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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尔祖来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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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悬离开青氲山正值七夕,到南岭时又逢中秋佳节。

这一日九安县城桂子飘香,天色将将擦黑,城各处的店铺便开始忙碌起来,张灯结彩,彩灯如昼,将小城的夜晚点缀得如同白日般明亮。

各式各样的花灯悬挂在街头巷尾,普通些的有如兔子、莲花和蝴蝶形,有些资财雄厚的店家,定制了各色宫阁、龙凤等式花灯安放在门前,以比拼财力招徕客人。

街道上,商贩们早已摆满了各式各样的摊位,有猜灯谜的,有售卖各种美食玩具的,吸引过往行人驻足停留,人来人往,好不热闹。

晚饭后渐渐有手提灯的孩童上街耍弄,呼朋引伴着在人群中穿梭嬉戏,欢声笑语与摊贩的吆喝声此起彼伏,每一处洋溢都洋溢着节日喜庆。

谢悬提着一盏花灯慢步于巷陌,九安的三街六巷他并不陌生,他却走得很慢很慢,人潮涌来时,更主动避到屋檐下等人群走散。

青氲与南岭两派虽然交好,但西阊、吴钧之间关系却恶劣得很,多年来两国因为争夺浩澜江水利,狗脑子都快打了出来。

虽然在仙门调停之下两国朝廷尚可和平共处,但民间可不管你甚的“山川异域,风月同天”,在老百姓眼里“阊蛮”可恶,西阊的狗兄弟“闾狗”也不是好东西。

因此谢悬自知万一与人冲突,自己的南闾口音绝讨不了好,于是闭紧嘴巴谨言慎行,偶尔被顽童撞上也不发一言。

立于屋檐下,透过牖窗上的小孔,谢悬看到那户院中摆放着一条香案,旁边又设了几张竹榻,榻上摆着瓜果饼酒,一家人正围坐院中说说笑笑,共享天伦。

夜幕下的九安县城宁馨祥和,谢悬深深叹了口气,心底生出浓浓的牵念。

不知师弟他们现在怎样了。明明是万家灯火月明团圆的好日子,他却要在异乡做个异客,着实不是滋味。

提灯穿过街巷,沿着记忆之路梭巡,走了一阵,儿童欢语渐已稀薄,转而响起丝竹管弦之音。

忽然到了一处笙歌沸腾热闹之地,各色花灯被连排的灯笼取代,放眼望去几乎全是赌坊酒馆。

南岭是一个非清修的剑修门派,门风武勇好赌斗,连带着其辖下多个国家赌风甚烈。

吴钧以赌立国,引得周边赌徒云集,因此九安这个边境小城繁荣异常。

不大的县城,人口不过万余,却有二十多家大小赌楼,吸引阊国的百姓不少在此营生,因此西阊、吴钧两国百姓才一面不合,一面又往来不绝。

透过门帘,这些坊馆内外灯火通明,赌客们有的兴致高昂,有的神情紧张,或围坐在赌桌前,或站在人群后观看,骰子和筹码的碰撞声,与欢呼、叹息声交织在一起,极尽喧闹之能事。

随意踏进了一家档口,谢悬扯过看场的伙计打听一个叫郑二的人。此人是一个做放筹抽水营生的“放马”头子,日日混迹于此,此地的人都对他熟稔无比。

听到谢悬的南闾口音,伙计起初不肯如实相告,反而怀疑地盘问起他的来意。

谢悬不慌不忙道:“我是郑二嫡支远亲,论辈分还是他堂爷爷,前阵子族中置换了祭田,余下一些银子,族中耆老决议将剩余的钱分发给当年捐资修祠的各支亲戚,郑二这支只有他一人,所以派我来给他送钱。”

“还有这种好事?”那伙计不信,“没听说郑二哥是南闾人呐!”

“大约,只是,他不方便说吧。”谢悬早有准备掏出一张银票,“这还用作假?钱我都带来了。”

看清银票上的数额,伙计眼睛一亮:“哟,我说今天后巷树上喜鹊一直叫个不停,竟是郑二哥的福星上门。来得正好,听说他欠了不少钱,如今债主正上门逼债呢,可算赶巧了!”

见了银票,那伙计许是信了,殷殷替谢悬指路道:“沿这条街走,在第三个路口右转一直走到后街,门前有一棵老皂角树的就是他家了,说不定正吵闹呢!”

谢悬谢过笑着感叹:“还有这种事,可真是赶巧了!”

