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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第 1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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映壁方知云流转,抚窗殊有日相催。纸上天师征诛遍,盘中四界略似无。秀才求道兼问事,虫鸟外窃行人语。降恩不受君莫笑,正是白衣出关时。

且说自宋江回寨后,御使陈宗善奉旨招安,不许,便使童贯引兵来伐,又大败。宋江有意放走童贯,却留下酆美好生款待。当日忠义堂上论功行赏,三军欢庆,烹羊宰牛且为乐,会须一饮三百杯。

宋江面门坐上席,又一举杯,正欲为祝,见红中一点白,闹中一点静,拾级而上,踏鼓蹈锣,登堂入室。

吴用与宋江、卢俊义、公孙胜、酆美等一处敬酒,眼光瞥见来者不善,也不动作,自谈笑风生去了。

席尾亦醉作一团,酒碗不停,男子吆五喝六,未曾着意门口。孙二娘却瞧见了,来人一身白,一怔,随后又喜,忙上前亲热去拉她入席。

“妹子,许久不见!病可好些了?便来吃酒吃肉!”

荀承祜笑辞,自衣摆扯下一条布,束在头上。

裂帛声若哀马嘶,一下劈开酒肉浑气,四下定住,望着她。这处静下,各处亦随之静下,堂上一片惊疑莫敢前。

“阿呀!妹子来了,今日才算到齐,速速一同吃庆功酒!”

宋江当先开口,权当不见那身白孝,却不提起多日来甚么病、休养的,只好似她起晚误了时。见招呼不动,又自斟了碗酒,使喽啰递下去与她。

酒到面前,她一眼也不落在上边,半晌,方接过。今日不是来同乐的,切莫消大事于碗盏谈笑之中。

“年、月、日,衔哀致诚,告众英之灵,尚飨!”

碗一斜,酒便噼里啪啦洒了一圈,正隔开她与周匝兄弟。

一时有风穿堂而过,细听竟无一丝鼻息。各路帅旗娑娑作响,好似纸钱乱舞。

此时此刻,此情此景,谁人敢做声。

“哎呀!我等欢喜庆功,却不顾那好些阵亡将士。幸得妹子心细补全,免教梁山落得个不仁好杀之名。”宋江连连转向酆美赔酒。

“兄长毋需懊悔,列座同他们一样,都是要勤王而死的。小人先割了袍苟活,又披了孝,方在此提前祭拜!”

震悚至极,无人敢应,倒是李逵赳赳出马,捏着拳头逼近:

“你这厮恁地滴酒未沾便撒泼?张个鸟口晦气到爷爷头上来了!莫要在这喜宴上讨打!”

她面无惧色,只同寻常消遣铁牛一般:

“招安那,岂不死路一条?”

李逵瞠目结舌,绕了半圈,停在她背后,一言不发。

荀承祜两眼不再只盯着台上,开始点将似的环顾众人:

“古人云:天与弗取,反受其咎。时至不行,反受其殃。

昔者,残征酷律而沛公起,天灾人祸而光武起,五胡乱华而元子起,劳民伤财而唐公起,主弱国危而太祖起。今者,五弊皆备,虎豺环伺,内叛外扰,当从汉末之故事,又循五代之遗风。坐中英雄,叵耐弃甲投戈束手就擒,心里清白的,逼上梁山的,那个不愿,五色饬丹陛,按剑清八极。”

此一番话任谁闻之不色变,尤其酆美最甚,汗洽股栗,几欲先走,乌纱也效侧帽风流,两眼抓着铺手般嵌住宋江不放,间又偷扫几眼荀承祜,仿似他项上人头已教两人当做蹴鞠来回踢了。

“噫,酆将军,醉得恁厉害!一头脑汗,最怕见风,不好便如小人先前一般吃苦害病,快快下去休息罢!”

