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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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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学生活就这么开始了。

到学校报到,跟着学姐去分配的宿舍,认识新室友,在宿舍里睡第一个晚上,室友在小声啜泣,想家想父母,她睁着眼,天花板离得很近,想了很多,又想什么都没想,时间过得太快,没等做好准备,就生硬拽住你往前走。

蒋霜跟傅也留着联系好友,他的手机号存着一直没打过,他也没有打过来,两个人的联系,仅靠对话框里的文字。

她会拍一些照片,照片里有很多新鲜事物,军训时迷彩一角,等校车时林荫大道,食堂打的盒饭,日落,日出,但照片里都没有她,她是拍照的人,躲在镜头后面,只将自己看到的分享给他。

傅也每条都有回,只言片语,很少聊自己。

傅也给的那张银行卡蒋霜还留着,没有查看余额,没有取钱,一直躺在她钱包的夹层里。

两个人都很忙,只有间隙里喘口气。

他们之间就跟高中同学一样,毕业后,各自飞奔。

蒋霜跟以前的同学联系也很少,大家都有新的生活新的朋友,她也不是一个擅长主动联系朋友的性格,所以话越来越少,关系越来越淡,也是正常的。

但还是会不一样吧,彼此度过了段艰难时光,那样的情谊,是越长大越怀念的。

傅也生意做得越来越大,跟人合作,见工厂老板。

蒋霜整日在学习跟赚钱打转,她听从学姐的话给人家教,但这份工作不是很好找,也有被骗过,陆陆续续也教过几个学生,但这些远远不够,她还会找其他零散的小时工,大学生泛滥,时薪都不怎么高,但她平时生活很节省,也能对付过去。

主旋律仍然是学习,为了拿奖学金,不得不进社团参加、学术竞赛,过程中,也会认识更多优秀的人。

有时候也会被自卑感击中。

衣服穿来穿去都是那几件,会因为自己回请不了,从一开始就拒绝对方邀约聚餐,用室友的话来说,她就像是高速运转的机器,脑子里早已经输入好指令。清闲的时候很少,忙到脚不沾地是常事。

蒋霜只有笑笑,只有她知道,她能站在这里,有多不容易,只有把所有精力留在该做的事情上,她才觉得好受些。

只是夜深人静时,她会想到傅也,他真的没有来看过自己,一次也没有。

傅也没想过会去。

为什么要去,没有任何理由。

租住的房子到期他没再续约,二手家具市场做得差不多,他从车队里脱离出来,换了个新的地方,小区,更适合居住,空间更大,做什么都方便,他将奶奶接了过来,看病方便,疗养身体,起初奶奶不适应,后来小区里认识几个朋友后,时不时约着一起晒太阳。

生活似乎步入正轨。

那个夏日里发生的一切,都久远的像是上辈子的事,搁置在柜子上,早已蒙了尘。

蒋霜偶尔会发来消息,一些照片,他反复地看,照片里没有她,他也会回消息,就像是自然退回朋友关系,那段暧昧绝口不提,仿佛自然冷却的过程。

没什么不好。

他们都有了新的生活。

一个学期结束,蒋霜没有直接回去,兼职做到过年前,切身地感受了次春运,她没抢到坐票,几个小时都是站回去的,车厢里挤满人,她将自己的钱财贴身放着,时不时有人问,大学生怎么放学这样晚。

