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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章 云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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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把你怎么了?”乃留的嗓音还是浑浊不堪,本来嗓子里淤着东西就吐字困难,伤重到这个地步还非要抽烟斗,幸好院子里有野生的烟草,沈节半夜生火烤烟,终于让老头抽上了新鲜烟叶。

“给我治伤,昨天刚开的刀。你说帮我找到医师,是这么找到的?”

乃留斜躺着吧嗒吧嗒抽几口烟,烟叶烤得不彻底,升起的烟越发地多。

“野生的烟叶种不好,咳咳,”乃留身上能看见的伤丝毫不影响他抽烟,但被烟气一呛就跟得了肺痨一样咳个没完,沈节眼看着他和烟较起了劲,咳喘刚停就再抽几口,继续像要死了一样咳,“姬天元……”

沈节屏息听着他后面的话,可是乃留不说了。

“姬天元怎么了?”

乃留重重地清了声嗓子,屋子本来就狭窄,沈节只觉得耳边闪过一个雷,屋外的老鼠都被吓出几个扑腾。

“耳目众多。”乃留的嗓音只清亮了两个字,后面又像个破风箱在轰隆隆地颤动。

沈节胳膊拄在膝盖上,摸着下巴笑了:“他能听见最好,不如趁机多骂他几句。”

“你老实说,你是谁的人?姬天元?乔承光?”

“我一心一意扶持云飞。”

乃留仅剩的一只眼睛里露出的是狐疑,“那你图什么?图死得不够快?”

“有些人活得太长,我看不顺眼。”沈节答道。

“我——咳!”乃留咯出口血痰,随随便便吐在一边,“没派人暗杀那丫头。”

“那你的部下是被姬天元渗透了,还是根本就不忠心?都说你要输,这样赢不了啊。”

乃留脸上的肉一横,“你是来落井下石的?”

“我当然不是,要是云飞能弄死姬天……我知道你不信,反正躺着也没事干,多做白日梦比生闷气要好。”

乃留又吸烟,然后咳了许久,“云飞早死了。那丫头叫云蝶,当初她害了她兄弟,冒充云飞冒充了十一年。”

十一年前大概是乔承光刚刚掌权的时候,她为了生存能做出这样的事,沈节倒觉得衣无乐没看错人。

“她师父关在地宫,还活着。”乃留又说。

云飞的师父也是姬天元的师父。不管姬天元是出于恩情还是另有所图,这是个好消息。

“你知道云燕在哪吗?”沈节问。

“你一袋烟就要换这么多东西?”他知道,但现在不肯说;也就说明云燕的尸身确实被有心之人藏了起来,“下江据点有云燕的消息”是真的。

据点出事是真,云燕的消息也是真,或许姬天元的真实目的是要云飞帮她找到云燕的尸首,姬天元要用一具死了十一年的尸体做什么?

看看现在姬天元做的事情,她已经明白了。或许,一旦云燕的尸首出了岔子,云飞就会成为下一个。

“你知道我想问的也不是这些。”她说道。

乃留眯起眼摇头,按灭烟斗之后闻着碎烟叶的气味闭上眼睛,紧接着就起了鼾声。

万姑姑的消息还是没打听到,天亮后就是治疗的最后一天,如果明天云飞没有回来,那姬天元就会开始对自己动手了。

自己还在一叶门的时候,衣无乐说她看问题的思路都是武人寻风观隙的思路,虽然能靠与人交锋的经验预言出几件推理不到的事情,但终究在谋略上要逊不止一筹。

与人打交道这些年她长了阅历和描摹别人思路的本事,但总是觉得差了点什么:就像自己的心法,在补全之前,她永远不知道自己少了什么。

医师没在,她在竹榻上听着凌晨的山林在风中游走,草虫细弱的叫声,还有水从檐角滴下流进雨斗的声音。

又下雨了?她打起窗户却看不到有雨,远处棱角明晰的云还飘在山峦间。出门绕竹楼走了一圈,到竹楼背后才看见屋后的芭蕉丛里还长着另一种植物,连下几天雨后状如大碗的叶片里蓄满了水,夜间茎叶生长时叶片有倾斜,就会把积攒的雨水倒进别的碗里,其他满盈的叶片再把水洒到别处,最终洒上房檐,进了雨斗。

“哎——你跑出来干什么?”医师还是找到了她。

“我听外面有动静。”沈节回答。

“别疑神疑鬼了,快回去。我找你找几大圈,差点就惊动他们全来找你了,要是那个浑人知道,非把我们当柴劈完烧了不可……”

“哪个浑人这么混蛋?”沈节跟在医师后面慢慢地朝屋前走。这个浑人还能是谁,多半是姬天元。

“你能不能和教主说说,处置人下手别那么重,我们谁见到他不是提心吊胆的。”

好像有什么误会,“我说话也不一定管用啊。”沈节说道。

“你不是他的情人吗?”

“啊?谁?什么人?”沈节完全不知道背后这些人到底是怎么推理出这么个结论,享受以云飞冒死为代价的医治可不算什么特别待遇。

年轻的医师与沈节大眼瞪小眼,然后忙说自己认错人、自己卜错卦了。

跑出来这事姑且糊弄过去,医师没再说什么,检查完伤口就催她睡觉。

治病的最后一天,医师又全都挤到了这间被药味浸透的屋子里,如临大敌般监视沈节运转内功。

不能用内功就等于人废了一半,治伤也要恢复武功——这是那位懂气功的医师替她传达的愿望。

沈节提起一口气,行一遍小周天,再行一遍大周天。虽然气脉通畅,但收功之后猛烈的眩晕和心慌接踵而至,她立马被强硬地推到了竹榻上,四位医师轮换着排查问题。

过去六天里动过的地方都是绝对健康的,这是他们的结论;于是只能向没动过刀的方向排查。学过巫蛊的医师按了沈节后颈一下,问沈节疼不疼。

“发麻。”沈节回答。

屋内原本到处都是或高或低议论病情的声音,突然安静了下来,接着开始互相推诿。

“我不确定能不能帮你收掉。”医师坐在沈节对面,脸色不太好:“你知道是谁做的吗?”

沈节摇头:“不严重的话我可以等你们教主师妹回来。”

这个提议被在场所有人否定了。

“你去过西北的荒林?”

“路走到头就回来了。”毕竟自己鞋上沾着泥水,不能承认也不能否认。

本来以为自己露了马脚,医师却大为释然:“那好说了。”

这人取沈节的唾液和两滴血,出门一刻钟就回来了,一脸轻松地坐下说道:“现在试试。”

沈节的经脉已经完全接受了松师傅传给她的内力,用这股令人安心的力量运起寒功,只觉得身体被分成两极各成洞天,再没有旧伤发作的剧痛。

沈节迅速收了功,拨开自己身边结出的水雾,昨天夜里那个说话没遮没拦的医师立即怂恿她用兵刃练一练。

沈节到门口拿起她昨天走路用的竹拐杖,在竹楼前的空地上演了套刀法,倒没觉得和之前有什么不同,只是泄出去的内息将竹棍也裹上了一层冰霜。当着这么多观众,她挽了个剑花才收刀,随后竹棍直接纵向裂成了三瓣,散在地上一蹶不振。

面前的医师们突然紧张起来,沈节听到了身后繁密的脚步声。

姬天元的仪仗出现在路口,金丝线绣的旗帜、纯金打出来的礼器、还有镶银丝坠着宝石的伞盖,原本狭窄的小路被堵得水泄不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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