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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第 31 章 端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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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回春堂内,几位坐诊的大夫已经起身准备吃午食,病人也所剩无几,堂中久违地安静了下来。

即便是隆冬,回春堂的大门还是敞开着,寒风呼啸着吹了进来,将屋内的热气一吹而散。

陆瑶珂此刻的心情亦是冰凉。

她怔怔地看着手腕上的红痕,似是在时刻提醒她她不光彩的遭遇,双眼微微闭上,仿佛又感受到那日无法抗拒的窒息。

如今这不光彩被别人看到了。

这一刻,难以忍受的羞耻在心头炸裂,无数谩骂的词语在耳边响起,仿佛如石子一般重重砸向了脸颊,陆瑶珂意识怔忡,大脑一片空白,已然忘记了遮掩。

片刻后,陆瑶珂回过神,将衣袖往下拉了拉,仿若什么都没发生一般,淡淡开了口。

“魏大夫若是看不了,我寻别的大夫也是一样的。”

说罢起了身,衣袖却在离开桌案时被人轻轻拉住。

魏大夫眸色深深,骨节分明的手紧紧拉着她,清俊的面庞沾染了泪痕。

“疼吗?”

陆瑶珂心中一颤。

“疼不疼?”魏大夫又问。

陆瑶珂不愿再听,背对着他一点点把衣袖往外扯。

“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呢?”魏大夫压抑地哭出了声,“如果早些知道你的处境,我至少能帮帮你......”

陆瑶珂知道,魏大夫是一个很好的人。可这并不代表她想和他共度余生。她的前生支离破碎,下半辈子,她只想为自己活。

但是这并不妨碍,当她听到魏大夫这句关心时,心头如刀割一般难受。她第一次希望有个人可以给她依靠。

陆瑶珂强压着心底的酸涩,一把将衣袖扯了出来,依旧背对着魏大夫。

“抱歉。无论是这个问题,还是你问出的其他问题,我的答案都是一样。”

“抱歉。”

陆瑶珂一瘸一拐走出了药堂,背影很快消失在门外。

魏大夫站在原地,指尖似乎还残留着方才的柔软,渐渐地,指节紧紧握成了拳,眼泪一滴滴砸在了虎口处。

当他知道被缚住的那个女子是陆瑶珂时,他才突然意识到,那日的女子原是被人强迫的。

她分明受了很多苦,却不愿意让他帮她,甚至从没有在他面前提及......她的答案很坚决,不想再与他有任何纠缠。

魏大夫怔怔望着门口,偶有几人路过,却没有她的身影,仿佛这些年遇见她、了解她、爱上她,就只是他的一场梦。

视线渐渐模糊,身体不受控制地朝后倒去,耳边响起众人的惊呼声,唯独没有她的。

以后也不会再有她的。

魏大夫闭上了双眸。

*

陆瑶珂踉跄着走出来,刚到拐角处就遇见了玉霜。

赁了辆马车,二人去了别处的医馆。

再回到侯府时,天都已经漆黑了。

庞庆一人站在房前,听完暗卫的禀告,面色犹豫不决。

这几日主子忙着工部的案子,每日看卷宗看得昏天黑地,鲜少离开都察院,自从前日陆姨娘放火逃走后,连他每日的例行禀告也免去了。

今日宴会结束倒是回了知新斋,可方才宴会上没瞧见陆姨娘,主子也没问。

庞庆有些拿捏不准,今日陆姨娘受伤的事究竟该不该给主子汇报。

但是按理说,陆姨娘今晚应当会来主子这里,可眼下陆姨娘已经回来半个时辰了,也没瞧见她过来......兴许是伤的太重了也说不准。

思索了良久,庞庆还是抬起手,敲了敲门。

“进。”

庞庆进去后,小心翼翼地开了口,生怕惹了主子不喜,然而才刚提到陆姨娘三个字,主子就打断了他。

堆积如山的卷宗中,齐荀缓缓抬起头,神色漠然无比:“我似乎没问她的事。”

庞庆忙噤了声,心里懊悔极了,早知不该自作主张提起陆姨娘。

“还有事吗?”齐荀淡淡收回视线,低头继续看起了卷宗。

主子这话显然不是问句,庞庆战战兢兢地走向门口,他深知主子的耐心一向是有限度的,他才没那个胆子挑战。可是一想起今日暗卫禀告的事情,庞庆又停下了了。

这些日子以来,主子待这位陆姨娘有多特别,他都看在眼里。今日陆姨娘受了那么重的伤,他却没有禀告,若是日后出了什么事,主子问罪问到他头上怎么办?

庞庆拧着眉头,最终做了决定,悄摸靠到了门边。

若是一会儿主子真的发飙,他还有得逃!

做好心理建设后,庞庆鼓足了勇气开了口:“主子,今日陆姨娘的马车被人动了手脚陆姨娘意外受了伤所以今日的宴会才没去成。”庞庆一口气说罢,后脚已经伸向了门边。

良久,房内一片寂静。

正当庞庆后悔至极的时候,上头传来了一道冷冽的声音:“......她受伤了?”

“是的主子,陆姨娘受伤了。”庞庆又添了一句,“似乎还不轻。”

齐荀放下卷宗,神色清淡,看不出任何异常。

“是谁动的手脚?”

