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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第二十颗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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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午的阳光从云层中挣扎着出来,但不过片刻就被阴云遮挡。

施雨晴和江晴一起回家。

“小冬不在家?”施雨晴穿了一件米白修身大衣,将手里那一袋零食放到茶几上,四处看了看。

江晴回卧室换了件干净的长款羽绒服,她在摊上总爱穿厚的睡衣棉服,里面秋衣毛衣,外面套一件厚实的棉服,浅粉色,整个人又暖和又明亮,弄脏了也不要紧,她两件来回倒,洗衣机甩一甩的事。

“不在,说是给同学辅导作文去了。”江晴提着包到玄关换鞋,“估计要到吃晚饭的时候才回来了。”

“你真是福气好,小冬听话成绩又好。”施雨晴长叹一口气唏嘘,“我要是有个女儿,估计做梦都要笑醒。”

江晴笑得眼角的褶子都加深,每一条里都藏着自豪,不过也劝慰着施雨晴:“你要是想要个女儿,现在找找有没有负责任的合适的男人,生一个。”

“算了算了。”施雨晴摆手,“先不说这种男人好不好找,就算找到了我拿什么生?我这个身体现在烂成这样。”

“生个小孩等于在赌我的命和这个小孩的命。”

江晴对施雨晴去北京那段经历并不了解,但从北京回来后施雨晴的身体一直不太好她是知道的,也不在这个话题上多纠结:“那你看的中医准不准的?我最近来老毛病啊总是痛,还觉得有点痒,手也是,痛起来的时候筷子都要握不住。”

“那肯定准的咯!她家里世代都是中医,从小就开始学。”施雨晴提着小皮包往外走,她穿着小高跟,嗒嗒声伴着她的话一同响起,“我从北京回来就一直找她看了,原本我这副身体还要烂,还是这个老医师把我救回来的,医术很高明的。”

“侬啊,就是年轻的时候太不在意自己的身体。”江晴嗔她一句。

施雨晴顺着楼梯往下走,闻声回头看来,那双丹凤眼自成风情:“人生嘛,难得风流。”

“风流一辈子去好了。”江晴没忍住唠叨,“到时候看谁给你养老。”

“那当然是我们小冬咯。”施雨晴咯咯笑起来,“不然我这干女儿白养的啊。”

江晴嚯了一声,佯装嗔怒拍了她:“原来你对我女儿还有这种心思。”

施雨晴开车,开了接近一小时,带着江晴到了那家中医馆。中医馆坐落在小区里,这边学校多,因此这片小区算是学区房,多的是背着书包的学生进进出出去参加补课班和兴趣班。

走进医馆,坐诊医生是一个中年妇女,乌发里夹杂着银丝,带着一副金边眼睛,白大褂穿得工整。

“雨晴,侬来啦?”医生显然认识施雨晴,看到她的时候眼睛都笑眯眯的,“不过你的药应该还没吃完吧?”

“今天啊不是我看,是带我小姐妹来看看。”施雨晴推着江晴坐到位置上。

医生点点头,看了眼江晴,给她把脉,让她伸舌头,又问了许多问题,才给她开出方子,让她先好好调理。

大致意思就是亏虚严重,太过劳累,身体也需要休息的时间。

“等等,你脖子上是怎么回事?”医生眯起眼,盯着江晴露在外面的脖子看了好一会儿。

江晴羽绒服里面是一件白色圆领毛衣,她下意识挠了挠脖子,说:“前段时间长的,有点痒,是不是过敏了?”

医生欲言又止,盯着江晴看了几秒,说:“旁边过去就有家医院,你挂个妇科检查一下吧,我怀疑你是感染了。”

“感染?”江晴的声音一下就高了以来,慌乱地直接站起来,“这,是什么感染啊?”

“没做检查我也不能确定,你去医院检查一下也好放心。”医生摇摇头,她毕竟是中医,hpv的检查他们医馆还没法做。

江晴一颗心被提起来,连连点头。施雨晴面色也变得凝重:“那王医生我们过会儿再来拿药啊,我先带她去医院做个检查。”

“快去吧,别等到他们下班了。”

“好嘞好嘞。霞霞侬啊(方言:谢谢你)王医生,我下回再来看你。”施雨晴拉着江晴快步往外走去,坐上车就直接开去了不远处的医院。

*

空气中充斥着消毒水的气息,挂号的声音和病人的痛呼交织。

捏着报告单的手布满茧和疤痕,此时止不住颤抖,一张纸上全是皱痕。

这是江晴刚刚拿到的报告单,已经给医生看过。

(宫颈组织)黏膜慢性炎伴鳞状上皮化生......

