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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 剑魄梦忆瑶山景,梦醒呼唤琴心名。被人设计伤同门,终得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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陵越花费了不少心思,才让屠苏摆脱了因为心中的不安全感而带来的情绪不稳定,使之渐渐平静下来。

然而,谁也不会想到,本应平静下来的生活,却再起波澜。

屠苏来到禁地,已是将近两年了。在这两年里,煞气发作并不严重。这当然也是有原因的。一来,是屠苏启用了剑灵之力,释放了大量的煞气,自然这煞气发作也就不会像以前那样那么折磨屠苏了。二来,是那玄铁剑鞘隔绝了一部分来自于焚寂剑的煞气,煞气的来源减少了,屠苏也就不会有那么难受了。再加上,这禁地清气鼎盛,对煞气的压制却也是有一定作用的。

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一次性被大量释放的煞气,又慢慢在屠苏体内滋长,积累起来。屠苏的煞气发作,也开始渐渐严重起来。早就习惯了煞气发作的屠苏,并不觉得这煞气发作有什么。最让屠苏难受的是,他常常睡着之后,就会做梦。做梦并不是一件很新鲜的事情,可是怪就怪在,这梦境皆是如出一辙:在一处幽静的山谷里,一片钟灵毓秀,清气充足,虽不知在哪里,可那环境也胜似仙境。一个身材高挑的男子着一身用金丝勾勒门襟,衣袖,腰封的白色长袍,席地而坐,背后是一颗长势茂盛的梧桐树。男子纤长的手指在一把明黄色的凤型琴上轻轻拨弄,一曲如高山流水一般的乐曲便倾泻而出。而此时,就会有一只水虺,悄悄的从男子所在之处,一旁的湖中,贼溜溜的探出头来,迅速的化为人形,不敢打扰正在弹琴之人的雅兴,只是静静的来到一边的空地上坐下,目不转睛的看着男子,专心致志的听男子弹琴。

然而,每每到了这时,屠苏的梦境就会变得模糊起来,最后画面又转到了,自己和欧阳少恭在一起的日子。

可是,屠苏的梦境总是这样跌宕起伏,没个准信儿。或许是和屠苏本就不太安宁的心绪有关吧,方才上一个画面还是自己和欧阳少恭在河边放花灯,平静而温馨,可下一个画面却又转到了欧阳少恭的手臂被砍的画面,一片鲜血淋漓。

“少恭!”

如此这般,吓得屠苏一身冷汗,大声地喊着欧阳少恭的名字,从梦境中醒来。

屠苏猛的坐起身来,喘着粗气,用手不断地抚着自己的胸口,似乎是惊魂未定,吓得不轻。待到稍稍定下神来,仔细看了看自己所处的位置,屠苏才知道这只是一场噩梦而已。可当忆及自己,方才是叫着欧阳少恭的名字醒来的,屠苏立刻机警地回过头去,看了陵越一眼。然而,陵越依旧熟睡着,是那样的安静,呼吸平稳,丝毫未乱,似乎并没有因为屠苏的喊声而醒过来。此刻,屠苏长长的舒了一口气,仔细想想的话,都觉得后怕,要是方才陵越醒过来了,该当如何是好啊?自己明明爱的是枕边人,怎么会心里还会想着其他人呢?怎么在梦里还会梦到其他人呢?难道自己也喜欢欧阳少恭吗?自己不是一直都把他当成是朋友吗?会不会是欧阳少恭出了什么事呢?所以自己才有所感应?不过,自己都关入禁地这么久了,也不知道欧阳少恭过的怎么样了?一切都还顺利吗?

然而,屠苏此刻只是觉得万幸,昨晚和陵越一夜迤逦,大家都累了,故而陵越才没有被自己的喊声惊醒。否则的话,若要是被自己的喊声惊醒了,却听到自己叫的是另外一个人的名字,那岂不是会让陵越产生误会吗?如此这般,自己和陵越之间的感情定然会产生裂隙的!以前,就在欧阳少恭的问题上,出现了分歧,现在要是让陵越知道自己的梦境中出现的不是他,而是欧阳少恭的话,岂不是会气个半死?而且,也是因此,自己才从未在陵越面前,提起过欧阳少恭,时间都过了这么久了,师兄又还会不会介意呢?天那,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自己怎么这么糊涂呢?怎么能够吃着锅里的,还要望着盆里的呢?自己究竟在干什么呀?祸害了一个还不够,还要再来一个吗?

