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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昭然若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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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清随着人回了白绍礼家,待下人走后,封清便朝曲栋廷招了招手,曲栋廷立即附耳上前。

她低声道:“这个白绍礼为何要去叫云夫人来?”

“这……臣不知。”

她又看向陈加延,他依旧冷着脸,轻轻摇头。

“真是莫名其妙。”

对于慕尹秋,封清只是随口一问。结果那白绍礼就喊人去了,倒是忘了他的好茶。

正想着这杯茶,白绍礼便笑意盈盈地走了过来。身后跟着一个婢女,手中端着一杯茶。

“圣上,这是上好的雾顶雪松。口感醇厚,回甘绵长。”白绍礼将那杯茶放在封清面前。

封清浅尝一口,觉得这茶竟是比宫中的还要好喝许多。

她顿时心有不快,觉得这白绍礼身为朝廷命官,不仅住着高门大屋,还镶金牙,戴暖玉。茶也比皇宫的要好。

都说财不外露,他却巴不得让全家天下都知晓他多有钱。

就算是她这个皇帝来了,他也丝毫不藏着。反倒很是骄傲。

“圣上?圣上?”白绍礼唤了几声,封清盯着他那颗金牙,突然扬起一抹淡笑:“白大人一月多少俸禄?”

“臣……”

“四品官员每人每月二十五石粮,三百五十两银。你白绍礼为官二十五载,如今的家底,有多少呢?”

白绍礼微微一怔,没想到小皇帝不掌政事,居然能知晓朝中官员俸禄。连他当官几载都这般清楚?

他佯装惋惜道:“水患之前,臣一直都在修缮学堂,广结善缘。而此次黎州水患,臣着实也是将家中所有的银子都拿了出来,如今……如今也是入不敷出了。”

“曲大人。你之前说用来修建堤坝的石料,是什么?”她懒洋洋地靠在椅背上,放下了手中的茶杯。

“按律,修建大坝所用石料长五尺,宽两尺,厚一尺二。但这些时日以来,臣在见到的长三尺,宽一尺,厚……厚半尺。”

白绍礼也是不慌不忙:“曲大人定是看错了。这修建堤坝的用料极为讲究,少一分一毫都不行。臣作为黎州百姓父母官,怎会做此秽迹之事?”

“是吗?曲大人,你这才而立之年,怎么眼神不好呢?”

曲栋廷赶紧跪下,肯定道:“圣上,臣绝没有看错!”

“曲大人定是看错了,圣上若不信,大可亲眼去看一看。”白绍礼立即道。

“朕一路走来,百姓们大多都对白大人赞不绝口。朕想,可能就是曲大人看错了。”她再次端起那杯茶,仔细端详着。

“白大人这茶着实好喝,不知家中可还有呢?”

“有的,有的。圣上若喜欢,臣这便派人送来。”白绍礼朝下人示意,那人便立即拿茶叶去了。

“是……叫什么来着?”

“此茶名为雾顶雪松。”

封清轻轻颔首,端起那杯茶:“其实朕只是路过黎州。丞相说有白大人治理黎州很是放心,朕自然也是极其信任白大人的。”

“黎州有臣在,圣上自当放一百个心。”白绍礼眼露一丝得意,这抹得意在封清眼中,那就是对她的挑衅。

漆黑的眼瞳中透着股不耐,侧目看向陈加延:“陈统领带来的那人还在查账簿嘛?”

“是。”

“据说是多出五十两银?”

“是。”

封清故作沉思,轻轻敲了那桌面,不以为意道:“既然多了,那白大人正好拿出来分发给那些所需的百姓。也不必再去查了。”

她这样一说,白绍礼更是有些扬扬自得,微微端坐起了身子:“圣上说的是,既然如此,臣即刻便让他们将这五十两给分发给百姓。”

“嗯……”封清轻轻颔首,修长的手摸了一下那茶杯,不紧不慢道:“茶凉了。”

“你们怎么回事?快给圣上换新茶!还有那云夫人,怎么还不来?她在做什么?”白绍礼立即对下人喊道。

“白大人,别忘了那五十两。”封清提醒道。

“是是是,臣这就吩咐下去。”

白绍礼刚走出门喊人准备了银子,转眼便见到胡师爷匆忙而来。

胡师爷不认识封清,神色有些慌张:“大人,那坝……塌了。死了二十余人,伤了七十人。”

白绍礼也紧张起来,拉过胡师爷低声问道:“怎么回事?”

“定然是曲大人监管不到位吧。”此时,封清懒懒地瞥向了一旁的曲栋廷。

因着封清的责怪,曲栋廷一听就急了,忙道:“圣上!臣敢用性命担保,就是他白绍礼偷工减料才导致堤坝决口!”

