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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2章 吾心覆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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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岐跟明珛、周作客小聊了一盏茶的功夫。

明珛从他的书架上取了一本博物志跟一本诗词,周作客在屋内溜达一圈,凑上去抽出了一本故事集准备用来打发时间。

容岐瞅两个人的背影,说道:“今天先别出府,在王府里逛逛吧。”

明珛大致翻看了手里的博物志,随口道:“晚饭跟我们一起吃吗?”

周作客翻开薄薄的书页,发现里面故事香艳,甚至还有露骨的绘图,叹道:“小九长大了,都会看春.宫了。”

明珛侧脸看了一眼,轻笑了一下。

容岐害臊,脸有些红,辩解道:“这书房是下人布置的,我还没来得及看。”他看了看屋外的天色,“晚饭还早,不知道魏将军今日会不会过来,届时介绍你们认识认识。”

明珛:“行,我们先去休息。”

周作客揉了揉肩膀:“走吧,今天怪累的。”

容岐知道穿越时空会给身体带来负担,便安排下人送他们去客房休息。

容岐召来管家,屏退了其他下人,凝目问他:“安神香是谁准备的?”

刘启心中一愣,躬身答道:“是将军说您夜晚无法安眠,让老奴准备的。”

“怎么个准备法?”

刘启斟酌道:“将军将配方给老奴,老奴差人去京城最大的药堂济世堂配置,领差事的小仆跟了老奴十几年。不过这两日用的,是将军亲自带来的。”

刘启如此交代,容岐倒不至于苛责他:“配方呢?”

“老奴贴身带着呢。”说着,他从怀里取出配方递上。

一般家主人给他的重要信件之类的,他都用一个锦囊装好随身携带。只希望今日不要发生什么事才好,他心中惴惴地想。

“下去吧。”

“老奴告退。”

容岐扫了一眼方子,郁金、麝香、苏合等□□种香料,其中有一些不认识。

他来到书案前翻出一本医书逐一比对,这些配料单看确实没有大问题。

明珛说了这安神香的副作用,他不懂药物之间相生相克之道,在这乱翻医书,只能证明这药方上的配料确实存在。

他低嗤了一声,将医书放回书架,随手将配方压在书案上。

他手指下意识摩擦着轮椅的扶手,脸上的笑意早已敛去,若不是明珛今日到来……

可魏辛为何要如此,费尽波折地救他出宫,承诺帮他夺位,又用这安神香耗费他的心神。

他经历这般遭遇,除了亲人,对待他人早已经心如铁石。他一度心软,因为魏辛以为他身死之时抱着他泣不成声,救他出宫又无微不至悉心照顾。

他满腹心思,竟然有一些看不透这个人。如果要演戏,当时何必对一个已经死去的废太子演戏?

不知不觉天边只剩下一抹余晖,京城街道上的小贩开始收摊回家。

魏辛骑在高头大马上,身后跟着同样骑马的三位副将。他现在并没有住在荣国侯府,皇帝赐了他一座将军府,回京之后他基本都住在那里。

迎面一位将领骑马带队朝他走来,看着装应该是负责治安巡逻的禁军。

“魏将军,好久不见,身体可好些了。”

禁军,天子之卫兵,守京师。如今大燕禁军五万,分属两司——殿前司和军前司,只听看虎符并且听皇帝一人号令。

眼前这位是军前司四位副指挥使之一,魏辛曾经见过一面。

魏辛勒住马头笑道:“孙大人好久不见,今日怎么亲自出来巡街?”话毕,他掩嘴低咳嗽几声,压抑住嘴角避免失态。

孙御面上寒暄,眼睛却盯着他咳嗽时的虚弱病态,朗笑道:“今日无事,出来看看。魏将军这是回府吗,无事的话一起去喝酒如何。”

“多谢相邀,不过我府上有事,改日我请孙大人。”

孙御拱了拱手:“如此,那便告辞了,魏将军慢走。”

“告辞。”

魏辛策马离开,这位副指挥使敛去脸上的笑,嗤了一声,语气甚是轻蔑。

他旁边的副官低声提醒道:“大人。”