“我和少恭只是朋友,我和少恭只是朋友......”

屠苏嘴里不停地小声念叨着这样一句话,安慰自己。然而,自梦境中醒来,屠苏就再没有了睡意,即使躺下了,可也睡不着了。

可是,屠苏推断错了,其实只要他轻轻一动,哪怕只是翻身或者是蹭蹭枕头这么小小的动作,也会惊醒浅眠的陵越。作为一个高阶武者,拥有极强的警惕性是必须的。而随着修为的不断升高,陵越其实也不需要像同龄人那样,保持三到四个时辰的睡眠,再加上一向都是浅眠的,自然屠苏的任何动作,陵越都会知道。屠苏原本以为一夜迤逦过后,陵越定是会因为消耗了很多体力而累得睡的很死,不会惊醒过来。但是,恰恰相反的是,陵越不仅不会睡的很死,反而觉得一身的烦累得以释放,感到清爽无比,脑子也更加清醒,睡意并不浓厚。

方才,屠苏在床上,因为做噩梦而翻动身子的时候,陵越就已经觉察到了,只是觉得可能是因为屠苏觉得睡的不太舒服而乱动罢了,并没有什么动作。可当后来,屠苏猛的起身,喊出欧阳少恭名字的时候,陵越的脊背一瞬间就僵硬了。背对着屠苏的陵越一点儿也不敢动,他生怕一动,屠苏就会知道,害怕得连眼皮儿都不敢睁开。陵越深知,若是现在自己起身,询问屠苏发生了什么事,大家都会很尴尬。而且凭着屠苏那种性格,害怕自己误会,说的支支吾吾的,只会越说越乱,到时候自己和屠苏之间,定然会因为欧阳少恭的关系,再度形成隔阂。倒不如让屠苏误以为自己睡着了,不知道这件事,或许还更好一些。

果然不出陵越所料,屠苏在回过神来之后,的的确确查看了陵越是不是睡着了,是不是不知道这件事。

幸亏陵越演技过人,没让屠苏觉察到什么。

可是,陵越心中却似乎被放进了一根鱼刺,拔也拔不掉,取也取不出,就梗在哪里。难道屠苏心里除了自己,还有欧阳少恭这样一个存在吗?这欧阳少恭在屠苏的心里也占有一席之地吗?欧阳少恭的魅力真有这么强吗?屠苏不过是和他有些许交集罢了,还不到三个月的时间,就在屠苏心里留下了这等深刻的印象?以致难以忘怀?以致屠苏的梦境里,都是他?自己在屠苏心里究竟位置几何呢?究竟在屠苏的心里,谁占的位置为主呢?屠苏的梦境里也有自己吗?屠苏也会喊着自己的名字醒来吗?屠苏还是在乎自己的吗?

......

对自己一向很自信的陵越,心里也在暗暗打鼓。撇开情敌,撇开可能是会伤害到屠苏的人不谈,作为陵越而言,这欧阳少恭拥有谦谦君子之风,倒也算得上是一个可以深度交往的朋友。然而,事情却不是这么简单的。个中关窍,蹊跷甚多,那会是那么容易厘清的呢?而且不知为何,只要一碰到和屠苏有关的事情,自己就无法淡定冷静下来,就跟那种毛头小伙子一样,当真是怪极了!

或许这就是深陷情局之中,该有的心绪吧......

这一夜,躺在床上的两人,看似平静,心里却早已掀起滔天巨浪,再也无法平静。

屠苏从内心来说,很愧疚,他甚至不知道该怎样来形容这样一种难以名状的感受。转过身,看着面对着自己,正熟睡着的陵越,屠苏忽然觉得他的师兄,其实并不是像自己想象的那么强大。棱角分明的脸庞,英气的剑眉,高挺的鼻梁,如同桃花般润红的薄唇,乌黑浓密的头发,平稳的呼吸,一切都是那样的令人心驰神往。

然而,眉间有几枚皱纹,却是那样的煞风景,不合时宜,可那皱纹不正是忧心自己而种下的吗?几年的时光,匆匆而过,却给自己的师兄留下了,本不该留下的印记,师兄老了......

