴阳怪气了，不过雾枝淞·伊斯那么一说，好像说的也是，于是内心又更无语了，忍不住破功翻白眼，夏油杰：“无论是国内还是海外，盘星教已经尽全力在找了那个咒灵了。”只是一直没有进展，夏油杰能有什么办法。

听夏油杰提起这个话题，雾枝淞·伊斯一脸诧异：“我没问你这个啊。”

夏油杰：“……”行，我说不过你。突然脸色一变，夏油杰扭头看向虚空：“satoru在外边。”

“嗯？”雾枝淞·伊斯这次是真的诧异，脸色忍不住古怪起来，进而是无语：“他是有什么夏油杰雷达吗？这都能找过来？”分明她出来的时候把什么都处理干净了，绝对不会跟咒术师一样留残秽，能让六眼顺着找过来。

夏油杰立刻否认，笑着：“跟我有什么关系？”顶多是顺着你留的痕迹找过来。

“呵。”雾枝淞·伊斯冷笑一声，你就嘴硬吧你，翻白眼：“现在怎么办，你要跟他见面吗？”

“……不了吧。”夏油杰沉默许久，最后仰头表情复杂：“以后还有机会，等下次吧。”

“……”一旁的雾枝淞·伊斯默默看着，她就静静看着不说话。得到答案后伸出手，一团【念】甩出去，裹着夏油杰消失在原地，然后领域也就解除了，外面的空气涌进鼻子。

那边靠着墙壁的五条悟察觉到动静转头看过去，然后没有发现夏油杰的身影，整个人顿时安静了一秒，后才笑眯眯凑到出现的雾枝淞·伊斯身边：“已经走了吗？”

某人现在是懒得搭理五条悟的，但还是得强行打起精神应对，耷拉着眼皮回答：“是啊。”现在应该已经回到盘星教本部了。

“你们聊了什么啊小真昼。”五条悟对这个颇感兴趣，他站在雾枝淞·伊斯面前，挡住了伊斯的全部去路，没有威胁却全是威胁的意思。

忍不住表情复杂，不知道为什么感觉有点牙疼的伊斯：“你很快就会知道了。”

五条悟笑着歪头：“嗯？”

姨妈期，好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