孙御也知道魏辛凶名在外,拍了一下马肚子往前走。

副官知道孙御一向不喜魏辛所作所为,劝道:“荣国侯府也不是我等能得罪的,大人还需谨言慎行。”

孙御脸上满是讥讽:“谁不知道魏玉刑跟荣国侯府关系僵硬,竟然舔着脸去求陛下赐婚想嫁给七皇子,堂堂七尺男儿,真是不知羞耻,偏偏陛下还同意了。”

副官忙阻止他的话:“大人不可妄议陛下。”

孙御脸上一僵,知道自己说漏了嘴,冷哼一声骑马走了。

且不论其他人如何议论,魏辛回到将军府。三位副将跟着他一起进府,一路来到书房。

最后进门的副将关上书房门,三人一起站在书案前等魏辛吩咐。

“如今我虽然封镇北将军,官至三品,不过北域大军六万戍边,我们带回京城的人只有五千,驻扎在城外的军营。”

这三位副将跟他一路摸爬滚打,乃是他的心腹,自然知道他的意思。

其中一位拱手道:“将军不可操之过急,我等进京不久,朝中势力需得慢慢经营。”

他旁边一位副将长得斯文一些,思忖道:“京城中的数万禁军归陛下调配,如今将军已经有北域兵权,陛下恐怕不会让你涉足禁军。禁军几位将领各有城府,想攀上关系并非易事。”

这也是魏辛担心的地方,他干涉不了禁军,一旦容岐出现什么问题,或者需要京中兵力相助,他根本帮不上忙。

另一位膀大腰圆的副将喷了口气,不满道:“这些京官一个个鼻孔朝天,看不起我等,若不是我们在外厮杀镇敌……”

魏辛瞥了他一眼,他忙收声,讪讪闭嘴。“京城里世家权贵盘根错节,勾心斗角,不比军营,说话别不过脑子。”

魏辛骂了一句,又安排了一下军中的事务,便让他们回去了。

他坐了一会儿,透过窗户看了一眼天边灿丽的落日,余晖在屋内投下斑驳倒影。他捏了捏拳,起身吩咐管家准备热水。

他洗了澡,换了身干净的衣服,翻出将军府,从小道绕到昭王府的后墙,翻身进院。

凌风很快察觉有人,他看清来者何人时上前问候,又道:“将军,今日王府来了两位客人,王爷说是昔日故交,现正在用晚膳。”

魏辛脚步一顿:“是什么人?”

“一位叫明珛,另一位叫周作客,武功都不俗,不像是京城中人。”

“罢了,我先去书房等。”

他单手撑住窗沿轻巧地跳进书房,偶然一瞥发现墙下的芍药居然开花了,一白一赤,花色娇艳。

他盯着这株花,若是他没记错,清晨他离开时这花盆里还是一株看不出是什么花的枯枝。莫不是容岐让下人换了花盆,可如今也不是芍药开花的季节。

他按捺住心中的不解,走到一旁的贵妃榻准备坐下,却看见书案上有一封信。他上前一步伸手,又觉得不妥缩回手。

他踌躇半晌,终于还是忍不住上前拿起了信,一看才发现是什么。

他盯着白纸黑字看了许久,简简单单几个字,像是要盯出一个窟窿一样。

“好好休息,我看太医配的药确有疗效,睡前记得敷。”一阵轮椅碾轧地面的声音响起,明珛一边推着他进屋,一边嘱咐道。

虽然不能治愈残疾,但是能减少疼痛。

周作客笑眯眯地问道:“小九现在也不方便,要不要我帮你洗澡啊……”他脸色忽变,冲屏风处喝斥,“谁在那里?!”