忽的,屠苏抬起手来,很想用自己的手,抚平那该死的皱纹,描摹那令自己神往的剑眉。

然而,手却停在了半空中,失落的放下。自己却终究没有勇气去抚摸,这一切不都是自己造成的吗?自己怎会还有资格去做一个“救世主”,施下自己的施舍呢?

屠苏的心里满满的皆是愧疚。

然而,自己却又什么也做不了!

什么也做不了!

什么也做不了!

无力感似龙卷风一样,渐渐包裹住屠苏的心。

位于风暴的中心,真的能够安宁吗?

甚至屠苏觉得要是没有自己,或许他的师兄会活得更好。

没有自己,师兄就不会无端端耗费修为;没有自己,师兄就不会被焚寂所伤,以致修为停滞不前;没有自己,师兄就可以永远都是那个公平公正,刚直不阿,做事一碗水端平的大师兄,一生都不会有任何污点,而不是一个包庇师弟的坏师兄;没有自己,师兄肯定会和师尊一样,修得仙身,与日月同辉,可自从有了自己,一切都成了水中月,镜中花;没有自己,师兄肯定会是众望所归,成为掌教,一身绛紫道袍,玉冠压顶,自此,潇洒恣意,君临天下,可有了自己,师兄变得就像是一个婆婆妈妈的老妈子一样,对自己照顾的无微不至,任由自己胡闹,撒泼,耍赖,对自己的一切,全然接纳,无休止的包容;自己的师兄原本是被别人服侍的,原本是可以高高在上的,受万人景仰的,可是为了自己,却一切都是亲手操持,自甘堕落......

百里屠苏!

你!

究竟何德何能?

让陵越如此厚待于你!

很大程度上,陵越现在的状况都是自己一手造成的!

自己就是这么一副破败身子,早一天度过忘川,晚一天度过忘川,又有什么分别呢?

与其让自己不停地成为陵越的拖累,倒不如离开他,这样自己师兄因自己而起的悲剧人生也能够就此完结,这难道不是一件皆大欢喜的事情吗?

离开?

离开?

离开!

想到这里,屠苏“嚯~”的一下睁大了眼睛,似乎是觉得自己想到了一个绝妙的好主意!对呀!

只有自己离开了陵越,这样所有的一切,不都结束了吗?这样,师兄,师尊就不会再无端端的损耗修为,救治一个本就无药可医的人了!这样,悲剧不就会就此落幕了吗?自己本就没有几天好活了,与其天天呆在天墉城里,害得自己的师兄,师尊伤心,劳神,倒不如偷个空儿,下山去,趁着自己还活着,去看看这繁华的万千世界。这天下是如此之大,又怎会找不到一个容身之所呢?如此这般,不仅自己可以寻一个僻静的角落,安安静静的死去,而不让师兄,师尊操心;而且还可以按照自己的心意,去闯荡江湖,快意人生,这岂不妙哉?想起自己的朋友欧阳少恭,屠苏觉得他很幸福,能有一个很相爱的妻子,能够在江湖上漂泊,四海为家,能够治病救人,这是多么有意义的一件事情啊!若是自己也能和少恭一样,尽自己所能,去帮助应当帮助的人,不也算是美事一桩吗?如此这般,也不算是负了师尊这几年的悉心教导啊!多做善事,就能多积累一些福报,或许自己此生,已是无福消受了。但若是这些福报能够给予陵越,自己绝对是一百个,一千个,一万个愿意的!

这样,他的师兄就能够过的更好了!成为掌教以后,迎娶了芙蕖师姐,这样谁也撼动不了师兄的掌教之位了!凭着师兄的武功,修为,这世上又有几人能够伤害到自己的师兄呢?毕竟,那样一个伤害他的人,或许早就渡过了忘川,投入了轮回井,投胎转世去了......

想明白这一切的屠苏,暗暗打下了一个主意......

