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7年8月2日,宣淮大雨如注。
雨珠噼里啪啦从天空砸下,扬起地面尘埃,路上的人们四下躲避,不一会儿街道就被水洗了一遭。
宋冬坐在书桌前,托腮看着外面的雨,时不时用余光看一眼书桌上的时钟,13:30。
不知道两点前这场雨能不能停。
今天是外婆的忌日,每年她都会去寺庙给外婆祈福。外婆下葬在乡下的山里,距离这里远有一程,她便只能折中选了寺庙。
只是原本都要准备出门了,空气中的饱和雨汽拉住了她出门的脚步,回到书桌前,就看乌云压了下来,噼里啪啦下起了暴雨。
宋冬只得坐回到书桌前,等着这场雨结束。
百无聊赖之际,她拿出桌上的手语书翻看,这本书还是外婆去世那个暑假,她在医院醒来却发不出声后,背着江晴悄悄买的。
那时候江晴带着她看了好几个医生,都说她是因为受了刺激发生应激反应,不曾想,一失声,就失了两年。
宣淮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但会手语的人并不多,江晴说用手语交流还不如手机交流来得快,于是给宋冬买了手机。
可宋冬也知道,江晴不让她学,还有一个原因。
她不想让自己成为周围人眼里的异类,不想自己因为用手语被人平白笑话,她也在期待着,期待着自己再次开口说话的那一刻。
宋冬张口,啊了一声,还是没能发出声音。
浓密乌黑的睫毛颤了颤,她自若地闭上嘴,很淡然地笑笑,习惯了。
纸质的书页划过指尖,将她拉回神。
书页边角有了磨损,但因为保护的好,页面封面都还算平整。
两年的时间,这本手语书早就被翻了无数次,用手语交流也基本不成问题,但宋冬从未用手语和人交流过。
窗外的雨由大转小,她将手语书放进抽屉,带了把伞准备出门。
这场突如其来的暴雨将空气中的温度都洗去几分,吹过来的风也不再闷热。
下楼时,刘婶和隔壁的王阿姨正坐在楼梯口择菜聊天,大咧咧的声音宋冬在五楼都听到了。
“诶你听说没,宣西那边别墅区,有个漂亮女人直接全款买了一栋别墅。”
“怎么没听说?昨晚我们家那个还聊起这事儿呢,真有钱啊。”
“虽说是个二手的,估计也不便宜吧?”
“肯定啊,那地段,还是已经装修好的,估计百八十万。”
“人跟人不同命啊。”
“你命还不好?儿子女儿都考上了重点大学,以后是你享福的时候嘞。”刘婶笑嘻嘻说,又提起那户人家,“前段时间我还在警察局门口看到那个女人和她儿子。”
“警察局?”王阿姨语气难掩惊讶。
“是啊,好像是为了个小姑娘,跟一群混子打了一架,出来的时候脸上还挂着血呢。”刘婶啧啧两声,“不过那张脸确实好看。”
几个来回的话语间,宋冬已经走到楼下,和她们打了个照面。
“小冬,出去啊?”
宋冬友好地朝她们笑笑,又点头,走之后还不忘挥手告别。
刘婶和王阿姨住在这儿已经有段时间了,看着宋冬一家搬到这边来,看着她从一个说话脆生生的小姑娘变成现在这幅沉默的样子,心里也不怎么好受。
“两年了,这病还没好,也是可怜。”
“心病呢,看着外婆死在自己旁边,她一个小孩子,肯定吓得不轻,哎......”
