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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中有愁肠千千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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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过了多久,门外脚步声渐远。窦绿琼正要上床睡觉,才想起来橱柜里似乎有个小耗子还没打。

蹭蹬啊,早知不与卫玠扭捏,叫他打了耗子再走。

算了,我一个人也打得了耗子。

想毕,窦绿琼又重新掌上烛台,搬了个小圆凳站上去,右手拿起一根板子,挑开橱柜的门——

烛火照在柜子里,映出一个黑色的、颤抖的轮廓,窦绿琼眯眼细看,忽然汗毛竖起,一屁股跌在地上,嘴里发出短促的一声惊呼。

是个人耶!

她正欲爬起呼救,却在看清此人面孔时,惊诧出声:

“塞喇?”

那颤抖的身体抬起眼睛,见到窦绿琼,同样不敢置信,嘴唇哆哆嗦嗦,说不出话。

却见他浑身浸湿,布帛斜斜地披在身上,划出十几道口子,像是被鞭子抽打过的痕迹。而其余□□的肌肤上,血与黑混在一起。

-

卫玠走在路上,萦思不断。

窦绿琼说他爱睡书房,可真是冤枉了。原先新婚时不想同她共处一室是个因由,可最近几日,的确是因为公务繁忙抽不开身,往往回府时已经夜深,又不欲吵醒她,才宿在书房。

若不是因为蔡廷玉那个案子……

忽然,卫玠似乎听到后方传来的的几声动静,眼皮跳了跳。

他停住脚步,回头将目光落在远处的厢房上,难道是他听错了?

神思不属的人,耳边总容易出现幻觉。

轰隆隆雷声摄人心,淅漓漓落珠颤不停,冷气侵人躯体。卫玠旋了旋伞,抬脚往回走。

-

窦绿琼重新爬上圆凳,伸长了胳膊去够那橱柜上的药箱给他上药。

鞭痕可怖,塞喇的伤几乎可以用皮开肉绽来形容。金疮药撒上去,她看着都觉得疼,可塞喇愣是一声也没叫,只是呆呆地看着。

若换作是她,肯定会疼得哭晕过去的。

手上动作,嘴上也不停,她问道:“你是怎么进来的?”

按理说,卫府戒备森严,紫蒲堂平时更是连只苍蝇都进不来。难道说,塞喇真的像戏曲里面的昆仑奴磨勒一样,有飞檐走壁之能?

没曾想,塞喇却会错了她的意,忙着急比划,嘴里不敢发出声音。

窦绿琼费好大劲才看懂:不要赶我走。

她摇摇头:“我不赶你。我只是好奇,你是被谁打成这样的?又怎么躲到了这儿?”

话音未落,机敏的耳朵就先察觉到动静,窦绿琼紧张了一下,赶忙“呼”地将烛火吹灭。

室内陷入一片宕冥之中。

卫玠走到门口,闻到一丝血腥气,皱了皱眉,心头掠过一丝难以忽视的疑虑。

紧闭的房门内,动静全无。他想,或许是自己多虑,窦绿琼此刻已经睡着了。

半晌过后,他转身又折了回去。

-

两人皆松了口气。

烛火重新燃起,窦绿琼站起来环顾四周,见到窗户上果然有脚印。

“琼、琼。”

“欸。”窦绿琼闻言转身,就看见塞喇双膝跪在地上,面容凄楚,合十的双手打颤哀求:“别、赶我。”

“我、死。”

他的话艰难滞涩地往外蹦,嗓子像西南海岛上的粗糙沙砾。

窦绿琼面上浮现出一丝怜悯,倒了杯茶递给他,不忍道:“你先在这呆一晚上,明天我再想想办法。”

她不知道塞喇是如何逃到这里的,但见他现在这副样子,必然是不可能将事情经过全说清楚了。

所以等他喝完茶后,窦绿琼让他在柜子里躲着,虚掩柜门以通风,随后自己回到了床上。

第二日一早,撷月来伺候她洗漱,窦绿琼便将她与塞喇如何相识,和昨晚事情经过一一告知。

撷月听后大骇,先连忙走过去将门窗皆关上,来到橱柜面前,打开一看,发现里面真的藏了个遍体鳞伤的黑人,只恨自己不能晕过去。

“琼琼,你糊涂啊!”

“你知不知道,在我朝,私藏他人奴隶是重罪?何况你看他被打成那样,定是犯下了大错。”

“再说,你清清白白的娘子,跟一个黑奴不清不楚呆在室内一夜,若真让人发现了还怎么得了!”

撷月越说越生气,嘴角烧起了一圈燎泡,见窦绿琼一副不知所措的模样,气得狠狠戳她脑袋,

“你啊你,什么时候才能让我省心?”

“此事千错万错,都是那私逃奴才的错。你若是昨日发现后立即告诉公子,火怎么也烧不到你头上去。你怎么就瞒下来了呢?”

