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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chapter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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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接收完余烬的帮助后,单柏的眸色暗沉下来,他不得不承认这一次的收益的确物有所值,而他也进一步地确认了自己的性向。

他之前强迫自己对赵婧献殷勤,从来没对她产生过任何感觉,可是今天晚上他在自己身上看到的对余烬所产生的生理反应,足以说明自己是个货真价实的同性恋。

尽管没做到最后,他也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欢愉感,甚至有那么一丝丝忘乎所以,让他忽视了余烬在床上不那么完美的表现。

单柏屈膝靠在床头上,点燃一根烟,不去理睬一旁失着神的余烬,自顾自道:“喂,你应该还记得赵婧是我女朋友这件事,对吧。”

正沉浸在余韵中的余烬就像忽然被人从头顶上浇了一盆冷水,身体的热度迅速下降。他脸色苍白,转身爬起来跪在单柏面前,像是对教父忏悔的虔诚子民。

“是我……是我先勾引你的,你没错,对不起,都是我没忍住……”

单柏侧身转向余烬,把头垂向脸色苍白的余烬,冷冷地说道:“是的没错,你就是个坏孩子。没救了,却不懂得自救,只知道拉别人下水,你从骨头里就已经烂透了,还要传染别人,让别人跟你一起腐烂。”

尚未泯灭的良知在这一刻铺天盖地地涌上来,余烬的内心充满了羞愧和内疚,却唯独没有悔恨。

他把自己蒙在被子里,牙齿咬住右手的虎口,浑身哆嗦起来。

欢愉和放纵过后,伴随而来的总是无尽的羞耻。

感受到余烬动作不太对劲,单柏立刻伸手掀开被子,呵斥道:“你在做什么?!”

余烬低着头不说话。

“刚才胆子不是还很大吗?怎么又变成鹌鹑了。现在知道自己错了有什么用。恶都已经被你做完了。”

单柏抓住余烬的手,沿着手视线往上滑,顿时大撼。方才关着灯,他根本就没注意到余烬手臂上的伤,震惊于他那伤痕累累的手臂内侧,单柏吼道:“你是傻子吗?不知道疼吗?真是服了你了!那些谣言都是别人瞎传的,我跟赵婧根本就不是那种关系,之前跟你说的也都是逗你玩罢了!”

单柏说不清楚自己心里到底是什么感受。

明明是这家伙自己凑上来的,他根本就没想过要关心他过着什么样的生活,有着什么样的家庭,或者现在这家伙心里究竟在想什么,这些都不是他该考虑的事情,可他又的确爽到了,拍拍屁股走人不是他为人处世的作风,就算对着一个受伤的陌生人他都能装模作样地做出一副关怀的模样,更何况现在两个人更亲密的事都做过了。

到如今单柏已经把眼前这个愚蠢的家伙划归为了自己的所有物,既然这家伙连身体都是属于自己的,就不该再有伤害这具身体的企图,更不能再有那种要跳楼的念头。

该死的,他一点儿也不想看见这些伤痕出现在这家伙的手臂上,真是碍眼!

余烬用肉眼就能看出来单柏的怒气值正在越来越往上涨,吓得赶紧动作麻利地把手抽了回来。

“刚才阮哥已经帮我消过毒了,纱布不、不小心被我蹭掉了,已经不疼了,真的!”

“我看你就是个撒谎成性的匹诺曹!”单柏锐利的目光直视着余烬,“阮清河看起来随性,实则心细如发。是你瞒着他,还是你自己把纱布解下来不想被我看见?”

余烬的脑子转得飞快,在任何一种回答都会惹单柏生气的情况下,他选择了顾左右而言他。

“我、我听说唾液里有可以帮助伤口愈合的成分,舔舔就好了,可是我自己够、够不着。”余烬掀开被子,兔子一样蜷缩考向单柏身边,小心翼翼地抬起颤抖的睫毛,做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打量着单柏。他觉得在那么亲密的举动之后,单柏对自己的容忍程度应该比最初的时候宽限了一点点,尤其是在听到单柏亲口对自己解释他跟赵婧根本不是那种关系后,余烬的心情更像是做过山车一样,贼胆也跟着上了天,顺着杆就往上爬,现在竟做出试探单柏的举动来。

“还闹是吧?”单柏睇了他一眼。

“没闹。”余烬的眼镜早就被摘下来扔到了一边,那双澄澈的眼睛正炯炯有神地盯着单柏,写满了期待。

“……服了你了。”单柏在这双漂亮的杏眼面前败下阵来。

他是真的招架不住这双眼睛,否则那天在天台上他也不会靠在墙壁上看这个人哭泣的样子入了迷。

于是他装作真拿你没办法的模样,捧起了余烬的手,就像童话里王子吻向沉睡的公主一样,虔诚地从上臂一路吻了上去,偶尔伸出舌头缓缓地舔舐。

余烬浑身都颤栗起来,这种感觉甚至比刚才还要刺激,舌尖在手臂内侧敏感的地带游走,仿佛像一条游蛇钻入了他的身体,扯动着他全身上下所有的筋脉,又痒又麻,脚趾都在跟着抽动。

得亏没人看见。

否则只能用一个词语来形容这幅场景——色气。

“好了吧。”

等到单柏抬起头来的时候,只见余烬鼻血都已经流到了下巴上,他无可奈何地笑道:“我说你——节制点好吗?”

