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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运动会·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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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孙子可真不讲武德,”陈施为看着沈承庭左小臂上缠绕的纱布、不由得骂出声来,“我看他就是见不得别人好,故意找不自在。”

“沈圣父——你当时就不应该拦着我,一步退步步退,这样的人以后不知道还会干出什么事。”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这个稍显单薄的眼镜仔被人打了——这么炸毛、着急上火,定睛一看才发现原来真受了伤的是他旁边这个清隽的高个子。高个子男生无奈自嘲:

“是、是——然后你和人家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妈,耽误了课业也不会有人给你们补课。”

有那么一瞬间,陈施为觉得宁可玉石俱焚也不能像现在这样轻轻放过作乱的家伙、连个药费都没让对方出,但又被沈承庭莫名安抚到了,于是不再反驳。

原来那天中午好巧不巧,他们出来的时候正好碰到孙浩宸。也不知道他是吃错了什么药,没像往常一样回教室学习,大中午就打了碗玉热米碴子粥——不过确实没经验:刚开门的食堂,粥都是刚从锅里盛出来、连个油膜都没有的滚烫物体,入不得嘴。

孙同学似乎很气馁,恼羞成怒连倒干净都没顾上,就把装粥的碗往回收餐车一甩,打算一走了之;没成想这一甩就把还冒着热气的粥体撒到了旁边的同学身上——顺着方向,原本该尽数浇到陈施为校服上;中途却被眼疾手快的沈承庭一手撞开,淋了他整个手臂。

受害者本人还没怎么反应,另外两个人先按耐不住了:陈施为大声质问对方是不是有眼疾,撸起袖子就要动手;还在愣神的孙浩宸一听连句道歉也没说,匆匆看了一眼沈承庭,低下头直冲食堂门口快步走。

“怎么?敢做不敢认?”

沈承庭用“硕果仅存”的右手拉住龇牙咧嘴的小狮子,低声说:

“有点痛啊,我先去用清水冲一下、待会儿去楼上的医务室,反正离着也近,不是什么大事,你先回宿舍吧。”

陈施为听了,扯着他的右袖子就往水池冲。

“你就知道让亲近的人着急是吧?会哭的孩子有奶吃、你有本事倒是朝着始作俑者哭啊——你看他还敢跑吗!”

沈承庭顺从地把残存的粥冲干净,跟在“亲近的人”身后在医务室简单地包扎好已经红通通一片的小臂,消毒的时候陈施为在一边表情抽搐,惹得医生发笑。

“给你拿透气的纱布包好,之后可能还会褪皮,不要出汗、着水或者自己乱动,养一养定时来这边换药,我给你开好单据,这几天就跟班主任请假不要跑操了。”

沈承庭半举着左手,刷卡结账等着对方写好证明;一会儿突然问了一句:

“所以一周后的运动会也不能参加了?我报名了长跑项目。”

医生微微皱着眉头、撕下病历证明递给这个有点儿呆头楞脑的学生,打趣道:“那就得看你恢复的如何了——不过我劝你不要。”

“你差不多行了,”陈施为一听就明白过味儿来,“少你一个也没什么——你就等着在观众席上欣赏我的英姿吧——”

医生挥挥手赶他们出去,“知道你们关系好,别在我面前晃了,都多注意自己的身体,不要再不小心了,一个个都让人那么担心。 ”

情况就是这么个情况,二人后续也没追着“元凶”没放,连校服外套都是陈施为代劳洗干净的,沈承庭只说是自己不小心手滑烫的,叫两班的老师抓住树了典型,“不能马虎大意、预防学习阻碍”。

转眼就到了运动会当天,高一的小孩儿昨天上午比赛完就都放了假,一个个拉着卡拉卡拉的行李箱叽叽喳喳欢声笑语,把在隔壁睡觉的老学长们搅得辗转反侧,集体修炼C语言。

我寻思我年轻的时候也没这么招人讨厌,陈施为拿枕头对折起来夹住耳朵暗想。

按理来说要不是因为要参加项目,他可能也不会规规矩矩等到中午和大家一起放学——

作为一名地理人,他深谙潮汐车道、错峰出行的道理,逢集体活动总会提前从医务室好说好道拿了病假证明、和老师打了招呼走人;由于机会也不常见,大人们就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放过去。

