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顾以初起的很早，她翻出放了很久的粉底液，在网上找了个教学视频跟着化，艰难的涂匀后，鼻翼两侧卡粉明显——她忘记涂水乳了，折腾半天后，才堪堪打完底。

手臂有些累，她突然佩服起那些每天都妆容精致的同学，花费时间选适合自己的护肤品，每天都要早起化妆，很有毅力。

室友陆陆续续起床，苏柚坐她旁边，取出自己的化妆包，推过去，“选吧！”

粉饼，口红，腮红，睫毛膏......还有很多顾以初没见过的东西，她不知道该选哪个。

见她迟迟不选，苏柚叹了口气，化妆品还没认全的小朋友，“这样吧，你到哪一步了。”

“粉底。”顾以初睫毛轻颤，小声道。

苏柚揉了揉额头，没想到她还是个初学者，“来吧，先定妆。”

定妆喷雾细细的喷在脸上，接着是眼影，阴影，高光......她边教边动手。

苏柚一阵操作过后，她本人很满意，比上次帮顾以初化的妆，更好看。

时间还来得及，她拿出自己的卷发棒，帮顾以初做了个微卷的发型。

顾以初选的每一身衣服，都被室友全票否决，苏柚翻自己的衣柜，从里面找了一身泡泡袖的薄荷绿连衣裙，往她身上比了比。

全票通过。

走在路上，顾以初总觉的有点不自在，她老低着头，苏柚拉她胳膊，捏她的软肉故作威胁道：“腰挺直，头抬起来。”

她从没这样盛装打扮过，总觉的太惹眼，顾以初腰细腿长，穿这条裙子身线很苗条，去教学楼的路上，有好几个男生女生多看了几眼，甚至还有女生夸她漂亮，问她衣服在哪里买的。

苏柚很自豪自己的杰作，笑着把店铺告诉那女生。

刚到教室，就有同学围上来夸她好看，女生交流，谈的最多的就是护肤品和化妆品，顾以初第一次感受到美丽的辐射效应。

凌窈窈就坐在她们的右前方，她的几个小伙伴围着她问她跟何灏的事，凌窈窈娇羞的低头不答，引来阵阵打趣。

看样子，是真的。

她翻开课本假装在看，听到凌窈窈娇娇的声音：“我中午就不跟你们一起吃饭了，要跟何灏拍宣传照。”

一个女生揶揄道：“哦~我懂了，他要请你吃饭。”

她右边的女生说：“难怪，有了新欢，就忘了朋友。”

“好啦好啦，晚上请你们喝奶茶。”

铃声响起，老师提着公文包进入。

两节大课结束，顾以初合上笔记，收拾帆布包。

“初初，咱们今天去外面吃吧，吃完饭刚好去逛商场。”苏柚摘掉偶尔戴一次的银框眼镜，‘啪’的一声合上镜盒顺手塞到书包里，她最近迷上了拼接，休闲短上衣配拼接牛仔裤，时尚感拉满。

“好啊，咱们走吧。”

两人出了教学楼，准备走距离更短的小路，拐角处，顾以初好像看到了凌窈窈，她快步追上去，看清了她身边的那个高瘦的人。

“你干嘛呢，突然跑起......来。”追上来的苏柚止了声音。

男生好像没听清凌窈窈的话，偏头凑耳过去，凌窈窈嫣然一笑，踮脚靠过去说话，男生笑了一下，回了一句，把对方逗得咯咯笑。

这一幕，好像偶像剧。

原来他也不是一直冷冰冰的，他也会逗人笑。

幸好，及时止损了。

“初初。”苏柚喊她，看着喜欢的人和其他女生走在一起，心里肯定不会好受，她有点担心。

顾以初松开攥着的裙角，勉强笑了下，“走吧，咱们去吃饭。”

逛商场时，苏柚选了好多衣服想让她试，一扭头看她硬撑的难受模样，只好把她带回学校。

回到宿舍后，情绪低落的顾以初被任婷一把摁到桌子旁边，连包都没来得及让她放下。

“请看！”正式的语气和手指的方向让顾以初的眼神朝桌上定了三秒，她想要起身，“我不去。”

方珊珊把她摁下，抱她的胳膊撒娇道：“别啊别啊，我都帮你报名了，你要是不去，我男朋友会生气的。”

她去不去跟方珊珊的男朋友有什么关系？

原来，方珊珊中午和他男朋友吃饭时，得知他们系要和中文系合作一个关于数字文化的活动，要找一个中文系的女生拍宣传海报，她男朋友刚好负责这个事，找的女生要么不同意，要么有男朋友，让顾以初去，也算是两全其美，一来解决了难题，二来计算机系男生多，说不定就有看对眼的。

顾以初拾起那张科技感和文学感相融合的宣传单，疑问道：“为什么不是你去？你跟你男朋友刚好啊。”

方珊珊翻了个白眼，不回答，任婷替她回道：“她当然想去，可惜合作的搭档另有其人，她若是去了，他对象估计能酸死。”

几个人笑成一团，方珊珊和她男朋友高三刚毕业就在一起了，还考上同一所大学，感情好的没话说。

“你们两个呢？”说的是任婷和苏柚。

苏柚：“我喜欢谁你还不清楚？”在她心里，没人比得上那个人。

任婷：“我前任就是计算机系的，我......”

