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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夜探闺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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竟会失控到如此境地,只因一个女子便方寸大乱,果真是昏了头…

萧淮背靠马车内壁,阖目按着隐隐作痛的额角,忆起适才所做之事,只觉无比烦躁。

“宁婉。”

他翻滚的喉头溢出这两字,思虑良久,总算得出了结论。

这欲念如野草般疯涨,无法克制便放任罢,左右不过是在梦境之中,只要他恪守本心,分清梦与现实便无所谓。

他如此这般宽慰着自己,心中逐渐多了几分坦然与放纵。

坦然面对自己的欲望,放纵自己在梦中的肆无忌惮。

一旦想通,萧淮便不再为其所困,面上又恢复了往日的冷戾漠然,沉声朝马车外的青白吩咐。

“进宫。”

“属下遵命。”青白尚且不知自家侯爷怎会来此烟花柳巷,他只惊讶自己跟了侯爷这么多年,还是初次见运筹帷幄的永安侯乱了阵脚,可真是件新鲜事儿。

瑞雪居

青竹端着百合粥立在门前,听着屋内传来一声声压抑的抽泣,她内心也跟着揪了起来。

小姐自清晨得知其父母身亡的消息起,便将自己关在房内,现下天都黑了还滴水未进,这样下去怎受的住。

“叩叩…”

青竹敲了敲门,良久,屋内都无人回应,她霎时慌了神,顾不上礼节,焦急忙慌的抬起脚破门而入。

门扇被踹得吱呀乱晃,凉风随着月光灌进压黑一片的屋内,将内室珠帘吹得叮叮作响。

青竹往里走,便见珠帘后,宁婉身着单薄睡衫,抱膝坐在窗柩前的矮榻上,一头青丝披散着,小脸有些苍白,原本潋滟的水眸红肿不堪,泪珠划过面颊一颗颗往下掉,而她好似全然不觉,只怔愣的盯着手中玉簪一言不发。

“小姐…”青竹见宁婉这模样心疼极了,将百合粥放在小几上,抬起手轻抚着她发颤的脊背,开口安慰时嗓音亦泛起哭腔。

“多少用些吃的吧,小姐,老爷与宁小娘泉下有知,定不愿见您不吃不喝的折磨自己。”

话音甫落,青竹感觉到怀中人身子一僵,片刻后将埋在臂弯的脑袋缓缓抬起,双手一伸紧抱住她,放声哭了起来。

源源不断的泪珠使宁婉眼前一片迷蒙,她埋在青竹怀中,懊悔的数落自己。

“都怪我,若是当初我没去求祖母让父亲母亲去怀南,他们便不会死,全都是我的错。”

“大半月前落海身亡,父亲母亲的尸身都不能全须全尾的回来,他们怎能受此磨难,母亲…”

宁婉自责不已,颤抖着摊开手,恍然若失的看向手中玉簪,眸中满是脆弱哀伤,只恨不得落海身亡的人是自己。

青竹见宁婉如此,忙拥着她安抚着,适时端起百合粥喂了她几口,却见她愈发难过,泪珠啪嗒啪嗒直掉,抽泣得上气不接下气,几近晕厥…

直至银月高悬,宁婉才哭的晕沉沉的睡下,这边青竹用冰块为她敷了红肿的眼,方才安心退出房门。

是夜,万籁寂静的瑞雪居内,院中古树高耸的树梢一阵窸窣作响。

少顷,一道高挺的玄色人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闪至窗外,夜色浓稠,看不清来人面容,只依稀观得那双如墨的凤眸中夹杂着复杂不明的情绪,来人犹豫片刻后,便单手撑着窗框,翻身进入房内。

昏暗的女子闺房,洒进一两丝银白月光,照在床榻上睡得极不安稳的女子那张姝丽的面容上。

玄色人影缓步来到床榻边,抬手抚上床上女子紧锁的眉头,以从未有过的轻柔力道为其抚平哀伤。

但显然是无济于事,床上女子好似梦到了令她难过之事,愈发的不安起来,额间碎发被冷汗沾湿,一缕缕贴在她泛红的面颊,泪珠亦不自觉从紧闭的眼尾落下,细白小手无助的向前伸,似乎想要抓住什么,红唇微张,低声的唤着。

“母亲,父亲,别走,别离开婉儿…”

良久,屋内荡起一声认命般的叹息。

床榻边的玄色人影貌似对自己妥协,眸中尽是无奈,他蹲下身,将那双胡乱挥舞的细白小手纳入怀中,略有些生涩的轻哄着:“别怕…”

直到床上女子感受到安抚,气息逐渐平复下来,他才缓缓收回手,头也不回的翻出窗外,朝着古树旁的围墙一跃而上,其矫健的身形快到在这月夜留下一片玄色拖影。

跃过围墙便是主院花园,玄色人影融入夜色之中,一路来到灯火通明的卧房,待走近了,主院守卫方才看清他的面容,齐齐拱手行礼:“侯爷。”

