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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第 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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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伟大的白昼之狼,凡人守护者,奥斯塔·卡斯。智慧指引我们前行的方向,人性是我等守护的根源——请赐予我等做出牺牲的勇气。”老牧师紧紧捏住十字架,双目紧闭。他深深吸气,却又缓慢地呼气。他的手不停地颤抖着,这是一个从未做出重要决定之前的人通常的表现。

老牧师最终用十字架划开手指,用鲜血浸染十字架底端。一道介于苍老和年轻之间的声音从他身后响起:“欧尼斯特,我听见了你的祈求。”

“格莱特雅女士,感谢您的帮助。”老牧师缓缓起身,带着这群人离开了这栋建筑。

这位名叫格莱特雅的苦修士看不出具体年龄,但绝对算不上年轻。她的嘴角有些细纹,眼角处也隐隐有些岁月留下的痕迹。她的眼睛是灰白色的,中间瞳孔却是银蓝色的环形,显露出无机质的一面。一柄双面开刃的等身利剑斜背身后,只有中间有一小段握柄。她握住剑柄,从中间往外死死一拉,“铮”地一声。剑柄从中间分开,里面有近半米长的锁链。

“你该出来了,肯斯兰德·瑟克斯。”格莱特雅略微躬身,瞬间刺向左侧墙壁。

老旧的墙壁瞬间破碎,连同正在进行拍卖的场地也能清楚听见这个异样的响动。艾德睁大了眼,看着鲜血从建筑顶端逐渐渗出,他想挣扎,却被定住了。

一只手轻轻搭在了他的肩上,艾德咽了口唾沫,转动有些酸涩地眼珠——一个穿着暗红色长袍,拄着又难以计数的破碎人骨拼凑出的有些发黄的手杖。这个陌生人颇有礼貌地对他说道:“这位尊敬的先生,暂时借您的手枪一用。”

肯斯兰德抽出艾德腰间的手枪,朝着苦修士的位置开了一枪。不可能属于□□爆炸从那个位置出现,连同处于那个位置的无辜者炸得一干二净,只残留了被火焰烤炙地焦糊肉味和一片红白混合的肉末。

“这位猎人,您就这样放任无辜者被我夺走性命?”肯斯兰德戏谑地看着跳出那个狭小房间的苦修士,“这样看来,您似乎和我们别无二致。”

格莱特雅不置可否:“他们本就需要净化。”

她侧身蹬墙,借助缓冲将单刃刺向肯斯兰德的躯干。

肯斯兰德掷出被他抓住的艾德,用他挡了一刀,随后抬起手杖轻点,瞬间离开了这个位置。

“往哪跑?”格莱特雅握住剑刃的另一端,双侧开刃的剑将她的一只手割裂,顺着血液流向艾德的伤口。

火焰顺着血液急速蔓延,引燃了四周的一切,往艾德的方向汇聚。

腹部的灼烧感愈发强烈,似乎要将人体变成一个即将爆炸的火球。几乎只是在瞬间,他看到了那个端坐在黑色王座上的王者。

祂看向了他,黑色火焰瞬间吞噬了刚才的火焰。

艾德嗤笑了下,或者说他嗤笑着,反手握住剑刃,轻轻一捏,剑刃瞬间断裂开去,言语间颇有些漫不经心:“是谁让你来的?第一军团那个残废……不,不对。”

他的笑容愈发大了,带着扭曲的疯狂:“哦,我看见了——是第七军团的法斯兰德,那个被预言逼疯的蠢蛋。”

“那你想做什么呢,趁现在我还没降临杀了我?哈哈哈哈哈哈……”他轻轻地说,“看来法斯兰德现在还在为那件事在意啊。”

“对罪犯而言,”他轻轻地说,“唯有等价的惩罚才能称之为复仇,才能抵消他们的罪行。”

“他犯罪了,我即是他的惩罚。”

他盯着格莱特雅,说着最疯狂的话,但他的眼里却是一片平静的死寂,

“我要让他品尝绝望,品尝痛苦,品尝恐惧——等价地承受我遭受的一切。”

“我要让他亲自品尝对受害者造成的痛苦。”

平静地,宛如尸体说出的话语沙哑地响起,说出人类历史上,那亘古不灭的真理——

“以血还血。”

格莱特雅仿佛又回到了当初身为凡人的时间中,她在成为超脱者后第一次感到恐惧。本该死于这一剑的人从地狱获得了不属于他的力量,就像是无数的冤魂从亚空间爬起一般……她咽了口水,颤抖着说:“这是属于教义的正义。”

