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斯医生少见的乖乖给我检查了身体，除了营养不良似乎没什么大事，无所事事好些天，莫壹莫贰莫叁莫斯都见过几面却除了前些天搭的话就没几句了，莫壹也忙的厉害只晚上匆匆来看看，体贴的问问穿衣住行是否合我心意，多的话却也没有了。

时间长了我便一有机会就去参观这个大大的宅院，院子够大，人我却只见过莫家那几个。

有一个路口我就拐一个弯，谁知道这个宅子跟个迷宫似的，拐上五六个弯之后我竟然就这麽迷路了。

转着转着实在有些累了我就随便进了一个房间，里面淡淡的灰尘味让我有些诧异，这些天我四处乱转从没有一个房间不是一尘不染的，有点夸张却是事实。

刚刚探头往里面瞅就被什么东西撞到脸上，就算我鼻梁不高却也是实实在在凸出来的骨头，就算只是软骨也不比软塌塌的死肉，眼睛本来就被灰尘迷得干涩，这一撞鼻子泛酸，眼睛像是被揍了止不住流泪。

痛，太痛了。

眼睛蛰的完全睁不开，没办法我一边抹眼泪一边去摸索我已经失去知觉的鼻子。

摸到鼻子还好端端的粘在我的脸上后我刚松下一口气就被脸上湿腻腻的触感惊到，冰冷的软物粘在我的脸上，又湿又粘又冷还有一股久久不散的灰味。

那黏腻腻的东西粘在我的脸上蠕动，慢慢掩住我的口鼻，我伸手想要扒开却动弹不了那东西一点。

心跳越来越快，鼻腔里触不到一点空气，我感觉肌肉都开始发僵，眼睛也发晕，整个世界都开始往我脸上撞，脑袋猛地一疼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头疼的厉害，我按着快爆掉的脑袋撑起眼皮，灰乎乎的一大滩东西粘在天花板上往下面耷拉着几乎要滴在我脸上，惊得我伸手想甩开结果那滑溜溜的东西立马粘在我胳膊上，本来都快竭力的我甩得要把胳膊扔出去。

黑着脸戴着医用手套的莫斯医生走过来一把撕掉那灰色的糊糊状东西，在听到我的嚎叫后莫斯医生抽了抽额角，动作毫不拖沓的摘下沾上灰色的手套团着那坨夹杂着我的汗毛的黏液扔进垃圾桶。

我眼睁睁地看着那坨黏液从垃圾桶滑出来磨磨唧唧的从自己身体里挑出来什么东西，虽然看不清但我还是知道它在挑我被莫斯医生硬生生扯下来的汗毛。

我没在学校发的生物图鉴里见过这种东西，生下来皮都没包好我们就得送去学校，除了学校想让我们看到的我们几乎接触不到什么，学校教会的知识里面永远寻不到我需要的。

莫斯医生像没看到习以为常的拿酒精棉片擦拭自己的手指，只有我会为这些新颖的小东西感到震惊吗。

咚咚咚。

“进吧。”莫斯医生顺手将棉片扔进垃圾桶，挥发过酒精的棉片干巴巴地落在灰色的糊糊状黏液头上。

不知道外面的人是不是被我的鬼嚎惊到过来查看，为避免丢脸我默默转过脸面对着墙，把饱含热泪的眼睛藏起来。

莫斯默默把眼睛移向来人，淡漠的眼神慢慢变得温柔。

“二哥，我把你之前的房间收拾好了，今天这麽晚了就不要走了吧。”莫贰舔了舔干涩的唇瓣有些紧张的看着常年不在家的莫斯。

“不了，明天再来看你。”莫斯揉了揉莫贰的头发，都这麽大了啊，这麽大了还是像小时候一样黏自己，不知道以后会不会改变。想到这莫斯收回手有点失落的抄起大衣出了门。

莫贰手指紧了紧又松开。

听到吱呀的开门声和两人渐渐远去的脚步声，我才狠狠呼吸几下，拜托，那样温情的场面我躺在那里热泪盈眶也太尴尬了点吧。

我默默的把眼泪收回去，心酸酸的摸了摸自己突然光滑的右臂，整个手臂都变得红彤彤的，甚至还有一两个血点。

撇撇嘴，看到窗外暗下来的天气，我下床想回自己暂住的房间。

只是好像完全忘了自己迷路的事情。。。

我凭借不多的记忆往外面走，越走反而脑子里越混乱，走着走着反而完全拿不准方向了，甚至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还在莫家的大院。

天气是清凉的很，我也不急着回去了，抬着头看天慢慢挪着脚走，突然飞过去一只燕子，就低低的从我身边飞过去。

走了一会我看到了莫壹，莫壹生的干净长得不高不矮，手脚却是纤长，看到我后他顿了一下迈着大步往我这里走。

大步子刚迈两步，大滴大滴的雨珠落下来，几滴就砸出一片小小的雨痕，泥土的气息被砸出来。

雨滴落在我的脑门，把我稀疏的头发砸成一绺一绺，慢慢卫衣就被水注满往下坠，我整个人都变得沉甸甸的。

莫壹走近我才发现他的眼睫上染上水雾，雨珠汇聚在鼻尖摇摇欲坠，头发湿漉漉之后显得乌黑漂亮，衬得皮肤更加白皙，雀斑也变得明显。

莫家的人每个都惊人的漂亮，突然这个结论出现在脑中，情不自禁的看愣了。

“小容。小容?”莫壹的唇瓣张张合合，我突然想起小班长，两个人似乎真的很配。

“啊？”猛地回神，我傻愣愣的反应招来一声轻笑。

“你在想什麽？还是在想谁呢？”莫壹漂亮的脸蛋凑近调笑。

“咳咳咳。。”不可避免地我被呛到了。

“怎麽还呛到了，没事吧。”莫壹眉毛皱了一下轻轻拍打我的背部。

“好点没？”莫壹温柔地问。

“没事，快走吧。”

雨越来越急，我和莫壹都淋成了落汤鸡。雨滴几乎不再在脸上汇集直接滑过脸颊留下水痕后直直落在地上。

莫壹看我整个卫衣都被打湿直接拉起我的手跑起来，速度不算快，但我确实身体差的离谱，被人拉着跑了一会就开始呼吸不均匀，肋骨附近开始发痛，慢慢口腔还晕出血腥味。

感受到我越来越慢的脚步，莫壹体贴的停下找位置躲雨，噼里啪啦的雨声遮住了我破风箱似的大口喘息声。

莫壹似乎是没想到我的身体差成这个烂样子，整个人也少见的呆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