植入整容材料很方便，萧云沿休养了两天，在整形医院里的日子可谓过得是悠哉游哉，而且这个地方竟然有光脑供客人玩耍。

要知道，光脑这项技术可是十分烧钱的，目前一个光脑的市面价就顶得上一个普通人一辈子赚的钱，所以目前即使在帝国内部，也只有最高级别的军官和执政大臣买得起光脑。

而这个整形医院竟然就这么拿来给客人当玩游戏的摆件了，真是奢靡至极。

而且萧云沿在这里的这些天，跟其他来整形的人聊了聊，竟然没有一个人知道这个整形医院的源头是哪家星球，要知道来整得起形的人可都是各个星球上的贵族巨富，消息源多的是。

第三天，萧云沿就回了军校。

其实要说他再呆两天也可以，但是整容医院太无聊了，除了躺着就是玩光脑，还不如回项目组去干活，顺便还能蹭实验楼的网看看文献。

最新出的文献还是有点意思的，一个很厉害的教授被查出来学术造假，于是他的文章全被撤稿了，然而有很多后来的研究是在他的研究的基础上做的。所以现在这个领域的科学家们都在汗流浃背地重新验证那个造假教授提出来的理论。

于是一会儿有个文章发出来说可行，一会儿又有文章发出来说不行，但大多数人肯定还是希望可行的，因为如果真不可行，那他们在这个理论上发的文章不就都失效了吗，那他们在学术界还怎么混？

这就是一个沉没成本的问题。其实现在既然知道这个教授造假了，那么按理来说他的理论也就都不要这样死磕了，不如投入精力去研究一下别的方向，但是已经投入了很多工作研究这个领域的人可不是这么想的。

有时候，枷锁是外界给自己的；但更多时候，枷锁却是自己给自己的。

萧云沿最近也在关注这场热火朝天的学术闹剧。虽然这是个医学领域的事情，而他一直以来感兴趣的都是宇宙新物质，但他也被勾起了好奇心，想知道这个造假的教授提出的理论是不是可以被验证。

回到军校之后，萧云沿收拾了一下就去了实验室，他打算一会儿干完活，摸鱼登上实验楼内部的资料库看看。

结果出乎意料地，回到实验室之后，萧云沿发现了一件惊奇的事情。

整个实验室——竟然一个人也没有！

萧云沿里里外外确认了好几遍，在确定是一个人都没有之后，愣了一下，走到实验室门口的通讯机前给李四海打了个电话。

他本以为李四海会接起电话，谁知接起电话的是个陌生男声。

“喂？”

萧云沿愣了一下，问：“喂，我找李四海……”

谁知他话还没说完，通讯机那头的人便打断他道：“哦，你是829项目组的组员吧，你是不是叫董飞青？”

萧云沿感觉不对劲：“对，我是董飞青，请问您是？”

“我是保密部来829项目组调查的人。你是不是请了一周的假？”

萧云沿：“……是。”

电话那头的人道：“好的。请问你方便来一趟A座三层101室，也就是你们组长的办公室吗？829项目组现在出了一些突发情况，我们需要向你了解一些事情。”

这人的语气十分公事公办，却没给他透露多少信息，萧云沿不禁问道：“方便透露一下是什么突发情况吗？”

“不好意思，电话里不便透露，你可以来了办公室，我们详细聊聊。”

挂了电话，萧云沿很久没动。整个实验室的人都不在了，而照电话里那个人来看，他叫自己去“了解一些事情”，那不就是讯问吗？

实验室里的人不在了，怕也是都被传去讯问了。

需要把整个实验室的人叫去讯问的“突发情况”……

萧云沿没有犹豫，动身去往A楼三层101。

到了A楼三层101，萧云沿敲了两下门，门开了。

与萧云沿想象的陌生男人不同，门口出现的是他的是熟人，见到他便眨了眨眼。

萧云沿愣了一下：“051？”

Omega女生笑道：“是我。快进来吧，这次的事儿可大了。”

