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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牢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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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半炷香的时间,何业问带着官差挤开人群走进刘家的院子,领头的衙差看见徐玉淮先行了一个礼,“徐道长,我听说刘家出了命案,是真的吗?”

徐玉淮点头道:“刘震的妻子半月前失踪,应该是被他杀害了。”

王铺头神色凝重,“当真?”

明珛半真半假地解释道:“那李慧死不瞑目,前来报复,已经被我师弟收服,如今她的尸身正沉在白焘河底,劳烦官差大人派人将她打捞起来好生安葬。”

王铺头压着刘震跟刘氏往白焘河走,让他们指认抛尸地,经过半个时辰的打捞找寻,终于在河床一处乱石堆积的地方找到了尸体。那尸体被打捞上岸,周围围拢了看热闹的村民。

尸体被放在担架上,王铺头却看得心惊。在一般情况下,溺死的尸体泡水半个月早就腐烂得不成样子,可这女尸浑身长满尸斑,脸色青白可怖,浑身僵直,腹部高高拢起,唯一的伤口只有头部被砸的伤痕,连被鱼类啃食的痕迹都没有。

明珛以袖掩住口鼻,沉声道:“差人将尸体火化,这尸体不能多留。”

王铺头正色道:“为何?”

徐玉淮淡声地解释道:“这尸体僵而不腐,一旦沾染过多人气,会变成僵尸。一尸两命,尸气极重,到时候会很难对付。”

王铺头忙命人禀告县太爷,然后支起柴火,将这具奇怪的尸体火化。他将刘家三人带回衙门关押起来,朝徐玉淮和明珛抱拳道:“多谢两位道长,此番若不是两位道长相助,不仅李慧含冤而死,恐会生过多灾祸。”

徐玉淮还礼道:“分内之事,若无事我与师兄就先告辞了。”

“道长慢走,来人,送两位道长出去。”

活人的事情交给官差处理,两人离开府衙。郑龙跟那群看热闹的村民一路跟到此处,看着渐行渐远的两道背影,牙龈几乎咬碎。何业问抠抠脸,站在一旁走也不是等也不是。

等前面两人的背影渐渐看不见了,郑龙才回神,领着何业问往集市那边走。他手里提着一个包袱,里面装的是准备给徐玉淮的兔皮,如今送不出去,他便拿去集市卖掉。

明珛跟他一路往道观走,路过街边,看到一个长相俊朗的年轻男子在摆摊卖风筝,不只是风筝,还有纸扇跟灯笼。明珛远远地看着正在摆弄风筝的人,A9忽然蹦出来,

“亲爱的宿主,恭喜你解锁世界线人物,他叫周云生,是张楚颜的意中人。”

明珛想了想张楚颜是谁。

“张楚颜是满记店铺张一满老板的女儿,她喜欢周云生,可张老板嫌弃周云生穷小子一个,只会做点手艺,不同意他们来往。”

明珛看着周云生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徐玉淮看他驻足盯着周云生看,一副兴趣盎然的模样。

周云生正在摆弄自己的风筝,感觉有人在看自己,转身正好跟二人对上。徐玉淮他是认识的,毕竟这座镇子上没人不知道他,另一位就应该是最近名声很大的徐道长师兄了。他展颜一笑,招呼道:“两位道长,想买风筝吗?”

明珛走上前去,拿起一只莲花风筝,“这个怎么卖?”

“这个风筝我做了许久,比其他的稍微贵一些,十文钱。”

周云生年轻俊朗,明眸皓齿,待人热枕纯善,镇上的人都认识他,平时也会过来照顾他的生意。只是他常把赚到的钱送给孤残老人以及路边的乞儿,经常被认识的邻里街坊数落傻气,劝他自己多攒点钱取媳妇。

明珛见他毫无城府的模样,从袖中取出些许碎银递过去。

周云生有些苦恼地说道:“道长,这太多了,我没钱给你找零。”

“不用找了,我很喜欢这个风筝。”

明珛将碎银递到周云生,手指擦过对方的手心,然后拿着风筝离开了摊子。

徐玉淮自然是注意到了他的动作,敛下神色,迈开步子同明珛一起走出镇子。他们很快回道无道观,明珛将风筝随手扔给出门相迎的无患,跟徐玉淮一起走进静室。

徐玉淮将拂尘放下,又去一旁的水盆里净手,洗完手他端盆出门将水倒了,回来看到明珛正躺在贵妃榻上拿着一本书左右翻看。

徐玉淮没搭理他,盘腿端坐在里侧的榻上打坐。风缓缓吹进室内,轻柔盘旋后散开,房间内静谧,明珛能听到徐玉淮均匀的呼吸声。

“道观地下的封印,能带我去看看吗?”

徐玉淮倏尔睁开眼睛,看向悠闲躺在软榻上的人,“你若是想去,我也拦不住你。”

明珛察觉到他的情绪不好,翻身下榻走到他面前跟他四目相对,“我本是同你商量,闹什么脾气?”