接住荀承祜眼色,酆美端的如何迟钝,此时也不得不放聪明些,就坡下驴,软着身子告退了,只不过太想保全条性命,险些滚将下阶去。

史进早听得心热,所谓文官济济无用,武将森森也枉然,何况这般世道不是多几个寇准能救得,非打个稀巴烂不可。他正欲大叫好上前助阵,又教一只手拉住,心里不快意,回头一看,却撞上林冲双目炯炯,仍极力克止。

宋卢看向吴用,吴用却看向荀承祜不动作,羽扇将旁人胸口处轻拂,也是教他们不动作,眼里好像是说安心看戏。

目送酆美走远,荀承祜掏出张地图,抖落开,四方步示众一周,直面宋江,开口:

“小可献策,不敢谓驱虎吞狼,亦可徐徐图取:

夫欲得天下,当审时度势。内者,田虎王庆占山为王,不仁不义,流寇之风,乌合之众也,不足为惧,当先拏之。方腊独掌瓯越富足之地,建制完备,三军齐整,将强马壮,已成气候,强与之争不死也伤,暂不宜相攻。外者,辽国江河日下强弩之末,金国天降雄主势不可当,联金抗辽乃顺势而为,然辽灭之日,金南下之时,彼时若仍未问鼎中原,便只得委曲招安一力御夷而再难觅颠覆之机。故需暗中拖阻,二虏相持愈久则我愈得利。又有宋夏百年缠斗无果,此时更毋相扰,依故事守死边境,并与金国一道来日算账。至于赵氏,自是头敌。其兵马数众,敌我悬殊,不可一意强攻。曩当韬光养晦,谨记三为,曰,土民为要,不战为上,声势为先。待羽翼渐丰,兵马达二十万众,便足以短兵相接,攻城据地。今梁山养兵七万,可分三路。

中路固守梁山,屯兵至郓、济、齐、兖四州,四向发展京东东西路,轻徭均税,实仓厘地,缴不义兴慈幼,扬明更去贵贱之道,公富贫之理,不抑工商,以招附城民,日迫京畿,禁军虽外强中干,然百足之虫,至死不僵,不可强攻,宜当停驻长守,以逸待劳,围点打援,攻其所必救。

然则何能笃其来救不呈包夹之势,而为我所败邪?对以西北路与南路二夫当关。”

宋吴听罢仍不反应,只点头轻笑,似木刻的神像,温和得教人发寒,吞吃掉一切锐意。

她不为所动,缓过口气,侧过身面向二龙山的一行:

“待中路麾至济淮之间,西北路方始北上西征。晋宁军,麟府丰,岢岚军,宁化军,西北之要,而向短物资,自京至路层层盘剥,一拦一扣一抢,缓缓至营中十不盈半,苦将士久矣。由此,我西北路军便得可乘之机,中道劫之,阻隔消息,放谣归为上昧,离间其忠,摧夺其志,将变未变之时借花献佛援给粮草,则军心易得焉,若策反不成,使其无救东京之围亦可也。又当早断海上之盟,与陆防相应,无使宋使求援于金。”

鲁武漆眉紧缩,换了从前二人早快意相从,此番却变作另一番境地,心如汤煮而不发,彼此踟蹰,肩踵相抵,互制不前。独杨志低头饮酒,面色青黑,避过头去。

好不教人大失所望。她又转向水军,眼里颇有预谋之意:

“待西北路至永宁军,南路即可南下,攻城略地,直取州府而不伤黎民,陈兵江北则止,所据之处皆依中路本部之制,屯田缮甲,养于肥土,一则扼南逃之路,二则充我长久围困之资。”

此前多有提起,李俊等分明畅谈甚欢,眼下却无人应答。料他们多是直肠直肚的鄙俚汉子,可如今也竟吞吐起来了,只匆匆一顾,又忙巴巴的望向宋吴。

末了,她只得转向扈三娘。若无此第一交,再无人矣。

“三路正军以外,别设情报处为先驱入城造势兼探听消息,争其民心,屈其斗志以少伤亡耳。”

扈三娘岂是孤恩负德之人,纵与荀承祜如何相亲,又怎可忤逆宋公明?她肯悄步上前来拉,虽于事无补,已是仁至义尽。

大不利。

理也说尽,话也说干,荀承祜再无计可施,只有动之以情一条,于是振臂大呼:

“将逢乱世,遍受屈曲不平,诸位不时也,此生如何不抵功名半纸,风雪千山。年前小人山穷水尽,全仗诸位搭救,梁山于我深恩难报。日来朝夕相对,兄弟上下,彼此扶将,亦全凭个义字。只叹这般情义不能伸张,反教手足阴阳离散,如何忍见好人往死?故少怪小人今言行失度,实乃挽亲心切,便是要了我这颗头去,也不悔为诸位说,为诸位做。念往古之盛,地无四方,民无异国,四时充美,鬼神降福,此五帝三王之所以无敌也。九天玄女也好,肉体凡胎也罢,重张四维大任在前,再造之功全在诸位,惟请莫问来路,只同一归,心无异想,事方可成。小可万望!”