HPV16 51,高危。

黑色的字体如同蛀虫刺痛着江晴的眼睛,医生宣判的话仿佛就在耳边,她满眼不可置信,施雨晴揽住她的肩膀:“没事的没事的,医生不是有办法的嘛,别想的太糟糕,我陪着你呢。”

“宋志春这个畜生。”江晴眼眶刷得就红了,声线也起起伏伏,“我一直以为他老老实实,就是爱赌,原来,原来......”

江晴气到几乎哽咽:“他这个畜生。他对得起我吗?”

施雨晴没结婚,也不知道怎么劝江晴,但江晴这样她也不好受,只默默抱紧了她。

她们拎着装药的袋子站在门诊大厅门口,往右侧直走就是住院部,两人正准备去中医馆拿药。

施雨晴抱着江晴抬头,早上还是好好的晴天,现在却阴得很,前面云这么厚像是要下雨。可下一秒,她就眯起眼,纹着的眉毛一点点捏紧,走在前面的那个人,身形和衣服都很像宋志春。

宋志春去住院部干嘛?他不是出差去了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心里的警铃被敲响,施雨晴下意识觉得不对劲。

她扶着江晴坐到门诊大厅的椅子上,努力镇定神色说:“小晴,你在这里坐着等我,我去一下就回来。”说完顾不得江晴的反应就往外跑去,高跟鞋哒哒哒在瓷砖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施雨晴连走带跑,生怕宋志春已经走进住院部,好在这条道很长,她掏出口袋里的丝绸围巾,在脖子上围了几圈挡住大半张脸,随即大步往前跨。

住院部的电梯前,站着不少家属,施雨晴躲藏在柱子后面,叮——电梯门开,一堆人蜂拥而入,她听到宋志春的声音响起:“老人家,帮我摁个五楼。”

电梯门缓缓关上,施雨晴慢慢从石柱后面走出来,旁边另一班电梯正好打开,她走进去,摁了五楼,却在看到电梯门上【妇产科】的标志时,狠狠跳了下眼皮。

电梯门合上发出冷感的光泽,旁白的红色数字跳动显示楼层,江晴盯着停留的那个五,按下了上行键。

施雨晴在电梯里摘下围巾,走出电梯正好看到宋志春的身影消失在左侧直走的最后一间病房。

她放轻步子,但高跟鞋的哒哒声在安静的住院区还是格外刺耳。

直到走到最后一间病房门口,停下。

这间病房只有一个病人,苏秀芝。

她不认识这个人,也从来没听江晴提过这个人。

“秀芝,粥买来了,我喂你喝点啊。”宋志春的声音清晰地传出来,温情的,柔和的,哄着对方的。里面女人的声音也娇:“我们的宝宝说,现在不想喝粥,想吃苹果。”

“苹果是吧,我现在去洗了削给你吃。”

我们的宝宝。

我们的,宝宝。

施雨晴一颗心沉到谷底,替江晴感到错付。她敛去眼底的悲伤,冷冷地看着拿着苹果往门口走的宋志春,对方在看到他的时候缓慢停下脚步,笑容僵住挂在脸上。

“怎么,不认识我了?”施雨晴语气冰冷,却带着点戏谑,她今天就要为江晴讨回公道。

“亲爱的,是谁呀?”里面显然也听到了门口的声音,掐着嗓子娇滴滴地问。

“没事,碰见了一个朋友。”宋志春僵笑着回答,又压低声音对施雨晴说,“换个地方说。”

“换什么地方呀,我们就在这里谈好了。”施雨晴推开宋志春,大步走进去,病床上躺着一个女人,肤白赛雪,巴掌大小的脸,下巴很尖,被子盖住的小腹凸起,和她同时上下打量着对方。

“你谁啊?”病床上的女人蹙眉盯着施雨晴看,上上下下仔仔细细地打量,下一秒恍然大悟,眼珠子一转咯咯笑起来,“你就是宋志春老婆啊?”

她拿手摸了摸自己的脸,比对着:“长得也不赖嘛,不过跟我比还是差了点。”

“原来你知道他有老婆啊?”施雨晴站着不动,说话一针见血,“你知道他有老婆还要自轻自贱干这种不要脸的事?”

