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羌笛遗族的秘药是毒药后,戚摧春的情绪肉眼可见的低迷。
但很快她自己又打起了精神,世上的秘药不尽其数,总能找到合适的。
虽然没能帮到戚摧春的忙,但戚摧春并未反悔出了这钱,老族长和木金感谢之余,商量出了一份需要购买的药材单。
木金和原计划一般与他们一同去往南州城,一行人从原来的地道回去,重新回到屋子里的时候,天色已经到了正午。
往日最炎热的时辰便是这个点,一行人都出了一层薄汗。
几人的马都栓在门外,马儿打响鼻的声音从外清晰可闻。
陇无泉的目光忽然落到门外,她道。
“有人来了。”
众人停下动作,只听门外的路道上多了几阵马蹄声,半晌后一道属于男子的声音响起。
“沈大哥!这家好像有人!”
还未等主人回应,大门咚咚的震颤了几声,随后又传来另一个男子疑惑的声音。
“嗯?”
木金大步跨向院内,按住大门的门栓,警惕的透过门缝察看。
院外是两个年轻男子,一个猫眼朱唇,另一个面色冷漠,身旁带刀。
他瓮声瓮气道。
“你们有事吗?”
这二人正是越平之和沈居。
越平之的猫眼微眯,便贴着脸在门缝边,笑咧出一口白牙道。
“大哥,你们这里怎么好像家家户户都没人的样子。”
木金听到他这样问,先是微不可察的僵了下脸,随后面色一沉道。
“你问这个干嘛,我不是人?”
一旁的沈居见越平之撅着屁股,扒在大门上,一副要和门内人聊上天长地久的样子,抬头望了望毒辣的太阳,随即无奈的抱着剑叹气。
他上前拽开越平之,从怀中掏出一个方形的令牌贴在门缝中,便冷冷道。
“大奣宰相令,前来调查柳赫通凶案!”
院中,梁夅闻言的眸光遥遥向门边投来,而沈居背后的越平之吓的一哆嗦,心里嘀咕着,什么柳赫通!不是来查贤山村疫病的吗?
门边,木金双眸瞪大,面色震惊,他的眼睛盯向那黄金做的令牌,其上赫然写着宰相令三字,其下还有一枚特质的国印刻在下方。
他有些慌乱,一时无措的打开了门,沈居和越平之走进,就见院内梁夅和戚摧春一行人遥遥与其对望。
“你怎么在这里!”
“你怎么来南州了?”
两道声音不约而同的响起,前句是越平之震惊之下喊出,后半句则是梁夅触及越平之的身影反问。
院内其他人都惊讶的看了看这两人,似乎他们是相识的。
沈居回望了一眼越平之,又挑眉打量向梁夅。
此人身形高挑,一张清俊的面庞上有着寒亮的眼眸,唇角微微下压,举手投足之间高标自持,无形之间有些官威,似乎也是个官员。
越平之心绪复杂的看向梁夅,他没想到他竟然也来了南州,一时之间悲喜交加。
喜的是他又和梁夅聚在一起了,刑部双探,所向披靡。
忧的是梁夅还是刑部官员,他现在去做了防疫使,总觉得又被他压了一头。
梁夅和越平之互相问出了一句话后,默契的没在继续问下去,越平之亮晶晶的眼眸重新弯起,走向沈居的方向拍了拍他的肩膀,指向梁夅的方向道。
“沈大哥,这就是梁夅,我说的那个自小一起长大的伙伴。他现在是刑部员外郎。”
“朔正,这是沈居沈大哥。是欧阳侍中派来的,与我一起从天都来的南州。”
朔正?
戚摧春等人都有些惊讶,这应该是梁夅的字,倒是从未听他提过。
沈居照旧挑挑眉头,他虽看出此人也是官员,但却没料到之前还很好奇的梁夅,竟然就这样见到了。
“幸会。”
“幸会。”
两人都是少话之人,所以这般便是相互认识了,而后梁夅也向越平之和沈居介绍了其他人。
直到沈居听到木金的名字,双眼微微思索,随后透出几分了然来。
面容威严道。
“你就是柳赫通之案中嫌犯木跃的亲属木金?”
木金见沈居如此清楚的道来自己的身份,愕然之余道。
“是,小民便是木跃的亲属。”
沈居见他不再警惕,于是点点头。
“这村中怎么一片寂静,方才我们一路行来,沿家门户紧闭,不见踪影,可是村中发生了什么事?”
他问出这句话,木金却有些不愿再答,虽然这二人与梁夅相熟,可他拿出令牌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倒是让人有些惧怕。
梁夅看出了木金的犹豫,随后先向沈居与越平之道。
“你们都是来查柳赫通之案?”
沈居倒是点了点头,但一旁的越平之挠头顿道。
“我不是,我是来查南州防疫的,此处不是疫病初发地吗?”
果然如此。
梁夅没有错过越平之打量沈居手中令牌的眼神,刚刚他说这个沈居是和他一起来的南州,以越平之忽悠人的能力,此人并没有道出他带着宰相令,定然也未曾套出此人此行的真正目的。
所以他才笃定他俩办的不是一件事。
梁夅看向木金道。
“这位越平之,与我是自小的交情,他定然不会将所探知的情况广而告之,你可以信任他。”
木金听到梁夅为越平之作保,这下倒是有些相信越平之。
他沉沉看向越平之,随后对他道。
“这位上官,你随我来吧。”说完便径直带着越平之去了地道。
木金没有邀请沈居,沈居倒是也没去,对他来说,查的是柳赫通之案,南州防疫之事,欧阳明月并没有特地交代他这方面的事。
倒是特地交代了保护一下越平之,不过他见梁夅等人安全无恙的出入,这里面自然也不会有什么危险,所以自己寻可个阴凉的地方坐下来等。
没过多久,木金就带着越平之出来了,与他一起出来的还有几人。
越平之脸色颇臭,眉间还有几分焦躁阴沉之态,与之前笑意盈盈的模样大相径庭。
看来贤山村等人的遭遇,也让越平之大为震撼。
越平之抬头见到梁夅与沈居后严肃道。
“这不行!我来之前与南州百官有所交流,南州的官员已经将他们当成了真正的患疫之人,若是让他们继续待在这里,难保不会再出现之前的情况。”
梁夅知道越平之的意思。
“若你能安排出合适的人手和地方,便移走他们。”
越平之顺口道“我没有,但是沈兄有。”
众人的目光落向沈居,沈居坐在摇椅上抬头看了看越平之,这家伙真能给他找事做。
沈居答应了将地下的一行人带走,安排好地方和人手保护他们。他只是掏出一个瓷哨,周围突然出现了许多带剑之人,他们身着统一的甲胄装束,但看起来却不像是官兵。
沈居开口便让这些人行动了起来,同样的,木金也将自己知道的木跃的事都告诉了沈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