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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第 5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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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

元知茂见元善态度坚决,便将饭篮子放到了一旁的石墩上,踮起脚,看往棚子里的元善,大声道:“那爸爸你记得吃饭,待会我再过来收篮子。”

元善忍着不适,点了点头,等元知茂走后,他才终于咳出了声。

处理动物尸身的时候,村民们也纷纷找出了遗散在各处的遇难者尸体。钱老爷还活着,钱珍珠去寻人的时候,发现钱老爷正半死不活地趴在一个大木盆边,虽然看起来快驾鹤西去,但他的肚子起起伏伏,明显还能活很久。

于婆和她的儿子咽气了,被人发现的时候,于婆紧紧地搂着一大袋米,并且怎么也扳不开她的臂弯。米袋上标记了一个小小的“元”字,正是元之荞她们家丢失的三十斤大米。而于婆的儿子找到时,后背也背了一个竹篓,竹篓里的东西被冲掉了大半,只剩一层混着泥沙的米和一个米勺子,那米勺子,正是最开始失窃的那户人家的米勺子。

小周被通知这个噩耗的时候还不敢置信,等真看到了遗体,她顿时就哭得泪如泉下,难以自已,而那被偷粮的那户人家还想讨公道,见于婆家就只剩下小周一个女人,赔也赔不来什么,只好怏怏地说算了。

下午四点,医疗人员比预想的早到达,挨个检查现场病患后,他确定是这一种急性呼吸道传染病,

“立刻进行隔离观察,相关药物联系最近的药店和医院。”

*

元之荞跟着李成来到城里,城里虽然没有村里水淹得那么严重,但很多地方也涨了积水,最深的地方甚至能到小腿肚。干净的墙角经常能见无家可归的人,他们或分散或聚集地蹲着,无一例外面庞脏兮,一对隐冒绿光的招子镶嵌其中,看人时格外锐利。

元之荞对上他们的眼神,不敢轻易把水壶拿出来,就怕被抢,而李成坐在元之荞旁边也十分警惕。

李成年纪并不大,刚成年不久,脸上还留着未褪去的婴儿肥,虽然皮肤被晒得黑黄,但仔细看去,样子仍旧稚嫩,更像是常年在街头巷尾兜售香烟报纸的小货郎。与之反差的是,他的行动果断敏捷,元之荞还注意到,李成有时能在她发现之前,就察觉到现场的异样。

牛车送到城里,二人就只能自己走了。这次他们要去的是一个老乡家,山俞虽然是新军管辖,但仍需提防军阀探子,所以李成和元之荞准备扮作乡下遭灾的兄妹,欲上门求助自家表姨。

元之荞被李成抹了一些灰在脸上,“不好意思啊之荞,你太白净了,不像是逃难来的。”

“没事,”元之荞主动把脸上的灰抹匀,“小成哥哥,从现在开始我就叫李荞吧,你叫我小荞,咱们伪装就伪装得像一些。”

“行,小荞,前面有水,哥哥背着你过去。”

李成敲开了一户卖粥面的人家,门口挂着“售罄”的牌子,周围有不少的流浪者盯着此处,就等这家店卖剩下的厨余。

见无人应答,李成又敲了一下门,“表姨,表姨你在家吗?”

李婶是他们的线人,但最近水患,难保基地的消息未能及时送达,“表姨……”

“行了行了,别敲了。”里面终于传出了人声,一个模样伶俐的妇人打开了半扇门,有些警惕地看向李成,随后又看向元之荞,最后才扫向周遭的人。

李成连忙出声,“表姨,是我呀李成,我家遭了水难,粮食都淹了,我爹让我带妹妹来你这讨点救命口粮。”

李婶这才看向李成,语气立刻变得熟稔了起来,“小成?哎呦,快进来,受苦了两个孩子。”

李婶关了门,开始与李成对暗号,确定没问题后,她立刻就将自己知道的告诉了李成,“吴师傅今晚会带着面粉上门,对外我会称这些都是我买的救济粮,所以到时候你们离开,也要带一些走。”

李婶边说边走,将人带到了厨房,“已经给你们准备好了,这几天我也会开门做生意,好掩盖你们使用厨房飘出的香气。”

李成打量起厨房,虽然是早点铺子,但李婶这里也有土灶烤炉,完全可以用来烤饼干,可谓基础设备一应俱全,“谢谢你李婶,准备得如此充分。”

“这算得上什么,要不是新军救了我儿子的命,我家如今也不会有这间铺面,”李婶说完,又带二人去住宿的地方,“屋子不够,简单收拾了一下,只空出了一间,到时候麻烦小成你和吴师傅住一间,我和小妹妹住一间,你看成吗?”