“曲栋廷!你莫要血口喷人!”白绍礼怒斥一声。

“圣上!您要相信臣!白绍礼还亲口与臣说,朝政由丞相掌管,兵权也在太后手中。圣上一没权,二无兵。根本不足为惧!那三百多万两都落入他的囊中。实际真正的账簿只有三万两银用在了赈灾上啊!”

白绍礼没有想到曲栋廷什么都说了出来,正当想要辩驳时,封清却将那茶杯狠狠砸在了曲栋廷身上。

只见她眼眸微沉,冷声道:“曲大人,你若是不服于白大人,也无需如此冤枉他。黎州百姓可都言明了白大人之清廉,怎会做出贪墨之事?”

曲栋廷没有料到封清居然如此维护白绍礼,对白绍礼更为不满起来。

同为丞相的人,怎他就由堂堂礼部左侍郎变成了这小小监工!这贪墨之人反而收到皇帝维护!

白绍礼可能也着实没有想到皇帝会如此护着自己,那山羊胡翘起,肥润的脸上满是得意之色。

“圣上,臣说的句句属实啊!”他十分不甘心,还想继续说下去,门外却走来一个小厮。

“圣上,大人。云夫人到了。”

“宣。”封清轻轻擦拭了手上茶渍,淡声道。

慕尹秋今日一身月白衣裙,甚是素雅。她跟着那小厮徐徐而来:“白大人,今日我带来了青玉所制的琵琶。您……”

“咳。云夫人,这位是当今圣上,还不拜见?”白绍礼赶紧先打断了她。

慕尹秋看向封清,微微行礼:“民妇拜见圣上。”

“云夫人说的那个玉琵琶朕也很感兴趣,呈来给朕瞧瞧。”

“是。”她朝身后一挥手,一个小厮端着一个锦盒。盒中躺着一把浑身透着清光的青玉琵琶。

封清微微蹙眉,这把琵琶看上去好像比那颗血玉更值钱。她心中疑惑,这个女人到底哪来那么多价值连城的东西?

白绍礼一向痴玉,见到这青玉琵琶时都移不开眼。也不顾封清是否在此,他小心翼翼地轻触着这把青玉琵琶,脸露痴迷的喜色。

“大人。这五十两拿来了。”这时,那去取银两的下人捧着一锭五十两的银子走来。

“哎呀,分发下去就是。”白绍礼不耐烦地摆了摆手。

“等等。”封清开口叫住了人。

她走上前拿起那五十两银,漫不经心道:“朕好像记得白大人方才说,为了这黎州百姓已经掏空家底了呀?这五十两怎么说拿就拿出来了?”

白绍礼一滞,眼珠一转,道:“圣上有所不知。臣一向喜玉,收藏不少玉石。这五十两还是卖了好几样玉才得来的。”

“哦……这样啊。”她边说着,边将那锭银子举起,仔细去瞧这白银底部。

“但是白大人是从何处换来的银子,上面怎刻着赈灾字样呢。朕记得,当初也让户部将赈灾银做了记号。”

白绍礼心中顿时一阵惊慌,忙夺过封清手中的银子仔细去瞧。却并未发现有赈灾二字。

看完后便发觉不对,手中的银子落在地上,他赶紧跪了下来。

“圣上明鉴!”

封清似笑非笑,拿起锦盒中的那把青玉琵琶问道:“云夫人来此地几日,想必不是第一次来白大人府中吧?”

“民妇与夫君本是见这黎州百姓因水患疾苦,这才决定来此施粥布粮。却没想到前两日遇到有人闹事,砸了我们的粥棚。民妇想找白大人做主,谁料白大人提起他极度爱玉。民妇此前已送过不少……”

“闭嘴!”白绍礼立马呵斥道。

他如此一喝,那含情脉脉的双眸中浸满了泪水,十分楚楚可怜。她轻声啜泣,不敢再言。

“白绍礼,你才闭嘴!”

曲栋廷好不容易得到这么一个反咬他的机会,忙道:“圣上,白绍礼贪墨之罪已是证据确凿。还请圣上将其治罪!”

“那曲大人,你与陈统领便去瞧瞧这白府之中,到底有多少家底。”

“是!”曲栋廷顿时一股恶气涌上,狠狠瞪了白绍礼一眼。随即与陈加延一同去搜查。

白绍礼跪在地上,嘴边山羊胡似乎都有些杂乱。他思索半天,只道:“圣上,臣……臣可是丞相大人一手提拔的。”

封清轻笑道:“曲栋廷有没有告诉你他为何从礼部左侍郎变成小小七品?”

