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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大小白菜地里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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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宴即将开始,季凌风还没看到季予的身影,正打算亲自打电话催问。

恰好这时季予卡着点回来了。

身形高大健硕的男人身着一席高定西装礼服,头发被精致打理到额后,漏出完美的颅骨轮廓,气质优雅而高贵。

下车时,季予先戴了一副墨镜才缓缓步入庭院。

路过几位长辈,先行和季予打了个招呼,季予淡淡点头以示回应,步履不歇,一路走到儿子季熠阳跟前。

在场受宴请的人好歹人均算是个不大不小的人物,季予这个小辈,其行为装扮着实显得有些不合规矩。

今日是晴日,敞地庭院中阳光刺眼。

季凌风看了他一眼,到底没说什么,让管家递过去一副特制材料的遮光镜,外形如同一般的金丝边眼镜。

“把墨镜摘了,戴这个。”季凌风语气仍是不满。

季予摘下墨镜,但没接管家递过来的眼镜。

他对儿子招了招手,“季熠阳,过来。”

季熠阳有一段时间没见季予,还有些怕他,躲在任素背后瞅着他。

任素揉了揉小孩儿的头:“阳阳快到爸爸那里去,看爸爸给你带什么礼物了。”

“熠阳。”季予半蹲下身,伸出双臂,耐心等着他。

季熠阳嘟起小嘴,“不要。”

任素哄着小孩儿道:“阳阳昨天不是还说想爸爸了吗?今天爸爸专门从国外赶回来陪你过生日的,你见到爸爸不应该很高兴吗?”

季熠阳左脚踩右脚的磨蹭了一会儿,最后还是走过去勾着季予的脖子,让他爸爸将他抱了起来。

“爸爸。”小孩儿软声软气的喊。

“嗯。”季予淡淡应了声,说:“今天要听话,不许捣蛋。”

“好。”

季予单手把儿子挎抱在臂弯,端了一杯红酒,带着他去和客人进行惯例的交际。

任素摇头叹气,拍了下季凌风:“你看看,这俩父子真是……简直跟你俩之前一模一样的。见不到的时候又要想,等见到了吧,还是这副别扭样儿。”

季熠阳和季予并不亲近,缘由要追溯到孩子很小的时候。

在季熠阳一岁以前都是他爷爷奶奶在照顾,可怜小孩儿从出生起就没有接受过父母任何一方信息素的安抚,只能靠着人工合成信息素度过婴儿敏感期。

等到季熠阳周岁后,是任素不顾季凌风的阻拦,说什么也要将孩子送回季予家里,让他自己照看儿子。

季凌风那时和她起了争执,他认为季予当时那副疯癫状态下根本不能养好孩子,任素也是没有办法,她宝贝孙子,但更担忧季予。

凭借作为一个母亲的直觉,她预感季予撑不住了,怕他出事。

而事实也证明,虽然最艰难的头一年已经捱过去,但时间并没有消磨掉季予内心浓重的悲凄与哀伤,尤其是经过和顾之然的那一闹后,他心中的城防已然濒临极限,心气颓丧得如同一个活死人,像是即刻就要自毁崩塌。