李婶看向李成,李成却看向元之荞,元之荞并不介意,点了点头。李婶这才发现,原来本次行动的重点,竟然是眼前这个五、六岁的小女孩。

放下行李,李成准备去后厨帮李婶劈柴,李婶家与其他城里人一样,用煤炭做饭,但煤比柴要贵,所以李婶买了不少木柴回来,用于替代煤炭。

城里吃的是三餐,傍晚时分,李婶的丈夫和儿子都回来了,他们也粗略地知道元之荞二人的身份,于是统一了口径。吃过晚饭,两家人一直等到了夜里九点半,才听见外面响起叩门声。

吴师傅背着一麻袋米面来了。

吴师傅中等身材,皮肤黝黑,虽然上了年纪,行动却很矫健。他面前的头发因岁月变得稀疏,露出一个明显的尖,笑起来时满口白牙,可见从不抽烟。

“吴班长,你终于来了。”李成接过吴师傅后背的大麻袋,准备扛到厨房去。

李婶也迎了上来,“吴师傅,吃过饭了吗?我在灶房里还热了些饼。”

吴师傅稍稍活动肩膀,摆了摆手,“路上糊弄过了,”他跟着走进厨房,看向李婶和李成,“婶子、小李同志,现在方便吗?方便的话现在就开始吧。”

李婶愣了一下,看向元之荞,而李成也同样看向身边的元之荞,元之荞掩着口中的呵欠,“行呀,吴师傅如果现在就想研究的话。”

稻花村。

所有去诊病的医生都被隔离了起来,包括元善。元知茂还想去送饭,但被通知饭食有专门人负责,以后都不让元知茂再来了。

村里征收了好几户闲置的房子安置病患,两人一房,以病况的严重程度分配病友,直到他们的症状明显减轻或好转,才能离开归家。

当然,治疗并不是免费的,就算能省去食宿的费用,医药费这个大头本身就不少。有不少村民不愿意出这份钱,隔离室有嚷嚷着不治了,要回家;隔离室外也有家属直呼这是小病,不愿让家人在里面治疗,想要接人回家。

争执四起,组长只好一遍遍地强调传染疾病的危害,这才将他们都安抚住了。

只是人老实了,流言却在暗中渐渐滋生起来,一时间竟有些人心惶惶的趋势来。

元家也是如此,梁桦不知如何是好,只好一边休息安胎,一边找上元安和赵强,让他们帮自己买粮。

元安的家也被毁坏了,不过那天他与葛莉儿去了城里,这才能毫发无伤。

两人今天赶回家,看到房子只剩个地基,无论如何也住不了了。他们才见识过城里抢劫的可怖,刚下定决心要住村里,就发生了如此意外,实在是让人难以接受。更让人绝望是,不仅家没了,元安还发现自己藏家中的银行支票也泡了水,烂得就只剩下一个角,而银元和金条也被洪水冲走,只留下几块钱倒插在泥里。

葛莉儿才是最崩溃的那个,她时髦的珍珠皮钱夹、奢华的首饰、爱惜的旗袍,以及漂洋过海而来的化妆品,全都因为洪水的浸泡而坏掉了。

他们一夜之间,几乎成了一无所有的穷光蛋。

葛莉儿不顾形象地痛哭起来,元安只是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手指有些哆嗦地拿出口袋里的烟盒,点燃了一支卷烟,大口地抽了起来。

梁桦找上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这样一幕。她不知道要不要拜托元安,犹豫了一下,还是只告诉了元安需要囤粮的事情。

元安两指取下烟,正想扔掉,却见还剩三分一没有抽完,又停下了手,“谢你嫂子,告诉我这些,”他吐出一轮白烟,捏住烟蒂,将其留在指尖,然后看向梁桦,“嫂子,要我帮你买粮吗?”

梁桦眼里闪过一丝惊喜,刚才她找赵强的时候,赵强虽然没有明着拒绝,并感激梁桦告诉他们这个消息,但赵强的语句里却透露着最近很忙,可能没空去隔壁城里或隔壁村收粮的意思,就连行为动作上也有些隐隐地远离梁桦。

梁桦想,这大概是因为传染病的流言。

如今元善被隔离,一些不问事实经过的村人,只会以为元善是染病关进去,而不会以为元善是因看诊才被隔离的,自然就害怕了元家人,害怕他们与梁桦交流,就会沾上传染病,所以赵强才会这样对梁桦都敬而远之。

所以梁桦决定了自己去城里,但没想到元安竟会想帮忙,这真是再好不过了。

“太好了小叔子,我正愁没人帮忙呢。”

