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

【下午四点多】

“白老师，等会儿台上的导师表演完下来后，就轮到您。”

“好的。”

白佐空调整身上的耳返和线，接过工作人员递过来的麦克风，“呼呼”吹了吹，试试音。“换个麦克风，可以吗？”他皱了一下眉，很快又舒展开，跟旁边的工作人员说。

“白老师，这个麦克风怎么了吗？”

“我想换跟耳返一致的麦克风。”

趁两人对话时，我偷瞥了一眼他耳朵上的耳返，嚯，节目组挺有钱啊，用的竟然是定制款。

“您稍等！”工作人员开口道。

我注意力转回他们身上，灵光一闪，伸手拦着工作人员，找了个借口：“我去拿，同事你再跑来跑去怪累的，等着！”说完，我转身跑走。

等拿到跟耳返一致的的麦克风，我又跑回去，直接递到白佐空面前：“白老师，给你。”

对方扫了我一眼，接过：“谢了。”

我摆摆手表示“不用谢”，拿着对方换下的麦克风，先一步离开了后台。

【五分钟后】

按导演惯有的“照卡位和年龄大小综合排序”，作为最后一名表演节目的白佐空登场。后台没事后，我回到之前一直跟着的摄影大哥身边，舞台灯光开始变化，音乐响起，我站在台下还算不错的位置，抬头看台上出现的人影——

白佐空眼睛带上迷糊感，仿佛刚睡醒般，随着伴奏开口唱第一句话的时候，现场响起“哇”地惊叹声。我愣在原地，直到唱歌的人唱到第三句的时候，才意识到这首歌，是我去年一年里最常听的歌曲《深情难许》，原唱是女歌手，这还是我第一次听男歌手翻唱。

沉浸在动听的歌声里，三分钟多过去后，当伴奏结束，白佐空说了句“谢谢”，我呆呆的直勾勾盯着台上人影的视线才回转，耳边还有鼓掌声，我情不自禁地也跟着拍起手。

难以言喻，我不得不承认，他唱歌确实好听。

白佐空表演完后，他从舞台一侧下来，小赵及时给他递了瓶矿泉水，看到这一幕，我想到了校园里打完篮球后就有女生送水的画面。！！！我去，我在乱想啥！移开视线，拍了拍脸颊，再甩甩脑袋，驱逐脑里不关联的画面。

“导演，有没有其它事情需要帮忙的？”我得找点其它事干干。

“你要？摄影准备去拍导师表演后感想，你跟着去就行了。”

“这就不用了吧？有没有其它的？”不开玩笑，拍导师？现在我真不行。

“小蛮你是实习的！我安排什么就什么！别给我挑！”导演佯装生气道。

“......”我嘟嘟囔囔，“不挑就不挑，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装。”

“你说啥？”导演反问。

“没啥，我跟摄影大哥去了！”也不知道导演怎么了，突然冲我大声嚷嚷。

大丈夫能屈能伸，现在真不行，我也能勉强上。

54.

【节目采访室】

节目组还是很豪迈的，给每一个导师都配了一位摄影师跟拍。白佐空下台后被带来采访室，摄影大哥在对方一离开舞台，就立马来这等候开拍采访内容。

我来的时候，白佐空还没来。戳了戳摄影大哥的手臂，问道：“摄影哥，等会儿拍采访，要拍多久？”

“不用多久，几分钟就可以了，不过这次还要补拍前几次采访。”

“什么意思？”

“本来采访是一位摄影拍完这间房里全部的采访，但导演觉得采访不是啥时候都要，就决定扎堆来，让导师们每次都做好指导记录，今天采访，说不定就要问到前几天的内容！”

摄影大哥小声地跟我解释，我点点头表示明白了，正准备再问点什么，采访室的门被外头推开——是白佐空。他还穿着舞台上的服饰。

“你好，白老师。”主持人问好。

“你好......”

......

面对镜头回答主持人问题的白佐空，说话平静有条理，我听了一会儿发现，哟，这家伙是本人说话习惯就是短短的吧？不过有可能是对不熟悉的人才会这样？扣扣耳垂，回去找找豌豆六的时间线，看多几节团综对比对比？

这家伙的舞台妆好漂亮，换个光照后给人是另一种感觉。吐露一个一个字的嘴唇看起来肉肉的，让我想起寝室阳台饱满的多肉。原以为XX口红适合女孩子用，这么瞧，男生用也不是不可以。这是第几次感慨了？他的眼睫毛好长，眨眼的时候像蝴蝶振翅一般，嗯？这好像之前形容过？

不管了不管了，虽然人是好看的，但他说话习惯，不敢恭维。正所谓一个人的行为风格透露这个人的内在，跟他说话总能被噎住，我可不敢亲近。

晃晃头赶走混乱的想法，我将视线转移到摄影机上。

十几分钟过后，白佐空在采访室外头等着的工作人员的指引下离开，我和摄影大哥就转战到练习室，继续跟前几日没啥大变化的拍摄任务。一直到六点下班时间到，我都没再见到对方。

“嗡嗡”，裤兜传来振动。导演发了一条消息给我：来我工作间一下。

回个“收到”，我拿上背包去找对方。导演工作间有零星几个人在，似乎是在讨论什么？

“进来啊，忤在门外干嘛？”

