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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Turn Loose The Mermaid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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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urn Loose The Mermaids

雅凡娜

亚瑟伏提庚

我遇见一只误入城市的小鹿;她身上清晨森林的芬芳,在我过去现在未来的梦里久久弥香。

01.

“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公主。你迷路了吗?”驱赶走强盗后,亚瑟捡起地上的宝石项链,“已经断了,多可惜。希望它没有划破你的脖子。”

“你是怎么确定我的身份的?”伊凡娜接过亚瑟用布包裹好的项链。

“感觉。”亚瑟挑眉,“还有你侍女的呼喊。”

“我没有迷路。”伊凡娜笑着解释道,“城堡里有传闻,说我的父亲是个残暴的君主,我想亲眼见见此话的真伪。”

“你应该待在城堡里,如果你还想做公主的话。”

“我看不出两者间的矛盾。”

“这证明你还是个公主。”亚瑟亲吻她的手背,“美丽的公主,你应当带护卫一同出门。”

“叫我的名字,骑士。”那个单词从公主的嘴唇中溢出,“雅凡娜。”

“雅凡娜。”亚瑟喉结滚动。

“看来我身旁正有位可靠的护卫;但倘若我不知道你的名字,我又要如何给你授勋?”

“我不是骑士。”在雅凡娜炽热的注视下,亚瑟不由得低头,“我成为不了骑士。”

“真奇怪,你有我理想中骑士的品格。”雅凡娜用手指抵住亚瑟的下巴,使他抬起头,“以及面容。”

“那么我将拥护爱戴您。”本能反应使亚瑟飞快的握住雅凡娜的手,仅仅一瞬他便松开,“做为民众。”

“如果你能为我守护领土,我将感激不尽。”雅凡娜有羽毛般的叹气,“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我的国家四分五裂。”

“政治不是我的强项。”

“政治不应该是任何人的强项。”雅凡娜补充亚瑟的话,“我们都理当对复杂的事物保持一份幼稚,如此灾祸才不会找上门。”

“貌似很有道理。”亚瑟努嘴,“但我无法给你有用的回复,因为我没听懂。”

“我的错,我应该把话说得谨慎些。”雅凡娜笑着道歉,“都怪那些乱七八糟的书……答应我别去想它们。”

“我们该回去了,公主。”侍女出言提醒道。

“再等我一下。”雅凡娜回身面对亚瑟,“我坚持要知道你的名字。”

“有什么意义?”亚瑟苦笑,“或许这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

“我会记得,你也会,这就是意义所在。”

“亚瑟。”

“亚瑟。”雅凡娜若有所思,“或许我们从前见过,亚瑟;如果没有,神明一定将份额保留到今后。所以我不认为这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

“你又是从哪本书里读到的?”亚瑟调侃道。

“我的生命。”还有我的过去,伊凡娜把剩下的半句话存在心里。

“再见。”侍女的催促下,伊凡娜同他告别,“亚瑟。”

“再见。”亚瑟挥手。

“雅凡娜。”

“父亲?”推开卧室房门,雅凡娜看见伏提庚坐在她最爱的藤椅上。

“我命画师收录城堡外的景象,如此你不用时常溜出去了。”伏提庚起身,张开双臂迎接他美丽的女儿。

“你总是知道我在做什么,对吧?”雅凡娜亲昵的抱住伏提庚,双手搂住他的脖子,“为什么我没继承你的本领?”

“跟我讲讲你的见闻,好吗?”眼睛、鼻子、嘴唇,伏提庚的目光流连于雅凡娜的面庞。

“有什么必要呢?”雅凡娜抚过伏提庚黑色领子上的金丝纹绣,“你什么都知道。”

“我以为你想谈谈,”伏提庚拉长语调,“一个男人。”

“父亲!”雅凡娜不满的抱怨,“我想辅佐、帮助您这样的君主,但在那之前我要了解您的所作所为是否正确。”

“你是我的珍宝,你是我生命里仅剩的光亮。”伏提庚亲吻雅凡娜的额头,再一次,“我会为你铺好前路,你生命的旅程将畅行无阻。”

“却不是我想要的。”

“真是个孩子。”伏提庚点点雅凡娜的鼻尖。

“在我能犯错的年纪里,允许我探寻吧,父亲。”

“不是今天。”伏提庚松开拥抱的手,把画册递给她,“生日快乐,雅凡娜。”

“谢谢你,父亲。”

“另外,作为礼物,你的随行护卫翻倍。”

“没人将这称为礼物,父亲!”雅凡娜埋怨,“这是惩罚!”