容岐随他一同看去,魏辛绕过屏风,走了两步掀开珠帘,声音没什么起伏:“是我。”

周作客跟明珛对视一眼,挑了挑眉。

“这位是魏将军。”容岐介绍他们认识,“明珛,周作客,他们是我的好友。”

“魏辛,请多指教。”

明珛二人颔首问好,他们不是古道热肠的人,加之魏辛此时立场模糊不清,便没有多说什么。

明珛拍了拍容岐的肩:“我们先回去了。”

“好。”

魏辛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二人离去,若是凌风在,便会发现他的脸色此时沉默得可怕。那股久经沙场的杀伐之气,狠戾血腥,一旦没了表面那层虚伪的掩饰,让人无端生寒。

容岐察觉到他情绪不对,也并没有多问,想起祖父说的话,便说道:“今日祖父来看我,说府上人手少,他过两日会再派些人过来。”

“明珛他们身手不错,王府的防卫周全,你便不用每日过来陪我了。”容岐推着轮椅正打算去洗漱,魏辛忽然走过来,一只脚卡住了轮椅的轮子。

这个动作堪称以下犯上。

气氛一瞬间降至冰点。

容岐目不斜视看着前方,语气很淡:“此举何意?”

魏辛笑了笑,却发现笑不出来。明明昨天还握住他的手,说腿会恢复,他以为那是情不自禁的肺腑之言。

可今天,不仅要从镇国公府派人,查了他找来的安神香配方,与方才那两位客人态度熟稔自然,直接把王府的护卫交给他二人。

他有些不懂,他虽不是什么好人,但是对容岐已经掏心掏肺了。

他又想,他或许是被容岐亲近的举动迷惑了。那点微不足道的温柔,让他僭越了本自己的本分,将自己放到了不该放的位置上。

容岐皱了皱眉,且不说魏辛唐突冒犯的行为,对方居高临下的俯视姿态让他十分不适:“魏辛,退后。”

魏辛盯着他的白玉发冠,发现鬓角有一缕碎发,应该是今早丫鬟束发的时候没注意。

“魏辛,本王命你退开。”

声音由远及近,魏辛回过神来,连退了两步。他单膝跪地,垂首,低声道:“臣冒犯殿下,请殿下恕罪。”

他仿佛复读一般,继续道:“殿下若不喜欢寝殿内的安神香,不点就是。至于沈大人想为王府添人一事,您是王爷,是这王府的主人,沈大人又是您的亲祖父,殿下决定便好。”

容岐垂眼看着烛光中他投下的阴影,膝盖上手攥得青筋暴露,许久才开口:“安神香是怎么回事?”

魏辛一时间不知道他想问什么:“臣不知道殿下的意思。”

“魏将军当真不知道吗?”

魏辛压抑住心中翻涌的情绪,怕自己暴露出歇斯底里的丑态,压低了声音:“请殿下明示。”

“这安神香用多了身体无力困乏,精神不济。”容岐想从他脸上看出点什么,但是他始终低着头,“魏将军可知道。”

魏辛一怔,急促地笑了一下,一字一句道:“这安神香是我在军中所用。臣在边关多年,认识了一些江湖人士,这安神香是一位江湖朋友所配。”

他初到军营时大小伤不断,又在几次大战中受过重伤,落了病根,一到寒冷的天气手腕疼得睡不着。

他怕容岐晚上腿疼,特意带过来想让他睡个好觉。他用了很多年,并没有发现有精神不济的状况。

不过容岐既然说有,并因此怀疑他,他再辩解也是徒劳。

“是臣莽撞了,”他顿了顿,“臣斗胆问一句,是李太医到访发现的吗?”

“不是。”

魏辛瞬间想起方才那位叫明珛的话,那人应该是懂医术的。

故友到访,发现安神香不妥,容岐心中生疑便找来管家刘启询问。将配方放在书案上是为了让他发现或者警告他。

没有任何信任,连情意都少得可怜。他眼睛胀涩,咬破嘴里的软肉,咽下咸涩的一口血,压住沸腾不甘跟恨,放平声音,

“臣那位朋友是江湖草莽,恐医术不精,险些伤害了殿下,请殿下责罚。”

容岐看着他指甲狠狠掐住膝盖,裤子下恐怕已经伤痕累累,他忽然觉得魏辛真的只是怕他晚上睡不好。

“系统。”

【宿主,请说。】

容岐问:“他所言是真是假。”