“李叔，你找我啥事？”

“别用这种眼神看我，放心，不是工作上的事。你先看看。”

导演把他手机给我，上面是聊天记录。用几秒钟快速看完，我睁大眼睛，惊呼：“李叔！这什么意思？！”

导演没理我，而是先请工作间里其它人员出去，等只剩我俩时，才向我详细说明：“你之前不是跟教授说不考研，想直接就业？”

我点头，但还是不解，这跟聊天记录里说的事有什么关联？

“我不是你教授，对你一些摄影偏好啥的不是很了解，但你教授说，你之前一直翻阅StarRain工作室的摄影作品，想着你或许喜欢这个工作室？就帮你联系了熟人，打听打听这个工作室。”

我很惊讶，天呐，我教授他人也太好了吧！不亏是我师父！

“知道明年上半年在国外举行的XXX国际摄影大赛吗？”

“知道，所以呢？”

“你教授打听到那家工作室的老板会参与大赛的评委工作，所以小蛮你去参加这个比赛，怎么样？”

“我，有点紧张。”

“这点出息！这个工作室的招聘一直都有效，有胆就去投，但至今成功的只有一位是投简历面试进去的，其它的都是人家工作室邀请。”

“我知道，这家蛮出名有口碑的，我不是紧张大赛，我是紧张投简历。”扣扣耳垂，我的紧张感才缓了缓。

“别怕，你之前关于黄昏主题的系列照不都获奖了？这次再拿一个奖，肯定也能的。”

“不同比赛......”

“但性质一样，都是国际大赛，怕啥？你14岁开始玩摄影，到现在都几年了？有天赋就勇敢自信点！”

“哈哈......”我干笑到，很是怀疑，还不够自信吗？我只是觉得没啥灵感，不知道下一个主题选什么好罢了。

“别哈哈的，你想想黄昏系列照之前，你参加一些中小型比赛，也是获奖了吧？就是第二名第三名啥的也是奖。这次你也放宽心啦！”

我没说话，就只是咧嘴微笑。这可不是想放宽心就能放宽心的，每一场比赛对我而言都很有挑战性的，好伐？！

“那导演，就只是说参加比赛？”

“那倒没有，还有——”

“咚咚”，敲门声打断了导演的话。

55.

“请进！”

“李导，有人找。”

“谁？”

一个熟悉的高大身影进门，戴着墨镜我都能认得出来！

“大哥哥！”我一把向前抱住了对方，鼻尖嗅到他身上淡淡的香水味，猛吸一口，哈！家的味道！！

“狗吗？还好门关了，不然丢脸。”清冷的声音温温柔柔地说。我松开对方，嘻嘻笑着揉了揉脖子，揶揄道，“哥每次都这么说，哪次觉得丢脸了？”

大哥轻笑出声，摸了摸我的狗、呸，我的头，问我：“聊完了？可以回家了吗？”说完，转向在场另一个人，点头打招呼：“李叔，晚上好。”

导演挥挥手，也打了个招呼，随后喊道我：“小蛮，我刚说还有其它事，我简短说说，你教授给你定了一个主题，叫「悄悄呓语」，不强制必须按这个，就是给点想法，你可以扩散联想一下。”

“悄悄，呓语？”我小声咕哝，点了点头表示知道。

“那不打扰你俩兄弟了，快回家吧。小猪，记得帮我像你爹问好！改天聚聚！”

骤然听到那俩字，我差点跳起来，朝对方嚷嚷：“别叫我小猪！”

“好好好，不叫不叫，你俩快回家，拜拜！”

我跟在大哥身后，思绪飘向教授定的主题那，正思考着，忽然肩膀被搭上。“走路专心，回家再想！”大哥在我头上呼噜一把，要求道。

“好的。”我点点头，大哥的话很重要，得听。

【停车场】

“哥，走，我带你兜风！”

“少贫，你正常开。”

咂咂嘴，我表示：“知道了。”怪我之前兜风兜嗨了，差点超速，还好没有，不然就成家里唯一一个被交警找的人了，尴尬。

系上安全带，正准备出发时，大哥哥从公文包里掏出一个硬质信封，递到我眼前。

“嗯？什么来的？”我拆开一看，突然睁大双眼，很是惊喜，“是音乐门票！”

大哥嘴角勾了勾，拍了拍我的脑袋。数了数数量，刚好三张，认真看了看，还是非外售票！我语气轻快地跟大哥撒娇：“哥哥你真好！哥哥你最棒了！”

这一次大哥没忍住，笑出声来：“鼓鼓猪还是跟小时候一样，这么爱跟哥哥们撒娇。”说完，不拍我脑袋了，转而捏了捏我的耳垂。

我嘻嘻笑，将门票装进信封里，塞到背包的夹层。明天上班肯定还要背背包，放里头就不用担心忘记了。

搞定好，我跟大哥说声“出发”，踩中刹车，调后退档，望了望左右视镜，开始倒车，盯着车内后视镜，正准备打方向盘的时候，忽然“嘚”一声。我连忙踩死刹车，往左视镜看，oh my god，我刚说差点就成家里唯一一个被交警找的人。

倒霉神不会下班就cos乌鸦嘴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