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夫人跟孙先生感情不好，但是生了三个孩子。”

“孙先生隐瞒了自己曾经的婚姻事实，在两人中年危机的时候突然冒出来一个孩子。”

“孙先生倚赖孙夫人生活，并且有嗜/赌的恶习。”

“孙先生害怕孙明月，孙夫人知道孙明月的存在。”

“孙先生为孙明月一次拿出了一千万，这钱多半也是孙夫人出的。”

叶青微碎碎叨叨的掰着手指数，将孙夫人的话一条又一条的串起来，最终总结。

“我要是孙夫人，估计会特别生气，并且对于这么个垃圾吸血虫巴不得他死。”

“不见得。”兰榭璆想到他们从孙家出来的时候，孙夫人的种种反应，说道。“孙夫人不爱孙先生，但一定爱她的孩子，因为爱，所以她能够包容这个给孩子贡献了一颗精/子的男人，只要他不杀人放火，孙夫人对于他的包容度不异于自己的三个孩子。”

“为什么？”叶青微不懂，孙夫人又不是当妈当习惯了，她什么都不缺，干什么要留这么一个处处都是小毛病的人在身边吃软饭。

兰榭璆：“因为爱她的孩子，所以想给她的孩子完美的一切，包括表面意义上完美的家庭。”

“孙先生在孩子成长过程中扮演着父亲的角色，同时也在孙夫人面前扮演着一个好丈夫，等孩子的世界观初成的时候，他逐渐地暴露出自己的真面目，但这时候，孙夫人已经不能将他甩开了。”兰榭璆回想着孙家的装潢，说，“孙夫人说自己跟孙先生之间的关系并不好，关系冰冷到了陌生室友的地步，可你看她家里，摆放的照片，每一张都是标准的全家福，孙先生在左孙夫人在右，三个孩子根据出生时间逐渐地加上去，如果真照她说的那样关系冰冷，那么这些照片存在的目的只是为了孩子。”

他利用了孙夫人心理上的缺陷，将自己完美的伪装，直到孙夫人再也不能甩开他的时候逐渐的暴露自己。

“为了让孩子生活在一个完美的家庭，”叶青微拍手，接话，“因为孙先生在孩子的成长过程中位置极其重要，所以她不能轻易抹去，甚至为了孩子，她也会忍耐下去。她可以生活在无爱的婚姻里，她的孩子不能，孙夫人对她孩子的爱一定是极致的，她甚至容不得自己的孩子的人生中有一丝的污点，比如，单亲家庭，父亲不慈。”

“要真是这样，那这样的爱，真的不会窒息吗？”

这样算起来，真正悲哀的只有孙家三个孩子，在家庭中演戏的父亲，偏执的母亲，一切的完美都是虚假的，镜花水月一场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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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志峰追回八百二十万的债务，孙明月又额外给了他一百万，还剩下八十万，这八十万箱子里只留下了七十二万，也就说，孙明月真正拿走了的只有八万。”这简直不合理，折腾了这么多事儿，竟然只拿走了八万？还是说，这八万对她来说有什么意义。

莫名的，砚京想到了张寐说的，深夜烂尾楼里的蝴蝶。

如果，那不是蝴蝶，而是钞票呢。

“E区那边已经传过孙明月的消息来了。”张寐叫了砚京一声。

比起高志峰，孙明月的个人信息传输不要太快，两个人刚点开文件，就看到销户证明。

“死了？”张寐不可置信。

砚京看着只有一张出生婴儿照的个人信息，也愣了一下。

“孙明月，父亲孙阳，母亲杨晓秋，五岁，死于车祸。”孙明月的一生只有这一句话，短短一行字看得两个人心惊肉跳的。

“怎么会这样？”张寐呢喃，“难道真的见鬼了？”

高志峰跟孙明月合谋追回债款，张寐在烂尾楼上看到的人影，出现在监控中的‘砚京’‘孙澄澄’。

“是人假扮的。”砚京肯定，只是不知道这人到底是冲着孙家来的，还是冲着她来的。

如果这也是设定的一部分，那她真是荣幸，得世界这么大费周章地为她安排剧情线。

孙明月十七年前就死了，死于车祸，官方盖章的没有疑问，那么孙阳在烂尾楼里见的人是谁？

"她是谁，对你们来说不重要。"砚京一字一句说，对方没有留下任何的把柄让他们抓住，孙朔磊与孙敏选择了隐瞒，孙阳死了，就算找到她，又能做什么呢？但对于砚京来说，她是在这个世界上另一个自己，用着她的身份，行走在暗夜窥视着所有人，砚京就是她的提线木偶，在她需要自己的时候就会被拿出来摆正在合适的位置。

