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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第 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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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枫急匆匆回来的时候,看到李承鄞精神已经好了许多,正就着床边树状金制烛台翻阅那本书。

水墨色外衣披在他身上,有一股说不出的风流蕴藉。

小枫只觉得这幅景象好看的紧,并且立刻福至心灵地明白了为什么明远娘娘能把她阿爹迷得那么神魂颠倒。

虽然她很喜欢明远娘娘,但也会为阿娘感到委屈,觉得阿爹掏心掏肺地对中原人,是对大妃的不尊敬。

可是此刻她自己也变成了被中原人迷得五迷三道的没出息的样子。

太没出息了!

小枫刚一进门,李承鄞的耳朵就动了动,只不过装作没听到。

他本想装模作样地逗逗小枫,等了半天却连个衣角都没看到,终于沉不住气地偏过头,便看到小枫站在门口,愣愣盯着自己。

李承鄞立刻询问:“怎么出门一趟变傻了?是不是雪莲没找到?”

小枫走至李承鄞面前,坐在床前的踏板上,将药臼放在膝盖上捣动里面的药膏:“李承鄞,你怎么总是说我笨?我明明就很能干的!”

李承鄞逗她:“哦?那你说说,你都会干些什么?”

小枫真的认真数起来:“我会给小红马刷毛啊,还会蹴鞠、骑马射箭、吃烤羊腿比赛能拿到第一……”

她说着说着,忽然看见李承鄞不知什么时候换了姿势,含笑撑着腮,距离她极近地看她掰指头,小枫登时大窘,慌张转过头:“那你呢?除了念念你们中原的诗文,你还会干什么?”

李承鄞煞有其事地想了片刻:“嗯……君子六艺、兵法谋略、棋盘捭阖,都略通一点。”

小枫一个都听不懂,第一次明白自己跟李承鄞的不同这么多,但她一点也不自卑,只是觉得李承鄞会的好像比自己多许多,有点被他压下去的不服,她想到什么,眼睛一亮:“对了!我还会讲故事,草原上流传的故事我都知道,什么稀奇古怪的都有,还有忘川呢!李承鄞,你知道忘川吗?”

李承鄞幽黑的眼睛盯着小枫,摇头:“不知道。”

小枫眼睛一亮,正要开口,但李承鄞截住了她的话头:“以前……从没人给我讲过故事。”

他朝小枫晃了晃手中的《太平广记》:“我知道的故事,都是自己从这些杂记书籍里读来的,无人讲述,少了许多趣味。”

小枫眨着眼:“以后你可以都讲给我听啊,两个人一起读就有意思多啦。”

李承鄞忽然顿了顿,缓缓挑眉:“以后?”

小枫一噎,觉得李承鄞也就仗着自己生着病,她不敢对他生气,才老这么过分,她不接话,干脆埋头一股脑捣好了药膏,然后看向李承鄞:“那什么……你把里衣撩起来一点,我给你上药”。

李承鄞知道她是要给自己涂药,但他就是要故意使坏:“我肩上也中了剑,疼得很,现在一动都动不了……小枫,你帮我解开吧?”

小枫一脸不可置信:“你们中原人不是最讲究礼仪,说什么男女授受不亲了吗?”

李承鄞理直气壮:“我都为了你受了这么重的伤,你怎么还在乎这个?”

他又装模作样歪过头哼唧:“嘶……伤口好像又裂开了。”

小枫信以为真,立刻慌里慌张又轻手轻脚地伸手,去解李承鄞的衣带。

李承鄞半眯着眼,余光偷偷瞄过去,瞧见一个毛茸茸的脑袋低着头,如临大敌地用手一点一点解着那根打了结的衣带。

一时间,整个房间内都安静无比,只剩下小枫竭力屏住的呼吸和一阵阵发懵的心跳声。

李承鄞心情特别好,要是小枫此刻抬头,就能撞见他怎么也止不住上扬的嘴角。

但这份静谧下一刻就被打破了。

裴照尴尬地站在门口,用力地咳了好几声:“咳……殿下,上京急报。”

小枫像个受惊的兔子立刻把手收了回去,李承鄞抬眼,笑意还没从他脸上褪去,他放松地喊裴照:“阿照,何事?”