“我爱你,我的小珍珠,所以这是礼物。”万分宠爱的,伏提庚捏了下雅凡娜的脸颊,“你有挑选人员的权力。”

“那我要特雷格。”

“我会考虑的。”伏提庚佯装同意,“换条干净的裙子吧,你肯定不想错过宴会上的苹果肉桂派。”

“如果你允许我多喝几杯甜葡萄酒,我会穿你送给我的水绿色裙子。”

“小心它们使你发胖。”伏提庚说着,在雅凡娜腰间不轻不重地掐了一下。

“父亲!”雅凡娜笑着,又缩进伏提庚的怀抱。

“我的精灵,我的雅凡娜。”伏提庚收束锁紧她的手臂,“仍有谁的笑容比你美丽吗?仍有谁的声音比你悦耳吗?”

“总是有的,只是在你眼里没有。”雅凡娜偏头,脸颊贴上伏提庚的亲吻。

“我在宴会厅等你。”摩挲几下雅凡娜脖子上的红痕,伏提庚依依不舍地松开她。

“父亲。”雅凡娜拉住伏提庚,“我的确……”

“不是今天,雅凡娜。”伏提庚打断雅凡娜的话,“把头发盘起来,我无法忍受他们见到你散发的动人模样。”

“父亲,”雅凡娜摇着伏提庚的袖子对他撒娇,“我不要宴会了?”

“你想要什么,我的宝贝?”伏提庚问,“珠宝?小马驹?”

“城中有许多人食不果腹……”

“那不是你该操心的事,今天是你的生日。”伏提庚有些恼火,他尽力克制语气中的严厉,“我等着和你跳开场舞。”

“我爱你,父亲。”雅凡娜亲吻伏提庚的嘴角,“我不会让你等很久。”

她却不得已让她的人民苦等。

生活于这样的国家里,白天也像噩梦。黑甲军、强盗、地痞、扒手……似乎仍有呼吸就不可避免伤害。

多么脆弱的生命,融化如午后红茶中的方糖——满足特权阶层的味蕾后消散不知去处。

雅凡娜尽力记住每颗方糖,她把这视为一种责任。

“公主,”侍女捧起断裂的项链,“要怎么处理?”

“把宝石拿走,”雅凡娜说,“我只需要这块……手绢?”

“叫它碎布更恰当。”

“直接给我。”雅凡娜叫住转身离开的侍女。

“上面沾了泥土,公主,我想最好先清洗一下。”

“没关系的,给我吧。”

望着镜中的自己,雅凡娜攥紧手中的碎布,粗糙的触感像亚瑟用刀片刮不干净的胡茬。

雅凡娜情不自禁地露出微笑。

“裙子很衬您的眼睛,公主。”侍女夸赞道,“没人能把这颜色穿得像您一样漂亮。”

“现在我好像住在他的眼睛里,他们的眼睛。”

“公主?”

“没什么。”雅凡娜收起笑容,“我想换另一件。”

02.

“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公主。为什么不让加里护送你回城堡?”

“相信我,特雷格,这不是我第一次听到此类建议,但我从未遵循。”加里听命上前,雅凡娜却不为所动,“我来看一眼圣剑,仅此而已。”

“恕我冒昧,公主。”特雷格审视雅凡娜假作的威严,又扫了一眼她被泥土咬脏的裙边,“您不适合这样的场面。”

“什么样的场面?”