庞庆往前走了一步:“如属下没猜错的话,应是李管事怀恨在心,蓄意报复陆姨娘。”

李管事怀恨在心?齐荀越发不明白了,先前陆瑶珂派人去红井胡同,他便不知她在搞什么鬼,如今她又做了什么让李管事怀恨在心?

庞庆这才反应过来,这几天主子并未让他禀明陆姨娘的事,是以对李管事的事情一无所知。

于是庞庆压低了声音,把这几日陆姨娘身边的事都向主子一一禀明。

齐荀越听越觉得怪异,沉声打断了庞庆:“你方才说谁来了?”

“陆姨娘的祖母——陆老夫人。”庞庆有些摸不着头脑。

陆瑶珂的祖母都来了。看来侯老太太是当真想要赶走陆瑶珂的。

但是这根本不合逻辑。侯老太太应当是极喜欢陆瑶珂的,怎么会赶走她?莫非侯爷去了,老太太便对陆瑶珂没那么看重了?

似乎也合乎情理......但她能拿捏住大夫人的软肋,威胁大夫人同意她入住知新斋,便知她在侯府是不必怕什么的。

他又何必为她操心。

“这几日不必叫她过来。”

齐荀揉了揉眉心,这些日子案子正处在关键期,叫一个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人来作何。

庞庆点了点头,把没说完的话咽了回去,安静退下了。

与此同时,陆瑶珂正躺在次间的塌上,闭目养神。

白日里全凭着一根弦绷着,倒不觉疼,这会儿背上却是痛得腰都直不起来了。

今日马车这事,李管事定是在府里有接应的,不然做不到这么顺利,陆瑶珂细细回忆了一番今日晨起拦住她的人,心中约莫有了数。

“主子,”玉霜掀了帘子进来,“世子爷那边来了人,让我务必把这封信交到您手里。”

陆瑶珂疑惑地接过信,她与世子爷交集不多,自从出了倚翠院还没说过话,唯独在侯爷葬礼上见过一面,好端端地,怎么给她写了信?

陆瑶珂一手搭着玉霜的胳膊起了身,靠在背后的大迎枕上,边说边拆开信:“人可还在?”

“还在外头候着。”玉霜倒了盏茶,“来的是世子爷贴身的小厮,说是世子爷前个儿去宛平刚巧遇上大爷了,大爷原想来看你,路上有些事耽搁了,便让世子爷帮忙先把信给您......”

“舅舅来了?”陆瑶珂双眸一亮,她还想怎么一直收不到舅舅的回信,原是直接来了上京。

玉霜笑道:“听话里的意思,大爷确实是来了。”

陆瑶珂迫不及待看起了信,外面的一封信是世子的寥寥几语,里面还包着一封完好的信,信略厚,想来就是舅舅要给她的。

陆瑶珂颤抖着打开,里面随之掉落了好些张薄纸。

只瞄了一眼,陆瑶珂便红了双眼,再去看信上舅舅情真意切的关心,陆瑶珂不禁流下了滚烫的泪水。

当年她寄回去的嫁妆,悉数被舅舅寄了回来,还多了好几张她原先没见过的地契。

陆瑶珂颤着手抚上舅舅所写的每一字,仿佛耳边已经响起舅舅那温和宽厚的声音。

“珂儿,这些物件是你外祖母为你备下的,你原先在淮安长大,去了京城便没人护着你,若是再没有钱财傍身,你该要吃多少苦?”

“你母亲虽去了,但一早就给你留了嫁妆,担心你年纪小守不住,才放在了我这里,如今也该交到你手里......”

烛火之下,陆瑶珂捧着信读了一遍又一遍,眼泪从苍白的脸颊止不住地流下,如果当初她没有从淮安离开,如果她没有应了母亲的要求嫁入侯府,她本可以见外祖母最后一面。

母亲临终时那张枯黄的脸又浮现在眼前。

“珂儿,你要原谅母亲......你心思单纯,如若我在时你不从了他们,等我走了,你定是对付不了他们的。”

陆瑶珂那时已经嫁进侯府一个多月,哪里听得进母亲说的这些话,只一心觉得母亲与祖母站在同一阵营,把自己推进了侯府的火场。

那日母亲闭眼时,她甚至都没守在床前。

后来一日日过去,她才开始被巨大的愧疚感折磨,若不是侯爷陪着她,她兴许撑不过那段日子。

视线复又落回信上,陆瑶珂唇角微微向上。

舅舅要来了,她要离开的事情不能牵连到宋府,淮安是去不得的,但临走之前能看一眼舅舅,她却也心满意足了。

*

对面,灯火久久未熄。

林表姑坐在窗前,时不时抬头朝对面瞧一眼。

一旁的丫鬟看了眼神色疲惫的林表姑,开口道:“主子,您歇着吧,我来守着便是。”

林表姑犹豫片刻,站起身道:“务必一整晚瞧着!今个儿她没去宴会我便觉得不对了,说什么马车坏了,说不准是她自导自演......总归这两日不能再松懈,她定还会有动作,我若再抓不住她的把柄,日后在这知新斋里却是颜面全无了!”

说罢往屋内去了。

那丫鬟盯了一整晚,对面的灯都灭了,却也没瞧见半个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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