苏秀芝轻哼一声,脸皮很厚毫不在意:“你说我有什么用?你要知道,一个巴掌拍不响。”

施雨晴冷笑:“这你放心,我不会放过宋志春,但现在你躺在这儿,也别想好过。”

“我怎么会不好过呢?”苏秀芝反问,伸手抚摸着自己的肚子笑眯眯,“我怀的孩子可是身体健康,孕检的时候医生都说没问题。”

“你们宋家只有一个哑巴可不行啊,到时候街坊领里的都只会笑你们家只有哑巴,但我生了可就不一样了,你们宋家有后了呀,我这可是在帮你们宋家啊。”

哑巴两个字彻底踩了施雨晴的雷,她扬起手就把手里的皮包砸了过去,皮包没砸到苏秀芝,黑色皮包在白色的枕头上蹦跶两下摔到地上,而对面着急忙慌侧开头,刺耳的声音叫嚷:“你干嘛呀!哎呀——”。

“施雨晴,够了!”宋志春冲过来用力把她拉扯到一边,又对苏秀芝解释,“她不是我老婆。”

施雨晴猝不及防被拽,高跟鞋一偏,脚踝出传来钻心的疼痛,但哪怕如此,施雨晴还是甩手给了宋志春一个巴掌。

“哟,原来不是你老婆啊,这幅样子我还以为是你家那母夜叉呢。”苏秀芝往腰后面垫了一个枕头坐起来,嗤笑一声碎嘴道,“不是你老婆还那么爱多管闲事啊,上辈子怕不是住在海边,管那么宽。”

“她不是,我是。”

施雨晴还来不及继续开口输出,门口一道冰冷的声音就传来,脑子里那根弦瞬间崩了,她转头,江晴面无表情走进来,一手提着刚刚配的药,两手并用把她扶起来。

“小晴......你怎么来了?”施雨晴没想到江晴会跟过来,眼眶里流露出心疼,抓紧江晴的手想要给她安慰和支撑。

但那双手冰凉。

江晴不知道怎么还能笑出来,低头在施雨晴耳边说:“你走得急,我怕你遇上什么事,一个人处理不过来。”

“宋志春,这大妈才是你老婆吧?”苏秀芝上下打量起江晴,撇撇嘴讥讽地笑,“那难怪你要看上我呢。”

“姑奶奶,你别说了行吗?”宋志春回头,压低声音让她闭嘴。

江晴深呼吸,心脏的抽痛已经濒临麻木,她用力压下喉咙间的酸涩,面无表情一步步往病床边走。

苏秀芝这会儿坐不住了,手抓着被子准备随时下床,声音紧张:“你你,想干嘛?”

“这里是医院你不要乱来啊。”

施雨晴听得心里更窝火,她恨不得脱下鞋狠狠砸在这对狗男女的脸上。

江晴没说话,还是面无表情走近,目光紧紧锁住苏秀芝的脸,慢慢逼近,低气压在病房蔓延。

苏秀芝终于忍不住,翻身下床穿上拖鞋。

江晴却停下了步子,蹲下身子,捡起了施雨晴的黑色皮包,看着苏秀芝这幅样子,也没忍住讥笑出声。

“你不会是气疯了吧?”苏秀芝看江晴还笑得出来,小声嘀咕。

江晴捡了包,转身递给施雨晴,看向木头站桩一样的宋志春,无比冷静地说:“宋志春,现在和我回家。”她视线又转移到床边的苏秀芝身上,终于开口和她说了第一句话,“怀孕不容易,我也怀过。要是在这里打起来,一尸两命也不是没可能。”

“所以我不想和你吵,你说得对,一个巴掌拍不响,宋志春管不住□□里那条烂虫,这笔账我跟他算。”

苏秀芝意外江晴这么说,但还是下意识后退一步,上上下下仔仔细细打量着江晴,带了几分别的神色。

宋志春被江晴说得挂不住脸,扭过头看向窗外,对面的楼房在施工,天要比刚刚更阴。

“这是住院部,家事就带回家里解决。”江晴冷着脸,话没停,“宋志春,你要是还想要脸,现在跟我回家,你要是不想要这张脸,那我们就在这里解决。”

宋志春沉默良久,还是没忍住看向苏秀芝,开口:“秀芝,我先回去一趟。”

“去吧去吧,回来的时候记得给我带罐话梅,想吃酸的。”苏秀芝很大度地摆手,好像她才是正宫,目光重新游移到江晴身上时却发现她正朝着自己笑,意味不明。原本想炫耀刺激对方的心思也瞬间偃旗息鼓,苏秀芝觉得没意思,重新回到床上躺下。

江晴从头到脚都仿佛打了麻醉没有知觉,只剩喉咙里腥涩,她扶着施雨晴往外走,回头一个眼神,宋志春便跟在后面。

开车门,关车门,踩油门,一切都是那么冷静和安静,谁也没有说一句话。

又或者,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平静。

“楼梯那么多,也没有电梯,你别上去了,在车里等我。”江晴找了个停车位,转头对施雨晴很浅地笑了下安抚,下一秒笑容消失,声音冰冷,“宋志春,上楼。”

沉默地走过一阶阶楼梯,江晴摆弄着手机给宋冬发消息,没和宋志春说一句话。但进家门的那一刻,她终于忍不住,啪啪甩了宋志春两个巴掌,震得她手掌发麻火辣辣地疼。

“宋志春,你对得起我吗!”

