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持这个姿势。”

高茕拿出手机给被朱芷沁抱着的煤球拍了一张。

“煤球真可爱呀。”高茕上前挠了挠煤球的下巴，煤球十分俏皮地冲高茕眨了一下眼睛。

“煤球很喜欢你呢。”朱芷沁愤愤道，“感觉比起我这个主人，更喜欢你一些。”

“等再过段时间就会更喜欢你了。”高茕认真地说。

朱芷沁几乎可以确信用这个头像的博主就是高茕。

她认识的人里除了高茕，就只有白堇去她家见过煤球。

“给我看看。”说着，朱芷沁便拿走了白堇手里的手机，浏览起了那个博主的首页。

博主的名字叫“莹莹意水间”，总共发布了5个动态，最新的动态里面显示的地点正是白堇的老家，里面放的全是风景的图片，文字内容是游玩的感受，朱芷沁狐疑地点开这人的第一条动态，发布的日期恰好是高茕回来的前一天。

“你看起来真的很在乎她。”白堇突然开口道。

“什么？”朱芷沁的视线从手机上移开落到了白堇的脸上，她确实听到白堇刚刚说了些什么，却什么也没听到。

白堇指着手机道：“我说，你也觉得这个博主就是高茕吧。”

朱芷沁若有所思地微微点头，“很有可能。”

“她用这个照片做头像，证明你对她来说很重要吧。”

“啊？”朱芷沁没想到白堇会得出这种结论，更不认为高茕会这么想，连忙摆手道，“没那回事，她应该只是觉得煤球可爱罢了。”

白堇不置可否，拍了拍朱芷沁的背，“你赶紧找到属于自己的幸福吧。”

这样我就能彻底死心了。

由于大家寒假都还有其他的安排，能在这里游玩的时间并不长。白堇计划带她们玩四天，前两天半游览市区，第三天下去近郊的露营圣地露营玩到第四天。原本白堇打算在自家附近的宾馆给她们订房间，但是何纪瑶嫌宾馆贵不想让白堇破费，硬要在白堇家打地铺。一番商量后，众人决定朱芷沁、何纪瑶、林婉月和甄葵四个人住白堇家，郭雯雯和女友住宾馆。

白堇家虽不算小，但也只有一个客房。正值冬天，哪怕暖气开得再足打地铺也是不现实的，何纪瑶十分清楚这一点，一到白堇家就立马拉着甄葵占领了客房。朱芷沁看着白堇房间里的标准尺寸双人床，主动申请睡沙发。

第一天行程结束，一行人回到白堇家排队洗漱然后各自回房休息。朱芷沁独自窝在沙发上裹着被子辗转反侧半宿也没能睡着，拿出手机下载了白堇白天拿给她看的那个社交软件，注册好了账号，立马找到那个博主点了关注。反反复复看着那几个动态的内容，想要联系对方的冲动几乎要冲破理智的禁锢。她点开私信对话框，飞速输入了一串文字，手指却悬在发送键上迟迟不敢落下去。

“最近还好吗？什么时候回X市？能见一面吗？”

突如其来的声音念出了朱芷沁不敢发送的文字把她吓了一个激灵，整个人从沙发上弹了起来。

她一转头，看到林婉月披羽绒服正蹲在沙发边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

“你还没睡吗？”朱芷沁问。

“我已经睡醒一觉了，”林婉月眨了眨眼睛，“你才是，还没睡，沙发还是没有床睡着舒服吧？”

“还好，她家沙发挺软的。”说着，朱芷沁还用手按了两下沙发，沙发十分给面子，按下去的坑很快就消失了，一点痕迹也没留下。

林婉月把身上的羽绒服裹紧了些靠到了沙发上，“我试试这沙发，你去睡床。”

“不用不用。”朱芷沁连忙拒绝，不料林婉月一个侧身将朱芷沁逼到了沙发靠背与扶手形成的角落里。两人肩挨着肩，几乎就要碰到彼此的鼻尖。

林婉月凌厉的目光如锥子一般仿佛要将朱芷沁的身体洞穿，朱芷沁注视着林婉月的眼睛一动也不敢动。一股久违却熟悉的香气钻进朱芷沁的鼻腔，那香气来自于林婉月一直用的一款润肤乳，奶香之中夹杂着丝丝花果的甜味。她曾为之悸动不安，曾深深迷恋，却又被迫远离，如今再靠近，当初炙热的情感早已消逝，只剩下两颗孤独而又冰冷的心。

这种微妙的状态没有维持多久林婉月就重新靠回了沙发上，朱芷沁悄悄松了口气，坐直了身体。

“你还是回房间里睡吧，要是着凉就不好了。”朱芷沁记得林婉月怕冷，不由地担心道。

“我后悔了，”林婉月突然开口道，“一跟你提完分手我就后悔了，但是我的自尊心不允许我反悔，我以为你会挽留我，我还在想，只要你开口挽留，我就不分了……没想到你会沉默。”

“我当时还纳闷自己哪里做的不好才导致你要分手呢……”朱芷沁一想起那个时候就觉得委屈，“我一直觉得你所有的行动都是仔细思考之后的结果，分手也是，觉得你说出口了我就完全没有把你留住的可能……我不想让你为我的难过和不舍感到愧疚，不想让你因为同情我而放弃自己真正的决定。”

林婉月不由地笑了，“你总是这样，处处为别人着想，为了别人可以牺牲掉自己的感受，却偏偏不愿对我说‘喜欢’……”

“我以为我的行动已经能证明我的感情了，”朱芷沁摸了摸鼻子，“‘喜欢’什么的，说起来怪不好意思的……”

林婉月一掌拍到朱芷沁的背上，“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搞得我一直以为是你人太好，不忍心拒绝我的告白才勉强跟我交往的。”

“我不至于做好人做到那个地步啊。”朱芷沁有点哭笑不得。

“那可不好说，”林婉月立马反驳道，“白堇就是最好的例子。”

朱芷沁愣怔了几秒才反应过来，“白堇啊，她说要跟我交往的时候我以为她开玩笑呢，一时兴起就答应了……”

她突然又想到了江琪，江琪不同于白堇，现在仔细一想自己当初答应和江琪交往也像是一时兴起做出的决定，不仅如此，她确确实实没有拒绝过任何一个向自己告白的女生，这当然不全是出于喜欢。

也许，是该好好反思一下自己的感情。

“到底什么才是真正的喜欢呢？”朱芷沁不禁发问。

第二天早上，众人起床一走进客厅就看到了裹着两床被子互相依偎在一起的朱、林二人。朱芷沁完全不记得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只知道自己是被白堇的尖叫吵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