见她这样大的反应,窦绿琼张了张嘴,不敢反驳。

“此事断不能被人发现。”撷月当机立断。

她抬手指着塞喇,叫道:“你,给我出来。”

塞喇憯懔然,却知道自己给窦绿琼带来了了巨大麻烦,犹豫过后小心地钻了出来。

撷月搬来一个箱匣,大小刚好容纳得了一个矮小的成年男子,侧边有一个通风的圆孔。

“琼琼,你告诉他,让他钻进去,不要发出一点声音,我们待会儿便把他抬走。”

窦绿琼很听话,忙走过去与塞喇比划一番,并保证不会让他死的。

“对不起,我、害了你。”塞喇看着她,目露愧色,迅速钻了进去。

将箱子盖好,撷月深吸了一口气,转头对窦绿琼说:“叫抱香拢雪进来伺候你洗漱,此事不准对外人说,知道吗?”

窦绿琼点点头,愁从眉角出:“要将他送到哪里去呢?”

“先送进我房里,等过几天寻个机会运出府。”

-

庭院内,春日移栽的香花槐树才发了芽,长势不旺,下人们好生看护,浇水施肥,才不至于使其枯死。

“松涧、浮峦。”

两人听见声音,忙放下手中的活,齐声道:“撷月姐姐。”

撷月:“娘子有些器物不要了,让我封在箱子里,改明儿找个当铺当了。你们过来给我搬箱子。”

“是。”

进入内室,窦绿琼已经梳洗穿戴好,她佯装读书,实则眼睛偷偷瞥向二人,心里忐忑。

松涧、浮峦吃力地搬起箱子,问道:“姐姐,我们搬哪去?”

撷月领着他们到她居住的下房,指挥着让他们放在房内角落里。

二人放好后正要离开,却没想到撷月叫住了他们,问了个不相干的问题:

“松涧、浮峦,我与娘子平日待你们如何?”

两人双双对视一眼,松涧率先开口:“娘子平日待我们极为和善,就是我们偶尔蠢笨犯了错,她也不曾生气责罚,还反来安慰我们。我和浮峦心里,都是感激不尽的。”

浮峦也说:“是啊,我们原本在马房做着最苦最累的活,能来伺候娘子,是我们三生有幸。”

果然不负高倩口中所称的机灵,她还没恩威并施,两人就已经急着表忠心了。

当初高倩将两人带来时,不曾将卖身契交给碧山,而是让撷月收着。

可即便如此,他们到底不是家养的奴才,真正出了事时,用起来不放心。

撷月的目光扫过二人,声音沉沉,“既然感激,那我不妨把话说明了。若有一日,娘子要你们做的事,是公子不许的。你们做是不做?”

两人齐齐一愣,心里已经隐隐意识到了什么,半晌恰方言:“我们的卖身契在娘子手上,就是娘子的人,自然是娘子说什么我们做什么。”

“这就好。”撷月说,“我要你们,出去帮我打听件事。”

-

衙门。

酉时散值,卫玠正要回府,忽然被一个同僚拦住。

“卫大人,我与礼部的几名官员要去恒宴楼庆贺袁大人升迁之喜,你可要一同前往?”

“不去。”卫玠说。

见他拒绝得干脆,那人不死心还想再劝。

另一名同僚却了然调笑道:“你懂什么?卫大人二十五才成亲,如今新婚燕尔,不早些回家陪娇妻,难道同你们一群男人吃酒。”

卫玠难得赧然,只是面上不显。今日若不早些回去,只怕又要睡书房。

曹见帧经过,见他们说笑,不由问了一嘴。

“见帧,你来的正好。你先前说那卫二娘子是个天仙似的人物,我还不信。如今见咱们冷若霜月的卫大人一颗心都牵在了她身上,我还真想看看,那是个什么人物!”

听罢,曹见帧愣了愣,望着卫玠离去时挺拔如松的背影,神色几暗。

-

昨夜一场大雨,冲刷了地面上所有痕迹。

将窗台一一打扫干净后,令人犯难的是那橱柜里的斑斑血迹。暑天热,只怕过不了多久就要散发难闻的味道。

抱香、拢雪正跪地擦拭清洗,木桶里的水已经被染成了淡红色。

窦绿琼已经想好了,若逢人问起,只说是自己的经血染脏了床铺,左右也没人会入内室查看。

她正要去小厨房取些盐巴,行至回廊时,突然浮峦小跑而来,恰好见了她,便说道:“娘子,公子回府了,马车已经停在门外了。”

她吃了一惊,抱香和拢雪还在内室擦洗,若卫玠回去碰见了,岂不是要露馅儿?

来不及多想,窦绿琼提起裙摆,向六盈池跑了过去。

-

丹湖牵住缰绳,将马匹交给门房马夫,随即快步跟上公子。

甫一入门,老远看见一团茜色身影飞奔而来,风风火火,直直扑进了公子怀里,嘴里高喊“夫君——”,百啭千啼。

余光中瞥见下人们一脸震色,卫玠同样一愣,温香软玉在怀,他站在原地,双手迟疑地揽上怀中姑娘的背,轻轻拍了几下。

他一向知道窦绿琼好哄,只是他还没来得及哄,怎么她自己就好了?

殊不知此刻,窦绿琼心怦怦直跳,满脑子只想着如何拖住夫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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