见状，顾以初应下，就当是帮忙了。

方珊珊欢天喜地的发消息告诉她男朋友，两边说定，这周末进行拍摄。

另一边，邓书瀛咬着冰糕，盯着何灏。

一根冰糕吃完，木片被他抛出，在空中划了一条抛物线后，稳稳地落在了何灏敞开的笔盒里，差一点，就要砸到何灏准备翻页的手上。

邓书瀛：“......”他也没想到会这样，只能说垃圾桶的位置不合理。

何灏偏头看他一眼，邓书瀛立刻跑过去，把木片扔掉，拿了纸巾擦他的笔盒，嘴里还说着：“抱歉抱歉，无心之举。”

像这种情况，他会来的短短两个小时内已经发生了四次。

第一次，洗手被甩一身水，他无奈换衣服。

第二次，他心血来潮整理书架，厚厚的专业书差点全砸在何灏身上。

第三次，方背包时，碰倒他的茶杯，滚烫的开水顺着桌面流下，差点烫到何灏。

第四次，就是刚刚。

他很不对劲。

何灏合上书，转身问他：“你到底想干什么？”

大男孩干笑几声，挥动手臂伸展身体，还在犹豫要不要问。

何灏起身，准备出门。

邓书瀛赶紧上前拉住他，孙论言和方胜还没回来，现在是最好的机会，他挠了挠头发，“那个，灏哥......”

何灏打掉他的手，坐回原位。

“上次选校草，本来是想和你一决高下的，结果你赢了。”这件事何灏从始至终都不关注，不知情，最后还是从校领导口中得知的。

“然后呢？你想说什么？”何灏不欲跟他废话，可这人半天说不出一句正经话。

他丢掉嬉皮笑脸，满脸正色，“我想拜你为师。”

“老师的课题人数已经定了。”

“我说的不是这个。”他搬了把凳子，坐他旁边。

不是关于学习的，除了这个，何灏实在想不出自己有什么值得他学习的。

“你教教我怎么追人。”就知道他不会有什么正经事，何灏从小到大都是公认的学霸，跟同性朋友聊得最多的也是学习和科技，也有称赞女生的时候，但那仅限于课堂。

找他要经验，无异于让玉皇大帝去西天取经——开玩笑呢。

“你问错人了，我不会。”他再次起身要走，被邓书瀛拦下，“都是兄弟，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我们都知道了。”

知道什么了？

“你等着。”邓书瀛拔掉正充电的手机，找出凌窈窈的社交账号，翻出里面的照片给他看，“你女朋友都在网上秀恩爱了，全国的网友都知道你们在一起了，你动作可真够快的，别藏着掖着了，快传我点经验，让以初学姐对我心动......”

邓书瀛的话在他耳边响个不停，他翻看了凌窈窈发布的所有内容，从咖啡合照到晚餐的图片，一共有十几个，除了那张咖啡的合照，其他的他都不知情，这些内容点赞量很高，意味着浏览量只会更高。

“我没给她买过咖啡，是她自己买的，也没请她吃饭。”咖啡是各付各的，只是她选了跟何灏一样的饮品。

“啊？”邓书瀛没想到会是这样。

虽然凌窈窈极力缩小谎言，但假的就是假的，没做过的事他不可能承认，看着下面疯狂的评论区，他直接用邓书瀛的账号在下面评论：我跟她不是男女朋友关系。

他没想到，这会引起评论区的骚动。

发完后，他直接把手机扔给邓书瀛，拿书走人，他在想顾以初很可能会看到这些内容，说不定已经误会他们是那种关系。

他想找她说清楚这件事，可他没有立场，他不知道能用什么身份跟她解释。

到头来反倒是自己自作多情。

不知不觉，何灏走到顾以初所在的宿舍楼前，等了一会儿，没等到人，微信里和她的聊天页面，打开了很多次，输入很多次，他想说的话很多，可最后什么也没发，他转身去了教学楼。

他是表面不惊的上完两节课，可是苦了邓书瀛，自从下午第一节课开始，手机就一直震动，原本以为是消息，想着下课就看，结果下课点开一看，社交软件里弹出了上千条信息，全是回复何灏的评论，大部分都是负面的。

那一瞬间，邓书瀛以为自己被网爆了，差点就要注销账号。

后来一想，这有可能是对着何灏来的，他立刻拿去给何灏看。

果不其然，是他的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