声将嘶,泪将下,力将竭,勉强支持,长久深拜。

四下仍无声。目中只见自己一双草鞋,一片空地,酒痕已干,此外更不可观众人,只听得有人嗟叹,有人屏息,有人低语,有人出粗气,有人掏膺洵涕,有人咬牙切齿,有风穿过,间有鸟叫,有柴火烧,有帅旗摩挲,有蚊蝇绕肉而飞,毕竟酒肉甘香,教人头昏脑涨,不饿也饥,只是久了,竟觉出些香灰烛油味,厚腻倒胃,教人口舌生津,透不过气。

蟪蛄振残翅,结为琥珀波。千秋尝嘒唳,身后何人闻?

吴用轻笑,附在宋江耳边说了甚么,宋江便面带喜色,竟抚掌大笑:

“说得好!早知晓妹子才貌双全,如今宋江更再领教,智谋韬略,真不比凡家女儿!”

这又是那折戏?

这是阳谋无解。

“尚此英物,夫复何求。不知天下有何等男子可相配?”

吴用成竹在胸,阖眼抚须,将颈一转,迤迤然唱词般相和:

“小生以为,单将军此战协助秦明兄弟有功,又未婚配,二人颇为登对。”

这于宋江,于单廷珪,都不甚惊异,原是早已提及。众人只见场面缓和,道是军师神智,转忧为喜,便也安下心来。顾大嫂先前已做过媒,眼下也看得明白脸色,上前陪笑撮合,又暗暗扯一把单廷珪,催他上前待命。

“好!宋江早有此意。正逢今日庆功喜宴,众兄弟欢聚一堂,不如凑一对双喜临门,便许二人结为夫妇!”

宋江大手一挥,又成了一对良缘。吴用羽扇一摆,又牵了一条红线。如父如母,端坐高堂。

于是又闹将起来了。有人大笑,有人撺哄,有人放炮,有人投壶,有人恭贺新人,有人戏弄铁牛,有人敲鼓,有人鸣锣,有人碰镲,有人吹箫,有人啖肉,有人祝酒,酒碗碰撞,复宴如初。

自然有个别再乐不出来的,可比起报复似的乐回来的,也算不了甚么。

一片喜洋洋,乐呵呵,红鲜鲜,暖融融,热烘烘,洪水般四面八方涌来,没过头,直淹至椽斗。震耳欲聋,鸦雀无声。头痛欲裂,麻木不仁。怒极反笑,乐极生悲。哀过心死,死而复生。良久。

“大嫂,良辰吉日,这白衣百结的总不像样,待我回去换身好的来。”

荀承祜对顾大嫂如是说。顾大嫂如实向吴用交代。

吴用只顾她终成了空心梧桐,此外顺从苟活也好,反抗求死也罢,毋需挂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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桂气满阶庭,松阴生枕席。霭霭云生峰,潺潺水流石。

公孙胜来时,所见是这番光景。

彼时林冲将出门打柴,与来人碰个正着。

“林教头,原来躲在这般好去处,只顾独享,却不使兄弟知道!”

于是二人生起火,煮起茶,以石为案,以草为席。

其后公孙胜方知:自宋江三放高俅,林冲负气下山,鲁智深曾私下告与他一地,到时竟见着荀承祜,她为他指明此地隐居,间或几日常来探望。

原来庆功宴那日众人寻她不见,只留一纸“埋骨白云长已矣,空馀流水向人间”,吴用识得摩诘此诗意指葬于石楼山,便使石秀去寻过,确见一棺曝于野,尸骨已朽,无碑无冢,只是棺上刻有遗诗上文,由此认定斯人已逝,不再寻了。唯有鲁智深知晓个中玄机,秘而不宣。

公孙胜自明其衷,亦不强问她下落,只是此行必要劝回林冲,还了宋公明最后一分恩,余生便潜心修道去了。

“林教头,公明哥哥可少你不得。”

“梁山将才彬济,区区林冲又算甚么?”

