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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搜屋 > 万人迷而不自知的大美人[快穿] > 第60章 怪谈8

第60章 怪谈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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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海把她介绍给另一个剧组,剧组的导演是他同校的后辈,拍过一部情节紧凑爽点密集的短剧,短剧在网络上爆火,导演和演员在网络上留下一点水花,但相似的产品层出不穷,很快他们就跟不上网络热点,失去流量。

金海把她介绍给新晋导演,对面穿着黑色夹克,宽肩长腿,眉目冷峻,抬着眉和金海毕恭毕敬地说话,金海离开以后,他脸色上的热络劲消失。

他把剧本扔到桌子上:

“喏……只剩下一个配角。”

在开拍前,他卷着剧本重拍桌子,“这一次我们要做好剧本、好故事,不管是谁介绍过来的阿猫阿狗,都给我夹好尾巴,不准在剧组里面给我闹事。”

目光从四面八方汇聚在簌簌身上。

周围的窃窃私语像是蛇一样蔓延。

开拍之前,扮演女四的演员端着水杯,她眉头带忧,状似不经意讲,“开拍之前我们读了一个月的剧本,大家压力都大的不得了,生怕把陈导的剧演砸了,前几天我们还统一去了表演公司,做了人格设定程序。”

现在表演已经不需要演员去思考、模拟、代入、移情。

演艺公司会给演员输入统一的人格程序。

这些人格程序来自于网上最优秀的表演片段,一个霸总在面对心爱的女人时,如何隐忍克制自己的欲/望,一个纯洁善良的主角,又如何坐在泥潭里面楚楚动人,坚韧不拔。

如果需要进一步深化角色性格,给演艺公司付费,他们会进行精细化调制,——但是通常不建议。

一些演员的人生经历太浅,他们的人格会被这些更强大的人格影响、融化、覆盖。

这一次陈导为了拍摄有质量作品。已经和全体演员前后三次前往演艺公司。

而在临开拍前,突然插进来一个关系户……

……

这是一个大主角闯荡北都的故事,从剧情线到人物感情转换,都很硬核,故事主要讲一个人如何在诡谲波澜的北都地下江湖,从一文不名的卖鱼郎,变成叱咤风云的帮派大佬。

卖鱼郎指的是那些把头提在裤腰上,整日跟着冒险小队去荒院探索的穷鬼,荒原危机四伏,靠天吃饭,看命拿钱。

拼死拼活赚了钱,刚拿到手就换成各种保命物资,剩下一点吃几顿饭,手里一个铜子留不下,勿说买房、定居、找公司、稳定收入,更是天方夜谭。

剧场已经开拍。

下午三点。

簌簌被人喊到,她起身,放下剧本,走进全息舱。

金碧辉煌。

到处都是金闪闪的装饰。

地毯又厚又软,吸音,倒在上面一点声音都不出。

她剧本里面的父亲将她推倒在地。

“不同意啊,不同意我就打死你,把你称斤称两买到米店里去!”

她倒在地上,长发垂落,明明是黑发,却像是撒了银粉,闪着美丽的光。

她蜷缩在地毯上。

脆弱的撑着身体。

一双黑色皮鞋停在她眼前,赌场的新任当家人停在她身前,身材修长挺拔,穿着戗驳领双排扣黑色大衣。

过了好一会儿。

才听到打火机齿轮转动的声音。

“——卡。”

“你怎么回事啊!一句话都不说!”陈导冲出来大骂,扮演主角的演员连连后退,“抱歉,抱歉,真是不好意思。”

“重拍!”

……

主角从赌场中间的大道上走过,四周是热闹的赌徒,赌场负责人在旁边搓手谄媚笑道,“都是些偷渡来北都的劳工,一天累死累活赚不来几个钱,就指望在这儿能多捞点。”

四人并行宽的过道两边,被规划成一个个赌池,方圆形的吊顶内扣,像是无形笼锁,将人扣在里面,赌徒,和看喝的人聚在赌桌旁叫嚷,桌子被拍的震天响。

主角刚从敌对帮派手里抢过这个赌场,从默默无闻,一瞬间成为跳成掌控北湾区的后起新秀,往日拿鼻孔看人的老板卑躬屈膝,肥胖的脸上抖个不停,豆大的汗水哆哆嗦嗦往地上掉。

主角斜睨,一言不发。长腿一跨就是赌场老板走两三步的距离。

老板侧脸,心往寒窟里面掉。

——竟然连骂都不骂。

在过道十字口的右边,一个男人在拽着一个女孩走过来。

男人重重推了女孩一把,她像是断翅的蝴蝶,仓促倒在地毯上。

女孩的表情——

陈导操控系统将镜头拉近。

原本他拟定这里的演员会倔强不屈,回眸怒瞪自己的父亲。

但是这里——

女孩脆弱的蜷缩在地毯上。

父亲抬手的一瞬间。

她撑在地上的手臂一紧,护着自己的侧脸。

女孩嘴唇微微开合。

克制而压抑的抽泣声:

