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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不想变成宋奇那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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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家村能发展地相对较好是因为这里属于少数民族地区,民俗风情保护得很好,配上险峻的地势,颇有几分世外桃源的意味。这里还间或产出一些民族饰品,山脚的地理位置能够保障货物流通,很是带动了当地文旅业发展。

平日里村里的男人下地干活,女人们就坐在田埂旁三五成群地做着编织。

“错啦!看什么呢。”少女们扎着长长的麻花辫边聊天边帮家里人编织饰品,其中一个包着头巾的姑娘聊着聊着没了声音,看着前方愣神,手上还出了错。麻花辫姑娘连忙抓住她的手阻止。

“咳,没什么,就是前面那个人我怎么没见过呀。”被提醒后头巾姑娘脸颊飞上两抹红色,马上低头把编错的部分拆掉。

“看上了就去搭话呗!但这人也太瘦了,看起来娇生惯养的,到时候成家了日子不好过呀。”麻花辫姑娘直言,说完向那个方向看去,只看到一抹白得反光的背影。

“哈哈哈你别打击人家啊。你是没看到,这人长得可好看了,看着就不像山里人,你还想让人家下地干活?”短发姑娘插话道,那人一路过她就注意到了,精致的面相让她只起的了欣赏的想法。

“啊对,不是说最近有个什么什么来拍戏的,前两天不是来了好多那个很大的车,他可能是那些人吧。”麻花辫姑娘想起来补充道,那天房车成队地开进土路的时候村里的年轻人们都在路边张望了好久。

“嗯……别说了,咱们继续聊刚刚的吧。”头巾姑娘害羞了,埋起头来做认真编织状。她也自觉和那人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但……可真好看呀。

短发姑娘和麻花辫姑娘很快转移话题聊起了别的,把这当做一个美好的小插曲。

青年微微打了个寒颤,人类这种直白窥视别人的视线真的是很不习惯,毫不掩饰地贴着自己。他以往只有在捕猎的时候才会这样直白地盯着什么东西,这种直白地视线让他总有种汗毛倒竖的不安全感,那视线又是平和善意的,但他还是无法适应。

……还是找机会弄件衣服吧,人类太没有距离感了。

青年等车时默默想着。

但他需要适应的人类社会法则还有很多,目前仅仅是冰山一角。

青年看着伸到他鼻子前的手沉默不语。

坐在门口低头摆弄手机的售票员车门一开就摆出熟练的收钱姿势,甚至都不用抬头。

“嗯?五块。” 几秒没有声音之后她才抬起头看向来人,说了一句。

“……”

“还是你用手机扫……”售票员扫码二字还未出口,就看到眼前的人光着上身,手里也没拿手机,止住了话头:“哪家的小孩儿?离家出走吗?”

“不是,我……有事进城一趟。”青年想象着人类说话的语气,尽量自然道。五块钱……?对了,人类好像是要用钱的。从模糊的记忆里,青年抽取到了一些画面。

“忘带钱了啊,没事,回头让你爸妈手机上发我也行。”售票员也是宋家村的人,村里村外的都认识,没带钱这种小事一般就帮忙垫付了。

“不用,我有……呃。”青年瞬间想起来在尸体上剥下裤子的时候兜里是有钱的,连忙伸手掏。可他之前洗衣服的时候并没有注意这件事,所以眼下只扯出来了……半张。

一个小时前湿透的纸币完全贴在布料上,随着一路走来水分的蒸发,更和裤子贴得难解难分。青年随手一拽,紧贴的那部分纸币就和被揭下来的那半边说了再见。

“这可不行啊,哈哈,还是找你爸妈吧。看你挺面生的,叫什么?”售票员被逗笑了,随即点开通讯录准备记账。这孩子长得挺漂亮,自己居然没印象,售票员也想知道这到底是哪家的娃。

“我叫……”青年瞬间有点紧张,这话它接不了,化成人形的十来天,他完全没想过要给你自己起名字。

眼看着售票员的笑容有点僵硬,不知道又会怀疑他什么,青年忙脱口而出:“宋奇。住山上的,我们应该没见过,不麻烦你了,我回去拿钱。”

青年转身就走,售票员虽然一脸疑惑,但山上有个村子她是知道的。这里最开始大家都住在山上,但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后来有人说要带着村子赚钱,但是村里的路太崎岖,想发展就得搬到山脚下去。一开始也就几家搬下去了,后来村民看真的有钱赚就纷纷跟着下去,最后就在山脚下正式成了宋家村,山上的人越来越少,如今大概就还剩一些不愿意离开故土的老顽固继续在山上生活,鲜少下来。售票员没再多想,跟着大巴去往下一站了。

宋奇。

“宋奇,那边开了粉红色的花,你不是跟女孩一样最喜欢粉色吗?去吧,给我们一人采一朵,今天就带你玩。”孩子王带着身后几个孩子,指着悬崖边冲他说。说完几人互相对视,然后捂嘴暗笑。

那一瞬间脑子里想起来的就是这个画面,于是他脱口而出了。

这也是他唯一记住了的名字。

就叫宋奇吧。

但我不会变成你那样的。

只是你的名字还挺好听。

青年想着,又回身走向山里,琢磨着怎么弄钱。倒也不是必须要坐车,这大巴可能还没他跑得快……但问题在于他不认路。很残酷的现实是,面对着模糊的世界,他花了很多年才一点一点摸清山头的地形。而出了山林望向远方地平线的时候,他意识到人类世界比那个小山头大得多,甚至比他想象的也大得多。

青年眉头慢慢皱起,才化形没多久就有了烦恼。

……或许应该再去谷底翻翻尸体,也许还会翻到钱?

作者有话要说:宋奇在谷底发现很多不幸摔死的人,两眼放光地凑上去又扯衣服又翻兜:感谢大自然的馈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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