“碎石、尘土……”不用回头特雷格都能听见身后喧哗吵嚷中对雅凡娜的议论,“……过分的公开。”

“我到了叛逆的年纪,特雷格,你最好提前适应。”

“我早已适应了,公主。”特雷格耸了耸肩,“只是适应不代表允许。”

“好了,现在要我干嘛?”一个男声打断二人的对话。

“亚瑟?”雅凡娜掀开面纱,惊喜也随即转变为忧虑。

“雅凡娜。”亚瑟朝她行礼。

“直呼公主的名字,胆子真大!”特雷格转身抽出佩剑。

“等等,特雷格。”雅凡娜阻止他的动作,“亚瑟是我的朋友。”

“挑选朋友需慎重,公主。”特雷格收回剑。

“用手抓住剑柄,把剑拔出来。”特雷格忿忿地对亚瑟说,“蠢货。”

单手握住剑柄的一瞬间,亚瑟听到周围的军犬狂吠。雅凡娜也同样,她的担忧更甚。

“两只手。”特雷格催促道,“用两只手握住,十根手指。”

“够了,亚瑟。”雅凡娜目光与亚瑟交汇,“别再多做尝试,你可以离开了。”

亚瑟思索片刻,还是选择双手持剑,天地在他缓慢拔剑的过程中剧烈震荡。

“护送公主回城堡。”特雷格下令,“把那小子捆起来。”

“我和你们一起,特雷格。”雅凡娜试图上前扶起倒地不起的亚瑟,却被一把拦住。

“不要再给自己惹麻烦了。”特雷格对雅凡娜低声警告。他扭头对加里说,“送公主回去,我想国王有话要问她。”

雅凡娜讨厌有他在的议事厅,把玩着手里的王冠,伏提庚这样想。

等待亚瑟醒过来的期间,伏提庚又一次回溯他和雅凡娜的对话。

他的小小鸟被吓坏了,以至于当他说“他的交际圈可真够广”的时候,她不受控的瑟缩。

“你让我嫉妒。”伏提庚示意雅凡娜凑近他,“我早该料想到,我的女儿怎么可能对一个无名小卒上心。”

“我们有婚约,我和亚瑟。”

“你们有过婚约。”伏提庚握紧雅凡娜的手腕,帮她控制颤抖,“你不必为他守寡。”

“英格兰始终是你的国家,父亲。”雅凡娜眼神楚楚。

“直到你开口为他求情的前一刻。”伏提庚迫近她,“现在我感受到塔楼的根基在动摇。”

“我会叫他离开,我保证。”

“你呢?你要随他一同离开吗?”

“我始终陪伴在你左右,不是吗?”雅凡娜跪伏在伏提庚的脚边,“我爱你,父亲。”

“我愿意对你的谎言视若不见,但不包括今天。”

“他永远成为不了你的威胁,我起誓。”雅凡娜握住他长袍的一角,“我起誓。”

回想到此处,伏提庚对醒来的亚瑟说:“所以你就是尤瑟的儿子。你不但成功幸存下来,还在恶劣的环境中茁壮成长。”

“大人,我想您找错人了。”亚瑟略显困难的爬起身。

“只有尤瑟或他的后裔能拔出圣剑。你肯定感觉到了那股力量,不是吗?”

“我只是一个私生子。”

“你我之间的共同点比你想象中的要多,我们不仅有同样的血脉,还有同样的志趣——她为你起誓,亚瑟。是她驱使了你的野心吗?”

“你是说雅凡娜?”

“哈,雅凡娜。”伏提庚讪笑,“多么亲切。”

“我无意冒犯。”

“你渴望她,哪怕你忘记她稚嫩的面容,哪怕你丧失同她的过往记忆,你的心里仍有个声音在叫嚣——命运绝不是如此。”伏提庚站起身,俯视亚瑟,“这是你野心的源头。”

“你的说法十分荒谬。”

“你还没有意识到吗,亚瑟?在没人能够永生的情况下,女人就是未来。”伏提庚戴上王冠,“对于我们,雅凡娜就是未来。”

“杀掉我你才能独占她。”

“我正有此意。”

伏提庚想起他对雅凡娜的回复。

他把她从地上脱进自己的怀抱,轻拍她的后背,给她无尽的哄逗以劝走她的眼泪。雅凡娜坎坎止住哭泣,伏提庚便磨咬着她的耳朵对她说:“太迟了,雅凡娜,木已成舟。而你,我要你看着他人头落地。”

伏提庚剥落雅凡娜身上沾染泥土的层层花瓣,无视她的推阻,为她换上干净的衣裙。

“我要你乖巧、漂亮的待在我身边。”

“父亲。”行刑前雅凡娜还在小声哀求,“让亚瑟离开吧,世人都已见证他的无能。”