孩子能拴住妈是真的,能不能拴住爹就不知道了。

任素也把握不准,她将孩子丢给季予养,是想要他意识到他在这个世界上,除了父母,膝下还有个摆脱不了的、活生生的牵绊。

毕竟季熠阳是林莫身上掉下来的肉,怎么说也总归能让季予有所挂念。

孩子刚被送回季予家时,整整哭闹了一个多星期才慢慢适应下来。

季予不会照顾孩子,更不会哄小孩儿,大部分时间他都是麻木的听着季熠阳嘶喊哭闹,等他哭累了自己安静下来,他才去给孩子冲奶粉喝。

他白日都在外工作,雇了五个专业月嫂来照顾孩子,等到深夜回来季熠阳已经睡了,真正亲密相伴的亲子时光实际上少得可怜。

满打满算,他陪伴季熠阳的时间还没有许沉语他俩多。

季予知道自己不是一个合格的父亲。

曾经被宋枳轩指桑骂槐亦或者直言怒斥,他都无感。

事实上他也同样怨恨这样的自己,但他无能为力,他没有办法真正去爱这个孩子。

内心深处始终有一道破除不了的壁垒——他无法控制的偏执地认为这个孩子是害死林莫罪魁祸首之一。

可他又怎会不明白这个孩子是无辜的?他分明是自己作的孽。

他对这个孩子抱有复杂难言的情感,有愧疚、有怨恨、偶尔也会有片刻的爱与疼惜。

等他真正意识到自己对孩子所有亏欠不该再这样下去时,是在某天夜晚,季熠阳无故发起了高烧。

这小孩儿体质不好,经常生病,免不了要吃药打针输液,季予每每看着他那张痛苦抗拒的小脸,都不由会回想起林莫。

季熠阳不太争气,五官生的并不像林莫,但眸色神态却是十足十的像。

季熠阳害怕季予,但生病时会拉着季予的手撒娇讨饶。

“爸爸,我不想打针,阳阳可以不打针吗?……打针好疼。”

“你乖一点,打了针病才会好。”季予有些不忍。

“为什么我总是生病?”季熠阳抬起小手抹眼泪,呜呜咽咽的哽咽:“我吃了比糖果还多的药,那样苦。”

小孩儿现在已经知道哭闹的时候并不会有爸爸哄,所以哭的时候已经不会大喊大叫,反倒只会闷声闷气地憋眼泪。

这点跟他妈妈一样,委屈了或是疼的时候,不出声,就大眼睛睁着只掉眼泪,这最惹季予心疼。

可他不过只是一个两岁半的孩子,本能想哭的时候却不能正确地发泄出自己的情绪。自己是怎么把他养成这样的?

季予亲了亲季熠阳滚烫的额头,心里很不好受,哄着:“宝贝不疼,怪我。”

季熠阳烧得迷糊,在季予怀里睡着了,梦里在无意识的喊妈妈。

季予蓦然一怔——从没人教过他这么喊,季熠阳应当是对妈妈这个形象概念都不是很明了的。

他把季熠阳抱回自己的卧室床上,然后将衣柜里林莫之前穿过的衣物抱出来围成一个小堆,把季熠阳抱进去,怀里给他塞了个白色的玩偶小狗。

林莫留下的气息已经很淡很淡了,但聊胜于无,季予希望林莫的味道同样能够安抚到季熠阳。

半夜,季熠阳醒了,发现爸爸睡着了,就自己瞪着眼睛玩儿了一会儿。

“爸爸。”小孩儿伸手轻挠了下季予的脸。

“嗯?”季予睁眼,贴着他降了些温的额头问:“还难受吗?”

季熠阳摇头,小脸儿还是红红的,有些急切的模样:“是妈妈回来了吗?我刚刚好像闻到了,妈妈的味道。”

季予一下子有些愣神,“你还记得他……妈妈是什么味道吗?”

“嗯,我记得,这个就是妈妈的味道。”季熠阳抱着怀里的小白闻了闻味道,用手捏了捏它的爪子,嘟嘟囔囔的说:“我记得妈妈的肚子里,很温暖,我不想出来。”

季予眸光变得黯淡失神。

季熠阳突然抓住了季予的大拇指,“爸爸你听。”

