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是想,这个念头就越发地在我的心底扎根。
萧承佑想要攻了我。
不然的话他不用什么都不和我说,不然的话他不会偷偷摸摸准备东西,不然的话……
我有些生气,但是更多的是紧张。
我和萧承佑现在也算是男朋友关系吧,做这种事情也不是不行。
但是,我不想做下面那个。
我的眼神动了动,思索了一下,把东西拿了出来。
整个下午我都有些紧张。
家里有大厨做好了饭,天黑的时候萧承佑回来了,我们一起吃了饭,我思索了片刻就提出洗澡。
他似乎看出了我的心不在焉,眉头微微蹙起,有些担心地望向我。
“怎么了?”
没?
我的身上一阵热意袭来,我知道我在害羞,也知道我的表情肯定很不对劲,但是我怎么说呢,我还没想好该怎么说。
我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说让他乖乖洗干净,让我攻了他,也不知道他到底会不会这么乖乖地让我攻了他,所以我整个下午一直在纠结。
毕竟让他攻了我这个选项在我的字典里是没有的,社恐人就不能有脾气了是吧,他想着攻了我,我就要先攻了他。
我想了想,到底还是打算给他一个心理准备。
“你房间里面的东西我看到了。”
闻言,他脸上的表情有些僵住,“都看到了?”
他的手指稍微摩挲着膝盖,这是他一贯紧张的时候的动作,我抿着嘴,努力紧绷着脸看着他,“我们现在在交往。”
我咬了咬唇,“或许可以更近一步了。”
闻言,他有些惊愕地看着我,惊愕过后,他眼中露出几分喜色。
我没笑,我板着脸对他说:“但是,我要在上面。”
我努力稳住我的表情,让我看上去更有说服力,果真,萧承佑被我说服了,他眉头稍微蹙起,思索了大概十秒就点了点头。
但是他问了我一个致命的问题,“你会吗?”
我刚刚稍微扬起来的嘴角就停住了,我看着他,他看着我,我们两个面面相觑,我忍不住道:“你也不会啊!”
他没说话,很显然也是默认了。
我的表情有些绷不住了,迅速起身上楼,“我先去洗澡了。”
萧承佑没有回答,走到二楼的时候,我到底还是忍不住低头看了他一眼,他的表情有些严肃,眉头微微蹙起,似乎在纠结什么,但是抬起眼睛对上我的视线的时候,他无奈地叹了口气,脸上的表情骤然放松了下来。
我迅速把自己洗干净了,溜进了萧承佑的房间里面。
他还在洗澡,水声传来,我虽然没有刻意细听,但是我依旧听见了,我的心底也有些紧张。
这种紧张让我一时间有些无法控制好自己的情绪,我的手脚都有些不知所措。
我回想起我和萧承佑认识并且成为朋友的经历。
他是个很好的人,那时候他认为我是被他牵连的,细致地保护住了我。
第一次被带走,我身上基本没有什么伤势,萧承佑身上有,他在那里吃了不少苦头,每次有人要打我的时候,他都会护着我。
其实,那时候的我就很崇拜萧承佑了。
我的思绪逐渐飘远,我想起了那两个月,我和萧承佑的相处。
那两个月,我的两个哥哥都陪着我,他也陪着我,他们三个年龄相仿,偶尔会吵闹,我大哥和萧承佑都是那种话少的人,除非在我面前。
我二哥比较能闹,有的时候闹得我大哥忍不住跑去收拾他,这个时候就是我和萧承佑的独处时间,他会给我讲故事,会和我玩,他会很多。
年幼孩童的崇拜很简单,随着年岁的增长,我见过不少人,失忆前不少家族都送了孩子过来,想和我成为朋友,但是只有他在我身边让我觉得舒服。
我思索着,视线扫过我拿出来的东西,眉眼稍微弯了弯。
这些东西……
萧承佑走了出来,他头上的水还没有干,头发湿答答地趴在他的脑袋上,他就这么看着我。
我舔了舔嘴唇,有些紧张地看着他。
他走到我的面前,一只手上还拿着擦头发的毛巾,他像是一点都不紧张,他在问我,“怎么进来了?”