循路前行,不多时果然看到一棵两人合抱粗的皂角树。

皂角树下,几盏喜庆的红灯笼,映照着一群身着灰布粗衫、面露凶相的打手,他们将一名男人团团围住。

皂角树上挤满人,一个个伸长脖子望土墙里瞧热闹。

被围在中间男人不断作揖求饶,嘴上说着什么,打手们毫不理会,口中骂骂咧咧,不时地推搡着男人,一步步将他推到院门外。

一名妇人与扎羊角辫的小女孩儿紧紧扯住男子的衣角,哭爹喊娘的场面像极了一群街匪恶霸欺压良民。

谢悬饶有兴致地拍了拍身边的人,问道:“乡友,这是做什么呢,能给我说说?”

被拍中那人冷不防吓了一个趔趄,好在被谢悬眼疾手快一把按住,他转头瞪了一眼,道:“我身后明明没人,你从哪里冒出来的?!”

“一直在那,你没注意。”谢悬指指身后一条树枝,“视线不好我就下来了,快说说吧。”

那人回头瞧瞧那根枝条看起来过分细幼,再打量一下谢悬高大的身量,不由心生疑窦,但看这人相貌气质不俗,于是耐着性子道:

“客是南闾来的吧,有所不知,这些人是我们这地大档头孙丛安手下的打手,专门替孙档头收债的。被围住的那个人叫郑二,说是欠孙档头不少钱还不上了,这不就被上门催债么。

说完摇头“啧啧”叹息:“郑二这下不死也要脱层皮了。””

谢悬“哦”了一声,见那人语带惋惜,于是追问:“乡友,听你口气似有不平之意,莫非其中还有隐情?”

“隐情倒没甚隐情”,那人忽然压低声音,“只是咱们做此营生的人极多,马头儿欠钱拆解是寻常,从没听说过欠千儿八百被逼债的,又不是生意做不下去……”

摇了摇头,下断言道:”必然是得罪了什么人,要置他于死地呢!”

谢悬点点头,此人分析确实在理,一般人这么想实属正常,因为他们都只看到郑二光鲜一面,而他对郑二的了解所有人还要深些。

说到郑二这人,首先就是胆大心狠,点子多,又惯以豪爽大方面具示人,是个放马抽头的好手,来钱来得极快。

但此人向来手头松散,左手赚的右手顷刻又送进酒馆花楼,因此生意做得是大,却半分钱都存不住,每年还要倒亏不少,好在他交友广阔,旁人看他光鲜倒也愿意一直拆借,倒也能一直支撑。

直到十来年后,利滚利、债叠债地他足足积欠了十余万银。

窟窿大得遮不住,郑二眼见走投无路便动起了歪心思,开始四处拐骗外乡人卖到矿山,不知造了多少孽,实在缺了大德。

谢悬朝树下望望,只见此时的郑发髻遮面凌乱不堪,模样异常狼狈,半点也无谢悬当年初见的豪客风采。

“青哥,不,青爷,我与孙档头打了多年交道,深知他老人家最是侠义,怎可能为区区八百两银子逼债呢,必然是弄错了。青爷咱们也是多年老相识,还烦请你替我向孙档头说说情,务必让我见上他老人家一见,将其中误会说开即可,事后必有重谢。”

闻言那称“青哥”的打手头子面色缓了一缓,也将语气放软了些:“郑二兄弟,平日你我常在一处耍钱喝酒,我也知你们这行看起来吃香喝辣,但总有青黄不接的时候,到处拆借本是寻常,我也不想为难你。但不妨告诉你,此事是孙档头亲自过问清查积亏,首先点的就是你的债目,我不好替你说情。”

“好在你欠的不多,到矿上多卖些力,快则五六年也就还清了,说不定运气好明天一去挖到玄精软铁,后天就能回。总之安心且去,家里自有兄弟们替你照料,莫要闹腾,如若不然,有些手段你也清楚,施展开来管保叫天不应叫地不灵,又是何必。”

这一番宽慰的话似让郑二更受刺激,他猛地扯过羊角辫女孩,将她推进青哥怀中:“青哥,你把这个丫头片子带走,我将她抵给你了,矿上也好窑上也行,不拘是哪,只求能换钱宽限我几日,区区八百两还上不过是转眼之间!”

一言出,女孩放声大哭,青哥脸上变了颜色,郑二身后的妇人也跟着变了颜色。

那妇人冲上前一把将女孩薅到身边,三下两下抹干眼泪,指着郑二鼻子大骂:“你这遭瘟的泼才,哪里像个男人,你连人也不是,天天说是在外挣钱挣钱,净顾着跟些猪朋狗友在外胡吃瞎混,钱没见拿回来多少,这会儿倒想用女儿垫脚,你可说得出口,真真是个畜生转世!”

郑二嘶吼道:“老子生她养她,她不该还老子的恩么!你个蠢婆娘懂什么,一个赔钱货怎么跟你男人比,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只有我留下来咱家才能翻身,我翻身了才有你的荣华富贵!”