“听什么——”季予神思未定,恍了下神,听到了季熠阳一下一下捏着小白爪子,从棉芯传出来窸窸窣窣类似折纸的声音。

顿了两秒,季予猛地坐起身。

拉开玩偶狗后背拉链,将柔软棉花掏出——

柔和灯光下,一枚闪着银亮的戒指弹落了出来,里面套着一张被卷成圆条状的蓝色卡纸。

季予手指颤抖地取出来那张纸,把戒指捏在手心,然后将卡纸小心展开再仔细抚平。

熟悉的字迹,陌生得令人心冷的内容。

开头提行只有两个字——遗书。

季予,你想我了吗?我好想你,一直在想你。

提笔第一行是时隔许久林莫直白的思念与爱意。

而只此一句,季予便再也绷不住。

十年前,因他偏见之下嘴里吐出那句“不喜欢”,再也无从知晓那封饱含少年诚挚爱意的情书内容,十年后,却阴差阳错的收到了他的亲笔遗书。

季予苦笑,笑自己滑稽可笑至极,笑自己错失了爱人才察觉自己早已萌发却强制自我扼杀的蓬勃爱意,笑自己挣扎至今却依旧一败涂地。

十八岁稚嫩的年纪,骄傲如他,自是不允许自己喜欢上死对头的弟弟,不允许自己喜欢上林莫这样一个普通的beta。

可就是这样一个平凡普通的beta,却给了他最澄澈无私和伟大包容的爱。在林莫这里,他永远拥有着无尽的安全感和绝对的控制权,因为轻易便得到了唯他一人的爱,所以肆无忌惮、所以有恃无恐。

也正是因为如此,才让他忽略了林莫原本是一个多么招人的存在,他待人真诚、性格有趣长得也漂亮,身边总有着不少觊觎他的alpha和omega。

就连林知——,像他这样自诩清醒理智的alpha,分明知晓这般有违世俗伦常的后果,也会抑制不住内心原始欲望,喜欢上自己的弟弟。

林莫分明哪里都不普通,却唯独给予了自己坚定不移且忠贞的爱,他就像是一颗发着永远热光的小太阳,将自己饱满热烈的爱全部献给了亲人和爱人。

他只付出爱不强求索取爱,可到最后,只剩下具干瘪的空囊,再也治愈不了自己。

即使他已经被阴霾笼罩,活在无尽的痛苦中,可他却依旧说,舍不得自己——他究竟是有多爱自己?

毫无保留爱着他人的人内心其实也同样渴望被珍重地对待,可他却对林莫的近乎已是求助的渴求视而不见。

……

季予将遗书的内容反复观读,只读出令人撕扯窒息的疼痛感。

视线粘留在最后一段——

“季予,等哪天你看到这里,能不能过来对我说一句‘我爱你’。这算是我最后的遗愿了,如果等不到这句,我真的会很遗憾的。”

末了,不知过了多久,他又用深色笔添了最后一句——

“哪怕是骗我呢?我真的很需要这句。”

为什么?

林莫分明是一株十分好养活的野草,洒下一点爱的阳光与养分就能让他起死回生。他享受林莫的好,贪恋林莫的爱,却吝啬自私到从未对林莫讲过一句我爱你。

季熠阳懵懵懂懂地望着爸爸,爸爸脸上的神情很陌生,那是他没从见过的。

他观察了一会儿,随即惊讶的瞪大了眼。他爬起身来出溜下床,噔噔噔跑出去,垫脚去够外屋台面上的纸巾。

“爸爸……爸爸……抱抱我。”季熠阳回来喊他,季予没理。

小孩儿个子矮上不了床,又噔噔跑出去搬回来一个小凳子,垫着脚费劲儿巴拉的才爬回床上。

他听到爸爸抱着小白在续续不断地说我爱你,我爱你……

好似也烧糊涂了一样。

季熠阳扯出一坨纸巾往季予脸上一股脑儿的擦:“爸爸,你怎么在哭?你在难受吗?你也生病了吗?”

季予死死抱住了季熠阳,沉默着没有回答。

“熠阳,”过了许久,他哑声问:“你想妈妈了吗?”

季熠阳以为爸爸是要接妈妈回来了,大声说:“想。我想妈妈。”

“我也想他。”季予抱着怀里这团暖呼呼的小身子,心中升腾起从未有过的可怕念头,“我们一起去见他好不好?”