从他没有脑子脱口而出的这句话中我就知道了他和我一样在紧张,他的紧张不会浮于表面,而是藏在他的话语中,他从小就是这副样子。
他似乎也知道自己说错话了,一时间脸上的表情有些尴尬,见他尴尬,我倒是勾了勾嘴角笑了。
“来找你。”
我认真地回答他刚刚的那句话,说话的时候我站起身,稍微抬手,他迟疑了一下,手上的毛巾递给了我。
其实我是不会照顾人的,但是我也知道他这样头发湿答答的不好。
天气虽然炎热,但是他的短发也要十几分钟才能干。
我用毛巾擦去他头发上的水珠,细心地擦拭了一遍,等他头发被擦得半干的时候,我把毛巾放回了浴室中。
我有些紧张了,我能看出来,他也在紧张。
其实我是有一些不知道该怎么进展的,毕竟是第一次,萧承佑好像比起我知道得更多,他扫了眼我拿出来的东西,确认一般问我,“今天要做吗?”
我看着灯光落在他的眉眼上,他的眉眼精致锋利,此刻看向我的时候却十分柔和。
我朝着他点了点头,迟疑了一下,“教我。”
他同意了。
他一件一件地把我拿出来的东西对我做了介绍,他越是介绍,我的脸就越红,到最后我都不知道我有没有在听了,我只知道今天的房间像是没开空调似的,我整个人热得像是要爆炸了似的。
到最后我有些晕晕乎乎了,他却像是得逞了似的,眼中多了几分笑意。
我见状立马恢复了理智。
到底我还是攻了他。
他一步步引导我,到最后水到渠成,因为是第一次的缘故,我全程都有些迷糊,他一边指导我,一边又在我的努力下眼睛变得通红,指导的语调也溃散不已。
这个晚上,我终于知道什么叫做食色性也,
看着他原本冷厉,一本正经的脸上出现慌乱的,无奈的情绪,我根本看不够。
也是在这一刻,我意识到了这个人现在是属于我的。
那种感觉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总之就是最后我们两个实在是没有了力气才分开的。
*
我也不知道我睡了多久,醒来后我身边已经没有人了。
我本以为今天我能比萧承佑早起,但是遗憾的是我起得比他晚。
我起身洗漱好后下楼,就看见了他在厨房忙碌的身影。
这些天的早上,萧承佑没事的时候就会为我做一些早餐,他好像完全知道我的口味,我喜欢的,我厌恶的,我觉得还可以的他都知道。
我原本以为他今天就算起得再早也绝对没办法做早餐,但是我在家里的厨房看见了他。
我看着他,呆呆地,他看着我,温和地对我说,“早餐已经好了,先去那边坐一会儿。”
要不是听见他声音有些沙哑,我还以为昨晚的事情对他没有任何影响。
我开始怀疑起了我的能力。
*
生活还要继续,吃完早餐萧承佑就出去上班了,我一边怀疑自己的能力,一边把接来的几个画稿画完,画完后也到了下午,萧承佑回到了家里。
晚餐是大厨做的,我们吃完后我眼巴巴地看着萧承佑,我清楚地看见萧承佑的脸色僵了一下。
“行吧。”
他对我无可奈何地说。
我开开心心地跟着他上了楼。
我使出了浑身解数,但因为还是个新手菜鸟,萧承佑吐槽了我好几句,虽然他说得有些委婉,但是我能听出来。
有些气闷的我在他身上使坏。
然后第二天我依旧在我的面前看到了熟悉的早餐。
我陷入了浓浓的自我怀疑中。
就是,我有这么没用吗?
思索了许久,我决定再试一次。
在我提出的时候,我看见了萧承佑僵硬的脸。
他像是发现了什么似的,盯着我看了许久,问我,“小叶,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我哪里能就这么告诉他,这么告诉他不就显得我有些没用吗?
我沉默了一会儿,想了想道:“明天周末。”
萧承佑对我向来无可奈何,他捏着眉心朝着我点了点头,“今晚可以,明天晚上不行。”
我胡乱地应了下来。
终于,这一次他没有起来了。
也不知道他是发现了什么还是怎么了,我看到了他的睡颜。
虽然他是骗我的。
因为我睁开眼睛不到三分钟,他就睁开了眼睛,他有些气恼地瞪了我一眼,“这样可以了吗?”