【所言为真。】

系统分析了配方,扫描了两人的身体数据。

【据数据分析,魏辛习武,身体综合素质高于宿主。此药方成分对他有安神催眠之用,宿主久病,身体较弱,用之便容易疲惫,不易经常使用。】

魏辛身处军营,一身军功哪是轻易得来的,恐怕是身上有旧伤,冬日容易疼。

同病相怜,就怕他疼。

容岐先前觉得自己对眼前的人心软,实则不是。他的心多硬,比石头还硬,不然也不会听说安神香有害的第一反应就是魏辛为何害他。

“是我误会了,”容岐推着轮椅向前,抬手想扶起他,“你……”

一只白皙修长的手忽然伸过来,可魏辛被他吓得双膝跪地,膝行后退了一步的距离:“不,是臣行事莽撞了。”

魏辛此生最怕他‘父亲’看他的眼神,现在又多了容岐忽冷忽热的态度。

他觉得自己再待在这里,会像前世一向忍受不了发疯。

前世,他到容岐所居冷宫的时间比这一世晚很多,入眼的不仅是冰冷的尸体,还有爬满尸体的虫蚁,跟被野猫啃食剩下的半张脸。

冷宫无人,他心中念念不忘的人凄惨死去,连遗体都没能完整。

他从那刻开始就疯了。

在春猎之时,诸位皇子随帝出宫,包括六皇子。

他趁其不备,潜进六皇子的营帐,砍掉了六皇子的头和四肢,擦干净刀上的血迹。他心情愉悦地走出营帐,遁入夜色,半个时辰后传来兵荒马乱的尖叫声。

他动作太快,杀人之后并无一点慌乱,点了安神香睡到早上,才被副将摇醒说出大事了。他本来做好了赴死的打算,没成想并没有任何人怀疑他,因此逃过一劫。

后来他一直处心积虑想杀兰妃,又查出卢修颜似乎跟兰妃牵扯在一起。可对方似乎察觉到了暗中杀机,处处谨慎小心。

他还未能得手,北域冒出一帮悍匪扰乱边关安稳,皇帝便派他前往剿灭。

他精神紧绷不安,身体时常抽搐在噩梦中惊醒,不慎在那次剿灭战中受了伤,回京之后身体一直不好。

隋帝已经新封太子,沉溺于拜佛炼丹。太子颇有他爹年轻时的风范,喜好美色,更爱党同伐异,朝中局势混乱。

在他病死那年,北域蛮夷各族联合,以西戎为首发兵二十万,国破只是早晚的问题。

所以魏辛就算对容岐没有恋慕之情,也需得辅佐明君,救边关跟他同生共死的数万将士和百姓的性命。

烛火轻轻炸出跳跃的光影。

他垂头久了后颈有些酸,他敏锐的察觉容岐并没有责罚之意,开口道:“殿下若没有其他吩咐,臣便退下了。”

容岐缩回手,半晌道:“也罢,你先回去休息吧。”

魏辛拱手:“臣告退。”他站起身,躬腰低头离开殿内。

等出了寝殿,他走到花园处站了一会儿,才寻到刘启,冷声道:“安神香以后不用准备了,殿下不喜欢。”

刘启也不多问,拱手道:“是。”

“那两人是何来历?”

“老奴不知,那两位公子今日未时左右忽然出现在王府,武功不俗,王爷只说是昔日故友。”

魏辛也知道问不出什么,他八年未曾回京,离京前甚至没跟容岐说上一句话,又哪里知道对方结交了什么人。

“昭王已经不满王府都是我派的人,过几日沈家那边会派人过来,你安排就是了。”他仰头看了看夜空稀薄的星星,“此后你就是昭王府的人。”

刘启一顿,明白了他的意思。

魏辛从此彻底切断跟他们的主仆关系,昭王府的事情不必再向他汇报,即使他问起,他们也有立场不说。

“遵命。”

魏辛摆手离开,如来时一样腹中空空。

作者君最近:考试考试考试,考他喵的考,然后疯狂摸鱼,一边害怕一边摸。

第142章 吾心覆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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