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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气运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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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家妇孺抱作一团,叽叽嘈嘈哭得魏县尉头大如斗。

无有府衙红批于光天化日下讯审良民,要是传出去……不敢想。

魏县尉拧眉偷眼瞧谢悬,那始作俑者却是负手望天一幅事不关己的模样。

【罢了,再强蛮也不过是一些平头百姓,自己不必亲手沾染,交给下头的人去炮制也就是了,正可摸摸这位首徒仙君的真正心思,一举两得。】

前思后想,左右犹豫,魏县尉终是拿定主意,吩咐道:“燕小七,你带上几人将这一家老少分开,好生询问务必要问出些内情来!”

他将“好生询问”四字咬得极重。

燕小七连连领命称是。

此人正是制伏万老太的那名衙差,平日惯能领会上意,最擅地里刨金,乃是县尉手下第一得力干将。当下眼珠一转,拣了个倒霉鬼,呼喝着使人拖进屋子里去。

“县尉大人,捕头老爷,万万不可。”里长心中发苦。

他虽欲借力打压万家五子嚣张气焰,但若招惹到官府叫万家今日家败,自己也免不了被乡邻戳脊梁骨。

只好硬起头皮阻道:“万家只有五个男丁,其他人都是些老弱妇孺,什么也不懂,想必也审不出什么,不如饶了她们罢。”

燕小七乜斜着眼睛,眼角挂着讥诮:“万家男子横行乡间,平日欺压良善的事想来也没少做,她们身为家眷一不曾劝阻二不向官府告发,就是同分杯羹共犯,官府怎问不得?”

“燕小七冷冷一笑,若有所思又道:“那挨打的殷家人还躺在地上,你却为万家求情,难怪这里距离县府不过区区数十里,滨水往来地,竟能滋生土豪,原来是人有心包庇、沆瀣一气。”

一番话说得里长冷汗直冒、否认连连,不敢再多说一句,拱手而退。

谢悬扶额。

他本意打算叫别人先做个恶人吓唬一番,自己再出来解围做好人,顺理成章收下那小子。

哪晓得魏县尉三推两推推给属下,燕小七又这样胡搅蛮缠,是打定主意要盘剥一番。

公人手段岂同小可,若任其施为万家非家破人亡,不是又送那小子走上一世的老路?

那怎么行!

在心里狠狠记下魏县尉一笔,谢悬正要开口出言,人群外又急急行来一人。

“大人手下留情!”

来人是一八尺壮汉,中年样貌,生得身长体阔、气态俨然,叫人不敢小觑。

此人是万家长子万熊。上一世谢悬落荒而逃半路还吃他一顿打,着实印象深刻。

万熊疾步到近前,微一打量便对着魏县尉施礼恭敬道:“草民是万家长子万熊,听闻县尉大人贵趾驾临,却被家中几个鲁莽兄弟冲撞了,因此特地赶来向大人赔罪。”

魏县尉并不搭理,燕小七冷哼一声道:“哼,来得正好。听说万家有五个儿子,算算在场少一个,我还当你跑了。来得正好,省去不少麻烦,兄弟们,将此人拿下!”

“这位捕头老爷不知如何称呼?”万熊拱手从容道:“草民几位莽弟冲撞了县府上官,论罪当罚不冤,只是要拿下草民不知是何因由?”

燕小七大怒:“你家行事霸道,乡邻侧目。平日里做了什么你会不知,竟还敢明知故问好大胆子!”

万熊语态和缓,不慌不忙道:“县尉大人明鉴。草民既敢来,便自有敢来的底因由,可否听草民一言,若听完大人还认为万家有罪,草民甘愿伏法认诛绝无二话!”

魏县尉没有搭理,却也没有驳斥。

“草民先祖自从十代前落耕八角,乃是世代良民。十四年前先父早亡,留老母一人辛苦拉扯养育我兄弟五人,后来五人年纪渐长便靠着在码头替人搬货帮补家里,在四野八乡闯荡慢慢攒出些名声。我兄弟自幼丧父失了教养管束,为人处世的确有些粗野逾矩,但总算心存良善。纵然小节有亏,为害一方的事,草民敢拍着胸脯指天发誓,一件都不曾做过。天地可证,日月可鉴请大人明鉴。”

“横行霸道为害一方的事不曾做过一件,那殷家的当家人还躺在地上半死不活,这事你怎么说!”燕小七道。

“我家老父亡故后,万殷两家素来有些纠葛,今日是我几个兄弟不懂事,不知轻重地惊扰了殷家伯伯,还冲撞了大人,实在罪该万死,回头我就让他们一起登门向大人和殷家伯伯磕头赔罪,并赔偿汤药等各项损失。”

殷家少年闻言怒吼起来:“你家平时欺负我家的事干得还少吗?谁要你赔汤药费!谁稀罕你的臭钱!”

