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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第 2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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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illiam?”

钟阿姨指着照片上的白人:“就是他。”

闻觉皱着眉头笑:“一个白种人一个黄种人,再像能像到哪里去。”

“你笑一笑,嘴巴别动!”钟阿姨叫住他,“对对对,就是这个笑容,保持住啊,我给你拍下来看看!”

闻觉的笑僵在嘴角。

钟阿姨拍了照片递到他眼前:“你看看,是不是很像,特别是下半张脸,这个嘴角的弧度,甚至门牙大小都如出一辙呢!”

闻觉左右对比着两张照片,还是没觉得有哪里相似。他认为自己比这人长得俊俏许多。

“他跟陆叔叔,是朋友吗?”

钟阿姨点头,她往前翻动相册,抽出一张陆清明在中学时的照片:“看,陆先生旁边,这个金色头发的就是William。前面那张的深色头发是他长大之后染的。”

“算是陆叔叔的发小?”

“对。”钟阿姨说,“他们小时候感情很好,总是一起调皮捣蛋。如果不是当年那起意外,他说不定也会到中国生活呢。”

“意外?他不在了吗?”

“活是活着,但伤到颈椎,高位截瘫,还不如死了舒坦。”钟阿姨说,“是登山途中出的意外。那天陆先生也在,为了救William,全身上下七处骨折,连命都差点丢了。但在这之后,William再不跟他说一句话,打心眼儿里恨透了他。”

“恨?”闻觉不解,“为什么?”

“生来就是天之骄子,怎么接受后半生要这样过活呢!”

“那也不能怪陆叔叔。”

“William祈求过安乐,但父母舍不得。而他这幅模样,连自杀都费劲!我前几年还跟着去美国看过他一趟,就远远的,都没敢走近了。”

一直翻到最后,钟阿姨才找出那张陆清明的缺牙照片。

闻觉一看就笑了。

照片上的小男孩咧着嘴,两颗门牙齐刷刷缺了位。但他眼神里没有半点难为情,和先前所有照片一样,充斥着自信和傲慢。这反倒让照片更具喜剧效果。

缺牙照片看完后,闻觉对其他就再没多大兴趣。他跟钟阿姨闲聊,偶然聊到这处房子的格局构造。

闻觉问:“书房隔壁是主卧吗?”

钟阿姨面露惊讶:“不是啊!你睡的那间,才是陆先生的卧室。”

闻觉有点意外:“我上次来,里面也没有居住过的痕迹,我以为是闲置房间。”

“他很少来这边。”钟阿姨解释道,“大部分时间就我一个人看着房子。但你放心,屋里用过的东西已经换掉了,你用的都是崭新的。”

“我没有担心这个,”闻觉犹豫着问,“只是......为什么要让我睡主卧?”

“陆先生说那个屋子风水好,阳光足,住着舒服。”

晚上睡觉前,闻觉光着身子躺在床上,焦虑不安地在真丝被套上连连打了好几个滚儿。自打他知道自己睡的是陆清明的床,心里就充斥着一股异样的躁动。

陆清明一个人睡觉的时候,穿衣服吗?

钟阿姨口中的“崭新”到底有多新?

会不会只换了枕套却没换里面的枕芯?

那枕芯上面是不是会残留着陆清明的呼吸?

陆清明的呼吸是什么味道?

离得太远,离得太久,他好像都已经忘了。

......

闻觉这般想着,脑子里好像笼上了一层雾。那个地方,又开始蠢蠢欲动。

他扯过枕头抱在怀里,沉迷地闭上眼睛,狠狠嗅闻着枕头的味道。他用熟悉的方式安-抚自己,口鼻一齐埋在柔软的纯白里,仿佛被人扼住了咽喉。在飘渺的神思中沉-沦了许久,他身-子-一-抽,断断续续地收紧了呼吸。

过一会儿,脑子里的雾散了,空气都变得黏糊糊。

闻觉睁开眼睛,失焦地望着天花板。他用手背蹭了一把自己发痒的眼睛,竟是沾了零星泪水。

从极致的兴奋中跌落,闻觉呆坐着发了会儿愣。

他披上睡衣,先是去浴室仔仔细细地洗了手,然后走到卧室阳台,给自己点了根烟。

就在他望着夜色难以自控地胡思乱想时,陆清明回来了。

-

闻觉听到楼下的动静,心里有点慌。

他咬着手指,看着未干的痕迹有些无从下手。犹豫之际,门口已经响起敲门声,他只好随手扯过被子,草草遮掩。

门开了。

陆清明带着一身夜晚的气息站在外头,神色疲惫。

闻觉请他进屋,陆清明却摇头:“我就是来看看你,这几天住得还舒服吗?”

