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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第 34 章 薛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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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隔日,陆瑶珂约了张义在府外相见。

温暖的茶馆中,檀香打着圈袅袅飘出,陆瑶珂坐在屏风后的书案后,淡淡敲了敲上头摆着的几张地契。

“想法子把这些换成银两,要快。”陆瑶珂顿了顿,“拿出一部分在京郊租一间房,届时我会安排三少爷过去。”

云煊想要参加武举,陆瑶珂却不知他有没有地方练武,若他先前是藏身府中,现在要参加武举,自己练却是行不通的。

帮人就要帮到底,在京郊租一间房,让他住在那里专心学习,也好过让他在侯府装疯卖傻躲躲藏藏。

张义听命应了是,而后小心收起了地契。

“对了,前几日让你查的事情,你查的如何了?”陆瑶珂又问道。先前她被人欺侮,一直都没有反击,可这并不代表她会一直忍下去。

“林表姑家里没什么不寻常的,父亲是京内八品小官,若不是攀上了侯老太太的关系,约莫着连这个官都坐不上。倒是三夫人娘家,确有一事值得查查。”张义神色严肃了起来。

陆瑶珂心下思索,三夫人出身商户,娘家原是在昌平开矿的,也是上一辈发了家,慢慢积累下来,才在昌平站稳了脚跟。当初若不是三爷瞧上了三夫人,三夫人这样的出身,是远远攀不上安庆侯府的。

再说昌平薛家,这一辈仅剩三夫人弟弟这一根独苗,整日里仗着家里那点积业胡吃海喝、不务正业,对于这些事,陆瑶珂是有意了解过的。

却不曾想,张义所说这事,正与三夫人的弟弟薛运有关。

“薛家矿厂先前因为塌矿压死人一事停滞许久,而又因技术落后,那矿业本就是强弩之末了,薛家家族不小,又单单只靠这一个产业,想来府中早就入不敷出。薛少却一直在外挥霍,恶行不改。”

张义又道:“可等我佯装了做工的小厮,真去了薛家,瞧着却不是这么回事。府里样样用的都是上品,甚至比侯府都要金贵上些许。我当时便觉得奇怪,细细一打听,又知薛运已经三个月不在昌平......而且近年来,他突然改了性子,一年中时常外出,听府里的小厮说,是薛运在外做生意赚了钱,可问到具体是什么生意,府里的下人却都答不上来。”

“再去外头打听,也问不出个所以然。”张义顿了顿,“我猜想,薛府这钱来得不正当,是以才没有大肆宣扬。”

薛运这事着实是古怪。

陆瑶珂轻敲桌案,问道:“那你可知薛运是去了何处做生意?”

“漳州。”张义道,“我听那小厮提过一嘴,是在漳州。”

漳州......漳州沿海,可当朝禁止私船赴海外经商,又不用海道运输物资,薛运在那里又能做些什么生意?

陆瑶珂又想起三夫人平日里的吃穿用度,虽瞧着没什么不同,但样样累积下来却也不便宜,除此之外,还有她疏通人脉的需用,以她每月的份例,若是娘家没有接济,早该捉襟见肘了。

可是薛府的钱究竟从何而来?难道仅仅靠薛运一人在南方做见不得人的生意?

陆瑶珂思索片刻,开口道:“薛府的事你也继续打听,若是有什么进展,第一时间告知我。”

张义点了点头。等了半晌,没再听到陆瑶珂说话,遂开口道:“......兰儿在府上可好?”话语中带了些许犹豫。

陆瑶珂从思绪中抽离,柔柔一笑:“好到不能再好了。她虽瞧不见,做活却不耽误......对了,先前我就想问你的,兰儿的眼睛是怎么弄的?”

张义面色一痛,缓缓开口道:“先前家里遭了难,我和兰儿一路流落到京城,那段时日兰儿生了病,我也找不到活计,无法,我带着兰儿求到山上,大觉寺的僧人收留了我们,我们便在那里住了一段时日。”

陆瑶珂心下了然,那次他说的沙弥,原是这样相识的。

张义红了双眸:“也就是那段时间,我白日里要去山下做工,心想兰儿在庙里很安全,却没想到有一日回去,兰儿的双眼就突然瞧不见了。我懊悔极了,可是好端端地,又没有撞到,只不过是擦桌子时突然昏倒,再次醒来时眼前就看不见了......我带着她寻了几个大夫,却怎么也治不好,说原因却也说不出。”

陆瑶珂不禁有些狐疑,又没有受到外力撞击,又不是先天的疾病,怎么会突然就瞎了?再者说,兰儿也不算是全瞎......