萧淮漠然颔首,长腿一迈径直走进卧房。

随着房门关闭,他淡然的眸中闪过一丝懊恼,沉默半晌,抬手扭动书架上的暗门机关,一声极其轻微的“嗒哒”声响起,诺大的书架朝着两边移动,露出了背后别有洞天的暗室。

这是一间布置得尤为雅致的暗室,随着暗门开启,夜风甫一吹进,四周悬挂的各式书法字画便随风而舞。

令人没想到的是,这雅致的暗室正中竟是两道显眼的牌位,右侧那道刻着‘慈母许氏然心神位’,而左侧那道牌位赫然刻着‘慈母莫氏谨言神位’。

萧淮面色平静的燃起香烛行拜礼,但他心中已然如翻涌的海水,荡起一层层浪花,令他不得心安。他有愧,竟对害死养母的仇人之女动了心思,甚至夜探其闺房,只为看那女子是否安然无恙,思及此,他一撩衣袍直直的跪下去,这一跪便是一整夜。

直至清晨,胡管家端着洗漱用品进来,他方才起身。

胡管家见他如此,想到昨夜他从瑞雪居出来,顿时心下了然,遂重重的叹息一声,缓缓将手中铜盆放下,朝萧淮行了一礼,“小主子。”

萧淮沉默点头,正欲迈步离开暗室,便听胡管家那沙哑又尖细的怪异嗓音响起。

“小主子,您可是对瑞雪居那位动了情?”

萧淮脚步一顿,转过身来,他身姿欣长挺阔,垂眸俯看胡管家,眉梢眼角尽是冷意,片刻后,又恢复平静,淡淡道:“不过是两分心思罢了,本侯自能控制,无需忧心。”

胡管家一时无言…

情之一事,向来无法自控,小主子又何需自己骗自己。

待萧淮离开暗室,胡管家又燃香跪拜正中的牌位,无声的向牌位忏悔。

「主子,是奴才大意,令小主子着了那女子的道…奴才知晓小主子所谋求之路艰险,是以,奴才定会替小主子铲除挡路的绊脚石,您且放心。」

——

刺骨寒雨断断续续下了半月,总算在即将步入十二月时停了下来。

“啧啧,大的撺掇老爷出门,小的去向老夫人求恩典,这俩人都不是省油的灯,说不定是她俩商量好了谋害老爷也未可知…”

“嘘~这话可不能乱说,当心被人听到,仔细你的皮。”

“哎哟,一时失言,当我没说,没说,不过,这海里这么大,打捞半月竟真捞上来了,啧,那尸身哦,被鱼怪撕咬得不成人形,老夫人又得白发人送黑发人,唉,那女人跟屋内这个煞星一来便出事儿。”

“谁说不是呢,大师都说她是天煞孤星,克父克母,咱们也得离她远些,免得沾染晦气。”

“你说的对,瞧这样子,她应该快从老夫人院中出来了,咱们快走吧。”

两名婆子话音甫落,便见那道羸弱娇柔的身影自寿安居出来,吓得连礼节都不顾,着急忙慌的跑开了。

青竹正想追上去教训教训那两个多嘴的婆子,却察觉被人扯住了袖子,她回过头,只见宁婉垂着那双红肿的水眸,轻轻的摇着头。

青竹有些心疼:“小姐,不必在意她们说什么,那都是些拜高踩低的小人。”

宁婉黯然点头,不发一言的往回走,满脑子都是适才在寿安居内万嬷嬷所说的话。

「老夫人白发人送黑发人,受不住打击病倒了,不便见你,老夫人还说,大师算到你的生辰八字克你父亲,故而葬礼你便不用出席,安心在瑞雪居抄写佛经罢。」

母亲因撺掇父亲前去怀南害了父亲性命,故而连葬礼都不配有,而她因大师的一句话连父亲的葬礼都无法出席。没成想,竟连父母最后一面都见不到。

她一路想着,回到瑞雪居便再也无法强装镇定,背靠着门掩面哭了起来。

青竹守在门外,听着屋内传来的低声抽泣,做了个大胆的决定,她叩了叩门,低声道:“小姐,明日老爷便要下葬,宁小娘也要被迁走,今夜奴婢去引开守灵的下人,您去见他们最后一面吧。”

话落,紧闭的房门亦随之打开,宁婉泪光盈然的眸中尽是担忧,她朝青竹摇头:“不必了,若是被祖母发现,岂不是要连累你,本来你留在我身边就已经是自毁前程了,不能再让你身陷囹圄。”

小姐总是这般先为他人着想,却从不考虑自己的处境,真傻…

青竹如是想着不禁鼻头一酸,上前两步扶住她,道:“您说什么呢,是奴婢自己愿意留下的,就算您不去,奴婢也会将人引开,今夜去不去灵堂您自己看着办。”

“青竹,你…”

不等宁婉说完,青竹便拥着她进了房内:“小姐,您别说了,奴婢不会改变主意的,天儿冷,您先进去。”

最终,宁婉还是抵不过青竹的执拗,答应了下来。

没成想,就在当夜,准备充分的两人还是被抓了现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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