*
街上的雨已经小了不少,打在伞上淅淅沥沥,行人渐渐多了起来,宋冬走进一家小店,每次去看外婆前,她都会给外婆带糕点去。
小店前的屋檐落着水珠,门口贴着广告单,里面亮着灯,能听到里面几个小朋友玩游戏的热闹声。
宋冬收起伞,在门口抖了抖,水滴在地面氤氲出一片滴滴点点的灰白。
走进门,本想跟店主奶奶打个招呼,抬起头却看到一个陌生的少年,牛仔长裤黑色短袖,上衣只有几个简约的字母,露出的手臂冷白地晃眼,正好侧身看向她。
他的头发像是被雨打湿了些,前面几缕分开在两侧,有被捋上去过的痕迹,眉毛浓密,眼尾上扬,瞳仁清亮,视线扫过来时如同这场暴雨后带着潮热水汽的风,称不上凌厉,却有着十足的意气。
一眼惊艳难忘的长相,比秀气漂亮更多一层少年的棱角,就连脸颊的创口贴和嘴角的伤口都仿佛变得热血。
宋冬和他对视几秒后便自觉挪开了视线,他或许就是刘婶她们在讨论的那个人吧,气质就不一样,穿着打扮也是。
在很多人喜欢穿得花里胡哨的宣淮,他只是一件简单的黑T,却意外夺人目光。
宋冬不再去想,而是笑眯眯和后面的店主奶奶点头打招呼。
“老板,拿包烟,这个。”
她往货架里面走,清冽干净的男声传来,宋冬的动作有小瞬间的停顿,她分神听了一耳,还挺好听。
至于抽烟打架,和她倒是没有太大关系。
货架上没有外婆以前爱吃的那个糕点了,宋冬在那儿找了几圈都没找到,只能在其他几个糕点里选一些。
“老板,有上好佳水果糖吗?”
“最里面那个货架上。”
男生清冽似雨的声音再度传来,脚步声靠近。
宋冬认真地挑着糕点,拿了好几个抱在怀里往回走,却迎面撞上走来的少年,窸窣啪嗒,糕点掉了一地,她后退半步差点没有站稳。
靠近里面,这里的灯光更昏暗些,没站稳的晃动让她在惊乱之间瞥了一眼,干净明亮的眼,冷白的皮肤,他蹲下捡糕点,昏暗灯光下他五官深邃,蹲下时睫毛根根分明,捡东西的手冷白修长,棱骨分明。
他动作很快,宋冬还没完全蹲下糕点就已经被全部捡完,糕点被他两手拿满,宽大的手兜拢着递还给宋冬:“不好意思。”
宋冬接过对方递过来的糕点,手指不经意和他的碰到,独属于少年的温热一触即逝,她摇摇头,没关系。
宋冬出去,男生拿了水果糖紧随其后。
在店主奶奶还在算她的价格时对方就将水果糖的钱放到了玻璃柜台,当即就拆开,分给了在玩翻花绳的小孩们几颗,小朋友目光齐刷刷投向奶奶,在她点头后,都伸手拿了一颗,声音脆甜地说着谢谢哥哥。
男生低低笑了声,大抵是被小孩子的单纯可爱逗乐:“小朋友还挺有防范意识。”
“得了吧。”店主奶奶也笑,转头看了眼那几个小机灵鬼,毫不留情地拆台,“他们是看你长得好看,平常别人给他们东西,他们还不要呢,刚刚玩游戏的时候,都悄咪咪看了你好几眼。”
宋冬听着店主奶奶的话,唇角也微微抿起弧度,小朋友真可爱。
“20块。”店主奶奶把宋冬的小面包装到塑料袋里递给宋冬。
宋冬拿出钱放到柜台上,接过袋子时,右边伸过来一只手。
手掌宽大,掌纹清晰,手指修长骨节分明,上面放着几颗糖。
上好佳的,水果糖。
“给。”
宋冬意外地抬眼看去,男生脸上的笑容干净友好,大概是把她当成小朋友了。
她摆摆手准备拒绝,却听到店主奶奶笑起来:“小冬只是看着显小,可是马上要读高中了。”
“我也马上高一。”男生咧嘴笑。
“你个儿那么高,我都以为你高二高三了呢。”店主奶奶意外地打量了男生几眼,眼角的皱纹都带着笑。
男生有些不好意思地抓了下头发,又将糖往宋冬那儿递了递:“吃吗?”
