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无垠抬手摸摸鼻尖:“叶太尉?爱卿别是夹带私货吧,谁人不知道叶太尉近几年不问朝政,一心养老?”
无忧:“陛下,在臣心中,叶太尉是唯一可以做这件事的人。这些规章制度,陛下都不用和他详说,他也能办的有条不紊。陛下若是相信臣,就一定得用叶太尉。”
李无垠思索了一会:“行,这件事就按你说的办吧。礼部负责监考,叶太尉负责监察。”
无忧见李无垠答应的爽快,问:“看起来陛下和整个叶家的关系都还不错。”
李无垠听无忧这么说,轻声笑了一下,说:“自朕懂事的时候,叶太尉就陪在朕身边教养朕,朕和叶太尉在一起的时间比和父皇在一起的时间都久。没有叶太尉,朕或许…也当不上这皇帝。”
无忧:“陛下就应该当皇帝。”
李无垠看着无忧:“哦?你为何这么想?”
无忧笑着说:“臣和敬王爷打过交道,他或许有手段,有计谋,也能拉拢人心,让别人替他办事。可他绝对不是当明君的料。”
李无垠:“那你觉得朕算明君吗?”
无忧想了想说:“臣觉得,所谓明君,就该心系百姓,以天下为己任。陛下有成为明君的潜质。”
李无垠:“你骂人也忒好听了些。朕很爱听。”
无忧又忍不住问回先前的问题:“陛下既然与叶家关系那般好,为何还对叶行之——”为何还将叶行之送进监牢,给他上那么重的刑。
李无垠眉眼低垂:“叶家辅佐的是太子。”
莫非李无垠不喜欢太子,想立宁王?
无忧上前问:“莫非陛下想改立太子?”
李无垠苦笑:“朕不是这个意思。说起来——你觉得太子和宁王哪个更适合当皇帝?”
李无垠还真是,每天一道送命题。
“臣既没有见过太子,也没有见过宁王。”
“可叶府辅佐的是太子,爱卿将来定然也会辅佐太子吧。”李无垠不依不饶。
无忧:“若非要让臣选,臣选择效忠陛下。”
李无垠叹气:“可朕终究是要——”那个字他还是说不出口。
无忧听明白李无垠要说什么,走到桌前跪在地上:“我是陛下的臣子,又不是太子和宁王的门客。将来若有一天——自然是陛下册封谁,无忧便效忠谁。”
李无垠听了一阵恍惚:“这样的话,也曾经有人对朕说过。”
无忧忍不住往前凑了凑耳朵。
李无垠见她想听,接着说:“当时朕刚登基,朝堂不稳,她对朕说,若朝堂上没有一个人效忠朕,那她会效忠朕。可后来她心里有了更重要的人,朕和她之间,就成了算计。”
莫非是皇后?无忧试探:“对陛下来说,皇后只是陛下后宫中的一个女人,太子只是陛下皇子中的一位儿子。可对皇后和太子来说,她们就是彼此的全部。所以陛下——”
李无垠:“所以朕也不该太苛责皇后。可是在朕的心里,后宫女人那么多,朕也只有皇后一个。”
无忧听李无垠这么说,突然心里有些痛。
这就是李无垠要罚叶行之的理由吧。
自己最爱的人和自己最亲近的臣子合谋,要送太子登上皇位。而对李无垠来说最可悲的是,他还活着,好好的活着。但他们就迫不及待了。
曾经的一心人,为了各自的利益,逐渐变成了敌人。在彼此相爱之时,就变成了敌人。
那她和叶行之呢?会不会有一天也终将成为敌人。
李无垠又叹了口气:“朕只有这两个儿子,却闹出诸多是非来。”
夜深人困,无忧漏听了后半句,回道:“陛下福祚绵长,日后定然子嗣昌盛。”
李无垠挑眉:“叶夫人在子嗣上也颇有研究?看来和叶行之——”
无忧脸一红:“陛下不要胡说。夜深了,臣先回去了。”
李无垠身后喊住她:“你不会和叶行之还未…行周公之礼吧?”
无忧:“陛下是自己夜生活太丰富,所以开始操心臣子的夜生活了么。”
李无垠:“……”
他见无忧脸红到耳根,心里已然明了,扯开话题道:“朕明天将爱卿写的东西整理整理,便可做成召令发布出去了。只怕又是一场腥风血雨啊。”
无忧:“新政推行,总要有人冲在前面。无忧愿为陛下螳臂当车,宣读召令。”
李无垠拿出一个盒子,打开后是一粒药丸。他递给无忧:“这是朕强身健体的丹药,赐给爱卿,希望爱卿明日不负众望。”
无忧作揖:“谢过陛下。”然后默默收起来。
古代丹药,这谁敢吃。
李无垠却说:“现在吃。”
无忧心想,他自己吃的东西,就算没用,应该也没毒吧。随即吃了下去。
李无垠又递给无忧一张叠起来的纸:“这是明日的注意事项,爱卿睡前再打开。切记,睡前再打开。”
无忧心想,这个人怎么这么多事儿。不过此刻她困得不行,也不想跟李无垠争执,便收了下来。
李无垠:“那爱卿今日好好休息。”
无忧转身正要走,李无垠道:“爱卿去哪里。”
无忧:“自然是回叶府。”
李无垠抬头望望月亮:“就在刚刚,亥时过去了。”
无忧:李无垠,你一定是故意的!