陆瑶珂隐约觉得兰儿对张义有所隐瞒,心下想着之后再寻机会问问兰儿。

“你放心,兰儿如今在我这里很好。让她做些事,总比让她闲着好。”陆瑶珂安慰道,“不过以后我却不想她一直留在府里,府里人多,我不在跟前的时候,她难免会受委屈。等你寻好宅子了,我便安排她去京郊,也不需她做些重活,只要每日洒扫洒扫房间就好了。”

张义感激地鞠了一躬:“今日之恩,在下永生难忘!”

陆瑶珂自是拦不住,她与张义,本就是互为所用的关系,她也不觉得自己给了张义多大的恩情。

随后又细细吩咐了一些事,陆瑶珂才从茶馆离开了。

路过宝楼胡同时,陆瑶珂让车夫在胡同口停了片刻,好半晌才挑起车帘,却看到回春堂大门紧闭,门前不见一人。

陆瑶珂面色一怔,望着那扇黑漆漆的大门瞧了许久,最终放下车帘,往侯府去了。

*

李锦玉这几日一直在侯府住着,陆瑶珂时常能听到她房中传来的琴声。

琴声断断续续,想来是刚刚上手,但李锦玉却是极有耐心的,没几日便能流畅地弹出一小段,与她幼时相比,李锦玉也称得上是天赋卓绝了。

陆瑶珂不喜热闹,但大夫人还病着,李锦玉毕竟是客人,她需得上心照料。

今日李锦玉那里却没聚着那么多人,仅林表姑坐在次间,正和李锦玉讨论抚琴之道。

“陆姨娘,你可懂古琴?”李锦玉突然歪过头看她,像是看她一个人坐着无聊,想也拉她说说话。

陆瑶珂摇了摇头,就她学的那点皮毛,实在不好意思拿出来卖弄。

李锦玉转头和林表姑继续说起话来,这回二人的话题又转到了配饰上。

“......前些日子皇上赏了我个蓝田墨玉,我本是想找人打成簪子,可那宫人给我画了好些个花样,我都觉得不太好,好不容易得了这么块儿玉,却不能戴......”李锦玉神色苦恼,有一下没一下地拨弄着琴弦。

陆瑶珂有些坐不住了,想插个话离开。

林表姑笑道:“也不一定要打成簪子,我那儿倒是留着好几幅耳坠子的花样,都是先前我寻了扬州有名的师傅画的,原想留着日后有机会再用,你若是不嫌弃,我便拿了送给你。”

“那怎么成!”李锦玉推脱道,“你珍藏了这许久,怎么能说给我就给我......”

陆瑶珂刚想开口告辞,林表姑却起了身:“这又有什么?左不过再寻人画就是了......不说这些,不若你先同我去瞧瞧,先看你能不能瞧得上。”

话已至此,李锦玉也不再推辞,只让陆瑶珂稍坐片刻便离开了。

陆瑶珂从窗扇看着二人离去的背影,这会儿她却是想走也不好走了,索性坐在塌上等李锦玉回来,她们不过看个花样,应当不会太久吧?

陆瑶珂闲坐着,视线便落在了矮桌上。那古琴通体幽黑,色泽润沉,是难得一见的伽陀罗木。国公府嫡女本就矜贵,用的琴也是旁人一辈子都瞧不着的,兴许在李锦玉眼中,这琴再普通不过。

陆瑶珂淡淡收回视线,再次往窗外看去,却瞧见一个丫鬟走了进来。

李锦玉练琴时不喜丫鬟在旁侧伺候,这会儿过来不知是何事,陆瑶珂开口道:“你家小姐去了别处,你可有什么事?”

那丫鬟瞧着眼熟,似是常在李锦玉身旁伺候的那位。

“我是来寻您的。”丫鬟在次间门口垂头禀报,“您的丫鬟说有事找您,在外头等您。”

陆瑶珂心中一动,很快跟着丫鬟出去了。

玉霜站在外面的梅花树下,瞧见她出来,忽然涕泪横流,上前道:“主子,大爷来了。”

*

陆瑶珂沿着游廊,一路走到了宅子前头的待客处。

舅舅来的低调,没有知会大夫人,只去给侯老太太送了礼,见了廖三爷一面,便在这待客处等她。

陆瑶珂忐忑地跨入门槛,一抬眼便看到舅舅清瘦的背影。

“舅舅!”陆瑶珂忍着眼泪走了进去。

宋原卿转过身,看到多年未见的小人,眼含热泪站了良久,颤抖着开口道:“珂儿......”