燕小七喝骂闭嘴,乱哄哄中魏县尉才看着万熊,慢条斯理地道:“万熊,听你言语也是个胸有成算的汉子,我且问你,你说自家没有为祸乡邻,可我看这些乡亲的意思可不如你说的那样。何况还有你那老娘刁泼霸道,竟敢冲撞于我,实在不像良善作为,你又如何解释?”

万熊笑容满面抱拳道:“回县尉大人,我娘她年纪大脑子糊涂认不出人,冒犯了大人,草民替她请罪,望您大人不记小人过。至于乡人言语……”

“乡间之人蒙昧蠢钝,民风未开,一向恨人有笑人无,我万家兄弟齐心渐有兴旺之相,自然有人巴不得我家跌跟头,谣言中伤都是寻常。”他虎顾狼视,环顾一周,“在场的若有一人现在能说出万家一件出格事来,我万某人低头认罪,绝无二话。”

满场鸦雀无声。

魏县尉暗自颔首,不在言语。

谢悬暗道要糟。

他原没多在意魏县尉得想法,想来仙门显赫,自己又与他上峰交好,有如此权势,一个小小县尉还不得俯首帖耳。

哪知人家短短几句话便能暗通款曲,放前世他都听不出来。

说到底还是他没有给魏县尉许下好处在先,也是小看了别人,摸错了心思。

终于按捺不住,谢悬越众而出,道:

“燕捕头,此事吾亦有些见解,可否听吾一言?”

魏县尉微不可察地掀起眼皮,对燕小七抬了抬。

燕小七求之不得连忙道:“谢仙君客气,仙君请讲。”

“仙君”二字一出,又惊四座,更胜先前。

谢悬眼皮一跳,心里又狠狠地记下一笔。

方才矜贵一笑:“方才听燕捕头讲,男子犯事,家中女眷共分杯羹也是同犯。”

燕小七点头。

谢悬皱眉沉吟:“但吾听闻凡俗女子有三从之德,在家从父、出嫁从夫、夫死从子。”

“如此说来,凡俗女子皆需傍人门户而活,一生无私产,一衣一饭皆需仰赖男子,那共享男子所得岂不本是夫妻应有之义?”

“吾曾听闻古蜀旧诗曰‘君王城上竖降旗,妾在深宫那得知’,女子囿于一隅、闭目塞听,如何知晓男子在外作为?”

谢悬面露悯色,道:“若如燕捕头所言,男子犯事,妇孺或受供养或隐瞒不报,皆视若同犯,如此轻易获罪,对女子而言实在严苛。”

一番话说得闻者赞叹不已,连连点头。

接着话锋一转,“何况以吾所观,万家男子行事强蛮,家眷中未必没有受苦的。”谢悬合扇,前指一人。

“看!”

众人纷纷转头去看时,万熊色变。

“那人群中有一妇人,面庞红肿,手腕脖颈勒痕宛然,想来其中必有隐情。魏县尉必然早已瞧出,所以才吩咐从内分取口供,是也不是?”

魏县尉不置可否。

燕小七瞧了瞧,喝道:“原来如此!兀那婆娘,有甚冤屈你还不快快说来!”

众目睽睽中,殷娘子抱着孩子一言不发,头颈低垂,整个人恨不能缩成一团。

“你这婆娘好不晓事!如今有仙门的仙君和县尉大人在此过问,你有什么不敢说的?”燕小七直瞪眼。

殷娘子只是低头不语,兀地却传来一声哭喊。

“仙君大人!县尉大人!捕头老爷!那女子是我家小女,我有冤,请老爷伸冤呐!”

谢悬铺垫这么久,一直等的就是这一幕。正戏总算开锣,不由精神一振:“你有何冤屈?”

“当年他家为逼迫结亲强取豪夺使尽了手段,可怜我女那时才十二岁,就跌进虎狼窝受尽折磨。

“九年来她没一天不受折磨,没过一天好日子,请大人明查一定要为我家伸冤呐!

“婴娘,事到如今你还有什么好隐瞒?”

“他家今日无事,明日你第一个不能活,还不如趁仙君大人和县尉大人都在,将这么多年你的委屈、万家的恶行统统都告诉大人,请大人们替咱们做主啊!”

“阿娘……”殷娘子终于低低道:“你说的我明白,但我如今是万家妇,小宝是万家子。我脱身容易,小宝却是不能。”

“所以他家有千错万错,纵然该千刀万剐,却不能由我揭发。索性有仙君、有大人在上明察秋毫,必不会枉纵恶人,我只听天由命便是了。”

说罢低头垂泪不止。

她怀中孩童仰头伸手去擦,可那泪怎么都擦不尽,他便紧紧依偎在母亲身边。

望此景,谢悬想起这女子前世的命运,不由有些难过,可看到她怀中孩童,又有了一个主意。

现在不正是试探那小子品性的好机会吗?若那小子本性劣质,正可趁机拿捏他的把柄。

妙哉,妙哉!谢悬简直要为自己的聪明击节赞叹。

他摆出一幅道貌岸然的嘴脸,踱步徐徐靠近,孩童闻声来望。

直直望向那孩童眼眸,他轻声问道:“小孩儿,你听到了吗,你的娘亲为了你甘愿赴难。你呢,又愿意为她做什么?”