*
回到寝殿,今日不知为何,灯光并未点起。
无忧唤了几声安福和裴印,亦没有人过来。自己在漆黑中找了找火折子,摸着黑也并未找到。她正要推门出去,才发现门锁了。
这李无垠究竟要做什么?
无忧高喊:“陛下?安福公公?”
没有人应。无忧正要摸黑回到床边,后面突然有人抱了上来。
无忧慌张推开,黑暗之中看不清是谁,只听那人闷哼了一声,嘴上喊着:“好疼。”还说了好几声。
“叶行之?”
“娘子。”叶行之带着颤颤巍巍的尾音,又扑到无忧身上。
因着御书房暖和,无忧今日便穿得少了些。叶行之似乎也只穿了件薄薄的长衫,身体如火烧般贴在无忧身上,缠得她脱不开身。
突然无忧感觉自己脖子上凉凉的,然后便有牙齿咬了上来,无忧全身一个激灵,那人却松开了,过了几秒,无忧听见叶行之打了个嗝。
无忧:“你是不是喝酒了。”
叶行之打完嗝将头靠在无忧肩膀上蹭了蹭:“陛下给我喝的。”
无忧:“宫门不是落锁了吗,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叶行之搂住无忧的腰,将她往怀里拉了拉:“我也不知道。”
借着微弱的光,无忧看到叶行之的头低了下来。随即吻落在了她的额头,鼻尖和唇上。落下的吻轻如雨点,却让无忧一时回不了神。
无忧微微张开嘴,想要呼吸,叶行之的舌头便碰到了她的牙齿。
无忧觉得,自己再没有办法不回应这份感情了。
她将身体贴过去,汗浸湿了衣裳,呼吸如丝网般缠绕。
情深意浓之时,无忧突然闻到一股异香,再仔细闻了闻,怎么这般熟悉,好像,有点刚刚自己吃的那丹药的味道!
无忧推开叶行之,赶紧摸索到李无垠给的那张纸。此刻无忧的眼睛已经适应了黑暗,她借着微弱的光看见上面写的字:“你就是他的解药。”
李无垠,我操你大爷。
无忧心里正恶狠狠骂着,一把被叶行之抱了起来放到床上。
手中的纸张翻落在地,叶行之蹭了上来,无忧想要翻身躲掉,未果,只能任由他在自己耳边落下吻。
无忧的手微微颤抖,她并非排斥,只是…好紧张。紧张的想要逃离。
叶行之见她将头偏到一侧,手指发抖,哑着嗓子问:“你不愿意。”说罢他双手扶床,坐了起来。
“没有,我只是…”
“没有?”
叶行之此刻衣衫敞着,歪着头坐在一旁,头发散落在脸颊上,汗从脖颈处流了下来。“这就够了。”
清风微起,鹅帐摇曳,随风起舞。
帘帐内传来阵阵声音,彼此纠缠,至死不休。
李无垠站在门外,听到里面床榻撞击墙面的声音。
“安福,现在几月了。”
安福:“回陛下的话,一月了,快过年了。”
李无垠低声念叨:“嗯,快过年了。”
末了又说:“朕种的那盆水仙该开花了吧。”
安福:“是呀陛下,一月正是水仙开花的季节。”
李无垠笑了笑:“明日将它赏给叶卿吧。”
安福:“是,奴才这就拿过来。”
昨日那盆水仙还是一片青叶。今日许是到了花期,长势极好,一片鹅黄色的花从叶尖的苞蕾中破出,恣意绽放。
寝宫内。无忧指尖抓着床板,青筋暴起,骨骼分明。一滴汗从叶行之额头落在她的眉心。
她轻轻闭上了眼睛,一滴泪从眼角滑落。
叶行之低头吻了吻她的眼睛,沙哑着嗓子说:“无忧。”
无忧咬着唇没有回应,像是有一阵失重感。她咬破了唇,血顺着唇边流了下来。
叶行之抬手擦拭血迹,将无忧抱在怀里,二人紧紧贴在一起。
门外李无垠额上的汗逐渐流了下来。
“安福,这御书房也太热了,明日送些冰块过来。”说罢甩了下衣摆,抬脚走了出去。
后面安福紧跟着:“可是陛下。这是冬天啊。”
又拿起一件大氅:“陛下去哪?可别着凉了!”
作者有话要说:“介于女主白无忧是拥有自我意识的二次元实体,所以最近得知大家在过五一,非要出来和大家说几句话,嗯,别拉我白无忧,你先让我说完,哎呀你拉我干嘛?”
“咳咳,嗯,大家好,我是白无忧,大家也可以叫我白大美女,在这里祝大家五一快乐,健康顺遂!然后大家也知道我(白无忧)今天在五一完成了一件人生大事(脸红jpg.)嘿嘿嘿,那就这样,拜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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