裴照并没有进来,站在门口犹豫地看了眼小枫:“殿下,事关东宫。”

裴照的脸色很不好,他长着一张宽阔的方脸,线条硬朗,不说话或者不笑的时候,总是特别地严肃古板,令人敬而远之。

此刻裴照的表情就是这样,李承鄞的笑意收敛了起来,阿照这副表情,一定是东宫有什么很不好的事情发生了。

他看向小枫,有些犹豫。

这些东西他原本不想让小枫沾染,宫廷内的波谲云诡,上辈子她说过她不喜欢,就如同那只孔明锁,最终被她还给了他。

但不知为何,李承鄞这一世不想向她隐瞒,因为他忽然也开始贪心,想知道见过自己不那么光明磊落一面时,小枫还会不会待他如初。

或许意识到自己被喜欢的时候,人就会生出更多的痴妄吧。

但小枫很聪明,从他们俩这一对一望中就察觉到了什么讯息,她站起身,将药缶搁在床边,对裴照点头:“裴将军,李承鄞的药还没上完,刚好你来了,劳烦你帮他涂抹在伤口,这是我们丹蚩的秘方,止痛很好的。”

裴照点头,小枫交代完,看向李承鄞,抿起嘴:“李承鄞我先走了,明天再来看你。”

李承鄞微微点头,小枫离开后,裴照才走上前来,视线划过那只药缶,停了停,而后奉上一封密信。

“殿下,这是顾剑传回的消息。”

李承鄞接过,一边拆一边问:“你刚才说,东宫怎么了?”

裴照的声音忽然艰涩起来,像是从胸腔深处挤出的音调:“太子殿下……薨了。”

李承鄞拆信的手忽然一顿。

他缓缓抬起眼,像是不可置信,紧紧盯着裴照。

而裴照用沉默向他说明,这不是假消息,是他千方确认过的,加盖了皇室御印的讣文。

“举国上下即日起便要开始为太子服丧,陛下特令,葬太子于晏陵。”

晏陵,那本是皇帝为自己准备的陵寝。

裴照是公主之子,自幼侍读在太子和李承鄞身侧,三人一同长大,感情亲厚。

骤闻太子噩耗,裴照的悲痛之情并不比李承鄞少。

李承鄞紧紧握住床沿,用力到骨节皆泛白,他紧紧闭上眼,极力忍耐着胸中再次失去亲人的悲愤。

为什么重来一次,他还是保不下大哥?

这一世他替大哥来了西洲,又派武功高强的顾剑贴身保护,更是在寄给高相皇后的书信中屡屡有意无意提及,二皇子势大,手已经伸到了边境,若是不与太子联合,只怕高相的势力也会被蚕食。

能伤害太子的人只剩下二皇子,可东宫防守严密,出入皆有控鹤卫,在外又有顾剑随行,二皇子根本没有机会下手才对。

所有信息在他脑中迅速过了一遍,再抬眼时,李承鄞声音平静,却如同风暴来临前的压抑:“是大哥身边的人下的手。”

“是谁?他的那几个良娣?还是东宫的内监医官?”

裴照缓缓道:“是太子侧妃。”

“她弟弟在季州任上无恶不作,更是贪下巨额家财,犯了死罪,这把柄被二皇子的人拿捏,侧妃弟弟求到太子侧妃面前,侧妃又去求了太子,但太子正直,拒绝为妻弟遮掩,更是说要在第二日早朝时奏闻陛下,侧妃惊怕之下,便在太子睡前必喝的安神药里下了毒。”

李承鄞对这个侧妃嫂嫂有印象。

她和大哥算得上青梅竹马,家世也是五姓七望之一,身份高贵,大哥立太子时,这个侧妃便早早敲定了下来,虽然正妃之位没能给她,但大哥力争之下,在还未册立正妃前就将她纳入了东宫,履行了少年时相约白头的诺言。

印象里,她总是温温柔柔的样子,每次自己去东宫,总是在忙着张罗糕点茶点给他。

她与大哥素日里相敬如宾,怎么会狠下心做这种事?