“舒服。”闻觉说。

“那就行,书可以慢慢整理,不着急。”陆清明说完这话就要离开。

“那个!”闻觉却鬼使神差地叫住了他,“我听郑阿姨说,这里是你的卧室。”

“没事,你安心睡,我去另一边。”

“我......”

闻觉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么了,分明心里有鬼见不得人,却又好像极度舍不得放他走开。

陆清明若有所思地看了闻觉一眼:“你要是睡不着,下楼跟我喝两杯。”

闻觉也没换衣服,直接跟着陆清明下了楼,穿过日常使用的那个餐厅,来到一堵巨型墙面背后。顶上的灯亮了,橙黄色的光线十分柔和,酒架上摆满了各式各样的威士忌。

“喝哪个?”陆清明问他。

“都行,反正我喝不太懂。”

陆清明伸手在酒架第三层拿了瓶波本,绕到岛台背后,取了两只漂亮的玻璃杯。

他给闻觉倒上酒,眼睛低垂着。两人悄无声息地喝了几杯。

“你心情不好?”

“没有。”陆清明说,“就是有点累。”

“那为什么不休息。”

“暂时也睡不着。”

“时差吗?”

“不是。”

“那是心里有事?”

“也谈不上。”

闻觉盯着杯子里的琥珀色液体:“你去美国,是见William吗?”

陆清明没什么反应:“钟阿姨告诉你的?”

“我看到了你们三人的照片。在日出的山顶上,你、他,还有舅舅。”

陆清明闭着眼睛捏了捏眉心:“我每年都会去见他爸妈。”

“见他爸妈做什么?”

“说服他们,放他去死。”

闻觉没接话也没追问。他跟着陆清明有来有回地又喝了几杯。前半场头脑一直还算清醒,说话、动作都四平八稳。似乎就是某一瞬的事情,脑子还清醒着,动作却摇摆不定了。

闻觉醉了。

他被陆清明拖拖拉拉地扶上二楼。陆清明把他送到床边,掀开被子就看到一片浓-稠的斑-驳。他叹了口气,把闻觉平放在床的另一侧,刚要起身,脖子就被闻觉用右臂勾住。

“陆叔叔。”闻觉的声音在陆清明的耳边绕了又绕,“陆叔叔......”

他微仰着下巴,脸上挂着求-索的表情。

闻觉缓缓睁开眼睛,抬起手,一下下地抚摸陆清明的眉毛、脸颊、下巴,然后食指直接按上他的嘴唇。

这里是金发白男亲过的,说不定孙伯文也亲过。

闻觉登时就皱紧了眉毛:“你亲我一下。”

陆清明被闻觉这双湿漉漉的眼睛注视着,心里那片长满荒草的土地,好似忽如一夜春风来,万事万物重新生发。

闻觉丝毫不带商量的,朝他抛出一根索命绳索,却还要让他心甘情愿挂上脖子。

“你看清楚了,还知道我是谁吗?”陆清明沙哑着声音问。

闻觉移开手指,揉捏了他的耳朵,闭着眼睛点头说:“我知道。你是陆清明。”

“你该叫我什么?”

“该叫你......陆叔叔?”

“你想让陆叔叔亲你?”

闻觉被他问得不耐烦,泛红的眼皮翩跹一翻。他紧拽着陆清明的衣领,借力支起上半身,毫不犹豫把自己的嘴唇送上去,蜻蜓点水,然后分开,倒在枕头上。

还没来得及完整呼吸一口,双唇就被陆清明低头咬住。

陆清明亲得动了情,一时半会儿舍不得放。闻觉的脑子在混沌中逐渐明晰,他开始迎合他,讨好他。陆清明微僵片刻,他心中一凉,立刻扯开闻觉的手臂,直起身,没看闻觉一眼,转身退出房间,关上了门。

他站在门口,没有走,听着屋内断断续续的闷-哼。他仰头靠在门上,闭上了眼睛。

......

陆清明回到楼下,拎着酒瓶去了花房里。他一边喝酒一边摆弄各色娇蕊。忽而困了,他趴在桌上睡了一阵。

醒来时天还是黑的,也不知道具体几点。

他站起身,碰倒了脚边的酒瓶,“噔啷”一声,瓶子里残存的液体缓慢流淌出来,一直蔓延到了花架边。陆清明从架子上端走一盆绽开到颓败边缘的水仙。

他上楼,打开闻觉的房门,把水仙花放在床脚附近的桌子上。又走到床头看看闻觉,想亲亲他的额头,想摸摸他的脸。

他盯着闻觉迷糊睡去的脸看了许久。脸是白的,神情是脏乱的,和这棵开败的水仙一模一样。

陆清明没有再亲他、摸他。

他走了。

走的时候,他掐下一朵花,花茎截面渗出的粘液糊在指尖,在水龙头底下冲了很久,好像也没洗干净。

作者有话要说:威廉不是白月光,郑阿姨自己眼神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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