孩童似是受到惊吓,在母亲怀中呆呆地不发一言。

“仙君大人,他还是个孩子什么都不懂。”殷娘子慌忙阻拦。

“不,他懂!”谢悬笃定地道。

“乌鸦反哺,羔羊跪乳,动物且然,况于人乎?”谢悬微笑,语气和缓矜贵,又隐隐带着居高临下的威压:“你不小了,吾知你什么懂。”

“所以再问一次,你愿不愿为你娘亲说真话,哪怕要付出代价?”

要是这个小子果然自私自利不顾自己亲娘死活的玩意儿,谢悬将他带回去后便会把此事上下宣扬。

将自己曾经承受过的手段一件件还诸此子。

“仙君大人……”殷娘子近乎哀求。

“嗯!”小小孩童嗓音稚嫩,毫不犹豫地伸出小小手指,一一轻点。“他、她、她……三伯、阿奶和二婶……他们天天都在家骂阿娘。”

“他们为什么要骂你阿娘呢?”

孩童不假思索道:“阿奶总是要阿娘去问阿公阿姆要钱,阿娘不去,阿奶就骂她,还叫二伯、二婶还有三伯一起骂,还叫爹爹打她。”

“还有什么一并说出来,今天让县尉伯伯给你阿娘做主好不好?”谢悬循循善诱。

孩童点头:“今天二伯三伯和五叔说要教训阿公,阿娘去拦,阿奶就叫爹爹打阿娘,还把阿娘绑起来,说她要敢出去就掐死我。”

众人哗然。

“这万家霸道惯了,咱想着惹不起忍忍也就算了,没想到打得是叫人家破人亡得主意。”

“万狮平时看起来挺老实,没想到私底下这么狠毒,虎毒还不食子呢,他倒好,虐妻杀子生财……啊—忒!”

“一家子尽是畜生!”

谢悬看着那娃娃无语。

那小子真邪乎,每次谢悬给他挖坑,他总是能恰好避过、逢凶化吉。

大概这就是命中克星,注定来克他的!

带回去也不知是福是祸。

要不干脆还是杀了吧!

谢悬盯着孩童的发顶出神。

这娃娃发色焦黄,头顶正中一列两个旋,一看就是长了个聪明的脑子。

而这个聪明脑子现在还未长成,只需在上面轻轻一拍,等他走后发作,到时候脑浆崩裂,神仙难救。

且死无对证,神不知鬼不觉。

心腹之患可除!

念头一起,谢悬不由自主伸出手。

孩童抬起头,漆黑的眼瞳毫无戒备。

他的手终于落在孩童头顶,只是轻轻抚了抚。

谢悬道:“是个好孩子。”

还是算了吧,明面上争不过就暗害别人,做出这种行径又和自己讨厌的那些人有什么区别?

听到夸奖,孩童羞涩一笑,目光清澄又欢喜。

谢悬只觉碍眼。

在谢悬看来,这小兔崽子将来贪财好色、狂妄偏执,又兼心胸狭隘、薄情寡义,实在不是个好东西。

但此人纵有一千个、一万个缺点,却有一个天大的好处,能叫天下仙门为之癫狂。

想那小子初入青氲山时资质平平,貌不惊人却嚣张异常,作为一个新弟子几次当面挑衅谢悬。

当所有人孤立排挤他,等着看笑话时,此人却从此开启奇遇之旅。

出门采根野草是奇花瑶草,随便捡个破铜烂铁是至宝残片,一路升级打怪夺宝收小弟,低开高走一飞冲天,踩着谢悬成了青氲新一代弟子中第一人。

这份强势到逆天改名的气运,引得当时无数仙门垂涎追捧。此后更是仅用两百余年就渡劫飞升,留给后人只有无数传说和香艳话本。

各大仙门开派以千万年计,要想图存求新,离不开气运的镇压。而收集气运途径有二,一是炼化功德至宝,二是网罗气运之人。

功德至宝是上古仙人遗宝,炼制之法已散佚不可考,流传至今的每一件都是顶级仙门、世家的镇山之宝,轻易不可得。

所以收纳身怀气运的弟子成了每个仙门世家的首要大事。

当初垂涎这小子的仙门不在少数,明里暗里地送秋波,这小子不知趁机掀起多少风雨,致使青氲山门不合、上下离心。

这种逆天的气运世所罕见,以谢悬平生所见,也只有血脉苏醒后的自己能与之匹敌。

而正是因为见识过身怀大气运的恐怖,所以哪怕谢悬再嫌弃此人,今生也要前来将此人纳入掌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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