徐玉淮心里本就气闷,听他公事公办的冷淡语气,那股酸胀的涩意越发难以忽视,于是闭眼不再看他。

明珛一贯独来独往,不是个会哄人的,他面无表情地看着徐玉淮跟他耍性子,转身扭动房内砚台下的机关,一侧竖墙忽然打开,露出了朝向地下的石梯。徐玉淮说的对,如果他想去看,没人能拦他。

石梯昏暗,四周墙壁十分干燥,明珛一路往下行至地面,耳边响起了潺潺流水声,他寻着声音望去,不远处有一座水池,水池中间有一座石台祭坛。石台上方有一团浓黑之物,犹如血液一般会流动,四周围绕着蓝色荧光。

这里看上去像是一个洞穴。

封印中的魔物似乎察觉到了明珛,扭曲着在封印中涌动,翻涌之间触碰到了蓝色的封印结界,倏尔金光乍起,符文涌现,震得那魔物立马缩成一团,再不敢放肆。

明珛走上前去,轻轻触碰封印,缕缕蓝金色的荧光缠绕着他的手指,一抹黑色趁机缠上他的手指,被他轻轻拈散在指尖。

心魔。

他闲庭散步般观赏了这个地下封印阵法,对阵内的魔物说道:“被封了两百多年,难怪处心积虑想逃出去了,连催情这种下作的方法都使出来了。”

那心魔凝聚成一张人脸,嘶哑地低吼道:“尔等宵小,休要在此大放厥词。”

明珛自不惧它这半身不全的东西,何况还被封印了。他脚尖轻碾,踩碎了偷袭而来的一缕魔气,“骂人宵小之徒自己却偷袭,修行者的脸都被你丢干净了。不过很可惜,你对付无道观一辈人的方法对我没用。”

“得道者,五百年一次心魔劫,五天神雷轰了我三次都没能拿我怎么样,你一个修为两百年的小魔能奈我何。何况你还是个残……”

“住口!你到底是什么人?!”

那心魔恼羞成怒,厉声大喝。明珛看它一副被人揭了老底的鬼样子,啧了一声,对它没了兴趣,信步朝石梯走去,离开地下洞穴。

那莲花风筝被无患放在厨房外的木窗上,山上不适合放风筝,无心无患平时忙课业跟观内事情,也没时间去放。厨房内储存的米盐不够吃几天了,无心跟无患便下山去采买。刘家的事情已经闹得满城风雨,街坊市井谈论的都是刘震为了他娘杀妻杀子的事情,稀嘘短叹,却又抑制不住好奇心去窥探其中不伦残忍的秘辛。

除去刘家人,镇上的人对徐玉淮跟明珛也产生了诸多好奇心,有人传言说他们能洞察人心,有人说他们可以通灵跟死人说话,还有传言他们能驱使恶鬼,真真假假虚虚实实,传得人心惶惶。敬畏,害怕,忌惮更甚。

无患跟无心走在街上,周围的人假装平常而私底下窃窃私语。他们拒绝了店铺老板一半价格甚至想白送的讨好,匆匆买完米盐,一路赶回无道观。

无患边赶路边微微喘气,“刘家的事情,给师父和师伯带来了很多麻烦。”

无心胖乎乎的脸上汗津津的,正色道:“尽快赶回去回去跟师父和师伯说一声吧。”

山上的树叶开始泛黄,北风一吹,黄的绿的都落在地上,老树上那只乌鸦仍旧蹲坐,不时‘哇—哇—’叫两声,嗓音嘶哑粗粝,明珛听着烦,赶过它几次,没过多久它又回来了。

徐玉淮趁着天晴将被褥搬出来晒太阳,看到他又在赶那只乌鸦,便说道:“它已经在那儿五六年了,你别跟它过不去。”

“叫得难听,打扰我看书。”

明珛倚靠在软榻上看书,看的不是道经或者修行术法,而是一本记录风土人情、各地轶闻的游记。这书是他从徐玉淮的书架上翻出来的,先读书后行路,当作临行前的消遣。

这个世界的结构跟他原世界不同。原世界四海八荒以修仙世家权力划分,皇权名存实亡,仙府秘境犹如沧海遗珠,各路仙家争鸣,真灵异兽横行,普通百姓命如草芥。而徐玉淮所在的世界以中原梁朝为尊,皇权至上,周边小国毗邻。三水镇是京城南边一座州府下名不起眼的小县城。

先去京城是个不错的选择,一路游历至塞外,再去其他蛮邦小国看看。

徐玉淮扫了一眼晒着暖阳懒洋洋看书的年轻男人,从游记上小小的批注和他志不在此的言行,知道他总归是要走的。他无法做什么,因为明珛的伤快好了。他一生遇到两次恩惠,第一次徐不迫救了忍饥挨饿、身为孤儿的他,第二次明珛救他于孤独负累的深渊。可他们都会离开他,相逢而后长相别。当初他说各取所需,而如今他陷入囹圄。

无患背篓里装了米粮,气喘吁吁地跑进院子,“师父,师伯!我们回来了!”

