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离正准备尾随前方的目标,刚走了几步便听到身后传来细微的响动。回头一看,发现小笑笑正亦步亦趋地跟在自己身后。月光洒在小笑笑身上,映衬出她娇小的身躯和略显呆滞的神情,就像一个跟在妈妈身后的孩童,让人忍不住泛起怜爱之情。

她走一步，小笑笑就走一步，她多跑两步，小笑笑干脆跳了一大步。

离离不禁怀疑礼月是不是又在小笑笑身上动了什么手脚,让她以自己为目标。不过这倒省去了操控的麻烦,这样"半自动"的小僵尸更显得可爱了些。只是,眼下她要跟踪目标,有小笑笑在身后总归不大方便。

离离放慢了脚步,好让小笑笑跟上,尽量不发出太大的响声。这一来她与前方目标的距离也拉开了,没一会儿便看不见人影了。记忆中这条上山的路有好几个岔口,夜色朦胧中离离也不敢乱走,生怕一不留神小笑笑便跳下山崖。

刚要转头回去，身后忽然传来礼月的声音，“军统没教你怎么跟踪？”

被当场抓获的离离毫不心虚,她哼了一声,直视着礼月的眼睛说道,"你这样,我有足够的理由跟着你。这不叫跟踪,这是查找真相。"

"你想知道什么真相?"礼月反问。

"大半夜的,从我身边跑掉,到底做什么去了?"离离追问道,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悦。

"有事。"礼月言简意赅。

"不方便说?"离离不依不饶。

礼月凝视着离离的双眸,他不想惹她生气,可是...

"是你的隐私吗?好吧。"离离点了点头,语气略显失望。

"生气了?"礼月问道,语气中却听不出半点歉意,反倒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没有。"离离说,"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即便我们以后结婚,也应该保留彼此的隐私空间。所以我尊重你,如果这件事你不想让我知道,那我就不再追问了。"

听着离离一本正经的话语,礼月只觉得又别扭又不舒服。他一把将她拉入怀中,用手指勾起她的下巴,语气生硬地说,"生气就直说,说那么一大堆废话干什么?"

离离不明白礼月为何态度突变,但他此刻的样子令她很是不快。她挣开他的手,正色道,"我说了,我没生气。我尊重你,你也应该尊重我。"

礼月皱眉，箍住她的手腕，想将她拉到怀中，可是身边的小笑笑却忽然跳起来对着礼月开始攻击，那长长锋利的指甲瞬间就将礼月的袍子划破。

礼月一手抓着离离,另一只手掐住了小笑笑纤细的脖颈。他只轻轻一折,小僵尸便失去了力气,软绵绵地垂下了头,被丢在地上一动不动。

“小笑笑！”离离推开礼月，跑上去抱起这个小僵尸，头也不回的跑回小屋。

离离一脚踢开门,快步走进屋内,小心翼翼地将小笑笑平放在桌上。迅速解开小笑笑的衣衫,开始仔细而冷静地检查她的身体。很快,离离就发现有几根控制丝线断开了。

这时,礼月面无表情地跨进门来,冷眼看着眼前这对"母女"，他等着的是一场控诉与哭泣。

"线。"离离朝他伸出手,"你的丝线,给我一米长。"

礼月愣在原地,僵硬的表情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仿佛被定在了那里。

"线,"离离又问,"身上没带吗?"

礼月慢慢从身上取出一根丝线,一言不发地递到离离手中。离离接过丝线,又不由分说地从他身上抽走一把柳叶匕首,利落地将丝线割成几段摆在桌上。

她开始小心翼翼地修复那些损坏的部位,动作细腻而稳定。渐渐地,小笑笑身上那些断开的线终于被一一接好，接口处甚至比之前还要精细。

离离长舒一口气,疲惫地坐到椅子上,感叹道:"做手术真是累人啊......"

礼月走上前,仔细检查了一番离离的修复工作,语气中竟然流露出一丝赞许之意:"什么时候学会的?"

“下午。”离离回答道，然后看了礼月一眼，这才不悦道，“你跟我出来。”

礼月回头看了一眼静静躺在桌上的小笑笑,随后跟着离离来到院中。离离已经站在泉水边等他了。

还没等礼月走近,离离就开口:"礼月,我现在生气了。"

"哦?为什么?"礼月兴致盎然的问道。

"你怎么能这样对她!她还叫你爸爸呢!你怎么下得去手?"离离语气激动地质问起来,足足数落了他几分钟。

起初礼月还能听进去几句,但渐渐地他的思绪开始飘散。他插不上话,也不想插嘴。此刻他只觉得气鼓鼓的离离比之前可爱了万倍，好想把她拥到怀里，慢慢揉捏啊。

"你听到没有,倒是说句话啊!"离离的声音打断了他的遐想。

"嗯?"礼月回过神来,想要上前拥抱离离,却被她毫不客气地推开。

"事情还没说清楚呢!而且我现在正生着气呢!生气,懂吗!"离离坚定地表达着自己的态度。

礼月难得的有些头疼，他觉得自己应该做点什么才是，是该“哄哄”吗？

看着离离这副面色，与激动的肢体动作，看来他得好好哄才行，可是手刚要伸上去，就被离离一记眼刀瞪了回去。

"要我告诉你我去做什么吗?"礼月试探性地问。

"你这是在讨价还价吗?"离离很不满,这句话甚至让她更加恼火了,"我说了,那是你的隐私。你不想说就不必说。"