随后他拿起桌边的毛巾囫囵地给余烬把鼻血擦干净。

也没再调侃他这时的模样,反正这家伙都在自己面前尿过裤子了,还有什么形象可言?

余烬大概也是破罐子破摔了,他鼓起勇气追问道:“那你跟赵婧之间……究竟是怎么回事?如果有她做幌子的话,你应该会轻松不少吧,毕竟喜欢你的女孩子那么多……”

他还记得自己当初说过的话,他可以心甘情愿地做单柏的地下情人,可他没料到人都是喜欢得寸进尺的,在跟单柏有了接触后,再想到他在学校里对女孩无微不至的呵护,即使知道那些都只是单柏演出来的,心中仍然升起一缕不甘。

当然,他知道自己没有资格去嫉妒那个女孩,也没有资格对单柏提出什么不要再去理睬赵婧的要求。他现在能够跟单柏有如此近距离的接触,本来就该谢天谢地了,再得寸进尺的话,恐怕只会引来单柏的反感。

“我的确需要一个幌子,无论是掩盖我的性向,还是应对我那——难缠的母亲。”单柏缓缓地吐出一口烟,夹着烟的手指搭在膝盖上,脸色明显阴郁下来,“赵婧与我家室相当,是个乖巧听话、可以任意摆布的玩偶,自然要好好利用。”

“哦……”余烬想起那天偶然瞥见的坐在车上的那个女人,雍容华贵,高高在上,他在很久之前也见过这样的人,任何比她地位低的人都不会被她看在眼里。

“理论上来讲,像我这样的人是没资格选择自己将来的结婚对象的。”单柏压低了声音,说话的样子像极了童话故事里的黑魔头,“赵婧就是母亲为我挑选的最合适的结婚对象,既然是她的意愿,我又怎么能不遵从?”

“理论上?”余烬重复道。

“你还真会拣重点啊。”单柏瞥了他一眼,冷笑一声,“你也看到了,今天来找我的那个女人——她叫单泠,名义上是我的姐姐,比我大五岁,大学出国读的MBA,回国后就进入了大章集团,是早就被父亲选定的继承者,现在公司里的亲信很多都已经被她笼络,也就是说她的根基已经扎得差不多了。我是没什么意愿参与这种继承者之争的,毕竟我与单泠的实力对比太过悬殊,如同蚍蜉撼树,她的母家财力雄厚,足以与大章分庭抗礼,虽然我是个男的,却连进入老宅的资格都没有,当然,我也不稀罕,可我的母亲偏偏认不清形势,非要在其中横插一手,像只挑梁小丑一样到处笼络自己的势力,还在妄想着垂死挣扎。我现在与赵婧虚与委蛇,其实是跟单泠联合起来演给母亲看的一场戏,虽然不知道这幕戏到底会演到什么时候,但她总有一天会认清现实的。”

“跟单泠联合?”余烬有些疑惑,“可是你跟她不是……竞争者的关系吗?”

单柏挑起眉:“我跟她又没有什么利益冲突,竞争什么?我要的从来就不是大章,她帮我就是在帮她自己,但竞争的对立面也并非是合作,就像她不信任我一样,我也不可能全然把信任交付给她,就像之前我虽然不喜欢赵婧,但还是要留她在身边,因为她可不是什么无关紧要的人物啊,她是我手上掌握的单泠的把柄,也是对她最大的制衡。不过——今天单泠会来找我倒是让我意想不到的。”

大章既定的掌权人居然会主动来跟自己谈条件,为了让自己放过赵婧,姿态放得如此之低,足以说明单泠对宿赵两氏联姻的看重,看来宿家给出的条件十分优渥,优渥到单泠心甘情愿地把自己从小看顾到大的赵婧拱手相让,甚至将她未来的终身幸福全都交给宿家那小子。

不过是一个女人,单柏不在乎,虽然知道母亲一定会气得跳脚,但对他来说,趁这个机会借坡下驴,以此后不再钓着赵婧为筹码,从单泠手里要来自己想要的东西,早日从家族里脱身,这份承诺才是最有价值的东西。

“你只要知道你今天是你的Lucky Day就行了,我答应了单泠以后不再跟赵婧说一句话。不过对于其他凑上来的女人我可就不保证了。”单柏调侃道,“你可得看好我啊。”

“真的吗?!”余烬激动不已地趴到单柏身上,“那、那我以后能经常跟你见面吗?”

“是单纯的见面,还是做今天做的这种事?”单柏假装皱起眉头,“你怎么这么色啊。”

余烬的脸颊又红了起来。

“我问你,现在还想死吗?”