林冲自嘲,手上替公孙胜满上杯茶。

“休这般说。林教头梁山元老,鞠躬尽瘁已有十年,如此情分,旁人岂可比得?”

看准林冲不是个计较资历排行的,故话里话外全落在情分二字上。

“几两情分?终了也须教公明哥哥权将去换众兄弟的前程。”

提及此事,林冲脸上已不再愤然,却也少不得黯然苦笑,以饮茶遮掩。

“非也。既如此,林教头不也欲将情分去换高俅狗命?高俅既尚偷生,这买卖便也不成,故情分还在教头处。”

公孙胜说理第一流,只几回合已辩得林冲低眉冗吟,嗟叹无语。

林冲自问被说中,只得频频举杯。他一生脱不开情字。那怕再教情要挟住,他仍倒戈卸甲束手就擒,好似吞忍下这苦即可挽回,可世间那处有这容易买卖?这便成了他一厢之愿,实则于事无补。旁人反要笑他软弱可欺,果真如此么?他若真乏些勇力,早熬打铁石心肠了,替王伦不顾晁盖,杀高俅不问宋江,凭他一身好本事,如何做不出?更何至于沦落到如今的境地。

“如今朝廷遣梁山征方腊,逼迫得紧,却在方岩山止步不前,教头若不来救,弟兄们不是教那飞石一个个掳了去,则是待朝廷追限前功尽弃。教头如何忍得?贫道本以为教头同为国之忠良,亦能明白公明哥哥坚贞勤王之心,怎奈……”

公孙胜见林冲松了茶杯,眉头紧锁,目光闪烁,不待他回话,便知事成,于是起身做欲走状。

荀承祜料到林冲会挽住他,像这般扛上条枪挑起只葫芦,只是脚不挪步。林冲向公孙胜又说了几句甚么,二人便又落了座,半晌不动,似在等甚么。

原来她今日正打了几只兔,念着给林冲提来些,不曾想碰到这番场面。须知此日终将临,林教头也终将归去,她早看出的。何况吴用必将她赶尽杀绝,虽公孙胜不害她,难保吴用不使人跟住公孙胜来害她,毕竟那假遗书骗得他一时,骗不得他一世。于是荀承祜并不现身,任林冲随他离去,谁知二人却不走了,相对长坐,似无尽头。

良久无人来,是在等她罢。可惜卅载死生遍历,她向来只惯遁逃,不惯道别,想来林教头却是常常道别的,不过道了别也少有好结果。只是她不出现,他们便不走。可他们终归要走。

若今日不凑巧,林冲本打算等到明日的,因为荀承祜不会不来探他的。她来,他便同她交代清楚,方才离开。将要远隔,必定要交代清楚的。仿佛一旦交代清楚,分了别就有想头。想头是笃定那人平安长命,而后山水有相逢。即使这想头总教辜负。

公孙胜甘心陪他等。他此行是预期见到她的。他早算到她不会落魄寻死,且此人强健过他,无论如何落败,总能东山再起,从不起甚么乘桴浮海的念头,也不借鬼神护佑,观之不免自愧。只叹世之将倾,任有志者如他二人亦无力回天,此乃兴衰之理,自然之常也。今日一会,即为诀别,或百年升仙之后,也替她封个神。话归正传,临行吴用托他带一封书,教他云游途径石楼山时烧给荀承祜,现下便也正好给她过眼了。

倏地飞矢掠过,尾上系张字条,书曰:“浮云一别,参商契阔。且断交游,珍重。”

林冲环顾四周,不见人影,欲言又止,心忧肚愁,徘徘徊徊,不忍离去。

公孙胜自无二话,取出吴用书信挂在箭上,向箭来处一拱手,拉住林冲便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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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已远去多时。

荀承祜又向八方各放一箭,大概无人蹲守,方才上前去看那信。

那信拆开颇厚,头一张仿佛是序,书道:“卿大才高士,本当位列凌烟,名传汗青,今误寄绿林,致使玉袂惹尘,我等实有抱罪。恐后世无人为卿作传,史家之失也,遂忝为之,拙墨粗陋,乞蒙见恕。”

暗道一声不好。棋差一着,怕不中了他计!吴用果真识破她金蝉脱壳,借公孙胜找到她,又以这信引她现身,眼下不定何时便要动手了。

可笑他竟说是替她作传,实则替阎王下了缉拿令,教她看自己是如何死在他手上的罢!