于是,他抱着季熠阳上了楼顶。

季熠阳被冷风吹得小脸皱起,揪着季予的衣领不解地看着他:“爸爸,这里好高。我怕。”

季予眼神望向远方,轻声说:“不怕。爸爸抱着你。”

“我们是要去跳下去找妈妈吗?”

“嗯,跳下去……就能见到他了。”

季熠阳想问为什么不走楼梯,但爸爸的脚已经迈出前栏,半脚悬空,他害怕得环紧了季予的脖子。

“爸爸,我好怕。”

“不怕,我们去找他。妈妈一个人在那边,很孤单。”季予已经神思魔怔地开始幻想,脸上露出一抹解脱释然的微笑:“他生我的气,还不肯理我,我得先去和他道歉,求他收留我们。以后,我们一家人就可以一直在一起了。”

季熠阳忽地笑起来,也忘记了害怕:“好!爸爸,你好好和妈妈讲对不起,我们在一起。”

季予看着他说:“等你到了妈妈那里,你得表现乖一点,毕竟他不是很喜欢你。”

听到这里,季熠阳小嘴一瘪,毫无预兆的,好委屈一样哇的失声痛哭起来。

季熠阳哭得很伤心:“骗人!爸爸骗人!”

他很久没这样哭过。

季予看着小孩儿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一双圆目狠狠怨怼瞪着他的模样,眼神恍然清明了几分,死水一般的心潭也忽然有了些波动。

季熠阳嗓子都哭哑了,这才引来了楼下任素的注意。

那天他是怎么被弄下来的,记不得了。

只记得那天高烧的季熠阳受了惊还哭坏了嗓子,此后就变得不爱说话,有些自闭倾向。

季予将还没满三岁的季熠阳送入了双语幼儿园,打算等他五岁就带他出国换一个环境生活。

他终究还是割舍不下这个孩子,他身上有着林莫的影子,他狠不下心。

季熠阳即是他作的孽,也是他欠下的债,自从那场病后,他就有意的在补偿这个孩子,跟他爷爷奶奶一样,宠着又哄着,要什么满足什么,跟家中皇帝般供着。

小孩儿长到三岁,脚几乎都没怎么沾过地,上哪儿都在大人怀里抱着。

季熠阳被全家娇惯长到这么大,没怎么受过委屈。

季予也不清楚季熠阳为什么会怕自己,想来唯一对他凶的那次,还是因为幼儿园的一个亲子活动,他没忍住脾气打了季熠阳。

那个亲子活动原本是个简单的针织比赛,家中任意一个大人去参与都可以,但因为是手工活,最后去的大多数家长都是妈妈居多,这就显得季予这个大alpha十分的格格不入。

季予当天是特意推了几个项目会议赶来的,可季熠阳不领情,也不知是闹哪门子脾气,非要他奶奶来。

季予手法笨拙地刺绣,被针扎了好几次,心情也很烦躁,更加无法忍受季熠阳的无理取闹,威胁他:“你再闹我就走了。”

季熠阳哼气:“你走!你走!我不要你!”

季予顿时火了:“我走了你就参加不了活动了,你奶奶也不会来的!”

季熠阳倔强着小脸瞪着他爸爸,“不参加就不参加!反正我不要你!”

“为什么?”季予忽然感到有些受伤,将儿子抱进怀里:“我是你爸爸。你为什么不要我?”

季熠阳红着眼睛蹬踹他:“我讨厌你!反正就是不要你!”

“好。”季予当真放下季熠阳走了。

眼见季予一走,季熠阳就慌了,跟着跑到幼儿园大门,眼巴巴看着季予头也不回的开车走了。

季予当到家没多久,就接到幼儿园老师的电话,说季熠阳在幼儿园发脾气打人,把人家眼睛抓伤了。

季予怒不可遏,飞车驰回幼儿园,派人过去收拾烂摊子,将兔崽子接回家。

“季熠阳,你为什么打人?!”

