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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樊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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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不琢,不成器,人不学,不知义……”

当京城的天刚擦亮,谢子琢一行人就风尘仆仆的赶回谢府。刚穿过后花园,就听见了水榭里朗朗读书声。

谢子琢放慢了脚步,从小路绕过园中水潭,看清了挺背站在水榭里,手握《礼记》高声朗诵的四弟。

他这个四弟名叫谢子瑛,虽是庶出,但谢家家主老来得子,加上他自己小小年纪已然有大志向,自是宠爱非常。

十来岁的小孩子每日沉下心熟读四书五经,不论寒暑,不需敦促,实属难得。

谢子琢眉眼伸展,慢慢走上前温和问道:“这么快就读到《学记》了?”

四弟谢子瑛闻声抬头,看见大哥归来又惊又喜,眼里瞬间填满了对兄长的慕濡:“大哥回来了!弟弟愚笨,只是囫囵读一个《礼记》的大概,想着先把全部篇章先串联攻读一遍而已。”

谢子琢颔首:“可以,你这个年纪能把整本读下来就已是难得。你聪慧过人,但莫要急功近利,贪多难嚼烂。”

谢子琢是谢家这一辈弟弟妹妹的老大,他本就不是爱说话的性子,再加上平日忙于樊楼事务,与几个弟妹鲜少交谈,能得他一句夸赞和叮嘱实属不易。谢子瑛瞬间小脸上浮现出笑容来。

“我刚读书时念着‘玉不琢不成器’时还在想着大哥何时归来,没想到抬头就看到了大哥。”谢子瑛亲热的说道。

谢子琢浅笑着摇头:“我的琢字并非取自《礼记》。”

“不是取自《礼记》吗?”

“和之璧,井里之厥也。玉人琢之,为天子宝,”谢子琢眼神深邃,像暗夜里稍纵即逝的流星,神秘诡谲,“等你学到《荀子》便知。”

他带着任务回来,不好多耽搁,拍了拍自家这个年幼的弟弟单薄的肩膀,朝谢家家主的书房走去。

身后,谢子瑛一知半解的挠着头,放在桌面的书本被风吹着轻轻掀过几页,却巍然不动。

书房,家主早已等候多时。

“父亲。”

谢子琢扣门进入,对着坐在书桌上的中年长髯男人深深弯腰行礼。

“子琢啊,待会你回樊楼去,将各宫南巡所需之物备好后,再将去年得的那尊红血玉鼎给三皇子额外送去。”家主坐在书桌一侧,并未抬头,只是开门见山的吩咐道。

谢子琢眉梢轻动:“回父亲话,那玉鼎高三尺,重百斤,贸然送去,恐生事端。”

对面的家主将手中把玩的佛串往桌面一扔,发出“咚”的一声脆响,身旁一排侍从瞬间低下了头。

“子琢怎么也如此谨小慎微了?”家主的声音低沉,不怒自威,和谢子琢相似的眼睛里带着上位者的倨傲。

书房里针落可闻,谢子琢掀起衣袍跪了下来,接连奔波数日,他已疲惫至极,却依然脊背挺直,声音一字一句清楚异常:“父亲,谢家不能在此时站队。”

“谢家如何,现在还轮不到你做主,”家主的脸色彻底沉了下去,他久居高位,已然听不得反驳之言,低头看着谢子琢,下了最后通牒,“今日你就把玉鼎送过去!”

“……是。”谢子琢缓缓吸气,弯腰叩首,额头碰到冰凉的木板地面,只觉得太阳穴突突直跳。

他起身行礼后退三步,转身推门而出。

书房外日头渐高,阳光刺目,他不适的停在门外眯了眯眼。

一旁的下属候在门口,依稀听到书房里面起了争执,眼见着自家楼主面色不好,上前开口道:“楼主,您先回樊楼休息半晌吧,这几日没日没夜的赶路,太耗心神。”

自他十四岁被送入樊楼,到如今近十年,他未在谢府留宿过一夜。每次回谢家,都是带着要事匆匆而来,再匆匆离去,这个谢府他比外人还要陌生。

有时他偶然回家,见弟弟妹妹承欢膝下,竟说不清心中是何滋味。

“我去拜见过母亲就走。” 谢子琢捏了捏眉心,抬步往后院走去。

谢家家主和谢夫人皆信佛。这个时辰,谢夫人定是在诵经。

谢子琢让下人免了通报,坐在禅房外闭目静等着谢夫人出来。

禅房外的一颗足腰粗的菩提树枝繁叶茂,绿荫庇着谢子琢,带着阵阵清凉。有风吹过,树欲静而风不止,只闻树叶沙沙作响。

谢夫人身旁的婢女端来一杯清茶,轻声说着:“大公子稍等,夫人很快就诵完经了。”