荀承祜闪身隐入林中,烧了那兔死狐悲的传,逃窜三日,不见追兵,便又在山中寻了个僻静处住定了。

此后再无兄弟来投。

此后多年无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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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听闻梁山音讯,已是在说话人口中。

原来他们已成了旧事。

巷口儿童嬉闹,争做这梁山一百单八将中的那个,不惜大打出手,腿叫玉环步鸳鸯脚,逃叫千里神行法,舞长枝叫回马枪,跟斗叫小厮扑鹁鸽旋,打花了叫九纹龙,打青了叫青面兽,最终那个打出脾气面色铁青的,就叫黑三郎。

一百单八,比肩接踵走入史册,独留她一人。

果真教吴用那厮料到,无人为她作传。莫非真是她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只是究竟那个君子,那个小人,那个胜,那个负,再难求证。如今要伸手抓一把那传烧余的纸灰,岂可得乎?

欲棹小舟寻旧事,无处问,水连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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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事一场大梦,人生几度秋凉。夜来风叶已鸣廊,看取眉头鬓上。

金大定某年正月,大雪封门。

江北胡尘旧,将冢草木秋。笑酹木札岭,与尔共白头。

想来蓼儿洼碎玉胜荻花,与梁山泊无异。

气弱声嘶,呕哑嘲哳,胡言乱语,不知所云。

这人老得雌雄莫辨了,亦不知是酒蒙子喝茫了,还是本就癫痴糊涂,两眼浑浑,摇头晃脑。

棚屋瓮牖绳枢,家徒四壁,偏将避风处设了张供桌,摆了一山牌位,数来足有一百单八。许是勤受拜祭,一尘不染,光洁如新。

“我无咎阿……”

一手战战指向牌位,当年诸葛舌战群儒。

半晌嗫嚅。

“尔等……尔……亦无……”

门外风饕雪虐,天地混沌,落回盘古未辟时。

不知教哪个点了一下,忽如枯木回生,元神归体,拍案而起,背上箙,挽上弓,出门去。

“替天行道去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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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斩民贼赵,再屠完颜家……”

风如锤,捣其肉。雪如刀,宰其肤。漫山林海不果腹,连天雪原反掌淹。

气势汹汹,所奔何处,口念何辞,怕只有这人自己知晓。

这人自己知晓,正一遍反一遍,渐的声嘶力竭,咽门涌血,末了每落在“天魁星呼保义宋江”。

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

“皆我兄弟……你认得么?”

不知问的哪个。

有参考新水剧情!!!

从衣摆撕下一条白布表示割袍断义,划清和招安派的界限。然后把白布束在头上代表戴孝,以示对此前兄弟情谊的尊重。于理于情都表明了她的态度。

彼时代表朝廷的酆美在席上就会使得局面变得敏感。这对于女主来说其实是意外之喜,因为宋江留他肯定是为了让他回东京之后帮忙说好话传达梁山招安的意愿,而女主肆无忌惮地在他面前谈论造反,就是将梁山架到火上烤,企图切断梁山招安的退路。但这种情形对女主来说是极其危险的,她同时也把自己逼到了悬崖边(srds她早就做好了必死的准备),因为宋吴面对她这么极端的操作,要想保全梁山在朝廷的形象,似乎只能不体面地与她这种“反动分子”做“切割”(也就是当场愤怒地斩了她),属于是应急措施里最有可能选的一种下策(因为她赌定但凡宋吴要是真的杀了自己,那么梁山内部肯定会乱掉,那部分本来就不支持招安的兄弟会被激起来,这样的话她也自认死得其所),结果没想到,宋吴选择了打太极,其他兄弟在这件事上也并没有她想象的那么果敢,他们纵然再“好汉”,最终也是会被情义和利益关系控制而变得“不作为”,当然她也高估了自己在梁山的影响力、高估了她经营算计的和兄弟们的感情(靠一开始带着利益的目的去拉拢获得的关系,也会因为利益牵扯而变得不堪一击,本来就是一场妄想用杠杆撬动真心的自作聪明的投机,那就不要怪人家“辜负”了,或许经不起考验的不是他们,而是女主自己呢?)总之梁山于她而言已经没有任何希望了,所以只能选择离开