“安静观赏。”伏提庚训斥她,眼神与在卧室时别无二致,“否则刽子手的斧头将下落的缓慢。”

亚瑟回头望向雅凡娜,才发现她泪流满面。

“动手。”伏提庚施令。

异变突生,一只雄鹰袭击刽子手,马匹和军犬也狂躁不安。

“保护国王!”黑甲军也乱作一团。

在伏提庚被搀扶着撤离的期间,雅凡娜快步跑到亚瑟旁边。

“我会想念你的,亚瑟,但再也不要回来。”雅凡娜边解开绳子边说,“我会说服父亲放弃追杀你。”

“你知道他将对你做什么吗?”亚瑟抓住雅凡娜的手,“跟我一起走。”

“我不能。”雅凡娜给他一个磕痛牙齿的吻,“我不能。”

“不,雅凡娜。”亚瑟不肯松手。

“雅凡娜!”伏提庚的怒吼击碎两人的连接。

亚瑟眼睁睁的看着雅凡娜被黑甲军带走。

03.

“我在你的梦里看到她,伏提庚的女儿,雅凡娜。”梅格的话让亚瑟飘荡的灵魂返回他的躯体,“你想回去救她,不是吗?”

“伏提庚是个疯子。”

“出于什么原因,你认为他的女儿和他不同?”

“我们一起长大,直到……”想到往事,亚瑟痛苦的摇摇头,“直到战争将我们分离。”

“那时间不算短,足以改变许多事。”

“她没有。”亚瑟强硬的否认梅格的说法,“我的心认出她,在我们重逢的时刻。”

“你爱她。”

“有件事伏提庚说得没错。”亚瑟没否认,“在某些方面我们很相似。”

“我搞不懂你们。”

“或许我这样解释你能理解:雅凡娜,她就是权力本身。”亚瑟用树枝在沙土上画出雅凡娜的侧影,“我可以娶她,人们视我为合法继承者;伏提庚不能。”

“他想要……”梅格被亚瑟的话震惊。

“必要的时候,伏提庚总要有个继承人。”接下来亚瑟点缀出雅凡娜的双唇,“还有什么血脉比他的女儿更纯净?”

“雅凡娜知道吗?”

“当男人打量你的时候,你能分辨出他们的想法吗?”

“你很无礼。”

“雅凡娜也是女人。”亚瑟不以为然,“没准她比我们都聪明。”

“没准这是你的臆想。”梅格讥讽道, “男人总有各种各样的臆想。”

“法师同样。”亚瑟想了想,把树枝收进怀里,“想象创造了我们的世界,我们都是想象中的人物。”

“悲观的说法。”

“仁慈从未降临。”

亚瑟想,仁慈从未降临,施舍给他的不过是勉强解渴的甘露。雅凡娜停留在他耳边的低语和呼吸声是安眠良药,助他完成一个个艰辛路途上的美梦。雅凡娜的肌肤比上等的丝绸还要轻盈;雅凡娜的吻落下,搔痒如昂贵的皮毛。

有谁能与她的美妙产生共鸣?亚瑟以嘴唇叼啄雅凡娜的皮肉,松口时发出的声音好像在用击鼓的小锤敲打他的耳膜。每天清晨雅凡娜醒来,她的身上会不会出现昨夜梦里播种的吻痕?为此亚瑟劳作,呈交他的全部力气,又百般温柔。

雅凡娜昂起头,那小巧唇珠上站立着亚瑟所有的幸福;睫毛投射阴影,又收纳笼络他的哀叹痛苦。雅凡娜洁白的小腿仿佛一把剑,搭在亚瑟肩膀时,她完成对他的授勋。

“我的骑士。”她喊他。在亚瑟听来她呼唤他为丈夫。

“你的梦是什么样子的?”亚瑟问雅凡娜,“还请你告诉我。”

“你夜夜拜访,”雅凡娜的声音漫步于亚瑟的胸膛,“我确信你能感受到。”

“我的骨中骨,我的肉中肉,我们的今日是对昨日的重现,我们的青年是我们的童年。现在的你怀抱当时的我,恰似当时的你怀抱一只小兔:你轻触它的耳朵,惹得它瑟缩;你手掌揉弄它的肚皮,它翁动着三瓣唇反击。现在的我把你裹在身上,因为你是我冬日里赖以取暖的毛毯——夏日的话留到夏日再说吧,此刻我只说爱你。”