他接过茶杯浅湿薄唇,不置可否的点头。

大公子一片孝心,不让传话打搅了夫人诵经,但这些做奴才的也不能真看着大公子巴巴的在门外等着。资历最老的贴身丫鬟踟蹰片刻,脚步轻快跑进禅房,跪坐在夫人身后的蒲团上交代着:“夫人,大公子回来了。”

谢夫人阖目背诵着经书,空旷的室内能隐约听见回声:“以无我、无人、无众生、无寿者,修一切善法……”

诵经声戛然而止,手中的《金刚经》匆匆被搁置到蒲团上,丫鬟赶忙上前搀扶着,往门外快步走去。

禅房门猛地被推开,谢夫人穿着一身水蓝色对襟锦衫,上面用银丝绣着莲花,腰间是青金团织花纹如意丝绦,冲淡了料子的老气,更显雍容华贵。她鬓边珠钗因步子急而晃动着,颗颗圆润的东珠来回摇摆,闪烁着微光。

“我的儿!怎一去数日没有音讯?”她一手紧抓着谢子琢小臂,一手颤颤的抬起抚着儿子的面颊,眼眶微红,“你这孩子主意真是大得很,只留了句话,也不和为娘说清楚,说走就走。”

话是责备,可一声声全是心疼和关切。没等谢子琢出声,她又连连说道:“你今晚留下来,别着急回你那个樊楼里去,我去给你做几个小菜好好吃顿饭,晚上还住你的茯神苑里。”

“儿子还要回去处理父亲交代的事务,我晚上尽量赶过来。”

事务繁杂,他避开母亲泛着泪的红色眼眶,匆匆告辞,长腿迈出谢府,起身上马一路往东华门外的樊楼走去。

白日里的樊楼虽没有晚上灯火通明熠熠生辉,但屋顶的金漆雕龙被日头一照,来来往往谁不多高看两眼。

樊楼主楼面朝街面矗立着,上面是雕着“樊楼”二字的虚白匾额,下面正中间的朱红色大门大开,迎着高官达贵,两旁的献钱石狮守着大门,石狮皆用汉白玉所雕,就从这门口打眼望去,就知樊楼内部有多奢华无双。

更别提里面是数栋林立的小楼,吃喝玩乐应有尽有,分区明了,场地宽阔,哪怕是日日流连于此的富家公子,没樊楼内部下人们引路,也会再里面晕了头。

门前迎客的侍卫眼尖,看见自家家主骑马而来,赶忙一溜小跑去替谢子琢牵了马匹的缰绳。谢子琢翻身利落的下马,对着接到消息早已在门前候着的两名副官一抬手,二人跟在楼主身后,极有默契的一同走进大门,往内西楼走去。

樊楼对面就是皇宫,当时谢子琢的师父、樊楼上一任楼主三历,无视了宫中“不得俯视宫廷”的律法,将樊楼内西楼建了五层高,往这楼顶一站,能俯瞰京城整片宫邸。

当时樊楼正是如日中天之时,无人敢上奏多言,皇家的不满被尽数挤压下来。

待三历一朝下台,内西楼迅速被锁,如今沦落到几位副官和楼主办公场地,且五楼再无法进入,昔日的内西楼再不复往日神采。

“咱们楼里现存的玉鼎有多少?”谢子琢走在前面,客人们纷纷恭敬的让路,目送几人离去。

“回楼主,能叫出名的、有来历的只有三年前您亲自带回来的和田玉龙纹鼎和去年新淘的红血玉鼎。”左侧的副官刚上任两年,正是一腔热血干劲十足的时候,回答的迅速。

他昨日就接到了谢家家主的示意,但没有楼主松口,他不敢应答着将玉鼎送出。这一举动本就惹了谢家主不快,今日又被大儿子忤逆,因此才更是气愤。

谢子琢眸子斜了他一眼,看不出里面的情绪:“没了?”

右侧的副官年长,回忆了一番沉吟说道:“有是有,但多半是前楼主留下的旧物,不好示人。”

前楼主三历被皇家所厌弃,当年樊楼很多与他有关的珍稀旧物虽没被销毁,但也都封存到仓库里难见天日,并不方便拿出。

“那今晚将红血玉鼎送往三皇子府邸时,顺路将和田玉龙纹鼎送去东宫。再找些其他上得了台面的物什给七皇子送宫中。”

如今除却太子和三皇子外,还有一七皇子被好好的养在宫中。

如今圣上态度模棱两可,在他未表态之前,无论三皇子胜算有多大,樊楼也不会自作主张去站队任何一方。

前楼主犯过的错误,谢子琢不会再重蹈覆辙,他不会将樊楼和谢家处于危险境地。

内西楼里,侍从已经早早从仓库里将两个玉鼎抬进了谢子琢办公的书房内。二位副官最后细细查看一番,确认玉鼎完好无损,才放心的兵分两路向东宫和三皇子府邸出发。

作者有话要说:以无我、无人、无众生、无寿者,修一切善法——《金刚经》

明天终于能睡个懒觉了,连上六天真的快把我掏空了TAT

PS:宝宝们我真的好想要营养液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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