陆瑶珂早已泪流满面。上一次相见,还是她离开淮安的那年,舅舅那时风华正茂,他才华横溢,在淮安文人圈中颇负盛名,若不是后来家中出事,他不得不顶着压力接过家业,约莫着也早该谋得一官半职。

如今再见,舅舅却已满脸沧桑,眼尾旁都是岁月的痕迹,连鬓角都微微发白。

陆瑶珂不敢再看,上前握住他的手:“舅舅此行来,怎么不在侯府住段时日?”又请舅舅坐下。

宋原卿背过身抹了泪,露出慈祥温和的笑容:“我初次来侯府,来瞧瞧你便罢了。”

陆瑶珂心中一痛,她知道舅舅是怕旁人说道她,自打嫁过来,母亲娘家人就没来过,如今初次来却在侯府住下,旁人定会说她闲话。

能这样为她考虑的,不是她的亲生祖母、父亲,而是她多年未见的舅舅。

“舅舅若是想留,我在京郊租了宅子,不妨在那里多住些时日......”陆瑶珂话说出口才觉得不妥,想收回却是已经来不及。

宋原卿却没多问,只笑着道:“我来看看你便足够了,真让我在京城里久住,我却还不习惯。”

陆瑶珂没再劝说,道:“先前舅舅让世子爷拿回来的信,我都收到了......话说回来,舅舅是遇着了什么事耽搁了?”

“对了,我来原也是要和你说这事的。”宋原卿咽了口茶,又道,“前日我刚到宛平,就在茶楼遇到了薛家少爷,我本也是不认识他的,但听他与另一人的对话,提起侯府三夫人,又说是亲家,我便知他的身份。”

宋原卿忽然压低了声音:“我与你说的这事,你莫要往外透露。”见陆瑶珂点了点头,他才继续说,“那日我听对面那人的口音有些奇怪,却又莫名觉得熟悉,便稍微留意了一下。第二日我正要走的时候,突然想起那口音是何处惯有的——”

“闵地。那个与薛家少爷对话的,是闵地人。”

听到这里,陆瑶珂想起前日张义跟他说的话,薛家少爷做生意的地方,不正是在闵地吗?

宋原卿接着道:“巧就巧在,我前年刚去了一趟漳州。那时我南下,本是为了谈一桩丝绸生意,想看看家里的绸缎能不能销往南方。前日遇见薛家少爷,我突然就想起那年在闵地曾听说过的事。”

原来这些年舅舅一直奔波各地,难怪不过几年的功夫,身姿体态便老了这么多。

“我也是意外在酒局上得知,漳州有一批商户,私下开了船往倭地运送物资。若不是那人喝多了想拉我入局,我也是不会知道这事的。但我当下就拒绝了,也不敢再与那人来往......海禁政策绵延数朝,敢背着上头行事,那可是诛九族的罪名!”

陆瑶珂心中一惊:“舅舅的意思是,薛家少爷所行之事,与私船有关?”

“我也仅仅是猜测。”宋原卿道,“闵地这事并非一时兴起,而是已经私下做了许多年,人心不足蛇吞象,自打在宛平遇到那位闵地人后,来京的这一路我还零零星星遇见过几位。想来他们已经不想再受困于漳州当地的资源,才来京城寻发展。”

宋原卿忿忿道:“如此胆大包天,全然不把圣上的禁令看在眼里,总有一日会出事......”

听到这里,陆瑶珂才明白了舅舅的意思。

舅舅以为那些人找上了薛家少爷,本着这一层不远不近的关系,舅舅想让她稍微提醒提醒三夫人,可舅舅不知道的是,那薛家约莫早就和这些闵地人有了勾结。

这次闵地人来此,兴许就是薛家的手笔也说不准。

如果当真如此,那薛家犯的可是掉脑袋的大罪,若是事发,稍有不慎还会牵连到侯府。

无论如何,这事比她想象中还要严重,可陆瑶珂又觉得薛家人应当不会那么傻,为了点蝇头小利连命都不要了。

但是既然此事在闵地真的存在,而且还存在了好些年,那便说明这并非是简单的商户私下开船,而是一桩官商勾结的大案。

陆瑶珂心中怦怦直跳,但她很清楚以上不过都是自己的猜测,不管怎么样,要先确认薛家是否真的参与了此事。

送走舅舅后,陆瑶珂悄悄向张义传了信,才回了李锦玉的住处。

没想到刚走到门口,就听到房里传来一阵闹哄哄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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