“我也爱你。”把这句话切实地送到雅凡娜耳边成了亚瑟不可言说的动力。

亚瑟决意杀了伏提庚。

在他准备攻进城堡之前,伏提庚派人送来口信。

“如果你还想要见到雅凡娜,孤身前来,交出圣剑。”

雅凡娜对此一概不知,自行刑那日起,她被伏提庚软禁。

“我的女儿,”伏提庚吻她如吻一朵风雨侵打的玫瑰,“为你我付出这样多,你却要站在我的对立面。”

伏提庚从雅凡娜的首饰盒里拿出一只耳饰,“告诉我,雅凡娜,见他时你佩戴的是这一只吗?”

“父亲?”雅凡娜不解。

伏提庚划开手掌,他的血浸透上面镶嵌的绿宝石。

连同口信,那只耳饰被一同交给亚瑟。

雅凡娜对此一概不知,守在卧室的窗前,她看见火光和行进的军队。

“父亲,这是怎么回事?”雅凡娜问推门而入的伏提庚。

“出去。”伏提庚赶走雅凡娜的侍女。

“父亲,你脸上怎么会有血?”雅凡娜不敢猜测血液的来处,“你吓到我了。”

“我真的非常爱你。”伏提庚抱住她,“哦,雅凡娜。为什么不劝解我?为什么不向我求饶?”

“我不做徒劳的事,父亲,”雅凡娜的脸颊蹭到伏提庚身上的血,很快她的眼泪与血渍混在一起,“像你一样。”

“如果你没放他走,今天的一切都不会发生。”

“有关这件事的所有问题我都无法回答你,父亲。”雅凡娜听着伏提庚痛苦的哀吼,“我同样身处迷宫。”

“虽然我不愿承认,你有女王的样子了。”伏提庚的额头抵住她的,“雅凡娜,从什么时候开始,你不再属于我?”

“物品才会属于某人,父亲。”

“你曾是我的……一部分。”伏提庚的吻和他的心绪一样杂乱,“我想让你回来,作为我的力量,作为我的王冠。”

“别在愤怒的时刻做决定,父亲;悲伤的时刻亦然。”

“我丧失退路,我只有你。我难道还有做决定的余地吗?”

“我太了解你,父亲,所以我不知道。结局只是不同形式的糟糕,我们终要接受。”

“我爱你,雅凡娜。”

“这种滋养异形怪物的爱,能帮你取得胜利吗?”

“我不得不尝试。”伏提庚抽出腰间的匕首,“你会原谅我吗,雅凡娜?”

鲜血从雅凡娜的小腹涌出,成为她的遗言和回答。

起初亚瑟的胃和心脏还只是分别抽搐,紧接着一股巨大的悲伤把他的内脏串联起来,扭麻绳般的搅弄,迫使它们同频跃动。

于是亚瑟知道雅凡娜死去。

他的生活自始至终不是童话;斩杀恶龙之前,亚瑟便失去公主。

在雅凡娜卧室的枕头下,亚瑟发现那块碎布。

当做她的遗体,亚瑟将它埋葬。

End.

她难得没有提着裙子跑向他,因为她怀中抱着一只小鹿崽。

“看看这个,亚瑟。”雅凡娜向他炫耀,“多么可爱,我的生日礼物。”

“一定是它绊住了你。”亚瑟嘟囔道,“我们约好出去探险的,你来晚了。”

“难道你不想抱抱它?”雅凡娜说着,亲吻小鹿的头顶,“我好喜欢它。”

“好了,雅凡娜。”亚瑟接过小鹿,把它放在地上,“它今天够让我羡慕的了。”

“别这么小气,亚瑟,我会一直陪着你……等我成为你的妻子。”

“我会为你修建动物园。”亚瑟牵起雅凡娜的手,亲吻她的手背。

“我们什么时候才能长大?我已经等不及了。”

“我不敢想象你长大后会有多美。”

“我不敢想象你长大后会有多油腔滑调。”

“只对你,”亚瑟发誓说。

独自坐在动物园,亚瑟抱起一只小鹿。

“只对你,”亚瑟喃喃,“我的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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