他拆开顾剑的信,满满几页,清楚写着他查到的事情。

二皇子通过太子侧妃之弟交到她手上的东西,是封喉必死的毒药,但却骗了侧妃,说是让太子神思昏倦的迷药,趁太子养病,二皇子就能保下侧妃之弟。

太子侧妃也不是傻子,二皇子早已和太子势成水火,此番突如其来的好意怎么可能会让她相信,但二皇子说,事成之后,他要的是季州刺史的位子,季州丰饶,这对夫君的势力来说,固然是有所损失,但却可以救弟弟一命,侧妃已有所动摇,又亲自尝了那药,什么事也没有,这才放心给太子服用。

可她并不知道,解药早就在弟弟下在了密谈时奉给自己的茶里。

太子出事之后,当晚,太子侧妃便悬梁自尽了。

此案最终全盘扣在了侧妃身上,全族被诛,血洗满门。

李承鄞合上信,他伤重未愈,又骤闻噩耗,此刻身子早已吃不消,冷汗布满额头。

但他硬逼着自己打起精神,要将信上的每个字都串起来步步推敲。

“二哥为何突然发难,要置大哥于死地?”

他轻声自询,目光并未看向裴照,晦暗灯火中,他的面容冷寂幽沉,那一瞬间,裴照忽然觉得自己看到了这个王朝未来的执权柄者。

“收到我的信之后,舅舅那边有什么动静?”

裴照连忙回答:“殿下在西境遇袭,陛下大怒,亲自提鞫我们送去的朔博犯人,不知道具体审了些什么,但陛下出来后,撤了兵部侍郎的职,高相与太子在早朝上劝陛下彻查此事,但二皇子却义愤填膺不已,说要亲自作为特使,来西境慰问殿下,并带兵去朔博问责,但陛下将此事指给了太子。”

结果,太子还没来得及动身,就惨死东宫。

最后出使朔博的人,变成了二皇子。

李承鄞眼底一片寒意:“父皇心里,还是更偏心二哥。”

裴照一愣:“陛下知道是二皇子……”

李承鄞冷笑:“这种把戏他若是看不出来,也不配为人君五十余载。他无非是想要从狼窝里再培养出一个狼王罢了。”

为此,死多少人,失去多少儿子,又让多少儿子众叛亲离,他都不在乎。

因为他要培养的,本就是和他一样的孤家寡人。

什么许葬晏陵?哪怕把全天下都陪葬又能如何,人死了就是死了,变成一具冰冷的会腐烂,埋在地底下会被蚁虫噬咬的尸体,再多补救都是生者的自我安慰和欺骗。

这是他用了一辈子明白的道理,如今见皇帝如此,只觉得满心寒凉。

“二哥还有多久到西境?”

“快则五六日,慢则半旬。”

李承鄞抬起眼,眼中划过漠然:“那咱们也该做些准备,迎接我这位好二哥了。”

裴照垂首称是,行了一礼要离开时,目光落到床边的药缶上,又想到小枫嘱咐他的话,神色犹豫。

“殿下,这药缶里的药膏……我拿去倒了吧?”

李承鄞看向裴照,见他满眼欲言又止的担忧。

“太子殷鉴犹在眼前,殿下……切不可对亲近之人毫无防备,更何况,九公主还是异族之人,是豊朝世敌铁达尔王的外孙女。”

李承鄞侧目,示意他不必再说。

“如果连小枫都不能相信,阿照,就算我能走得比大哥更远,又有什么意思?”

“我不会是第二个大哥,你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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