"你不就是为了这个才跟出来的吗?现在我愿意告诉你了,你反而不想听?"礼月有些摸不着头脑,好在他还算有耐心。

“我不是为了这个生气的，”离离说，“你不知道你错在哪里吗？”

礼月摊开双手,耸了耸肩,一脸不解。他问出了世上最能激怒女人的一句话:"我错哪了?"

"你怎么能对小笑笑下这么狠的手?她还那么小,你想杀了她吗?!"离离气愤地责问。

"她本来就是死的,"没想到礼月十分坦然地点了点头,"她需要重新调教一下,太不乖了。"

"你——"离离一时语塞,"她是为了救我,救妈妈才那样做的!在你眼里这就是不乖吗?你把我们当成什么?是你的附属品,还是你的对立面?"

"她可从没叫过你'妈妈'。"说这话时,礼月不自然地移开了视线,似乎预感到会惹怒离离。

果不其然,"这是重点吗?!叫不叫我妈妈,我都是她妈妈!我们在讨论你的问题,你得学会控制自己的情绪。你没发现自己情绪起伏太大了吗?这会给周围人带来很大压力的!"

"怕？这不是很好吗。"礼月满不在乎。

"你再这样,我可不保证会一直留在你身边。"离离对有暴力倾向的人没有丝毫好感。

"你说什么?"礼月的语气瞬间变得冰冷,眼神也染上了一层阴霾。

"你看,"离离上前戳了戳他的胸口,"我说的没错吧,你又来了!"

礼月周身的戾气突然间烟消云散，他好笑地拉过离离送上门的手腕,将她拽进怀里,"哪有?我凶吗?我永远都不会伤害你的。"说着,他的鼻尖又贴了上来。最近他越来越离不开离离身上的味道,分开片刻都会想念,仿佛有无数小虫在心底钻啊钻。

离离皱眉在他怀中抗议道:"你本来就不该伤害我,或是任何人!小笑笑虽然不是活人,但也不是你发泄怒火的工具啊。"她的声音里透着不满和失望,柔软的身体在他结实的臂膀间轻轻挣扎。

"嗯……"礼月低下头,把脸埋进离离柔顺的发丝间,轻嗅着她身上好闻的香气。他含糊地应和着她的话,温热的吐息拂过她白皙的颈项,

"我要的不是你的保证,你正经点啊,好痒。"离离仰起头,想要躲避礼月撩人的亲吻,语气里带着些许不耐,"听我说,礼月……礼月!"她提高了声音,清脆的嗓音回荡在安静的山中。

离离激动的反应让礼月不得不停下动作，努力平复自己躁动的心绪。

“我们之间应该明确几点基本的协议。”柔美的面庞上看不到一丝玩笑的痕迹,双手轻轻推开礼月又要靠近的胸膛。

礼月则完全沉浸在离离柔软温暖的触感中,心不在焉地应付着。

“首先，我不是你的，你也不是我的，我们都是独立的，”离离正色，这是她首先要纠正的问题。，

听到这话,礼月瞬间变了脸色,冷冽的目光直直射向离离,"你说你不是我的?"他的语气里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仿佛听到了大逆不道的言论,"那你想是谁的?李天唯?"

“我是我自己，我叫徐离离，”离离毫不退缩地回视着他,倔强地扬起下巴。

"嗯。"礼月冷哼一声,似乎在等她继续说下去。

"其次,不要再伤害别人了,在一个文明社会里,你不能一个不顺心就把人杀了,或是随意威胁别人。"离离的话语掷地有声,坚定而不容置疑。

礼月的眉头越皱越紧,脸上的烦躁之色溢于言表,但离离并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小笑笑她——"

"她刚才可是想要杀了我。"礼月不悦地打断她。

“你们根本不在一个层面上啊！她是个孩子！好吧，她是个小僵尸，你们的力量不对等，一个比你弱小这么多的人，就算有伤害你的意图，你也不能下这么重的手。”

"不在一个层面?"礼月冷笑一声,"在墓里我们两个可都差点被她杀死。"

"可是我们没死啊，你受了重伤的情况下还能打败她，不是更证明小笑笑是弱势吗？"离离说到这里,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我知道,你现在的样子和你们家族、你父亲脱不了关系。我不能要求你们一夜之间就改变,但我希望你以后能渐渐摆脱那些事。"

"哪些事?"礼月的语气越发不耐,眉宇间的戾气更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