宋志春沉默地换鞋,走进房间,说:“现在已经这样了,要打要骂随便你。”

怒火早在关门的那一刹那被解除封印,直冲天灵盖,每跟头发丝都在烧,江晴走到床边,拿过床头柜上的所有东西,砸向宋志春。

宋志春偏头躲开,依然没说话。

“你和她什么时候在一起的?怎么回事?”江晴吸了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怒目瞪着他。

问这个宋志春倒是说了。

“一年不到,做项目认识她的,她有人脉,给我牵了很多线,不然你以为那些项目那么好做下来,那么容易给我打钱?”

“我这些钱不还是拿来给你了?”宋志春眼神闪躲不肯直视江晴。

江晴定定看着宋志春,过了几秒却莫名笑起来,笑得讽刺又凄凉:“宋志春,你是不是把我当成傻子?”

说到这儿她顿了下,随后笑得更深,边点头边笑,疯魔的笑:“是啊,你还真是在把我当傻子。”

“我这个傻子拿命在给你还债,给你当牛做马,你倒好,外面女人找找,还,还染了一身病给我!”骂着骂着江晴的哭腔都被激出来,掏出兜里的报告单摔到宋志春脸上,“我自己把自己收拾得清清爽爽干干净净,你要这么祸害我,高危hpv,你知不知道这很可能让我得宫颈癌?”

“我死了就死了,女儿你来养?你会养吗?你关心过女儿吗?”江晴彻底崩溃,歇斯底里大喊,有什么砸什么,叮令乓啷倒了碎了一地,“宋志春,你对不起我!你不是人!”

“还以为你肯改了,有挣钱的本事。”江晴整张脸都在用力,字字带刺扎向宋志春内里的软弱,“结果呢,不过是换了个女人借力,算我高看你,你就是没用!只会靠女人!”

宋志春下颌紧绷,抖着手推开了江晴,忍不住出声低声怒喝:“江晴,你别给脸不要脸。”

“我给脸不要脸?”江晴反问,稳住脚,瞪着宋志春一遍遍质问,“我看给脸不要脸的是你吧!”

“赌博,欠债,出轨,你真是烂!”说到后面,江晴胃酸翻涌感到恶心,想到苏秀芝肚子里还怀着孩子,那股火又冒上来,拽着宋志春衣领疯狂捶打:“宋志春,你这个宗桑,要干这么对不起我的事,你是人吗?啊!”

“胆子也是大啊,在外面又有了个小孩,人家差点流产,你就陪在那个人身边陪她养胎是吧?”

她气不过,又给宋志春两巴掌。

“我当初怀宋冬的时候还在摊上卖菜,每天早上去饭店送货,那时候你在哪里?你死哪里去了?”

“宋志春,怎么会有你这种畜生!你女儿从出生到现在你有关心过多少?现在眼巴巴冲着别人摇尾巴,你算什么东西?”江晴气急,咬牙切齿,“我想我就算养一条狗,也养出感情来了也!你这种畜生,就应该早点死!”

不知道哪句话戳到宋志春的神经,他喘着粗气,双手叉腰,终于忍无可忍大声骂:“江晴,你他妈最好给我适可而止,打也任你打了,骂也随你骂了,你别得寸进尺。”

“你不想再生,我找人生个儿子怎么了?你就只想守着这个死哑巴过一辈子你就去过,还想给她请心理医生疏导,人家心理医生一小时几千块,你知道要花多少钱吗?你有算过吗?还说赚钱是给我还债,我看是养这个死哑巴!”

“要我说,她要是识趣,出门就应该直接被撞死。有这么个赔钱货在家里,能翻身才怪!”

“宋志春!”江晴的声音几近嘶吼,死死抓住宋志春的手臂,想要再打他,却被宋志春一推,整个人摔倒在地,毛衣也包裹不住骨头散架的疼痛,嘶吼声中能尝到血腥,她死死瞪着宋志春,“你怎么不去死!”

“我能挣这个钱让女儿去看病能说话这是我的本事,再说了,我还债是给谁还?你欠的那些钱我有花过一分吗?”