至于在梦中喊了少恭名字的这样一件事,大家都装傻充愣,就当做从来没有发生过,谁都没有提及这样一件事。

只是自此以后,屠苏也变得更加沉默了。

两人都十分有默契的,对那件事缄口不提。

但是,这也没能够阻止这件事,横亘于两人心间。

即使陵越偶尔和屠苏开开玩笑,想让屠苏开怀起来,可屠苏却是时常沉默不语,眉间总是若有似无的飘荡着些许愁绪,但却不知从何而来。即使陵越费尽心思去逗弄屠苏,屠苏也只不过是用一个浅浅的笑容回应,似乎是为了感谢陵越所做的一切。渐渐地,陵越发现,屠苏愈发的沉默了。而面对这样的沉默,自己却无能为力,似乎在屠苏的心里的某一个角落里,有一个独立的空间,屠苏把自己锁在了里面,似乎现在即使是自己也不能打开那个紧紧关闭着的锁。

两人之间,渐渐地安静了不少。

然而,陵越从来都不会知道,其实自己离开之后,那个沉默的屠苏,那个把自己封闭在一个角落里的屠苏,会一直一直追寻着他的身影,直到他的身影完全消失在禁地的洞口。甚至于身影消失了,屠苏也会一直盯着洞口发呆,心里就像是有千万把淬毒的匕首尖慢慢地,狠狠地,极度折磨人地剜着心头肉,就好像是万箭穿心而过,一片血肉淋漓,疼痛到无以言表。

时间一天一天过去,屠苏也越发的向往外面的世界,他很想早一点能够离开天墉城。虽然天墉城给与了他温暖,保护,然而这样的代价实在是太过巨大,自己何德何能纵享这一切?这份恩情,实在太重,此生无以为报!自己终究是一个无福消受之人,还是找个安安静静的地方了却残生吧!

距离屠苏被关到禁地的时间,已差不多两年半了。

陵越不忍屠苏继续呆在这个禁地里,觉得是时候让屠苏提前出来了。并且屠苏的煞气稳定了不少,没有必要再在这里一个人呆着了。毕竟,屠苏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见过阳光了。

于是,诚心诚意地邀了芙蕖,一同去向涵素讨要一个赏赐--放屠苏出来。

“掌教真人,我的嫡亲师弟百里屠苏,在禁地修炼已是两年有余,煞气稳定了不少。陵越在这里斗胆向掌教真人求取一个奖赏,放我那师弟出来,师弟说话的声音已是嘶哑不堪,陵越真的怕再关下去,师弟定是连话都不会说了!”

陵越刻意换了一身道袍,精心的设计了一番说辞,非常正式的和芙蕖一起去找涵素。

“是啊,是啊,爹爹,屠苏在禁地里真的很可怜的,就放屠苏出来吧!”

芙蕖挽了涵素的手臂,狠命摇晃,拼命的撒着娇,希望涵素能够答应自己的请求。

虽然,从内心深处来说,芙蕖并不太愿意让屠苏再一次闯进她和陵越之间。但是,屠苏若是不在前山,她连见陵越一面都是非常的困难。为了能够天天见到自己心心念念的人,芙蕖屈服于自己的私心,在陵越和她提起一起去求涵素放屠苏出来的时候,也就欣然同意了。

“好啦,别这么粘着我,都多大了,我同意就是了”

涵素似乎是对芙蕖的行为深感无奈,摇了摇头,应下了自己掌上明珠的要求。

“谢掌教真人成全”

陵越一听,涵素同意了,立刻应下了,生怕涵素突然之间反悔。

“我就知道,爹爹最好了”

芙蕖把头靠在涵素的肩上,继续撒娇。还趁着间隙,给陵越使了一个眼色:看到没有?成功了!

陵越接受到来自芙蕖的眼神,立刻回以一个感激的眼神。细细思索之下,不难得知,若不是因为芙蕖的面子,恐怕以涵素忌惮焚寂煞气的那种谨小慎微的性子,这事怕是没有那么好办!

“那陵越就先行告退,替师弟接风洗尘”

陵越甚是恭敬的作了一揖,是一种前所未有的恭敬。

说完欲走,却被涵素拦住了。

“但是,这焚寂煞气......”

