喷溅的鲜血映入了小桃的眼中，她泪眼朦胧的，握住了霁荷受伤的伤口：“姑娘，你这般又是何苦呢？我们不值得您伤害自己。”

霁荷朝向黑暗中的人影大声道：“这便是我的诚意。”王若水看向毫不犹豫划向自己的霁荷，浓郁的血腥味传来，她的心中得到了一种隐晦的满足感。

示意身边的人停止了袭击，楚行誉此时被京兆尹以山匪之名诓骗出了外郊，此刻便是她的主场。

镇北王府的大管家林通此时也出了声，“王姑娘，此刻便是最好的时机，切不可妇人之仁！”

“聒噪，我的事情岂能容你置噱。”林通看着王若水在被灯火照亮的一半侧脸，想来从前的那些事情，也是，眼前人并非一般的闺阁姑娘。且就容她放肆一回。

阴影中的透露出青色的衣角，霁荷脸色惨白的盯着蒙着面纱的王若水。

此刻两人不过两尺之距。

“既然霁荷姑娘如此识趣，那便，再自己动手把右边的脸也给划了吧。”语气轻飘飘的，仿佛在说吃饭喝水一样简单。

却听得一旁的小桃鸡皮疙瘩起了一身。多年来的噩梦被一朝唤醒，她颤颤巍巍的却也攥紧了霁荷的左手：“姑娘，再不能自伤至如此地步。”

“你先把小桃和影一放了。”霁荷眼神的倔强印在了王若水的眼中，若不是如此敌对的关系，或许她也会欣赏这般为下属着想的女子。

“上一个这么瞪着我的，早就不在人世间，当时她也是一身傲骨，不过你不必可惜，黄泉之下你们要是相见了，必不要怨怼我，要怪，便怪你不该从汴京城内出现。”

霁荷看向王若水越发阴恻恻的目光，听见了沙沙的风声。

她知道，她此刻要等的人便来到了。兵刃在黑夜里隐没，埋伏在暗处的弓箭手自以为隐藏的很好，却在悄无声息中被人割喉。

一百人的包围圈，早就在霁荷出声之时被一点点的逼近暗杀。

“其实我要是你的话，就不应该给我回应的机会。”霁荷一改刚才的忧心与决绝。

王若水看向霁荷深沉如水的眸子中，看出了一丝快意。王若水作为将门之女，自然也是会武功的。一柄锋利的长剑指向了霁荷，她还来不及有所动作，便感觉到手腕上受了一击。出于惯性，她的剑柄脱了手。

利剑落在里面发出清脆的声响。

她此刻也闻见了空中越来越浓郁的血腥味。此刻感觉到不对劲已经来不及了。

霁荷向王若水的面前走去，在离她三步内的距离之下站定。周围的护卫早已经逼近，四周除了王若水，其他人已经伏法。

“我知道你内心有许多疑问和不甘心，但是调的动如此多暗杀人数，悄无声息的解决你的弓箭手，你大可以猜猜我的帮手是谁，王姑娘。”王若水一向冷淡的脸上瞳孔倏忽放大，一脸的不敢置信。

“你早就知道我的身份了对吧。”

“这不是很明显么，我的存在就是为了解决你，王姑娘，你也不必妄自菲薄，毕竟能让我亲自出手陷害的人也就你一个，你应当感到荣幸。”这般阴恻恻的话，从看起来柔弱的霁荷嘴里说出来更显得诡异。

“我真蠢，被你一而再，再而三的刺激乱了阵脚。是我技不如人，我也没有什么好说的。”

王若水看向霁荷一抹手腕间藏起来的血包，又更加激动了。霁荷眉眼一挑，看向气急败坏的她。原来这也是骗她的，不过是为了拖延时间而已。

“我知道你现在还是有疑问，你也不必对我有这样怨毒的目光。我刚入城之时，你不也向我出手了么。怎么的，王姑娘高位坐久了，便觉得这世上只要与宸王有关系的姑娘都要自动为你让开道路么。

天理昭然，报应不爽，你的手上早就沾染了鲜血，如今这般不过是咎由自取。宸王请我来汴京之时，你的下场便已注定。”

“为何，他不是早就被京兆尹弄出郊外了么？”王若水被霁荷这一番话激的不知今夕何夕，脑子嗡嗡作响。她竟然说请，难怪世子竟然厌恶她至此。

“我知晓只有观音会这一天你才有机会下手，如此绝佳的机会，任谁都不会放过....”

“所以从一开始的行誉哥哥被支走以及那个花灯姑娘，都是你为了引出我自愿跳入局中。”霁荷挑眉，看来妹妹不恋爱脑偏激的时候智商还是非常在线的。

“可是，你不是第一个个，为何，偏偏是你，偏偏是你！！”王若水似乎是不能接受自己的失败，现在有些大吼大叫的，看的一旁的影一有些怔愣。

“哈哈哈哈，想我从前神挡杀神，佛挡杀佛，竟是为你做了嫁衣！我不甘心啊....”笑着笑着，她的眼里也溢出了泪水来。不知道是哭自己从前做的错事还是哭现在被束缚的下场。

忽而，她像是想到什么般的，欺身上前。

“那你那天在明月阁说的，珠胎暗结也是为了激我。都在骗我，都在骗我...好，好，好！”王若水形若疯癫，被身侧的侍卫反制了双手。

楚行誉将霁荷扯在身侧，一副护卫的姿态，刺痛了她的双眼。这多年的时光，终究是错付了！

“压下去，严加看管。”观音会的第二天后，镇北王府的若水姑娘因嫉妒而暗杀镇北王府的那位小姑娘被关入牢中的事情像长了翅膀般在汴京传的沸沸扬扬。

汴京这天，怕是要变了，从前也是有这般传言，但是还未扩散之时便被镇北王府压下去了，此事却有愈演愈烈的趋势。

那些曾经暗自帮助过王若水的人，在府内都变得战战兢兢，生怕第二个被牵连的就是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