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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师徒相认,故人改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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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殷寂连...放手!”

顾煋的声音饱蘸怒气,低哑又短促。

他从来没有被一个人这样气过,更何况这还是他亲手抱回来的徒弟,从小看到大。顾煋真不知道以往那个乖巧懂事又明媚飞扬的少年哪里去了,转眼间就成了现在这个阴郁多疑,到处惹祸,生怕不给他省心的逆徒。

他气得头疼,又偏偏不敢对神智不清,刚被他稳住情况的殷寂连动手,只能压在殷寂连身上,去拨那只作乱的手。

他刚抠下来殷寂连一根手指头,去掰另一根,攥在手心里的手指就像离水的倔鱼一样,顽强不屈地扭动出来,和他的手指绞缠在一起。

殷寂连只觉得那股透着甜的冷香,随着自己的动作一下子贴近,把他整个人都罩住了。

就像顾煋抱他出尸山血海的死城那一刻。

他的世界,全然被顾煋拢在怀里。

纵是周围摇摇欲欲坠,沙土纷飞,浓烈的血气发腥。

但恍惚间,又滑又凉的发丝在他的脸庞上磨蹭,指根互相纠缠,气息交融,居然在生死之间,危急关头,有一股别样的缠绵。

“......不放。”

“什么?”

殷寂连的声音很弱,顾煋辨不清楚,习惯性地凑近了过去。

可没想到——耳垂上突然传来惊人的湿热,顾煋混身上下猛然一颤,刚想往后躲开,结果刺痛细细密密地传来。

殷寂连口中含着温凉似玉的耳珠,闭着眼与他耳鬓厮磨,在他的肩头左右轻蹭,声音迫近滚烫得惊人,几乎就在顾煋的识海里响起。

“我不放......顾煋。”

殷寂连含混却一字一顿地说。

“......”

顾煋沉默。

但也没沉默多久,他毕竟是在尘世里摸爬滚打过的临微尊,早就练就一身处变不惊的本事,只开口问:“你什么时候发现的?”

身下的殷寂连,一双眼瞳已经清明,正笑似非笑,闪着点点莹光地望着他。

其实顾煋更想问,你演了多久。

轻率地踏上祭台上的血阵,趁自己不在杀了那青衣人,承着修为被吞噬之苦,倒在地上——这些也都是演的吗?

魔渊里这场针对我的局,你又了解多少,涉入了几分呢?

殷寂连只是缓缓从指缝间插过去,握住了顾煋的手。

“师尊......”

“师尊,你为什么又回来了呢?”

殷寂连苍白的脸上神色些微地扭曲。他眼中闪烁,似恨似怨,但分明......是无尽的眷念和痴恋。

顾煋没有动弹。他心头上袭来一股很深的疲累。

殷寂连却径自又把顾煋的手压在了他的胸口上。皮肉下一颗心脏跳得飞快,咚咚地在顾煋的掌心震颤。

“我猜...你是不是想来亲手杀了我?”

“......杀了亲手养大,情深恩重的徒弟,用他的血来证你的大道?”

殷寂连唇角勾起一个微笑,眼睛都眯起来,他本来就生的俊美,眉眼锐利,平日里冷面对人,多少有些阴郁。现在粲然一笑,好似春风拂面,而他接下来的话却让人毛骨悚然。

“师尊......这颗心就在你手下,你随时,”

“随时都可以把它掏出来。”

血淋淋的话语,却轻柔得有如情人间柔情蜜意的低喃。

殷寂连一双黑沉沉的眸子里,映刻着顾煋一个人的身影。

顾煋眉心一皱,被耳边这疯疯癫癫话语弄得摸不着头脑。他虽然不明白殷寂连为何在算计自己一把后又显露出如此......嗔怨的情态,好似受了什么滔天的委屈。但他知道殷寂连现在的状态很不对,心神不稳,怕是易生心障,于是放下如一团乱麻似的心绪,勉力柔和声音道:

“你发什么疯?......为师用你证道干什么?”

说着忙把手从殷寂连的胸口上挪开,带了点以示清白的意思。

而殷寂连只是微微偏了头,仍是定定地盯着自己。

半晌他轻笑一声:“师尊真当是风光霁月的君子。”

顾煋心头微悸,不敢再与殷寂连对视。

他骗了殷寂连。虽然他经常以不同身份入世游历,捏造不同的经历与身世,但殷寂连到底是他唯一收的徒弟。

更何况......他还直接以死脱身,闭关十年,自家徒弟直接去当了魔尊。

顾煋第一次开始怀疑自己当年做的抉择,他是不是应该在重伤脱身后,抽出一点时间给殷寂连留个信,告诉他自己还活着?

如果是那样,殷寂连现在是不是也不会如此怨怼?

顾煋真是越想越乱,而他们还在随时有塌陷危险的地下,干脆头一偏,彻底放弃交流,伸手去捞殷寂连的腰,想直接把人夹胳膊底下带走。

一边捞还一边语速飞快地哄:“你瞎想什么......我要是不回来,你这小魔尊就要在土里闷死了。”

“你又不是什么天材地宝成精,我要你的心有什......”