我看见了他脖子上的吻痕,有些心虚,点了点头。
我们洗漱后,萧承佑也看见了他脖子上的吻痕,刹那间我看见他的脸色都有些黑了下来。
“殷礼叶。”他语气听着不像是生气,我稍稍抬眼,就见他盯着我,“一个礼拜。”
莫名其妙地,我知道他一个礼拜指的是什么东西。
但是谁让我心虚呢。
我只能闷闷地应了下来。
*
我可以保证,萧承佑是一个很有原则的人。
当然,前提是没在我的面前。
事发过后五天,我到底还是没忍住萧承佑的诱惑。
对于我这么一个刚刚吃到甜头的人来说,不给我吃很难受的,于是还没到一个礼拜我就眼巴巴地看着他,把他看得受不了了。
然后我如愿以偿了。
他真的很容易心软。
特别是在我的面前。
*
我和萧承佑的关系越来越好,家里也没出什么事情,萧家和殷家的合作也展开得如火如荼,自从那次我们在网络上露面之后,许多人都喜欢上了我的颜值。
F市不乏八卦的人。
有些人查到了我和萧承佑,沈初觉,喻少秋的过往,渐渐地我们的事情便传了开来。
不少人嘲笑喻少秋捡了芝麻丢了西瓜,也有不少人嘲笑沈初觉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当然也有不少人说我之前恋爱脑的,但是谁让我是我家的宝贝,现在又有了萧承佑撑腰,他们不敢说到我的面前来。
偶尔在网络上我能看见这样的言论,但是我不在意。
*
我第一次接下F市二代圈子里邀请的时候是我和萧承佑在一起后的半个月后。
那是萧家一个人递给我的,大概是萧承佑的同父异母的弟弟,我拿到邀请,问了萧承佑后就赴约了。
圈子里面很多人我都不认识,但也知道个大概,他们看见我,都很惊讶。
我听见他们私底下说殷家那个瓷娃娃来了。
瓷娃娃,其实我挺喜欢这个称呼的。
以前的我不就是一个瓷娃娃吗?
但到底大家都年岁渐长,都有了属于自己的圈子,我融不进去他们的圈子,偶尔有一些人好奇地指着我问那是谁,我也一笑置之。
其实我不觉得我这样有什么问题。
但不知道是不是我没事的时候总是纠缠萧承佑,还是萧承佑想要我多交几个朋友,这段时间萧家的人总是带着我参加各种聚会,但到头来我玩得好的也就萧家那几个带着我玩的人。
萧承佑似乎终于死心了,没有再提这件事。
*
萧爷爷撑了将近三个月,最终还是走了。
那时候已经临近过年,天气冷了起来,他到底没有看到新的一年。
我和萧承佑一起操办了萧爷爷的后事,过程中出了一些事情,但最终萧承佑以最快的速度解决了。
大家的生活都回到了正轨,殷家好好的,我也好好的。
*
有的时候我都会以为梦中的一切都只是我的一个梦,直到我又做了一个梦。
那个梦中,我死了,我的灵魂飘了起来。
轻飘飘的灵魂没有重量,我轻而易举地穿过了墙壁,回到了我家。
家里,我大哥瘫坐在了沙发上,眉头紧皱,似乎一下子苍老了许多,那双在我面前向来温和的眸子中像是装满了寒冰,只有视线移到我尸体上的时候才恢复了以往的温和。
我二哥也回来了。
他那双总是笑着勾引我的狐狸眼中再也没了笑意,里面装满了偏执的杀意,“小叶,我会亲手杀了他的。”
我看着他们,眼眶不自觉有些酸涩,我想说什么,但是我什么都说不出来。
我想让他们不要伤心,想抱抱他们,但是我摸不到他们,他们也不知道我的存在。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看见了萧承佑。
他捧着一束菊花,放在了我的身边。
他身上的气势比起我见到的任何一次都冷,即便他看不见我,我依旧能感受到他身上那冷冰冰的杀机。
他想杀人。
这一点被我大哥证实了。
“小叶的仇我们会报。”
我大哥眼睛通红,他盯着萧承佑,沉声警告道:“你最好不要插手。”
萧承佑身上的气势似乎停顿了一下,然后我听见了他说了一个好字。
同床共枕好几个月了,我能听出他在伤心,我也想抱抱他,但是没能成功。
然后,画面一转,我看见了喻少秋和沈初觉。
他们很惨。
喻家的产业出了事情,喻家所有人都怨恨喻少秋,沈初觉也被萧家赶了出去,只能依附喻少秋生活。
他们就像过街老鼠一般,成了所有人厌恶的存在。
