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就喜欢你这般谦虚的人。既然你这么谦虚,以后就在御前行走吧。”
“这…不合适吧…有钱拿吗?”无忧一脸谄媚。
李无垠:“月钱不多。”
那你还找我。
无忧正要拒绝,李无垠又说:“但赏赐不少。”
说了一半的“那你还——”话锋一转:
“那你还不找我找谁呢。”
李无垠满意地点点头,又在一旁抽了一个卷轴,摊开来便要拟旨。
“朕就封你,封你…御前行走。”抬笔就开始册封。
无忧:“……”
这么草率的吗?
李无垠:“如今爱卿也是个官儿了,这朝堂上的事儿你怎么看?”
这句爱卿叫得无忧嘴咧了咧。
皇上真的活的好随机啊,人生就跟抽盲盒一样。
而且一上来就问别人这么炸裂的问题,在你面前我能怎么看啊,当然是不敢看了。难不成让我直接说你就是一个废物吗。
无忧左右为难开口:“这个…那个…其实吧…嗯…我觉得…”
李无垠:“怎么我是间歇性耳聋了是吗?”
无忧:“……”
正当二人僵持不下,御前那位公公又来了,凑到李无垠跟前说:“陛下,叶侍郎来了。”
李无垠阴阳怪气:“哦?他还活着啊?宣他进来吧。”
无忧想想赏赐,咬牙切齿地忍了。
李无垠看向无忧:“你将叶行之送哪了?”好得竟如此之快。
“送我哥那儿了。”无忧朝殿外张望,有一搭没一搭回着。
白文昭么。李无垠皱眉,听说她和白家关系并不和睦,怎么会——
“参见陛下。”说话间叶行之已经走进来,跪在地上双手作揖,手背上还能看见被钩子穿掌心而过的痕迹。
无忧半跪在叶行之身边:“你可好些了?”
“好多了。”叶行之眼底含笑,抬手摸了摸无忧的头发。
上面那人咳咳两声。“叶卿可是从白府过来的?身上的伤可还好?”
叶行之:“回陛下,臣是从太尉府过来的。身上虽有伤,但多谢陛下照拂,并未伤及要害。”
李无垠望向无忧:“太尉府有你哪位哥哥?”
无忧还未开口,叶行之抢先一步:“回陛下,无忧说的应该是我爹。”
李无垠看了看叶行之,又看了看无忧,一脸“你们家关系真混乱”的表情。
无忧知道自己脑子一糊又说错了话,为打破此刻尴尬,转移话题道:“对了,陛下封我为御前行走。”
说罢要将桌子上圣旨抽出来,递给叶行之看。
叶行之太阳穴动了动:“这么草率吗…”
此刻李无垠正用手托着脸,手臂放在圣旨上,坐在一旁饶有兴致地看戏。
无忧背对着李无垠抽圣旨,直接带着他上半身往前一搓,李无垠整个人趴在了桌子上,桌子的棱角撞到身体,疼得他直抽搐。
叶行之赶紧冲上去:“陛下没事吧…”
李无垠一只手扶在叶行之胳膊上,一只手扶在自己小腹,疼得满头大汗:“叶…叶卿,你夫人要谋杀我!”
无忧回头,一脸懵逼。
*
缓了片刻,三人坐定后,终于开始干正事儿了。
李无垠先是将下达给荣亲王的旨意拟好,交给那位叫安福的公公出去宣旨,然后便和叶行之商讨起朝堂之事。仿佛将他送进大牢的不是自己一般。
李叶二人说着说着就提到之前写的诏书,叶说这诏书上多有不妥之处,李又道一年一年这么耗着,朕已经等不及修订好的那天了。
无忧好奇是什么东西,凑上前去扒拉,叶行之从李无垠手里直接将诏书抽了出来递给她。
李无垠一时没反应过来,保持着刚刚拿卷轴的姿势问叶行之:“你这叫以下犯上吗?”
叶行之:“我这叫借花献佛。”
无忧看了眼李无垠:“陛下你这个手势很不雅观你知道吗?”
李无垠:“……”
无忧打开诏书,站在一旁观看,只见上面涵盖了由提出策问,通过考试选拔人才并重才学轻门第等一系列科举的雏形制度。
其中还有多出批改和修缮,并用朱砂标注了修订的时间。比如由先前的门第推举,皇上问政最终改为士子可投牒自进,再比如考试从中央逐渐划分至各个区域。
细细看去,时长少说有三年之久,可见这二人用心良苦。
果然历史的发展趋势具有必然性,他们能想到这一步已经难得,只是漏洞自然也不少。
三人围桌而坐,无忧拿起纸张和毛笔便开始照着诏书一层一层进行批改。
“若是要设立考试,就要先明确考试如何分级,何时举行。”
李无垠:“你怎么想?”