为我的垃圾文言文道歉TAT不知道有没有表达清楚那个战术的意思QAQ

有故意把我很讨厌的那种话术(belike“你跟别的女孩不一样”“谁能娶到你这样的真有福气”)安排给宋吴(dbq),不过毕竟存在时代局限性,那时候的人很可能真就觉得对女性价值的最高肯定就是说她比别的女性都好、是优秀男性的理想配偶……要选一个用于牵制女主的婚配对象也好难啊啊啊,考虑了很久还是决定让单廷珪ls来背一下这个锅(斯米马赛!!!)宋吴选人首先肯定要是坚定支持招安的(毕竟不能被女主给策反了),出身不能低(至少要在形式上跟女主“门当户对”,不然就显得他们刻意打压“羞辱”女主,明面上不好看难以服众),那么这样一筛就只剩下朝廷降将系的了,然后再在里面筛选没明确提到过结了婚的,还不能是五虎八骠或者特殊部门的(因为目的就是逐渐边缘化女主,要是把手握重大将权/部门的人放到她身边那也太危险了),也要避开cp很火或者梦女比较多的角色,也不能是铁壁男(书里没明确说过的就不算了),而单廷珪ls在符合以上条件的基础上(不选魏定国单纯因为单排座次比魏高一名),又恰好在打童贯的时候表现不错,这样给他指婚又有了一种赏赐军功的意味,两头吃了属于是

吴用只能接受女主死或者在他的视线里活着,如果女主逃出去了并且还活着就很危险,毕竟她已经知道了梁山太多事情,无论是回归朝廷(虽然不太可能)还是投靠其他势力都是很大的威胁,所以他看到“遗书”第一时间是要去确认她真的死了,如果没死,要么带她回来,不回来就斩草除根。显然女主的“遗书”很有误导性,在吴用和旁人看来都是说她在山西的石楼山紫砂(吃了有文化的亏了属于是),但其实只有鲁智深看到的和其他人不一样,他并不知道这首诗缺失的上联是写归葬于石楼山(不会受到假信息的干扰),却知道下联本身的暗示,因为上一篇里她只跟他说过死后想埋在木札岭的青龙潭,“白云”“流水”更是在帮助他想起来那个地方,而且他也不笨,在发现自己得到的答案跟其他人得到的不一样、又联想到上一篇女主说只告诉了他的时候,马上就能悟到女主这样做肯定是不想让其他人找到她,要是她真死了,找得到找不到又有什么所谓呢?所以她肯定还没死还隐居在青龙潭。他俩算是比较志同道合的,所以她肯定他不会害她、不会随意暴露她的位置。那么她留给他地址的意思应该就是,万一以后他或者有其他信得过的兄弟在梁山待不下去了还可以来找她。所以他就保守着这个秘密直到林冲出走,他认为林冲是完全可以信任的,就告诉他了。现在公孙胜也大概知道了荀承祜的方位,但是由于他也是和女主一个立场的,所以他不会说出去,是安全的

其实女主离开梁山后还在山里活了这么久,就是要等着有人来找她,然后聚集一起卷土重来的,只不过等了很久没有人来,原来是大家都似了,在那之后就浑浑噩噩了。所以虽然说一开始是带着目的结交梁山的,但她后来这种非梁山不可的行为显然就是交付了真心的(大家都是口嫌体正直呢,,,

嗯到这里就写完了,后续不知道要不要搞点番外补充一些正文里没提到的细节……

其实一整个文写下来都糊糊的(写得也不好啦糊很正常的吧,所以最后一篇也就不打cp或单人的tag了,流量什么的已佛,就当是给看到现在的uus一个完整的交代8

第13章 第 1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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