“对不起……对不起。”

这段剧情里面主角来到赌场巡视,发现一个被父亲出卖的可怜女孩,将她收为养女。陈导原本定下让女孩露出野草般鲜活的生命力,好让主角刮目相看。

然而。

当他真正站在她面前。

所有额外的选择都消失了。

她面色苍白,脆弱的像是一朵会被随手碾碎的花。

那一瞬间。

他只觉得——

她会被毁灭,而他必须拯救她。

过了一会儿。

扮演主角的演员低头,打火机点燃香烟,沉默又克制的吐出一口气。

问道:“怎么回事。”

赌场老板弯着腰解释,父亲趁机撒泼出卖女儿,老板反身掌掴父亲,让他别在这里撒泼,父亲反击,赌场保镖上前压制。双方热闹成一锅沸水。

但画面里只能看见女孩的身影。她长发落在雪白的肌肤上,极浓的黑色与雪白缠绕,像是一条柔软的蛇在缓缓起身。

她面色苍白的像一捧雪,只有因为摔倒而咬破的嘴唇异常殷红,艳的好似在燃烧生命。

主角弯腰,将手帕递给她,“跟我走。”

……

戏拍完。

工作人员在收拾场地上的杂物,各种线路交错在一起。导演从操作台下来,走到放置晚饭的长桌上,簌簌身边的小演员戳她,眼神示意导演过来了。

导演在她身边停下,随手拿了盒饭,他难为情地邀请:“……要不要去外面一起吃饭。”

紧接着说:“我有点事想跟你说。”

工作人员朝这里露出八卦的神色。

他们两个走出门,这是北都外围,向远处看,通向南都和各城市的线路交错复杂,在高速通道下面,是茂密的林海,林海随着风波动,发出一浪一浪的摩擦声。

场地外有一把长椅。

导演坐在长椅上,陈恳的和簌簌道歉,说他以后不会这么以貌取人,以为她是走关系的花瓶。

“没关系。”

对于她的人生来说,这点污蔑不算什么。

“希望我们以后及时沟通,您对我有什么要求,提出来就好,我也会努力达到您的目标。”

“我们之间没必要这么生疏……”

陈导的声音在簌簌的耳膜里越来越小,逐渐变成了和林海一样的背景音。

簌簌注视着林海的方向。

贫民窟之所以被称为贫民窟。是它在的地方非常不好,北都外围的洼地,一下雨,积水就会倒灌进来,更重要的是,贫民窟没有城墙,也不似北都城中那样,用机器举托起来,升在半空中,这里还靠近密林,穿过密林,就是凶兽和丧尸的荒野。

要成为大明星。

……

簌簌在超梦里面的戏份算一个小反派。在故事的背后,主角陷入危机。

女孩抛弃了主角。

电影拍摄很快。

最后一笔工资打进了簌簌的账户,导演喊住往外走的簌簌,“来参加剧组的杀青宴吧。”

这部电影用了上百个人。

有名有姓的仇人有十六个,主角的铁杆兄弟又十二个,仰慕者、默默无闻的付出者,狂烈的锥子者,有七个。

各个阶段的人生导师、长辈、小弟不可胜数。

簌簌在其中,排不上号。

导演喊她的时候,她已经推开门了,抵着门摇头:“我家里还有事。”

“什么事?”

簌簌微笑不语。

“哦哦,我是说,你可以喊我帮你。”

“是我自己的事,不太好麻烦您。”

“我说过,我们之间不用这么生分……”

剧组人员在背后吃瓜,摇头叹息:“一片痴心沦落哦。”

当天晚上,导演在杀青宴上喝了三大瓶酒。

演员举杯请他,“您最喜欢这部超梦里面的哪个角色?”

导演惊觉抬头:“簌簌!簌簌怎么了!”

……

夜色的贫民窟像是淡青色的地狱。

挂在墙上的壁灯吝啬发光。

只照亮下面的一亩三分地。

江烈站在门口等簌簌回去,他们已经租好房子,准备等明天收拾好东西就搬出去。

站在门口,将手里的塑料头的钥匙插进去。

斜对角的新住户秀园出来扔垃圾。

见到他们,浅笑招呼,“这么晚才回来。”

声音惊动了住在隔壁的蔡姨,蔡姨打开一小道门缝,从那道门缝露出一只黑洞般的眼睛,“啧,龟/公送小妓子回来了。”

秀园没来得及眨眼。

江烈消失了,一阵风似的冲到蔡姨门前,一脚踹到门上。蔡姨说完话,已经把门合上,只听见江烈一下又一下,像是发了疯似的撞门,吼声大得人心惊肉跳。

“你给我滚出来!听见没有,你不出来,明天我就把你家全砍死!给我出来!”

“江烈!”