之前学校所谓那个招牌式的徒步远行活动他就是这么避过去的,班主任在群里发大家累到不行的照片的时候,陈施为早就在自己的床上呼呼大睡了。

这跟集体荣誉感、宣传的吃苦精神没什么关系,只是他听说那个活动途中没有厕所,大家要以一座大坝为界男女分治、各顾各的——内心的一点洁癖让他难以接受。

不过这次情况不一样了,哪怕没有项目,他这个体委也得兢兢业业坚守到最后一刻,更何况还有那个催人老命的、被安排压轴的长跑等着他,难免得脱下一层皮来。

阳光出奇的好,校领导也觉得天公作美给足了面子,好生吹捧了“心向往之”的意志一通;坐在朝东、正面向太阳看台上的同学们真是听也不是、不听也不是:听吧都是没什么价值的大话,不听吧又让阳光照得眼盲,手里拿的一沓沓资料糊成一团没法看。

在同学的生无可恋、老师举起的伞阴和领导的慷慨激昂中,运动会开始了。

参加项目的同学们把号码布别在校服前面,有专业运动服的还特意把压箱底的装备拿出来武装齐全,倒也像模像样。

陈施为一会儿跑到年级广播台递众筹的加分广播稿,一会儿跑到裁判棚子里报录成绩;一会儿跑去领年级统一派发的矿泉水和橘子,一会儿又跑回观众席给大家通风报信:小黄帽来查风纪,要求不能学习、最好给场上同学加油助威。

还没等到参加自己的项目,就先出了一身汗——打工人的现状就是如此,他一边洗脸一边朝那边快迈进跑道的旁观同学大喊“小心——选手跑过来了——”,真是学习上讲究“只要学不死就往死里学”,跑起腿来也讲究个“只要用得好就往死里用”。

班上体育生多的班级这次就扬眉吐气了,刚刚结束的几个短跑项目,他们的积分一下子就拿到手软了,欢呼阵阵;其他人除非自己的朋友上场不然也兴致缺缺——结果一旦已经注定,看得就是个情绪了。

沈承庭所在的理一班是学校领导里的心尖子,安排在主席台旁边的看台上,既不正对着阳光,又有遮阳篷挡着,好不惬意;他老人家面对着一片欢腾的人海,也没再看书,身子半探出看台的围栏,鼻梁上挂着一副圆圆的墨镜,潇洒风流。

看到下面远处跑过来个风风火火的熟悉身影,他挥了挥手,状似领导检阅,惹得下面的人笑出声来:

“沈大少爷,”陈施为昂着头大声回应,“你很会耍帅嘛,还特意拿了副墨镜来。”

“不是的,”沈少爷把眼镜摘下来,“只是感光变色眼镜而已,防紫外线。”

陈施为摆了摆手,“您继续歇着吧,毕竟还有伤。”

到男女铅球项目已经是临近中午了,没事的同学或拿着班费统一订购的烧饼夹肉吃得正香,或和朋友在一边兴致盎然规划十一假期进城,关注的人不多。

这边女子铅球的裁判突然派志愿者找到陈施为,通知他班里的选手还没到位,陈施为看了班里同学一圈也没看到人,最后在看台后面找到了在地上蹲着的对方——主动请缨的是班里一个平时没什么存在感的姑娘,只比陈施为矮了不到半个头,手长腿长,身体很壮实——陈施为在她面前都显不出什么性别优势。

“要开始了,”他把手里的白桃味运动饮料递给对方,“‘到了时候就要上场’,我记得你很喜欢坂本龙一,他好像有这么句名言吧,怎么了?”

对方沉默了一下,最后小声回答:“我怕大家笑我,推铅球嘛,参加这个项目的女生都不苗条、会被笑话。”

陈施为还是第一次意识到这个问题,表情严肃下来。

“不会的——谁要这么做谁就是缺心眼儿——有本事他自己上去推一个看看?”他嗤笑一声儿,“怎么,女生健康匀称有什么不好的,我觉得那些闲的没事干的人的看法没有参考价值,你觉得呢?我觉得你很厉害。”

对方长长地呼出一口气,冲这个想方设法安慰自己的好心同学笑了笑,“好啦,我马上去。”

陈施为顺势搭把手,拉她起身,还跟对方击了个掌。

“加油!”

比赛一结束,陈施为就和前桌小姑娘一起上前把奖状和提前拿好的夹肉馍连着袋子一起递给对方。

“你太帅了姐姐!”温钰笑得像是朵小向日葵,“我真想像你一样飒。”

“恭喜恭喜,你表现得真出色!”

另一个女生也腼腆地笑笑,接了陈施为手里的还热乎乎的肉夹馍。

“谢谢!”她落下泪来,真心回复道。

温钰一开始不知道忙了半天的后桌为什么这么突然要拉她去看女子铅球,对方只是匆匆告诉她:

“想想看,她一个人在那里比赛,是不是有点冷清啊——我们去给她‘镇镇场子’。”

到了现场,看到这边基本没有观众,一下明白过来。她于是大声喊:

“加油——加油啊——”

明明每个登上竞赛场的选手都值得尊重和欢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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