涵素欲言又止。

“请掌教真人放心,以后陵越定会负责师弟的一言一行,全程监视”

陵越赶紧做下保证。

“...嗯,如此甚好,快去吧”

涵素略微沉默了半响。

不知为何,时间似乎变得非常漫长。等待终归是一种难熬的过程,随着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让陵越和芙蕖的心都提到嗓子眼儿了。

最后,涵素像是下了很大决心似的,终是同意。

然而,陵越满以为是因为芙蕖的面子,涵素才会那么痛快的放了屠苏,即使是芙蕖也是这样想的。但是他和芙蕖都想错了,这一切还另有原因,只是恐怕他们这一生,都没有机会知道了。

陵越带着屠苏回到了碧云阁,又开始了以前那样的生活。

屠苏自回了碧云阁之后,也在与芙蕖的谈话中,套取到了欧阳少恭已经离开的消息。然而,这个消息却让屠苏有些失落。

陵越为了能够多抽出一些时间,陪伴屠苏,想方设法地推脱掉门派之中,并不一定非要他亲自处理的事情,这些事情多半交予了陵阳代为处理。

可事情终究有推脱不得的时候。

与紫胤交好的太华观的清和真人,飞鸽传书,特地邀请紫胤以及涵素到太华观一观,太华观下一任掌门继承人的加冕典礼。但由于紫胤正在闭关,没法亲自参加。不论是作为紫胤座下的关门弟子也好,还是作为天墉城的下一任掌教继承人也罢,陵越都必须参加。只不过,更大程度上,陵越是代表紫胤参加这一次的盛典。这是陵越无论如何也不能够推脱的。毕竟,紫胤不在,能够代表紫胤的就只有自己。自己的师尊一直与太华观的清和真人交好,这一段关系,已经延续了近百年,是不得不小心处理的,陵越也是无法。虽然心里极其不想前往,去参加这么一件例行公事的事情,但是却不能不顾及到自己师尊和清和真人之间的交情,不能不顾及到门派之间的关系,不能不将此事处理妥贴。若是自己处理不当,不仅失了天墉城作为昆仑八大修仙门派之首的面子,更会让紫胤脸上无光。前者倒不足惜,但是后者却甚是麻烦。不得已,陵越只好在安排好一切之后,与涵素一同前往,即刻启程,希望早去早回。

然而,一个门派的继承人加冕仪式,哪里会仅仅只是像表面上看着那样简单?那会是十分容易就会结束的呢?

但是,屠苏却是好不容易逮到了一个机会--一个陵越不在门派之中,一个出远门的机会。屠苏趁着陵越前往太华观参加新一任继承人加冕典礼,正在悄悄进行着什么。

这天,晚上,屠苏来到剑阁,带来了给他这一生带来重大苦难的焚寂剑。开启丹炉,把焚寂剑扔了进去,然后催动自身修为,升起三昧真火,打算把这把该死的剑给毁了。屠苏心里不是不清楚,剑毁了,自己也会随之灰飞烟灭,但却仍旧一意孤行。随着功力的不断输出,屠苏觉得自己都快要虚脱了,但还是咬牙继续。

灵力的波动实在是太不寻常了,这一切被红玉发觉了,立即制止了屠苏近乎到蠢的的行为。

“住手!”

红玉一声断喝,随即用灵力打断了正在输出的灵力流。

被突然打断,屠苏遭到了来自自身灵力的反噬,立刻就觉得血气翻涌,吐了一口血出来。

红玉赶紧为屠苏注入灵力,作为补充,助其收功疗伤。

“屠苏,你是疯了吗?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做也会毁了你自己的!”

收了功的红玉,非常气愤地质问起屠苏来,这孩子究竟是怎么回事?脑子进水了吗?难道不知道自己能够活下来,全是凭着这焚寂煞气吗?毁了焚寂,不就等于毁了你自己吗?怎的会如此愚笨?难道是在禁地里关傻了吗?

“若是毁了焚寂,能够带来一片安宁,屠苏死不足惜”

屠苏呆呆的望着丹炉里,即使承受三昧真火炙烤,却也不损分毫的焚寂剑,喃喃的说道。

“屠苏,你怎么能够这样想呢?要是炼丹炉能够把焚寂给毁了,当初主人早就这样做了,又何必费心费力的救你呢?你这样做,究竟是想要把主人至于何地啊?主人,大公子当真是好心没好报,无端端为你耗费如此多的修为。然而,你却一点也不在乎,原来在你的心里就是想要一心求死吗?你若是这般一心求死,你可知道主人知道之后,会有多伤心吗?主人那时为救你伤及仙体,真替主人感到不值!”

红玉愤愤指着屠苏怒吼道。

‘师尊?好熟悉啊,自己好像已经很久没有听到过这个称呼了。对啊,自己只是想要得到解脱,但是却没想到其他人随自己的逝去会是作何反应?自己是不是太自私了呢?但是自己永远都是他们的麻烦啊......’