元安把烟抽到了屁股,狠狠呼出一大股白烟,看向梁桦,“嫂子,实话告诉你,我家现在这个情况,可以说能毁的都被山洪毁了,”他长叹一口气,“唉,这些话我实在不想说,但……”

元安语调有些艰难,“嫂子你能不能借我点钱?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还,”他指向背过去擦泪、努力整理仪容的葛莉儿,“她还在还有身孕,我也想多买一些米粮,所以……”

“我知道的,”梁桦点了点头,打断了元安的话,虽然她家现在也不宽裕,但该帮忙的时候还是一定会帮,“这样吧安弟,我把钱都给你,到时候买的米咱家一人一半。也不着急还,等你方便了再慢慢给。”

“谢谢你嫂子。”

亲身经历了一轮生死,两次与死神擦肩而过,元安如今对金钱已经没那么多执念了,甚至之前焦虑着该如何在城里赚钱生活,现下也变成了该焦虑如何活下去。

目送梁桦离开,元安扶起葛莉儿,“走吧,咱们还活着,这才是最重要的,”他的目光真诚,语气里也带上了承诺,“以后我会好好对你的,也会好好对我们的孩子。”

葛莉儿被元安突如其来的情话触动,含情的双眼看向元安,轻轻颔了颔首。

元安动作很快,第二天一早就带回了三百斤大米,但他只拿了一百斤,将剩下的两百斤都给了梁桦。元知茂和元知荷逐渐恢复了上学,与此同时,东城的元之荞终于在连续两天的实验中,制作出了食物用的膨化剂,而吴师傅在使用膨化剂后发现,烤出来的饼干含水量明显减少,也变得更脆更易压碎。

这意味着,在包装完好的情况下,这样的饼干将会拥有更长时间的保质期。

吴师傅十分欣喜,看着元之荞的目光像看着宝贝,“小荞啊,你愿不愿意加入我们新军?”

元之荞脑袋里还在想着压缩饼干的包装问题,听到这个提议,忽而顿了一下,她抬起头,看向吴师傅,疑惑道:“我这个年纪就能投军?”

吴师傅哈哈大笑,“规定是十八岁才能入军,但十八岁内有意愿的,可以加入我们的青年团,”他凑近元之荞,声音放低,“虽然是这样说,但我们愿意接收的最小团员,年龄不得小于十二岁。但小荞你如此优秀,我可以向上级提出指示,破格招收你进青年团。”

元之荞思考一下,果断答应了,“好啊,那就拜了吴伯伯了。”

吴师傅听到乐开了花,全程脸上挂起笑,仿佛再也合不拢嘴。

一代配方初步成型,接下来就是去糖果厂研究压缩机了。与元之荞这边进展顺利不同的是,稻花村那边逐渐出现了问题。

流言越来越严重,这也跟隔离处的病人没有明显好转有关,医疗人员不得不向县城医院申请人员和药物援助,这股风还刮到了城里的学校,之前揪住元知荷是陵省人的周香香,在被老师批评后就有些不服,如今又知元知荷的父亲得了传染病,更是在班上大肆宣传,企图孤立元知荷。

元知茂当然会帮妹妹,他长得好看,看在他的面子上,班上的女孩都会对元知荷表面和谐,但当元知茂离开后,她们就会立刻当元知荷不存在,甚至是远离她。

元知茂爱玩爱闹,在男生之间人缘也好,但这事一出,难免有家长耳提面命地让自家孩子不要和元家的两个孩子玩,所以元知茂也逐渐体会到了元知荷的感受。

两个孩子的处境开始变得尴尬起来。

七天后,经过不断拆解、重装以及调试机器设备,元之荞终于做出了最合适的压缩机。包装使用的是玻璃糖纸,但这种糖纸只能暂时应急,因其只有半透明的一层不说,还没有很好的防刮蹭效果。

这样的包装不利于运输和储存,若是气温高些,容易因阳光的直射和高温产生变质。

“现有材料还存在很多的进步空间,”元之荞拿出一块成品,沿着锯齿口,轻松地撕开了玻璃糖纸,她咬了一口,刚定型的压缩干粮还留着一丝余温,口感硬实,不怎么硌牙,但喝了水后很顶饱,“要是有条件的话,工厂的环境还要再仔细一些,最好做成无菌工厂,这样产生的压缩干粮也能保证不会轻易变质。”

“而且这个包装也得尽快改,最少也要改为两层包装,里面可以用简单透明的包装膜,但外面要用铝箔真空包装……”

元之荞说着说着住了嘴,因为她看见了无声哭泣的吴师傅,“吴师傅,你怎么了吗?”