然而他的话还未说全,瞳孔却在瞬间紧缩——

也就在这时,他恰好越过怀里的殷寂连,看到了远处那胸口一个血洞,死不瞑目的青衣人。

薛证道正冲他们微微笑着,像一个看戏的观客。

就在刚才,一缕冰凉的东西,像嘶嘶作响的蛇一样,从他灌进殷寂连体内的灵力里,逆流而上,冲进了他的手掌——然后从手腕,到小臂,一路向上,直接洄游到了他的心脏。

顾煋根本没来得及阻止。

心房涌入一点凉,他耳边响起了一阵嗡嘤之声。

绵延幽长,如泣如诉。

却如此熟悉,熟悉到他刚听见第一个音节,溅着殷红血滴的青石板台阶就逼到了他的眼前。

天道誓。

顾煋难得怔然。

“......你是谁?”

他远远望着那袭血染的青衣,和那张普通至极,让人转瞬即忘的脸,轻声又艰涩地问。

同样错愕的还有殷寂连。那股很不得将他扒皮抽髓,在体内肆虐的吞噬之力突然消失了,就像从未来过一般,若不是经脉的隐痛作证,他还以为刚才不过是大梦一场。

突然消失了.......

殷寂连猛然攥住了顾煋的前襟,他双唇颤抖,似乎了悟了什么,却又不敢确认,只能用溺水般的眼神看着顾煋的面容。

天道之力涉及因果,或者说,即是这世间规则的具象化,不可能凭空消失,就如奔涌不息的水流,可另开道东引,但绝不可能生生截断。

“师尊......?”

顾煋收回了目光,他松开了一直握着的手腕,一双眼可比深渊,无波无澜,但却轻轻地在殷寂连脸庞上抚了抚。

“没事。你不用担心。”

环绕着他的嗡嘤之声渐渐停歇,一开始的迷茫过后,是越来越熟悉的韵律。

天机不可泄,术数不可猎。自从天地间第一个凡人误打误撞引灵气入体,成为修士后,两万五千年来,各种惊世天才,俊杰枭雄如流星数不胜数,心得功法浩瀚如烟海,门派传承缀如漫天繁星,却唯独没有人能破解过天道的奥妙。

修者只知道天道损有余而补不足,万物兴衰各有命数,天道之力虽能通过等价的誓言所利用,却不能随心所欲地为己操控。

故立下天道誓时,会有一种根据代价或大或小的奇特声音,但修士并不能解其中之意,就像独属天上神明无法被参透的语言。

但此时顾煋,虽然依旧听不懂嗡鸣之声的含义,心里却莫名知道,这是他当年面对青山红日,在高耸入云的剑阁,以血示诚心,对刘家两百零一口人立下的誓言。

不报刘家灭门血仇,此身不得轮回,永不超生。

此刻,这个被血浸透,沉重无比的誓言散了。

短暂地,周围寂静了一刻。

但下一息,崭新的嗡鸣声响起,这声音响彻云霄,浩然无比,天震地骇。

整个魔渊都拢不住这惊绝一誓,混沌的外壳颤动起来,嗡嗡声向外荡开。

无与伦比的天威压在顾煋身上,催他说出由旧转新的誓言,达成最后的仪式。

短短几息之下,顾煋嘴角已经涌出血色。

殷寂连周身已经被他用秘术护住,他虽然并不在局中,但却能被余波在一瞬间碾为飞灰。

那些被抓来献祭的修士的尸身早已化为齑粉,随风消散——一直摇摇欲坠的坑洞被扫成平地,顾煋站在空旷的天地间,殷寂连被他压在怀里,以他们二人为中心,墨色的大阵蔓延开来,繁密妖异,说不出颜色的光华在上面涌动,好似活物,簇拥着阵心蠕动。

顾煋仰头望天,所得却是一片晦暗,魔渊里没有日月,昼夜不分。

他说:“我顾煋,在此与天道为誓,愿以一身修为换魔渊再无禁制,人界魔界从此畅行,往来无阻。”

从他口中说出的是人言,但很快也被嗡鸣声同化,到最后,顾煋吐出的声音已经不能再被生灵所理解。

而最后一声嗡声结束,耀眼夺目的灵光从顾煋身上暴射出来,气息恐怖之绝,令方圆万里草木摧折,鸟兽飞散,魔渊外修士弱者重创喷血,强者屏息缩首,其威力竟然和之前的天道之力不相上下,甚至隐隐更胜一筹。

那是他出关后就有意掩盖的,已经修至大乘期圆满,差一步就可以问天登仙的浩瀚灵威。

混沌无光的魔渊里腾起一道光柱,生生地破开了那灰云堆叠,厚重沉闷的天。光辉一荡千里,映得穹顶消融,千年前被以身献祭的仙君掩藏在此的一方世界彻底暴露在世间。

不管是拂灵山,还是魔界的悬崖,都如炽烈如白日,不能直视。

作者有话要说:祝贺小顾终于意识到自己掉马

祝贺小连变相表白后收获一句:“你又不是天材地宝化人我要你的心干什么”的绝世木头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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