无忧:“先说如何分级。自然是应该由地方到中央逐层选拔。有行政划分地图吗?”
叶行之取来北朝地图:“目前北朝设有州郡县三级,大的区域是州府,然后是郡县。”
无忧:“那便首先由郡县一级举办童试,获取科举资格。选拔出来的士子参加州府一级乡试,相当于地方选拔。
由地方选出的士子可以参加国都举办的会试,最后一级便是殿试,由陛下亲自出题选定三甲,相当于面试,陛下看上谁便可封官了。”
无忧将画好的图递过去。
李无垠:“甚好,朕和叶卿想了个大概,你倒是把细节全想明白了。”
无忧:“谢陛下夸奖,都是跟叶大人耳濡目染的。”
叶行之:“都是娘子自己聪明。”
李无垠:“行了你们俩别腻歪了,干正事儿呢。”
叶行之将捏无忧脸颊的那只手默默放下来。
无忧接着说:“既然定下了考试,便要定考试时间,一年几次。”
叶行之:“殿试自然是一年一次。”
无忧:“为何?”
李无垠:“想来越是稀缺的东西人们越会挤破头努力争取吧。”
叶行之点点头。
无忧心想,你们两倒是默契得很。
本来正常的科举制度该是三年举行一次,无忧想到北朝官员实在腐败,可能宜多不宜少吧。
暂定一年一次也不是不行,毕竟现代社会国考不也是一年一次么。
想到此处,无忧接着说:“既然殿试一年一次,那会试也得一年一次,先笔试后面试嘛。会试便设在三月”
“三月?”二人齐声。
“三月开春,远在他乡的士子也方便进京,再者北朝冬天这么难熬,万一熬死几个,来年就能补上。”
叶行之:“娘子还真是——”
“真是什么?”
李无垠:“未雨绸缪。”
叶行之:“未卜先知。”
二人齐声:“未焚徙薪。”
这么难的成语你两都能异口同声?
无忧接着说:“既然笔试在三月,那殿试便设在四月,留出一个月阅卷的时间。”
李无垠:“一个月会不会太仓促?”
无忧:“我朝不养废物。”
叶行之见李无垠被怼得没话可说,忍不住偷笑。要不是顾及君臣之礼,“娘子真棒”四个字便要脱口而出。
无忧接着在纸上写:“那乡试便设在秋天八九月,县府院一级童试可以定在殿试之后到乡试之前,陛下还有什么意见?”
李无垠:“朕不敢有意见。”
“那殿前选出的三甲,陛下给取个名字吧。”
李无垠听了狂喜:“这一段儿居然还有朕的事儿?”于是开始紧锁眉头思考起来。
想了半个时辰,无忧和叶行之靠在椅背上吃了半个时辰点心。
无忧看着叶行之:“好撑啊。”
叶行之:“不然为夫陪娘子出去散散步?”
李无垠一脸愁苦看着这二人:你们也太过分了!怎么能两个人欺负一个人!
于是又想了半个时辰。
无忧:“陛下,不然我们先回去了,小叶身上还有伤呢。”
叶行之不停点头,嘴里还塞了一堆御书房的点心。
李无垠一拍桌子:“朕想出来了,不然就叫…就叫殿圣!”
无忧:“你想了一个时辰就想出来这么个玩意儿?”
叶行之听到这个词儿瞬间被噎着了,不住地咳嗽,端起李无垠茶杯,见还有一口,一饮而尽。
李无垠杀人的心都有了。
无忧伸了个懒腰:“陛下慢慢想吧,这都子时了,我们先走了。”说罢打了个瞌睡,惹得叶行之也打了个瞌睡,二人起身便要走。
李无垠:“宫门不到亥时便落锁了。”
无忧:“我有玉牌啊。”拿出玉牌在李无垠面前摆了摆。
叶行之:“哇,他连这个都给你了!”
李无垠:“那也没用,过了亥时城门就不能开了。”
无忧:“你去也不能开?”
李无垠:“我去也不能开。”
叶行之又顺便往嘴里塞了块点心,边吃边说:“先皇在世时,敬王在城门落锁夜深人静起兵谋反,拿的便是先皇赏给他的令牌。自那以后城门落锁便谁也不能开了。”
无忧回头见叶行之一点不心急,还在一旁蹭吃蹭喝,忍不住说:“你是饿死鬼投胎吗,我都不知道之前在牢里看见的那个人是不是你。”
叶行之见无忧发火一脸委屈:“我只是坚强了些,可是真的好疼啊!”说罢摊开手心。
伤口上还落着点心碎屑。
无忧:这个世界到底有没有正常人。
作者有话要说:李无垠:朕堂堂一个皇帝,居然被两个人轮番欺负!
祝大家五一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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