妇人啐了一口“等到你的福享?我没那么好的命”,转头对青哥道:“青爷,俗话说冤有头债有主,我虽是妇道人家但是道上的规矩也懂一点,都说祸不及家人,您今天就把我家男人带走吧,什么时候还完钱什么时候放回来,我家绝无二话!”

青哥点头示意手下将郑二拖走,郑二还要苦苦挣扎,青哥也不废话抬手“啪啪”甩了他两耳光,不客气道:“卖身还债当然是卖男人,女人抵得什么,咱们档口什么时候做过卖儿鬻女的买卖!”

“我原想你是个识相的,就同你多说了两句,没想到竟不识好歹,再信口胡呲别怪我不客气了!”

谢悬笑得直打跌。

别的地方嫖赌不分家,到了南岭辖下却是异类,这里的赌场青楼最怕与逼良为娼的名声搭上边。

缘由有二。

其一吴钧民风彪悍,不仅这里汉子好耍狠斗勇,婆娘的泼辣也不遑多让,女人的地位比别处高出许多;其二南岭剑派赌风虽炽,连剑主本人也是一口一个“不信我跟你打个赌”,但却是最讨厌买卖妇孺的门派,一旦让他们发现此类勾当,必然是剑锋所指寸草不生。

加之南岭之境山多矿多,所以在这里卖身还债的居然多数是男人。

郑二这厮狗急跳墙,算是踢到了铁板,口不择言的一句话几乎断了自己的后路。

看够了戏,时机已至,谢悬跳下树,大喝道:“且慢!郑二的债,有人替他还了!”瞬间吸引了在场所有人的目光。

青哥循声望去,见一名身姿高大修长的青年信步走来。那青年神采飞扬,目光如电,修长的双腿仿佛能丈量天地,每一步都坚定和自信。

他衣着不出众,全身却散发着令人亲近又不容置疑的气度:“把他的借条给我,欠款我替他还了。”

“你要替他还?你以为你是谁啊?”青哥恶狠狠地盯着这名不速之客,丝毫没有退让的意思。

谢悬从容地从袖中掏出一张银票,在青哥面前晃了晃:“这上面的数字足够还清他的欠债了吧,放下他,拿了钱走吧!”

青哥不屑地“哼”了一声,正要说话,无意间瞥见青年手中的扇子。

那是一柄极名贵的折扇。

扇骨取的是珍稀的玳瑁,其色泽温润,呈现独特的琥珀色与黑色交织斑纹,扇面采用上等丝绸,质地轻盈,皎洁如月,正面用烫金体上书“才颜冠世”,反面是“人中龙凤”共八个大字,扇柄部分镶嵌有宝石、珍珠、珊瑚等贵重材料,看上去竟烧包无比。

青哥面露恍然,这就是档头说的那个手中折扇烧包至极的公子哥了吧。

始作俑者,示好于人,居心叵测,绝非良善。不过郑二也不是好东西,这下可有的是戏看了。

“果然有八百两。”于是转口点头,“欠条给你也不是不行,我们是收债的,只要收到钱,谁给的不管,不过么……”

顿了顿又道:“不过客是外乡人,对我们这儿的规矩不清楚,须同您说分明,今天这钱从您手上出了,我把借条给了,就算货款两讫,再无纠涉,它日您在郑二那若讨不回债了,万没有拿着欠条再来找说法,可曾说详细,客可听明白?”

谢悬潇洒一笑,银票掷入青哥怀中:“值当什么,恁地啰嗦。”

“敞亮!”青哥捧了一句,不再纠结于此,验过了银票真伪,当下掏出郑二的欠条交予谢悬,领着手下告辞而去。

谢悬细细端详欠条,只见上书着:

“兹有债务人,缘于财资困顿,不慎累积外债若干,今立此据,以明债因……债额八百银……还款定为半年期,自书此欠条之日起算,至同年七月十三日止。期间,欠债人当竭力筹措,以其期早日清偿。若到期之日未能如约偿还,则债务人甘愿承受放债人一切处置,绝无怨言。此条约为证。立约人……”

抖抖手中欠条,谢悬惊诧。

未能如约偿还,甘愿承受一切处置?他可真敢呐!

不过也好。

心中有底,他好整以暇去看郑二,郑二也乜斜眼看过来,不客气道:“你是谁,从哪冒出来的?我跟你认识吗?”那气势上一点不像个欠钱的,反倒像个放债的,丝毫不弱下风。

难怪十年后会成风云独霸的“镇九安”,谢悬心中感叹。

“你问我?”他邪魅一笑。

一字一句道:“ 从今儿起我是你债主。”

“更是你爷爷!”

谢悬:这活爹我是当得够够的了,从今往后只当爷爷!

暑假流量竟然恐怖如斯……

激动,月末就能把吵家精送走,争取多更一点。

第28章 尔祖来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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