祂倒是仰头大笑起来:“哈哈哈哈哈……”

“一颗星球的标准人口因为看到了他失败的实验而死;一个为了正义而起义的人被打上了‘教唆者’的称号;一群仅仅只是犯下了甚至称不上是破坏公共器物罪行的人因为偶然看见、听见,就被判处神经元改造的酷刑。”

高亢的、嘶哑的、悲伤的、欣喜的声音同时响起,带着难以以世俗眼光理解的疯狂:“这就是他的正义。”

但这些声音又在下一刻归于沉寂,

“我想他收到了这个礼物。”

格莱特雅颤抖着,不敢回想的开口:“但你不该亵渎尸体。”

“你们玩弄灵魂,篡改思想就是正确的?哈哈哈哈哈……”他的语气像是嚎哭,像是狂喜,像是怒吼,“现在看这倒是我的荣幸,将我们伟大的第七军团团长法斯兰德的家人大卸八块,一份份寄给他——这都是为了让这位团长好好拼凑一下,圆一个合家团聚的愿望啊。”

“够了!艾德蒙·唐代斯,你难道就是一个好人吗?边缘星系的大半无辜者都因为你的野心而死……你有什么资格……”格莱特雅愣了一下,语气莫名,“不,你没有资格。”

“但我有资格。”一只手搭载了她的肩上,那是一双冷硬的、充满机械质感的手。来人身形高大,约有两米,头戴红色礼帽,穿着紫色西装,内衬浅褐色带有繁琐无规律的花纹衬衣,系有一根暗绿色领带。银色面具在暗淡灯光下闪闪发光,面具是笑脸,但笑着的嘴角却像是用刀刻的,一直咧到耳后。

“命运的弄臣……笑高乐。”她的瞳孔猛地缩小,她向后退,却被一张卡片穿胸而过,直愣愣地倒了下去。

“您该做个好梦了,白昼的小猫……”祂的言语毫无逻辑,带着被疯狂浸染的混乱,“你该死……你们都该死——但不该是现在,不该是我。”

“你该做正事了,笑高乐。”艾德看向祂,或者说是艾德蒙·唐代斯更加合适。

“哦,我的老伙计……这可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了。”祂似乎在哭,但却带着压抑至极的笑意,“这多么有喜剧效果啊,您可以真正去死了……”

“这正是我所期望的。‘万物归于死寂’,为了实现我所求的——即使是我,即使是其他无辜者……哈哈哈哈哈,这都是必要的牺牲。从古到今,谋杀和复仇始终是历史的主旋律。农民为了报剥削之仇起义;儿子为了权力篡了老子的位;父亲为了欲望谋杀的他的子嗣。恶行在史书上司空见惯,哈,善举却被当成罕见的玩意大肆宣扬。基督是个懦夫,他不敢复仇,甘心忍受着苦难;佛是个蠢货,他信来世。宗教是无能者的最后寄托,但我显然不是。”

沸腾的水汽弥漫,早晨渐升的太阳透过玻璃,用金色的光洒在他的脸上。

名为艾德蒙·唐代斯的人缓缓起身,站在已经被撞得粉碎的门边。

这绝对不是什么圣洁的门徒,而是即将实施暴行的狂徒。

饶是早晨金红的阳光也驱散不了他恶行的阴影,在他的阴影之下——遍布鲜血和哀嚎。

“我生于一次持久的复仇,我长于一次复仇的结局。高天之上早已预定了我的命运,这个名字将会是永恒不灭的恶毒诅咒……不,对于我这个疯子,或许称之为祝福更加恰当。继承我的□□的那个灵魂也会如此——我能嗅到他未来的……独属于复仇杀戮的血气。他逃不掉这个命运,笑高乐,但我会给你试着干涉的机会。”

弄臣有些阴沉地盯着他看,但过了会儿又诡异地笑了:“但你还是选择了反抗,教唆者。”

“……这不是什么善心发作,笑高乐,从某种意义上看,反抗和复仇一直是我践行的路途。”

弄臣显然对这个蹩脚的理由嗤之以鼻:“得了吧,教唆者,这只是你的懦弱。”

“你也一样。”教唆者抱臂斜靠在墙上,懒洋洋地反驳着,“反正我的灵能快耗尽了,永别了,笑高乐。虽然很不乐意,但你远比你的外表更加温和,——记得收起你可笑的同情,那会毁了你的计划。”

“你也一样,坚守正义的可悲屠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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