“我……”余烬迟疑了。活着的每一天都让他觉得痛苦,唯有死亡才是最安宁的归乡。

只是他没想过通往死亡的路上会被诱惑绊住脚步,也许等到彻底占有单柏的那一天,他才会心满意足地赴死。

单柏不过是随口一问,见余烬犹犹豫豫的模样就生出一种恨铁不成钢的感觉,“算了。”

余烬赶紧摇头:“不、我不死了!”

看着近在眼前的人,单柏的手指发痒,捏了捏余烬的脸颊,逗弄道:“怎么,还没嫖够我呢?不过瘾是吗?”

余烬蓦然睁大了眼。

单柏笑笑,觉得这表情还挺有趣的,于是道:“每周五都是天文小组活动的日子,那一天我可以夜不归宿,到时候我会来这里找你,就当是我们的——约会日好了。”也权当是自己施舍给这家伙的一个盼头,免得这家伙总是寻死觅活。

说罢,单柏就近距离地观赏到了余烬那双漂亮的眼瞳孔微微扩大的模样,像琉璃一般在灯光下反射出晶莹剔透的光彩。

“如果不想回家的话就住在这里,门卡自己留好。房租算你欠我的,住到你不想住的那一天为止。”

“可、可以吗?”

“怎么不行?这里我说了算。”

“谢、谢谢。”余烬的感动发自肺腑,也许这份施舍对单柏来说不过是九牛一毛,可对他而言,意味着他可以不必露宿街头,而是从此有了一个可以遮风避雨的地方。

他不愿意去想以后还会不会再回到那个家,还会不会再有面对那个男人的时候,那些被男人殴留在身上的痕迹总有一天会消失,唯有母亲站在房门口瞥向自己的那一眼,叫余烬到现在还记忆犹深。

单柏抽完了烟,掐灭烟头,转身绅士般地给余烬拽了拽被子,“还不睡?”

“……睡不着。”余烬有些兴奋,他揪着被角,说了实话,随后指了指挂在墙上的那副抽象画,问道:“刚才我待的那个房间也有类似的浮雕,都是五线谱,可是好像不太一样。”

“是乐谱。”单柏指挥余烬道:“你拿出手机来扫一扫就能听见。”

余烬羞赧道:“我的手机……不支持这种功能。”

他的手机是那种街边小店里买的老人机,功能仅限于拨打电话和接收信息,余烬实在不好意思拿出来。

单柏挑了挑眉,随即拿出自己的手机,对着墙面扫了扫,一边扫一边道:“这些都是阮清河捣鼓的玩意儿,总爱弄些花里胡哨的东西放在客房里,说是给客人的彩蛋,里面的声音我也没听过,他总是这里录一段,那里录一段。”

话音未落,只听“滴”地一声,单柏的手机里传出了一段低沉的哼唱声,“星脱了轨流落他乡,拾荒的少年捡起璀璨的光,绽放在手心里的温暖,是流浪的星星最无价的归途。”

是单柏的声音!

余烬睁大了眼的同时,单柏的脸上也浮现出了一丝讶异,“这家伙可真是防不胜防啊。”

在这段旋律里,单柏的声音是那么温柔,跟舞台上表现出来的咄咄逼人的感觉截然不同,就像所有的心事都蕴含在了歌声里,一瞬间挟着听歌的人置身于无边无际的荒野之中,此时的余烬仿佛变成了那个拾荒的少年,在捡到珍宝的一瞬间忙乱不知所措。

可是歌声戛然而止,连陶醉的时间都吝啬给予。

余烬讪讪道:“就这一句吗?”

“对,就只有这一句。这句歌词是《2020AV2》里的废稿,原本是作为合音的一部分,但是听起来没什么力量感,就换成了新的版本,你刚才也听过了。你觉得哪一版好听?”单柏也不觉得可惜,随口问道。

回想起方才在大厅里听到的那一版,不自由毋宁死的野心溢出胸腔,相比之下,还是眼前这一版更能令余烬觉得动容,仿佛冰冷的躯体被温暖的星火点燃,即将停止跳动的心脏得到了最温柔的抚慰,但既然单柏已经决定了想要的一版,那他的回答又有什么意义呢?

“都很好听。”余烬真心实意地回答道。

就知道自己问了也是白问,单柏翻身下床,伸手一捞就把画框摘了下来,随手扔进垃圾桶里,在他看来,这种废稿没有被人听见的必要,可余烬却被他的动作惊到了,光着身子蹬蹬蹬地跑下床,把画框拿出来扑了扑落在上面的灰尘,珍惜地抱在怀里,抬头问,“你不要了的话,可以送给我吗?”

单柏无奈道:“这种东西你愿意留着就留着吧。”

余烬赶忙把画框塞进书包里,这才重新回到床上。

“睡觉。”单柏发话。

折腾了一晚上,都已经凌晨三点了,两人陷在柔软舒适的大床上,终于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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