“红玉姐,是屠苏思虑不周......”

想到这里,原本还觉得自己行为理直气壮的屠苏,忽的软了语气。

“我看你真的是在禁地关糊涂了,既然心中甚多杂念,不如就到藏经阁去,抄抄经书,静静心吧!”

红玉失望的摇了摇头。

“...是”

屠苏应下了,带着焚寂剑离开了。

藏经阁内,屠苏挑了一个僻静的位置,打开一卷竹简,安安静静的抄写起经书来。

原本是为了静心,然而越是抄写,屠苏的心就越是不能平静......

似乎是老天爷觉得屠苏一个人在藏经阁太过寂寞,这不,派了一个人过来陪陪他。

肇临没精打采的来到藏经阁,他是被戒律长老罚来的,原因不外乎是跟着陵端欺压其他师弟。

当看到藏经阁里的屠苏时,肇临感到甚是惊讶,那个...那个...怪物怎么会在这里啊?不是被关进禁地了吗?怎么又放出来了?打算再来害人吗?

肇临故意挑了一个离屠苏较远的位置坐下,完成自己的责罚。

但是,肇临根本就无心抄写经书,无聊的他便悄悄地观察起屠苏来。这百里屠苏其实长的挺不错的,人也好安静,看上去挺像个好人的,可为什么二师兄总是说,他是个怪物呢?会不会是二师兄嫉妒百里屠苏比他长的帅呀?

“嘿,你也是被戒律长老罚来的?”

抱着这样一种心态,肇临试图和屠苏攀谈。

“...”

屠苏只是低头抄书,连头都不抬起来看肇临一眼,就当做完全没有这个人似的,肇临就是一团空气。

“哎,其实,你这人吧,长的也挺不错的,就是和一块儿冰一样,冷冷的,老感觉挺难相处的,但是看上去,你应该是一个好人,不像传言中所说的那样。你应该多笑一笑的,这样你就会有很多很多朋友的......”

眼见屠苏没有答自己的话,一向是个话唠的肇临,自顾自的说了下去,也不管屠苏爱不爱听。

正当肇临的话唠属性发作的时候,忽然,藏经阁的蜡烛全都熄灭了,一阵阴风刮了进来。

感觉到不妙的肇临,立刻住了嘴。

“小心”

屠苏抓过放在一旁的焚寂剑,立刻警惕起来,转过头提醒肇临之后,就起身,准备迎敌。

屠苏根据阴风刮来的方向,大致推断这个方向上或许有一个高手在,否则也兴不起这么大的阵仗。于是乎,顺着阴风刮来的方向,逆风而行。

可屠苏万万没想到,这人和他玩的就是调虎离山之计。

当屠苏离开之后,书桌前,就只留下了武力很弱的肇临。

此时,一个黑影窜了进来,趁着黑黢黢的一片,和屠苏打斗起来。正当屠苏一个直刺,即将取了这歹贼小命的时候。这歹贼却临时起义,眼疾手快的拉起愣在一旁的肇临,往自己身前一站,正好就把这个致命一击给挡掉了。

然而,焚寂剑却穿胸而过--肇临的胸。

黑衣人趁着屠苏还在愣神的时候,立刻跳窗逃走。闻到一股浓稠血腥味的屠苏,意识到有人受伤了,但是光线太暗了,根本看不清眼前的事物。出自于一个习武之人的本能,顺着气流波动的方向,屠苏追了出去,和黑衣人在一处空地上厮杀起来。厮杀甚是激烈,最后屠苏运足气力,双手手执焚寂剑,用力一扫。带着霸道力量的剑气,向着黑衣人横扫过来,很不幸,黑衣人来不及躲避,被剑气伤到了。

正当屠苏打算乘胜追击的时候,狡猾的黑衣人,哪里肯坐以待毙呢?立刻置下烟雾弹,再一次逃走了。

因为剧烈的打斗而气喘吁吁的屠苏,累的只能依靠拄着焚寂剑,才能站立。可是,缓过气来,屠苏这才发现了一件很值得后怕的事情。好像...好像...遭了,不好,肇临一定出事了。

哪知等到屠苏匆匆赶回天墉城时,天墉城里的人们正等着瓮中捉鳖呢!