元之荞有些怀疑这个成果是不是让吴师傅不满意了,求助似地看向李成,却见李成用手臂衣袖堵着眼睛,嘴里塞满了还没嚼下去的压缩干粮,碎屑还沾到了嘴边,而他嘴角的弧度似乎哭得比吴师傅还要伤心。

元之荞登时无措起来。

她又咬了一口,仔细咀嚼,这也没坏啊。

忽然,元之荞感觉自己被人抱了起来,耳边是吴师傅略带哽咽的声音,“好孩子,多亏了你啊,对亏了你啊。”

“我也没帮什么,”被人如此感激,元之荞觉得自己受之有愧,连忙道:“我只是做了自己会做的事情而已。”

吴师傅放下元之荞,用拇指抹掉眼尾的泪花,克制着再度落泪的冲动,“小荞,你能把自己会的毫无保留拿出来,”他稳了稳自己的语调,使话语尽量平稳,“这对于我们来说,这对于万千百姓来说,这对于我们脚下这片土地来说,就是一种最大的帮助。”

吴师傅有些颤抖地拍了拍元之荞后背,“小荞你可能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这意味着在当下的洪涝灾害中,我们的救济粮能以压缩干粮的方式发放。我们缺乏机械化载具,但这样小巧轻便的压缩干粮,在同等情况下,它能更快也更高效地到达灾区。”

“这意味着在正面战场上,我们的战士不用再背着干粮袋,里面放着炒米或者做饭的炊具,然后在打仗的间隙勉强温饱。”

“这意味着我们的战士可以更强壮一些,可以不用再用饥瘦的身体,付出比敌人多的多的损失,才能获得胜利。”

吴师傅话语沧桑,看着元之荞的眼里是复杂而浓厚的感情,长长地感叹了一句, “小荞啊,你做的很好,你做的真的很好。”

“你的名字,我会上报上级,包括你的付出与帮助……所有的这些,都会并被我们铭记。”

李成也在一旁停了哭声,他有些哽咽地大口吃着压缩干粮,嘴里含糊不清,“要是我爸妈也能吃到这个就好了,那他们就不会饿死了。”

他看向元之荞,眼眶红红的,“之荞,你这么厉害,入了青年团后一定会被配护卫兵,”他猛地一吸鼻子,用力地锤着自己的胸口,“我想当你的护卫兵,有我在,一定不会让敌人抓走或是伤害你。”

吴师傅笑了,起身按了按李成的肩膀,又看了看他的体格,“那小李同志还得努力才行啊,我看郑委员或许会安排一个更厉害的同志保卫小荞。”

李成灌了一口水,把嘴里的干粮都咽下去,用手背大力擦去嘴角的碎屑,站了一个军姿,“是,我会努力的!”

元之荞插话,再度提起正事,“新包装的时,吴伯伯准备什么时候让我研究?”

吴师傅看回元之荞,“这事我会向上级询问,但山俞没有塑料食品包装厂,小荞你怕是要去隔壁临城了。哦对了,还有压缩干粮出成果这事,有了实物,我估计明天就得赶回去,顺便验证一下它的实战经验。”

吴班长说着笑了,一手点到李成,“到时候小李你听通知,辅助小荞,看后续工作该如何进行。”

吴班长风风火火地来,又准备风风火火地离开,倒是留给了元之荞一堆后续。李成说他现在要去拍电报,问元之荞有没有什么要告诉孙长明的,元之荞想了想,突然想起了那封一直没有去寄的回信,便拜托李成待会带她去邮局。

竹叶书签估计也丢了,元之荞便拿上一张彩色玻璃糖纸,用剪刀剪成了贴画小人的模样,加到信封里。

傍晚霞光正好,元之荞的心情也难得地轻松下来,不知道以后这样的干粮是作为军备物资运往前线,还是会在市面上稍微流通一些。

如今是战争的第二年,按照剧情,五年后国内会一致对外,再打三年,战争就能胜利。但胜利之后也不太平,新旧两派军会再度开始内斗,这一斗就是一年,随后才开始探索而坎坷的发展之路。

“荞荞”的弟弟会在三岁时夭折,死于五年内的一场空难。而在胜利之前,还有一次高温引发的极端天气。这次酷暑伴随着蝗灾,将变得十分漫长,进引导致了后面长达一年多的饥荒,也致使钟平安动手决定抢夺钟庆国的财富。

悲剧的不止钟家,元知荷和元善也会死在这场饥荒里。

想到此处,元之荞摩挲起她随身背着的白花小包。

假如压缩干粮不会在市面流通,作为研发之一的成员的她,在饥荒之前,若粮食足够的话,她应该有资格买上一些吧。至少在饥荒难挨时,他们可以靠着这些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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