刚刚那么一打岔,宋冬握着袋子的手紧了紧,不知道怎么拒绝,犹豫着从他手里拿了一颗,另一只手又去裤子口袋里准备掏手机。
“这几颗都给你。”男生见她只拿一颗,又解释了一句。
掌心里的水果糖不多,四五颗,宋冬抿了抿唇,眉头很轻地蹙了下,但为了避免解释的麻烦,还是接了下来。
同时也拿出了口袋里的手机,指尖在按键手机上摁着,专心致志的。
不多时,信息框里出现一行字。
【谢谢你的糖,再见,奶奶再见。】
宋冬将手机翻转对着男生,脸上笑容展露,唇角的酒窝很浅,若隐若现,在他看完后又将手机对着店主奶奶。
“好,你回去路上小心,下次来玩啊。”店主奶奶倒是自若地点头。
宋冬在收起手机的时候悄悄看了那男生一眼,他眼里的惊诧还未敛去,像是意外,又像是不可思议,整个人站在那儿好像呆住。
她低头抿唇,几不可查地笑了下,毫不意外男生的反应,她早就猜到了。
收好手机,拿着东西准备出门,宋冬对他们摆摆手,小朋友也和她摆手:“小冬姐姐再见!”
门口的雨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停了,太阳重新从云层钻出来,准备将地面湿漉的水渍烘烤干净。
宋冬拿起门口的伞,跨出这道门,往大路走去,背影显瘦单薄,却也笔挺。
店内,男生愣了好一会儿,才声音略带干涩地出声:“她......”
店主奶奶知道他才来这儿没多久,见怪不怪地叹了口气解释一句:“几年前她们家被抢劫,外婆被那小偷推了一把,死在了她身边,昏迷之后再醒来,就这样了......”
老人的声音带着宣淮口音,悲悯的语气是浑然天成的沧桑,顺着门口的水滴坠下,自灰白水泥地浅浅晕开。
作者有话要说:hello大家好!当你们看到这段文字的时候,说明小酒已经开文了!本酒带着我们宋冬和任宥,一起陪大家度过春天和夏天!
本文救赎向be,大纲全都已经设定好,看文时有些疑惑后面都会有解释~小酒会一点点成长,也谢谢大家一直包容支持我,希望大家会喜欢这个故事,在写大纲的时候就为他们哭了很多次,存稿的时候也是边写边哭,我会尽我所能去写好它!希望你们能够喜欢!如果不喜欢也没关系,我们有缘再见呀!小酒还会一直写滴~之后的作话就不多啰嗦了,方便大家沉浸式看文,开了段评(没设置要求)欢迎【热切希望】大家多多评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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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纯爱艺术家》
本文又名《拜托,请和我交往吧》
青梅竹马/纯情校园
嘴硬心软甜妹&口嫌体直大少爷
谢礼吟发现自己喜欢上祁正尧是在高一。
可想到自己小时候那些糗事祁正尧都知道地一清二楚,眼睛一闭就想离开世界。
有什么比心动对象知道你小时候尿了几次床更尴尬的呢?
哦,甚至心动对象手机屏保还是自己学蜡笔小新把眉毛剃光的照片。
但这并不能浇灭谢礼吟心动的小火苗,她绞尽脑汁想了一个轰轰烈烈的表白,当晚就拿出纸笔写情书。
第二天,高一(2)班门口,祁正尧懒洋洋靠在栏杆上,身边站着沈寂清,转学过来的年级第一,也是他的同桌。
看着谢礼吟走过来,祁正尧眼皮掀起正想说话,就听到自家青梅脆生生地低头将手中粉色的信封递出:“拜托,请和我交往吧!”
祁正尧心脏骤停,嘴角还没来得及上扬,下一秒谢礼吟又说:“沈寂清同学!”
在说出名字的前一秒,电光火石间,谢礼吟想到,如果表白失败,两家又是邻居,低头不见抬头见的,也太窒息了。
说完,谢礼吟悄悄撩眼等着沈寂清拒绝,却看到了祁正尧铁青的脸。
小剧场:
谢礼吟物理不行,抱着练习册去祁正尧家里找他辅导。
“祁正尧,这题怎么写啊?”
得来的回复却是祁正尧散漫又欠打的声音,一边操纵电脑里的人物,一边轻飘飘说:“拜托,请和我交往吧~”
“祁正尧,你这句话还没说腻吗!”自从谢礼吟表白后,祁正尧对着她第一句都会是这个,她耳朵都听起茧子了祁正尧还没说腻。
谢礼吟忍无可忍:“你教不教?不教我去找沈寂清教我!他还是年级第一呢!”
祁正尧急了:“你敢!”
“我有什么不敢的!”谢礼吟挺直腰板,水灵灵的眼睛瞪着祁正尧。
祁正尧败下阵来:“我教你还不行吗?”
最后又软了声嘟囔一句:“小祖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