无心紧跟在他旁边,着急忙慌地喊道:“不好了,师父,镇上的人在说你跟师伯抓住了刘家厉鬼的事情,他们……”

“他们很多人做贼心虚,很忌惮我跟你们师父是不是。”明珛将书盖在胸前,抬起眼皮懒懒地接话,“不要慌张,君子雅正。”

徐玉淮给他们一人倒了一杯热茶,“先把东西卸下来。”

无患卸下背篓,猛灌了一大口茶,“凭师父跟师伯的本事,自然是不怕镇上的人,可君子无罪,怀璧其罪,我怕会有麻烦。”

无心捧着茶杯点头,“而且明天就是十五,每月开观的日子,前来的香客一定会很多。”

徐玉淮自然是考虑到了这些,对两个小徒弟说道:“明日你们二人负责接待,只接待前来供奉的香客,送礼一律不收,想见我跟你们师伯的一律不见。”

无心和无患齐齐应道:“我们知道了。”

是夜,徐玉淮沐浴完,一边擦头发一边走进卧室。在很多人眼里他在三水镇名声很好,他懂法术,能捉妖,会看病。可三水镇及周边村子里的人几乎不亲近他,他性子冷是一方面,更深层的原因是他们对他忌惮大于敬重。

他深知这一点,自他师父徐不迫离世,他独身走进三水镇,就已经感受到了那股隐藏极深的排斥感。有一次一位妇人说他丈夫忽染恶疾,请他相救。他搭上那男人的脉搏,内体空虚,面色发黄,眼圈发黑,腹部有明显的打击伤痕,衣领处有半朵石榴花。

他记得镇上有石榴花的地方只有东街的青楼,而且这男子明显的纵欲之相。他当时说:“去医馆开些补肾壮阳的药,他腹部的伤不严重,少去烟花之地,慢慢可以调养好。”

那妇人本不知道她丈夫经常出入青楼酒馆,经他这么一说,顿时反应过来,呐呐称是。而后因人多眼杂,那妇人家的事情不知被什么人传了出去,被街坊邻居指指点点,后来有人说那伤是没钱被青楼的龟公打出来的,双方父母亲戚更是闹得不可开交。

那妇人本想着徐玉淮治病没医馆贵,才去找了他,后来又因为此事迁怒,整日坐在院子里骂他是个庸医,嚼人口舌。大家都知道她胡说八道,可心里还是记着这件事。

有些事留下了痕迹就抹不去。

他们愚昧聪明,热情市侩,世世代代的血脉根源将他们牢牢地牵系在一起,而徐玉淮就是无法融进去的清泉,他们需要却又拒绝。一旦他的存在触及到了他们不可告人的一面,那深重的忌惮就会变成敌意。

徐玉淮只觉得可悲,无论是三水镇上的人,还是他自己。他心高气傲,却逃不出三水镇下的封印,一辈子被困在这个地方看守阵法,而不久之后,他唯一的慰藉也要离开。

他想得入神,走到床边冷不防被绊了一下,眼看就要摔倒磕上床沿,忽然一只有力的手捞将他捞起。他的背部感受到熟悉的体温,鼻尖嗅到了熟悉的香味,便放松了身体倚靠在男人怀里。

“怎么走路都走不稳。”

明珛将他打横抱起扔到床上,自己也拉下床帘躺了进去。

徐玉淮知道他的目的,如果不是双修,这个人都会睡在客房。徐玉淮解开白色里衣贴了上去。

明珛摩擦着他红润的唇瓣,低声问道:“刚刚在想什么?”

徐玉淮微微喘息,忽然灿然一笑,恍若雪莲遇风绽放,“我在想,三水镇上的人可真讨厌,我一点儿也不想为了他们守阵。”

明珛看他笑靥如花,可眼神黯淡无光,如他背负的命运沉重无奈,有人从小荣华富贵一生无忧,鲜衣怒马风光无限,有人苟延残喘卑微求生,一生被困无从逃脱。他看得多了,觉得无论世道如何总有人受苦受难,常态罢了。而如今,他看着怀里这人悲欢交加的神情,竟然有些于心不忍。

到底是有点感情了,毕竟小猫小狗养几天还会舍不得,何况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我教你剑法如何?”

A9给他下了限制,他无法跟徐玉淮说出实情,比如他不是这个世界的人,他死而复生,他会保护他不受伤害。

徐玉淮迷茫地看着他,神思难以集中的情况下不明白他的意思,喘息着应道:“师父教过我剑法。”

明珛深入浅出,神识探进他的内海,哑声道:“你师父的剑术可没有我好。”

徐玉淮意识迷糊地嘟囔他说不雅之言,他将陷入昏睡之际听到有人在耳边低语,

“等时机到了,去京城看看如何?”

京城?他听说那是个繁华似锦的地方,花重脂红,金铺玉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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