白绍礼那黑眼珠溜溜直转,又道:“那曲栋廷定是惹怒了圣上。”

封清放下那把青玉琵琶,伸手轻轻擦拭了慕尹秋眼角的那滴泪,缓缓道:“倒也没如何惹怒朕,只是他说了与你相同的话。”

白绍礼见此一幕,心里头想要拉一个人下水,至少自己还能有一块垫脚石,便义正严辞道:“圣上!这云夫人故意礼赂于臣,臣也是见黎州百姓因水患过了不少苦日子这才收下她的东西,也好去换些米粮啊!之前还有人吃了她家的粥死了!此女定然不怀好意!”

慕尹秋清咳一声,打开了封清的手。满脸不耐:“不演了,没意思。”

白绍礼没能反应过来她的话是什么意思,却只见她居然将皇帝的手给挪开后皇帝不怒反笑。

封清低眸看着他,似笑非笑:“白大人好歹也是丞相一手提拔上来的,怎得连丞相府的千金,都不认得?”

白绍礼身子一僵,有些不可置信地看向慕尹秋。

“这里哪有什么云夫人,只有朕的爱妃啊。”

他瘫在地上,瞬间明白了小皇帝为何会带着曲栋廷来此,又为何会处处维护于他。

陈加延与曲栋廷在白绍礼家只搜出了五十万两现银。

据胡师爷供述,赈灾银全都买了玉石与逛花楼吃酒上。

但是他家有不少古董与宝玉,慕尹秋是行家,一眼便知,价值千万。

封清没有料到他只是四品知府便敢如此有恃无恐,贪墨数额如此之多,还敢大肆宣扬。

她想起了清欢的话,拎起白绍礼衣领,一字一句问道:“朕在你眼里,是否无足轻重,根本不足为惧?你是否觉得,朕会害怕丞相?”

“不……圣上,臣……臣不敢。”证据摆在眼前,白绍礼就算是想要找借口都没办法。

更何况之前与慕尹秋饮酒还说了许多妄语,也不知这位皇妃娘娘有没有告知皇帝。

“胡师爷,他有没有说过此话?”封清瞥向跪在一旁的胡师爷。

白绍礼这边还想着如何向慕尹秋求饶,让她看在丞相的面子上能够让小皇帝饶恕。

怎料封清这样一问,早已吓坏的胡师爷跪趴在地,颤颤巍巍道:“圣……圣上。小人曾也劝过白大人的,让其不要将赈灾银都贪了去。可是他,他说朝中一切由丞相大人说了算,圣上根……根本……”

胡师爷不敢再说,身子微微颤抖着。

“你自说来,朕恕你无罪。”

胡师爷那细长的眼睛只瞥了一眼白绍礼,只见他正狠狠瞪着自己,于是也豁出去了,道:“是。白大人他说,圣上什么都得听丞相的。丞……丞相说东,圣上绝不敢往西。这赈灾银,就是他的私产。”

“你……你胡说!我什么时候说过此话!”

白绍礼气得那山羊胡都翘了起来,他脸色发青,恨不得上前咬死胡师爷。

听到此话,慕尹秋却是不经意地看向了封清,只见她神情依旧淡然,似乎并不在意。

胡师爷又趁热打铁,赶紧说道:“白大人还觊觎娘娘,私下与小人商量过,派些人去砸几次粥棚,让……让娘娘亲自来求他。”

“你!!”白绍礼这下真的绷不住了,起身想要朝胡师爷冲去。但碍于皇帝在此,他也不敢有什么大动作,以防彻底暴露了自己。

怎料胡师爷豁了出去,大声道:“他说的那些冒犯娘娘的话,娘娘也是亲耳听到的。小人绝不敢胡诌!”

白绍礼紧紧咬着牙。心道,这下可真是完了。

只见到封清本淡然的神色骤然一沉,冷声道:“那黎州百姓,为何会说他是清正廉明的好官?”

“白大人常会修缮学堂,偶尔出巡,还待人十分亲和。其实只是想做做样子,百姓们谁懂。也就那些常……常来行贿的商人们知晓罢了。这次的赈灾银,也是白大人让小人放出话去,说是朝廷并未下拨银两,那些钱全都是白大人自掏家底拿出来的。百姓这才会觉得他是清正廉明。”

胡师爷索性将事情都说了出来,想让皇帝看在自己说实话的份上,能够从轻发落。

封清突然笑了两声,一把抓起了白绍礼的衣领,眸光微冷:“你怎会如此胆大包天,竟敢污蔑朕,污蔑朝廷!这也是丞相教你的吗?!”

她狠狠一推,喝道:“押去堤坝。让全城百姓都过来看看他们为之称赞的父母官!”

这白绍礼原是光鲜的皮下裹着腐烂的肉,封清气得要将人给大卸八块。

又想到清欢所言,朝中众臣,似乎还真没几个是将她这皇帝放在眼里。

清欢的话语在封清脑海之中久久不散,顿时愤气填胸,无论是对丞相还是对太后的怨恨又深了几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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