为什么是她呢？

既不是跟自己站在对立面，没有出卖自己的身份让她1v全世界，又费尽心思拉她入局，处处产生焦点？他到底图什么？

张寐讷讷地看向砚京，趋利避害的本能让他下意识的想要躲远一点，又觉得这样太夸张了，只能装作什么都不了解的样子拍了拍她的肩膀。

“没关系，好歹同事一场，就算是真有那么一天，我们也会相信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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调查结果出来的时候，砚京正在看叶青微煮饭，自从兰榭璆说买个锅自己做之后便友情赞助了他们一个电饭煲，而每天闲着没事做的叶青微自然而然地就成了这个电饭煲的主人，每天一睁眼就是在考虑今天要做什么？

局里四个人的口味很难共通，砚京吃素见不得一点荤腥，兰榭璆挑三拣四口味太重太轻油放多了米硬了都不吃，就连看起来最好养活的张寐也没那么好养活，非垃圾食品不爱，撺掇着叶青微用电饭煲给他烤鸡翅，逼的叶青微想用电饭煲卤他的狗头。

无奈，叶青微只能借钱又买了两口锅，一锅白菜豆腐专门用来供养砚京修仙，一锅高端炮制的食材鲜香俱全用来给衣食父母上供，至于张寐，叶青微吃什么他吃什么，不然就饿着。

砚京看着他做饭就跟玩儿一样，将各种菜整整齐齐地码在盘子里，然后像是在举行什么仪式一样恭恭敬敬地给它们鞠躬，这行为看得砚京一脸不解。

“这样做味道更好吃？”

叶青微摇头，边将菜下锅边开口，“我只是祈祷它们这次下锅能尽可能地表现出自己的特点优势，不要再出现浪费现象，至少别再让我从垃圾桶里看到碾碎的豆腐，戳烂了的红烧肉和上面还带着牙印的青菜。”

碾碎豆腐本人砚京：“……”

“对不起，我错了。”及时认错，是砚京的一大美德。

叶青微高傲地冷哼一声，下锅做饭的时候多给砚京那一锅加了点盐，嗯，多喝水有益于身体健康。

“你们都在这儿啊，”张寐猛然从门后探出个脑袋，猛男撒娇，“结果出来了，你们不想看吗？”

“监控显示，孙阳那天确实是自己开车出事的，我去找了高志峰，去孙阳出事儿前的赌场问过，孙阳在那里连续呆了将近十个小时，赢了几把，又在那里喝了点酒，出门的时候人都打晃。”张寐将监控也拷了一份，点开放映。“上午八点多自己开车走的，孙敏说的新厂在郊区，自己开车去得三个小时左右，孙阳这是典型的疲劳驾驶还醉驾。”

“没了？”叶青微凑过去看了一眼，发现在去的路上，孙阳开车便有些急躁了，一路横冲直撞，得亏天气不好路上人少，不然事儿还得再加几例。

“后面还有，孙阳去了新厂之后，那边刚刚建立，设备都还没来得及运转，人员在等待安装期间比较懈怠，引起了孙阳的极大不满，在新厂对着员工大打出手。”

“晚上就自己开车回来了，哦对了，他们那边被打的两个员工，其中一个是因为想巴结他，在那边请酒，离开的时候又看他状态不好劝他在新厂那边休息一晚，引起来酒精上头的孙阳不满，孙阳一把将人踢开，自己开车走了。”

“然后孙阳自己开车，一脚油门冲进了河里。”

“……”

这还真是，预料之中又意料之外。

“财物那边也查了，孙敏亲自查的，孙阳拿出的那一千万，是套了他手底下一家小公司的钱，用的孙敏的名义。”

这孙敏也是倒大霉了，她本以为是自己将丈夫狠狠地拿捏在手里，实际上丈夫背着她暗度陈仓，小公司是孙阳投资搞起来的，说实话就连孙敏自己都承认从来没有将它放在眼里过，没想到这乌烟瘴气地一家小破公司竟然能套出一千万，孙□□动查下去就是怕孙阳在里面搞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违法犯罪，孙阳现在人已经没了，真要查出什么来她给补上好歹是一条自救之路。

孙敏这两天忙的焦头烂额的，张寐在处理过程中没少跟她打交道，只觉得这女的是真强，要是搁他身上，还给孙阳办葬礼呢，不给他骨灰扬了都对不起自己这两天冒出来的白头发。

“那个员工交代了，孙阳当天心情不好，喝的不少，不过有一点很奇怪啊，孙阳的通讯记录显示他接过一个电话，时间推测差不多就是在这时候上桥开进河里的。我沿着这个电话查下去，是个空号。”

砚京有心无力，拿出自己的手机调取到通话页面，“是不是跟这条短信的时间不相上下？”

张寐点头。

砚京：“是高志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