“钱钱钱,一天到晚就是钱钱钱,你在挣我难道不在挣吗?我难道不在还吗?你以为,没有她,我能跟着参与这些项目分到钱?”

“这些分到的钱我没给你吗?”宋志春粗声粗气,“你一天到晚就在那里抱怨抱怨,我欠你的!”

“你就是欠我!”江晴怒喝反驳,“你宋家就是欠我跟我女儿!”

宋志春指着江晴,粗指颤抖,语气冰冷:“你只会觉得我们宋家欠你,也不想想看我在外面干活有多辛苦,我看你才是头脑不灵清的那个。”

“全世界都欠你的!全世界都欠你跟那个哑巴的!”

撂下这句话,他整理整理衣服,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家,门被摔得震了好几下。

江晴整个人脱力,憔悴疲惫地蜷缩在地板上,眼泪一滴滴留下来,砸向木质地板。

施雨晴迟迟不见江晴下来,从车上找到一双拖鞋,一瘸一拐扶着把手上楼。走进去就看到这一片狼藉,她努力避开碎片狼藉,房间里江晴就这么坐在冰冷的地板上,抱着膝盖在哭。

施雨晴从来没见过江晴这样。

江晴坐起事情来总是风风火火,除了生意,其他时候总会显得有些冒失,虽然时常抱怨,但大部分时候是带着希望的抱怨,骂归骂,哭归哭,骂完还得生活。她骂完总会笑着说一句,“日子嘛,总是一天天过好的”。

可现在,她坐在地板上,双手环抱膝盖头埋在其中,完全封闭的姿态,肩膀的剧烈抖动出卖了她的情绪,和以往的烦躁崩溃不同,这次是无声的崩溃。

往往无声的崩溃,最致命。

“小晴,没事的,一个男人而已,三条腿的□□不好找,两条腿的男人多了去了。”施雨晴也不知道怎么安慰,只能无措地拍拍江晴的肩膀,企图通过这样的方式给予江晴力量。

江晴在这个安抚下,终于止不住哭声,先是啜泣,在啜泣中哭声一点点变大。

施雨晴听得心痛,在哭喊和哽咽声中隐约听清了一句话。

“我把这个家经营得好差,日子也过得好烂。”

作者有话要说:写到这儿,想多嘴聊一聊江晴。江晴是一个怎样的女人呢?

她初中学历,以前在厂里工作,后来遇见宋志春,一见钟情,嫁到宋家之后在厂里工作一段时间,在宋冬上幼儿园的时候从宋志春他爸妈手里接手了卖菜这个摊,性子要强不认输,没有宋志春的帮忙也渐渐经营起来,给很多家饭店供应蔬菜。她以前好好经营过家庭,好好管着宋志春,两个人在摊上干,一起挣钱,但婆媳关系是家里随时就炸的火药桶,宋志春他妈太宠他,导致宋志春没有多听江晴的话,宋志春拿着钱开始了赌|博,之后越赌越多,输了,欠债,借钱,再欠债,再借钱,就成了现在这幅局面。江晴也是因为婆媳关系所以从乡下的房子里搬了出来,控制着宋志春的经济来源,努力挣钱还债,想要给宋冬一个良好的生活,这是她一直努力的方向,她想把家庭经营好,不至于让宋冬受到“离异家庭”这四个字带来的歧视,那个时候没有那么多人能接受离婚,离婚家庭的孩子总会被打上标签,被人用有色眼睛看,被人背后议论。江晴不想宋冬变成这样,所以再苦再累也咬牙忍下来,并且她是一个总是怀抱希望的人(这点宋冬很像她),所以她总相信宋志春会变好,所以看到宋志春打钱给她的时候她也相信了宋志春正在变好,收心不赌了。因此,当江晴发现出|轨这件事的时候,难以接受,不仅仅只是对宋志春的失望,更是她对家庭的美好设想和构建彻底崩塌,她迷茫,无助,她需要一个时间和空间,去让她逃离,让她思考,让她重建。

下面是我的一些看法:男人多的是,一次不忠,从此不用。不论是精神还是□□,不论是男女关系还是夫妻关系,都应该及时止损及时抽离。所有的不舍,只会将人拽入第二次深渊。生活是自己的,只要我们足够强大,并且不断变得强大越来越好,几年之后回看,或许只觉往事如尘。

祝大家都能因为自己足够好而感到幸福,也祝大家一次次度过难关,蒸蒸日上。

关于HPV高危,我了解到的是通过性/传播,hpv和hiv不一样,不过本人不是医学专业,如有错误,欢迎指正,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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