到站已经是晚上,出来搭回县城的车,然后舅舅来接,折腾到家,已经是十点多。

舅妈跟提前到家的陈阳都没睡,舅妈又给煮了一锅面条,蒋霜尝到久违的味道,一家四口围在桌边说说话,气氛很好。

陈阳军训过后晒得更黑了,而且那边天气更热,日光更强,他到现在都没养回来。

反观蒋霜,一个学期,头发已经到了下巴,皮肤白净,眼眸黑白分明,气质清冷内敛。

舅舅在外认识了些人,有几个信任他也愿意跟着他,几个人现在开始接些个小工程,就是修段路之类的,做下来也能分得些钱,比按天算工资,到年底才能拿个辛苦钱的活要好得多。

舅妈养了些鸡跟兔子什么的,只是兔子娇贵,扛不住冬天,就病死了,只剩下鸡,养得很肥,两只留着过年,其他都卖了。

蒋霜也感觉到,日子一天天在变好。

整个春节气氛都很好。

时常有人路过小卖部,夸舅妈有福气,家里出了两个大学生,以后不知道多享福,舅妈腼腆笑笑,说都是孩子争气,也不需要他们有多大的回报,他们老的能自己养活自己。

蒋霜说着到处走走,路过了傅家,傅家门窗紧闭,不像是有人的样子。

陈阳倒是主动跟蒋霜说起了傅也,说他现在混得还挺好的,在市里做生意,听说都买了房,把奶奶接过去照顾,跟以前靠拳头混饭吃的小混混不一样了。

这些,蒋霜都知道,也曾参与过,只是传言总是有所夸大,他的摸爬滚打无人知晓,做生意,买房,成了大老板,添油加醋的成为成功典范。

她状似无意问起:“他们……不回来过年吗?”

“房都买在外面了,还回老家做什么,他们家亲戚也不多。”陈阳抬了抬下颚,还想继续往前看看。

很奇怪,人在这里的时候,厌烦一切,出去再回来,同样的东西又变得亲切,他们在这里生活,在这里长大,也见证他们从这里走出去。

傅也没回来。

除夕夜,蒋霜掐着点给他发消息:新年快乐。

烟花还是准时响起,跟往年没什么区别,唯一的区别在于,今晚的小卖部,只有她一个人。

那条消息傅也看见了。

事实上,看得很久,他反复摸着手机,盯着那四个字出神,直到失焦,字变得模糊不清。

奶奶已经回房间睡下了,眼下就他一个人,电视里春晚早已经结束,他的注意力也不在那上面,烟一根接一根地抽着,烟雾化不开似的,他笼罩其中。

一直熬到半夜,那条消息始终没回,到后面,也一直没回。

就在这里彻底断了也好。

傅也每个月还是会往那张银行卡里打钱,时间久了,就成了习惯,他打钱过去没有任何意思,知道她不容易,都到大学了,身边的人个个光鲜亮丽,她也能给自己买点什么,不至于那么局促窘迫。

几天后,蒋霜提前回学校,她申请过假期留校,住的地方倒是没什么问题,春节的兼职找不到人,时薪相对高一些,她早出夜归,生活过得规律。

傅也再没回过消息,她从小就看人脸色,怎么会不明白他的意思。

蒋霜反而没觉得那么难过,她知道迟早有那么一天,过程被拉长了,难受也被细分淡化,最后很平静的消化掉信息。

她在系里的分数排前三,如愿拿到国家奖学金,大二的课程更多涉及专业,她开始从繁重的兼职解脱出来,跟着协会的学长学姐组队参赛,获得了一些名次,也拿到更多奖金,渐渐的,不那么缺钱,她买了些好看的衣服,开始学化妆,报一些额外课程。

不是没人告白过,含蓄的直接的,什么方式都有,但蒋霜始终保持距离,拒绝的话,说得委婉也很清楚。

身边的室友一个个脱单,看着她就差皈依佛门,使出浑身解数,想要给她介绍男朋友。

几次过后,室友架不住怀疑起来,问:“你是不是有喜欢的人了?”

蒋霜迟疑了下,笑笑,出乎意料的坦白,说是。

“谁啊?”室友齐声问。

蒋霜想了下该怎么称呼傅也,顿了一秒,平静道:“前男友。”

室友脑子里出现的是遇见渣男,被渣得从此不相信男人的气愤故事,安慰跟劝告的话到了嘴边,蒋霜看出她们的想法,还是一样的语气,道:“他是个很好的人。”

“……”

室友沉默,三双眼睛盯着她,谁都没想到,宿舍里最清心寡欲的蒋霜还是个情种。

蒋霜平时心思都在学习,安静话少,她们对她知之甚少,只知道她家境不好,从大山里走出来的,性格很好,谁的忙都帮,至于她的感情,更是一无所知,这会儿,乍听到一个前男友,都好奇问他们是怎么开始的。