我看见萧承佑时常去墓园中看我,告诉我那些他隐藏在心底的,从没有说出口的喜欢。
他说他喜欢的只有我,只是我结婚那日,他被他父亲和沈初觉钻了空子,才和沈初觉领了结婚证。
他说第二天他酒醒了,就领了离婚证。
他说了很多,他喝酒了。
我听着他絮絮叨叨,他在对我道歉,他说他答应过要保护我,但是他没做到。
依稀间,我想起了那次,那是我们被救回了家中,他陪我玩的时候我问他,以后能不能保护我,他答应了。
*
画面再次转动,我看见了躺在医院的萧承佑。
他身边的人很少,我见过他们,是萧承佑的保镖心腹。
萧家发生了内战,我听他们说,似乎是因为萧家有些人帮助沈初觉,萧承佑直接把那群人全收拾了。
有罪名的送进了监狱,没罪名的赶出了萧家的权力中心,因为这次大刀阔斧一刀切,他也被人攻击了,陷入了昏迷。
我看了他一会儿,眼前的画面再次变化。
我看到了我大哥,大哥的车被人恶意逼停,大哥受伤了,脑袋上流了好多血,我冲上去,我想把大哥送去医院,但是我碰不到大哥。
我一遍一遍地试图抱起大哥,但我什么都碰不到。
画面再次转动,我看见了网络上的舆论。
他们说我二哥初中的时候经常打架,高中曾逼人打胎,强\暴未成年,每一件事情上都有我二哥的照片,照片中的他抽烟,翻墙,带人干架,全是我不了解的那一面。
但我二哥不会做那样的事情。
我去解释,但是没有人听。
所有人都在讨论这件事。
他们却也什么都不听。
我二哥那张他引以为傲的脸毁了,那双漂亮的眼睛也毁了一只。
*
画面移到了我爸妈的身上。
我的爸妈远在国外,我哥哥们没有把我死亡的消息告诉他们。
许是不希望这对夫妻承受丧子之痛,所有人都没说。
直到有一个人捅破在他们面前。
他们封杀喻家,疯了一样赶往国内,但最终还是没有踏上回到国内的飞机,我只能看着他们倒在我的面前。
*
画面再次转动,我看见了萧承佑,还有我大哥二哥。
大哥坐着轮椅,他的身后,戴着半边面具的二哥推着他。
喻少秋和沈初觉跪在他们面前,苦苦哀求着。
我的二哥眼神中再也没有了光,他松开大哥的轮椅,从身上拿出匕首,匕首刺进了喻少秋的身体中。
一连刺了好几刀,他这才停下来。
地上被喻少秋的鲜血染红,二哥看着喻少秋的身体停止抽动,才慢慢蹲下来,放声哭了出来。
大哥和萧承佑一直在看着二哥。
*
画面变得模糊,我的眼前也变得模糊。
依稀间我听见了声音。
喻少秋的死喻家没有发表任何意见,匆匆把人拉去了火葬场,潦草地找了个地方埋了。
沈初觉被送进了监狱,他做的事情足以让他在监狱过完下半辈子。
二哥的事情也澄清了,所有人包括他的粉丝都等着他归来,但是他没有再出现在镜头前。
一切都结束了。
我眼前的画面回到墓园。
我的身边多了两座墓。
我爸妈的。
三座墓前面站着三个人,我大哥二哥,还有萧承佑。
*
似乎有人在轻轻拍着我的后背,那力道很温柔,但是我只感觉自己的眼睛十分酸涩,像是哭过一般。
一个人把我抱在怀里,低声在我的耳边说话,“别哭,我在。”
他的声音很温和,呼出的热气落在我的耳朵上。
我的意识从梦中抽身出来,就感受到了身体旁边传来的温度,那是另一个人的温度,独属于我。
他很温柔地轻轻安慰着我。
“萧承佑。”
我抓紧了他的衣服,我听出来了我的声音有些哽咽。
“我在。”
他的语气更温柔了。
我眨了眨眼睛,这才意识到我刚刚是做梦了,可梦中的场景无比的真实,让我无法分清现实和虚幻。
那只轻拍着我后背的手没有停止,萧承佑像是安慰一个孩子似的,安慰着我。
缓了好一会儿,我才从梦中走出,就听萧承佑道:“爸妈回来过年了,二哥也回来了,我们要回家住一段时间吗?”
“要。”我的声音依旧有些鼻音,对家人的思念让我恨不得马上动身,但看了看天色,我打消了这个念头。
天还没亮呢。
萧承佑笑了一声,拥着我,“那明早我们就过去。”
“嗯。”我应了一声,靠在萧承佑的手臂上调整了一下姿势,“萧承佑,给我讲故事吧。”
“我想听。”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