刚一进门,还来不及反应,屠苏就被卷进了早就布好的天罗地网剑阵之中,即使用焚寂剑抵挡从上往下鱼贯而入的集结了上百把剑气的气剑,可也因之前的打斗损耗了太多体力,根本不能抵挡上百人组成的剑阵,没过多一会儿,屠苏就因抵挡不住,晕了过去。

晕过去的屠苏,被戒律长老一脉的弟子带到了锁妖笼中收押。

当屠苏离开藏经阁,被黑衣人引开,和黑衣人在外面的空地上一起缠斗之时,也不知是谁报的信儿,说是肇临被屠苏杀了。这消息立刻把众人一惊,陵端更是一阵风一样赶到藏经阁。其他人等也是随后就来了。经过查验,肇临胸前的伤口上,漂浮着一股煞气。事实太过明显,肇临受的绝不是简单的剑伤,而是焚寂剑伤。见状,把戒律长老气得不轻,再加上陵端的污言秽语,煽风点火,简直就是火上浇油!果然不出陵端所料,急脾气的戒律长老气得,立刻挥掌一拍身旁的木桌,瞬间因内力震碎的木茬儿就乱飞一气。肇临是戒律长老座下的丁级弟子,虽然平时是个话唠,却也是一个非常听话的弟子,正是因此深得戒律长老之心。当听闻肇临被杀的时候,戒律长老就坐不住了。戒律长老一直以来,就和陵端一样,对这个不知道从哪个犄角旮旯里钻出来的百里屠苏抱有偏见,也认为他是一个怪物。这次伤及到了他这一派的弟子,他还能坐以待毙吗?于是,集结了门派中的各级弟子,摆了这天罗地网剑阵,来个瓮中捉鳖。

然而,事情确如戒律长老所料,屠苏回来了。戒律长老理直气壮地认为,在天墉城中,最是忌讳门派弟子私斗。这次肇临被杀,凶手就是百里屠苏,那么自己收押,也是顺理成章的事。

可是,戒律长老只是顾着自己一脉的弟子被百里屠苏伤了,却也没想想事情的来龙去脉,就不分青红皂白的收押了百里屠苏。实在是太过鲁莽了,戒律长老,这次是实实在在地做了一次别人的棋子啊!

躲在暗处的陵端得意极了,这次借刀杀人的计谋,可是颇为成功啊!

而目睹这一切的芙蕖,怎样也不会相信屠苏会是杀害肇临的凶手,便自做主张,趁着自己的爹爹--涵素和陵越一起去参加太华观的加冕典礼,与红玉一起放屠苏离开了门派。

等到屠苏沿着陡峭的山路,从天墉城年久失修的后门走下了昆仑山。一路向下,当走出了昆仑山,来到山下之后,屠苏才顿觉天大地大,还真不知何处为家。原来自己一直在天墉城中偏安一隅,从未看过外面的世界。现在走出来了,才真正能够感受到曾经陵越说过的世界,是这样的广阔,博大。虽然自己本无意伤害肇临,然而却在阴差阳错之间,正好如了自己的意--离开天墉城,离开陵越,离开紫胤。还真是自古天意高难测啊,你永远也不会知道在下一刻,你的命运会发生怎样的一种转变,或许是好,或许是坏,不过无论好坏,都应学着去接受,去应对。

屠苏害怕自己的行踪败露,一路疾行而来,走到弱水旁,顿觉很累,回头望了望,似乎没有人追来。于是乎,停下脚步,掬一捧清泉,洗一把脸,喝几滴雨露,解一解消渴。席地而坐,望着那巍峨的昆仑山,忽觉昆仑山原来是如此的高大,曾经的自己虽然身在此山中,却不知其山究竟如何,说来惭愧啊!屠苏也不知为何,自己的眼睛虽然望着的是昆仑山,却不自觉的追寻天墉城所在的方向,或许自己还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坚强吧,又或许自己还没有悟得仙道,斩断情根吧,仍是俗人一个,或许是在那里还有自己所牵挂的吧......

‘师兄,对不起,请原谅屠苏的不辞而别。以前曾经答应过你,等到屠苏除去煞气,便和你一起踏遍万里河山,行侠仗义,仗剑天涯。然而,努力了那么多年,就算是师尊这样强大的真仙,不也只能用封印暂时压制煞气吗?现在,这煞气怕是没有除去的可能了。屠苏,此生恐怕是再没有机会完成这个诺言了吧!师兄,忘了屠苏吧!忘了屠苏吧!忘了屠苏吧!求求你了!求求你了!求求你了!这是屠苏此生唯一的请求,这也是屠苏最后一次求你了,就答应屠苏吧!师兄,你不是最宠屠苏了吗?就最后再宠屠苏一次,好吗......’