她摇头,说很普通好像没什么好说的,她都快忘了,众人央求再三也没能如愿,也就算了。

蒋霜真觉得自己快忘了。

想到傅也的次数越来越少,时间总能冲淡很多东西。

直到一次竞赛拿下第一名,她跟团队一起聚餐庆祝,不可避免喝了酒,气氛很好,她喝了不少酒,酒意上头,情绪开始失控。

蒋霜拿出手机,点开熟悉的头像,一年前的新年快乐还在,她看着,感觉到前所未有的委屈,甚至想骂人,可是人不在跟前,她甚至不知道他现在在干什么,身边是不是有了其他人。

但那么多话堵在胸口,她克制压抑,快要疯了。

蒋霜发来语音过去。

骂他混蛋,骂她所知道的最难听的话,一条条发出去的时候,如宣泄一般快意,她尝到甜头,什么都敢说了。

发泄到自己都累了,她喃喃自语般问:“你为什么,为什么不来看我。”

“骗子。”

“我没有遇到比你好的人。”

“怎么会遇见比你好的人。”

“……”

“阿也。”

“我想,我是真的想念你。”

“你呢?”

“……”

蒋霜不知道自己怎么回到宿舍的,手机一直捏在手边,都已经没电自动关机,她下了床,先给手机充电,充电提醒亮起的那一刻,她突然想到自己昨晚的失态,她发了很多条语音过去,情绪完全失控,什么话都说出口了,她懊恼地皱眉,不停地摁开机键,紧张到啃手指,她在想傅也会说什么,他怎么想的,是不是觉得她疯了……手机终于开机,有消息提醒,她打开软件,一排看下来,发消息的人,有室友有学长学姐,唯独没有傅也。

她发疯发的语音,跟那天晚上发的新年快乐一样,没有任何回信。

蒋霜仍由自己瘫坐在椅子上,开始觉得自己搞笑,一个人演了一出独角戏,他也许换了号根本没看到消息,也许看到了,还是没有回。

无论哪一种,都足以说明态度的。

蒋霜还剩有一个餐厅服务员的兼职,正好到她排班时间,顾不得其他,迅速洗把脸收拾一顿后出宿舍。

餐厅在商场里,到饭点的时候人开始多起来,她像是上了发条一样,连轴地转,同事小声抱怨手臂跟腿都痛死了,她主动接过她手里的东西,送去对应餐桌。

这样一直干到两点,客人渐少,服务完现在的客人后可以休息一会。

蒋霜开始清理餐桌。

一个人影擦过,拉开餐桌的椅子,径直坐下来。

蒋霜处于本能想说这一张桌子还没清理完毕,最好是去其他空位置,只是抬眼看到人的那一刻,所有的话,都堵在了喉咙里。

傅也也掀着眼皮看她,也许长途跋涉,一夜未睡,带来恹恹的惫懒感,他靠着椅子,仿佛走了很久,现在抵达终点。

头发长回去了,乌黑发亮,穿着工作服也难掩清瘦身形,脸蛋白白净净,气质清冷,是在路上遇见,也会多看两眼的漂亮,变了很多,也有没变的,那双眼睛依然透亮如玻璃珠,眼底起了雾,水润光泽。

快两年没见了。

说长也并没有很长,还不足以忘记一个人。

以至于他夜里听完她所有语音,一抹脸才发觉有湿意。房间窗台上放着她曾捡垃圾捡来的盆栽,他每天都浇水,还娇气得快死掉了,他只得去问李叔怎么养,水浇少了些,才活过来,现在,早比蒋霜走时还要葱郁。

手机里,语音还在播放。

蒋霜说他骗子,又问你呢。

他什么都没来得及收拾,踏上火车,去她的学校,然后找到这里,他面色平静坐下来,尽管血管都要裂开。

……

“吃什么?”蒋霜问。

傅也扯了下唇线,道:“吃碗面吧。”

作者有话要说:啊啊啊啊啊我写完了!

这段时间从混乱中渐渐找到秩序,找到自己和解的办法,没有什么比写完一个故事更让人开心的了。

感谢大家看到这里,这篇就不V啦~~感谢陪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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