萧云沿跟着保密员往里走，只见101应该原本是组长们的办公室，但现在办公桌随意地摆放在了一旁，地面上有很多东西，看起来像是……设备的各种零件。

室内很多人都随意地坐在某处，都穿着军装，军装的右胸口处绣着几根线缠绕在一起的图案，隐隐约约能看出绕成的是一颗月亮，他们都眉头紧皱，嘴上骂骂咧咧，看起来很不好惹的样子。

“这些人都是网络安全部的人，负责处理和维护跟网络相关的东西。”

保密员见萧云沿看向他们，解释道，“我们保密部解决事情的时候，经常会把网安部的人借调过来，因为泄露机密这种事情，你懂得，经常跟数据传输网络之类的相关。”

萧云沿看着简直像被炮火轰过一般的现场，问道：“那他们为什么把办公室全都翻了一遍？”

桌子是倒的，椅子是翻的，总之……就是没一个完好的地方。

保密员汗颜，补充道：“哦，翻箱倒柜这种事情倒不是他们做的，是我们保密部做的。”

萧云沿：“……你们在这儿干什么了？”

“哎，一言难尽啊。”

保密员嘴唇动了动，一副想解释又不知从何解释起的表情，“你还是先跟我来吧。”

“……”

萧云沿跟着保密员又走了一阵，才发现原来组长们平时呆的办公室是有里间的。

只不过四个组长都坐在外面，而且他平日里也就来送送资料，不做逗留，所以从来不知道里面还有一个小隔间。

“在这里坐吧。”

小隔间里有桌子和椅子，保密员指着一个空椅子道：“你在这儿坐一下，我也坐下来，咱们问几个问题，你就可以走了，因为你这两天都不在，没有嫌疑，所以不用像其他人一样接受审讯。”

实验室里的其他人果然是被叫去问话了，而且“没有嫌疑”……

到底出了什么事。

萧云沿依言坐下，有些奇怪，问保密员道：“是你来问我吗？当时我打电话的时候，好像是一个男性让我来101室，那人不是你吧。”

“对，不是我，但是现在保密部其他人都在忙，也只有我有闲工夫来对接你了。”

保密员坐下，摊开记录本，一句轻飘飘的话却让萧云沿的心一下子吊了起来，“829项目的核心数据忽然全部被清除了，一点都没剩下，保密部其他人都在审讯更有嫌疑的人，而你这几天都不在，当然不可能参与到这件事里，所以咱俩的讯问也就是走个过场。来吧。”

“？！”

萧云沿原本还有些困顿，因为要从黑市赶回军校，他今天起了个大早。

结果听了保密员的这一番话，尤其是那一句“核心数据全部清除”，萧云沿只觉得不可置信，困意消失得无影无踪：“等等，所以你们保密部今天来，就是因为829项目组的数据全部被清除了？”

保密员点头。

“嗯。”

萧云沿摇头：“可是这是不可能的，实验楼的防护网络很强，还有备份，每个备份都在不一样的位置，怎么可能全被删除呢？你确定吗？”

保密员沉思了一下。

“我不知道你说的这些，我不是搞这个的，对这些不清楚，但是我可以告诉你一件事，那就是数据被删除这个事，其实是829项目的突发情况里影响最小的一个事了，所以我们目前并没有太关注这个。”

萧云沿扶额：“数据被全部清除，这是小事吗？一定是有人故意这样做的。那你说说，还有什么事比这个影响更大？”

保密员抱胸。

“如果我说，数据不仅被删除了，还很有可能被传送出实验楼的防护网络，阁下该如何回应？数据泄露，这是不是比数据删除性质更恶劣一点？”

“……”

萧云沿坐了下来。

保密员说得对。数据被删除，大不了再搞一下。

但是数据被泄露，那问题可就大了。

但是萧云沿想不通。

其他造宇宙飞行器、涉及国家机密，还有什么能源物质开发的高端项目，数据泄露他可以理解，但是这个项目……

难道有其他星球也想在玥球上种花吗？

就在萧云沿思考的时候，保密员铺开了记录本，道：“我们来做讯问记录吧。”

萧云沿收回心神，端正姿态：“好。”

保密员点头，一本正经地道。

“你听好了，我有三个问题，你这三天去哪儿玩了？那地方好玩吗？给我推荐推荐呗？”

萧云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