晶莹的泪水顺着眼角流出,想止却怎样也止不住。只能任由它似滔滔江水一样,奔流不息。泪水顺着脸颊,流下,滑进微敞的衣襟里,渗进那逐渐冰封的心中,一滴,一滴,又一滴,终是铸成了一座看似坚固的城池,可是,这座城池真的坚固吗?就不会溃不成军吗?

屠苏好恨自己,既然决定放弃了,又为何还要这样牵肠挂肚?男子汉,大丈夫。拿得起,放得下,自己怎么和女子一般,感时伤春,真是没用......

泪水就这样静静的流淌,流进弱水之中,流进昆仑山的皑皑白雪之中,流进那个再也无法触及的地方......

屠苏甚是伤心,但是一向倔强要强的他,却是硬生生逼着自己流干所有的眼泪,逼着自己把心冰封起来,这样以后就再也不会流泪了,再也不会心痛了。

自此,屠苏的心,被自己彻底冰封。

当屠苏滴完最后一滴泪水的时候,屠苏擦干了脸上的泪痕。

此时,屠苏的朋友--阿翔,顺着主人离开的路线,一路追寻而来,落在了离屠苏不远的河边的浅滩上,发出了凄厉的叫声。极通人性的鹰中之王--海东青,能够从自己主人深深的沉默中,读出那样一种浓重的悲伤,那样一种心如死灰的悲伤,那样一种绝望的悲伤,用自己仅能使用的方式安慰着自己的主人。

“阿翔,你来啦?感谢你一直以来的陪伴,使我在没有师兄的日子里,不再那样孤独。虽然发生了一些我并不想发生的事情,但是终究老天还是顺了我的意,给了我一个逃出天墉城的机会。阿翔,你说我是不是一个狼心狗肺的人啊?师兄,师尊对我这么好,我明知离开了天墉城昆仑山鼎盛的清气滋养,自己原本就屈指可数的寿命,会更加短暂,却依旧一意孤行,偏偏要离开,忤了他们那一份沉甸甸的心意,我还真是个衣冠禽兽!只可惜着天大地大,出了天墉城,我却不知何处为家?阿翔,你说我们该去哪里呢?”

屠苏眼睛一直看着昆仑山,眼神既飘渺又坚定,自嘲的微笑着,把自己的想法对着这个一直不离不弃永远都会陪伴在他身侧的忠实的朋友,说出他永远也不会对陵越,紫胤说出的心里话。

可是,明明是那样明媚的笑意,为何却刻上了此生难以忘却的情殇?

忽的,屠苏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一下子低下头来,看着阿翔。

“阿翔,我想起来了,以前少恭曾说过他的家乡在琴川,要不我们就去找他吧”

屠苏略显兴奋的说道,好似找到了一个绝佳的解决办法。

“啾啾~”

能听懂人语的阿翔,点了点头。

自此,一人,一鸟,一竹筏,在弱水之上,漂流而过,向着那样一个江南风情浓厚的小镇进发。

作者有话要说:各位大大,作者很遗憾的告诉各位,《又见古剑(第一部)》今天也就完结了。虽然作者也不想这么早结束,但是随着故事的展开,到了苏苏离开门派,已经是整个故事之中的一个小高潮了,也算是苏苏人生经历中一段经历的结束,另一段经历的开始 ,所以作者以此为节点,作为行文的一个分界点。

各位看文的大大不要伤心哦。

作者的《又见古剑(第二部)》马上就会开篇了,接档的就是苏苏在山下的闯荡江湖的经历,还希望各位大大继续关注哦。

你们对作者的无条件支持,是作者写文的强大动力。

作者在这里向各位大大保证,一定会写出更加优秀的作品来回报,来自于各位大大的支持的。

作者很是喜爱苏苏,陪着苏苏一路走来,有笑又有泪,他那一份担当,那一份为义执剑,无惧无悔,令人动容,所以作者一定会继续努力下去,还给各位大大一个你们爱的有情有义的苏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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