季予拿了尺子抽了季熠阳的手心和屁股,他奶奶拦都没拦住。

他过去的时候是可是看到了的,季熠阳把他同桌抓的满脸是血,害得人孩子眼睛都受了伤。

那孩子是齐家的小儿子,父亲是某银行行长,母亲又是高官的独女,家中权势不小,也不肯和解,真要和季家闹起来,谁家都得刮掉些皮才成。

季熠阳手心被打肿了依旧倔着嘴不吭声。

“说话!”季予吼他:“你把人家小朋友打了,现在装哑巴?你知道错了没有!”

季熠阳又被抽了一屁股,抬起肿起的小手抹眼泪花儿,“我……我没错,是爸爸的错。”

“你打人还成我的错了?”季予火气上头,“是不是我太惯着你了?你讨厌我,明天就滚回你爷爷家住去!别再回来了!”

季熠阳登时跟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跳起来去抱他爸的大腿,哭道:“不,不要。我要回来,爸爸,我要回来!”

季予冷着脸:“那你说你为什么打架?”

“呜呜——,还不都赖你!别的小朋友都是妈妈来,就我没有妈妈!”季熠阳握着小拳头,冲季予喊:“你为什么不给我找一个新妈妈!”

这话给季予气得差点儿又一尺子给这兔崽子抽下去。

“齐子瑞他昨天嘲笑我,说我没有妈妈,这次针织比赛也肯定拿不了第一。”季熠阳哭得一抽一抽的,还不忘抱怨:“你绣的兔子头那么丑,我怎么拿第一嘛!我说叫奶奶来,你又不让,还丢下我走了,同学们都笑话我,说我是没爸妈要的小孩。”

闻言,季予顿了声,突然就凶不起来了,半晌他才道:“爸爸没有说不要你,是你先对爸爸凶,说不要我的。”

“我不是……故意的。”

“因为齐子瑞嘲笑你没有妈妈,所以你才打了他是吗?”

季熠阳吸着鼻涕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我说我有妈妈,但他非要说我妈妈是死了,我好生气。”

“……”季予沉默了。

任素抱过孩子,心疼的哄道:“阳阳别听别人瞎胡说,我们阳阳有爷爷奶奶和爸爸的爱就是全世界最幸福的宝贝,明儿个奶奶给你绣个漂亮的小马,准让你得第一名。”

“奶奶,我不想拿第一了。”季熠阳说:“我只想要妈妈,爸爸不给我找妈妈。”

任素接不了小孩儿这话,只能亲了亲他:“咱们阳阳受委屈了,可以回来和奶奶说。但是你不能打人,你看你把别人眼睛给抓成那样,都流血了,你不害怕吗?”

季熠阳生气地扬起来哭花的小脸:“可是他骂我爸爸眼睛瞎,是个残废,说我妈妈也是,说我以后也会长成残废,永远拿不了第一名。”

“什么?!”

任素一听孩子这话,脸唰的就绿了。

她万万没想到齐家竟然在背后这般嘴臭的嚼舌根,还叫小孩儿听去了,当即坐不住给季凌风打了电话。

“他们家算个什么东西?是我们平时待人脾气太好了是吧?竟敢欺负到我儿子孙子头上了?”

季予低头无言了许久,起身去拿药膏给季熠阳擦手。

“是爸爸冲动了,爸爸不该打你,对不起。”季予将季熠阳轻抱在怀里向他道歉,柔声道:“你不用去和齐子瑞道歉,今天的事不是你的错。但熠阳你要记住,你永远只有一个妈妈,以后也不会有新的妈妈,知道吗?”

“嗯。”季熠阳乖顺地亲了亲季予的左眼皮,“爸爸对不起,你不要赶我走可不可以?”

见季予没应,他又捧着季予的脸讨好似的亲了亲,“我想回来,我不要待在爷爷那里,我得和小白一起睡觉,这里才有妈妈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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