秀园第一次看见女孩。

他来了这么多天,常见到江烈早出晚归。

隐约听人说起过他和一个女孩同住。

是小情侣吧。

他是这么以为的。

“江烈。”

女孩喊了一声,声音轻轻地。她面孔美丽的不可思。不像是贫民窟里面的人物。

“我饿了。”

她对蔡姨的话展现出一种异样的麻木,“给我做饭吧。”

蔡姨家门口的墙壁被踹掉一层墙皮下来。

江烈疯狗似的喘着粗气,赤红着双眼,和女孩回家。

秀园转身,走进屋子里,在中控局的汇报软件上写:

今日无事,6701与6713吵架。

第二天。

秀园还没有睁眼。

屋外传来一凄厉的哭声。

蔡姨尖锐高昂的声调像是一把利刀划开脑门。

蔡姨的老公早上做工,在楼宇间穿梭的时候,被掉下来的花盆砸死了。

脑袋烂成一团肉泥。

贫民窟治安委员会的委员来看。

说找不到凶手,让这两栋楼临墙住的居民分摊费用,赔给蔡姨。

“我不要钱!”

蔡姨坐在地上嚎啕。

“把我老公的命还回来。”

秀园站在人群里面,不打算惹这个女人。

“呵,有的人不修口德,如今遭了报应。”人群里传来一道声音。像是在鸡群里面找鹤,秀园一眼就看见了江烈。

他冷嘲热讽,声音刻薄。

有同层的邻居看不下去。

一个男人出声劝他:“你也是男子汉大丈夫,不要这么不修口德。”

江烈眼神如冷刀子划过去,锋利的惊人:“我又不想当她的丈夫,怎么,你想?”

“你!”

人群都散开了。

蔡姨还坐在地上哭。

秀园想要回家,不得已从蔡姨身边跨过,他听到蔡姨嘴边嘟嘟囔囔:“往常都没有这种事啊,都是她命里带衰,沾了她的都要死啊!”

秀园停下脚步。

斟酌道:“蔡姨……”

蔡姨猛地抬起眼,“看什么啊,看我笑话,你也活不长!”

秀园吓得往后一跳,他张开的嘴又闭上了,算了 ,蔡姨家里刚死了个人,还是不去戳她霉头。

高空抛物死人,至少已经死了两个,秀园提着礼品盒去找治安管理委员会的委员。

委员摘下眼镜,乐呵呵地问他,“怎么这么客气,空着手来就好。”

秀园腼腆,挠了挠头发:“怎么好空着手来看您,对了……”

他靠在柜子上。

状似不经意看向楼和楼之间,那条阴暗狭窄的小路。污水横流,杂物堆积,管网交错,档板横搁。

“我隔壁阿姨的男人,昨天被东西砸死了。”

委员体叹气:“哎——这件事,屡禁不止,怎么喊都没用。”

“哦?”秀园好奇的挑眉,“挨家挨户喊一声就好了嘛,谁还跟不听您的。”

委员擦了擦眼镜:“大家也就是敬我年长,给我三分薄面,敲门的时候,都说的好好的,不往窗外扔东西,结果门一关,还不是爱做什么做什么。”

“前些天,也死了个年轻人,还有上个月,今年二月份……”

委员掰着指头数算。

秀园漫不经心靠着柜子的身体慢慢直起来。

“一年就死了十好几了。”

“而且……”

他记得蔡姨说。

“好几年前就有人被砸死了,我记得……”

他张开口。

女孩叫什么名字来着?脑子里竟然只有那张漂亮到惊心的面孔。

话在他嘴巴里绕了绕,最后只念出了。

“江烈的女友,她父亲不就是被砸死的吗。”

“江烈——”委员听到这个名字反应很大,他气得鼓鼓的,像是有什么东西梗在喉头,“好好的一个男青年,净做些不三不四的事情,哎!哎!”

“好好的日子不过,好好的家不成,人品道德就这么任凭败坏,不择手段赚了钱,也不留着,白/花/花的往外送,说是能成大明星,我看他真是疯魔了。”

“外面的治安官天天来我这儿点卯,还有些沾花惹草招惹来的人,堵着门口来这里撒泼。”

“前几天,昌隆号问我这个人要不要去他那里干活。你知道人家原话怎么说,‘手段比他们自己的马夫干的还好。’

听听人家怎么说他,他不要脸吗!”

秀园走的时候,委员还在背后絮絮不停,声音像是蛇一样往他耳朵里面钻。

漆黑的楼道里又暗又窄,昨天蔡姨发疯将灯打碎,今日楼道长正准备召集大家公摊维修费用。

清脆的脚步声,哒哒哒。

秀园走到楼梯最后一截。

拐角处传来动听的声音。

像是泠泠的清水拨动琴弦。

“我拍上电影了。”

“我要当大明星了哦。”

女孩靠在男孩怀里,捧着他的脸。

“再忍忍,日子很快就会好了。”

穿过漆黑的狭缝,男孩的表情一览无余,他微微低头,长睫落下,面容宁静幸福,如同自愿被水草缠绕而将溺亡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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