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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他说过天空是他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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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到医院的时间很凑巧,正好碰见主治医生来巡房。

起初厉海峰不愿意他们动用关系,也觉得自己这个小病用不着使用军人特权,但就算儿女和女婿不出面,医院还是在得知他的身份后不由分说地给他安排了一间单人病房。

最近来探望他的人很多,有他自己的同僚,军队里受他教导过的年轻军人,还有不少厉蕾的同事和她曾经的上级,鲜花果篮络绎不绝,一时间处理不完,空旷的病房都显得拥挤了,厉海峰这才心想幸亏得是单人间,不然也太招摇。

今天轮到厉云来陪床,路上他打电话让厉蕾和虞锐夫回酒店休息,所以虞岁穗进去的时候没见到父母,也没见到外婆,应该也被厉蕾劝去酒店补觉去了。

谭医生告诉虞岁穗和厉云,说厉海峰的情况非常好,不用做化疗,手术已经切除了肿瘤,现在只需静养一段时间,等身体恢复起来。

厉云握着他的手连连道谢。

虞岁穗推门进去,厉海峰正靠在床背上看书,威严的眉峰微皱,神情颇为严肃。

虞岁穗看了眼封面,差点没笑出声。

《克林索尔的最后夏天》。

“外公。”

厉海峰见到虞岁穗顿时眉开眼笑:“囡囡来啦!外公想死你了。”

不知那群士兵见到自己敬畏惧怕的铁血大校私底下是这副慈祥和蔼的模样会作何感想。

虞岁穗不由暗笑,她走过去挨着厉海峰坐下:“外公,这是邓新决给你吧。”

“你怎么知道的?”厉海峰夸她聪明,“就是他给我的,说什么挺好看,给我解闷。”

“那好看吗?”

厉海峰露出为难的神色:“好看是好看的。”

虞岁穗不再忍耐,咯咯笑起来。

“小邓是文艺青年,文艺青年就是不一样,”厉海峰合上书,叹了口气说,“我呢…我乃武将,不识字。”

虞岁穗笑得肚子疼,笑完了从厉海峰手里要过书翻开看。

“给我也看看。”

“看吧,”厉海峰往门口瞅了瞅,忽然轻声说,“囡囡,外公想吃你外婆做的酸汤鱼。”

“啊,”虞岁穗捂嘴,“这好像不能吃吧。”

“一点点呢?”

厉云走进病房时听到了他们的对话,铁面无私道:“一点点也不行。”

厉海峰毫不掩饰地白了他一眼,后者不为所动,表示这是医嘱,医嘱等同于军令,不可违。

虞岁穗笑着摇了摇头。

不过今天有去油的鸡汤,厉海峰勉强可以接受,但还是抱怨最近吃得太寡淡,嘴里淡得难受,他本来想说“淡出鸟来”,但看虞岁穗还在这,就忍住了没说。

虽然关系有所缓和,但厉云还是有点不太自然,没坐一会儿就起身问虞岁穗饿不饿,要不要吃点什么,他出去买,虞岁穗理解他的心情,就说了个附近快餐店的名字。

厉云出去了,厉海峰往门响的地方看了一眼,没说什么。

“外公,”虞岁穗把果泥挤到碗里,不经意似的说,“方文叔叔是不是告诉你了什么。”

厉海峰没懂:“方文告诉我什么?”

“他没说?”

“说什么…”厉海峰忽然反应过来,“哦,想起来了,说了。”

虞岁穗低垂目光,打量着窗台上的新鲜花束,声音很轻地问:“那您觉得怎么样呢?如果我要和他结婚,您同意么?”

“结婚?”厉海峰一下子没转过弯来,“和那个姓张的飞行员?”

虞岁穗点了点头,说:“他叫张栩生。”

她觉得“栩生”真是个好听的名字,念起来也那么缠绵悱恻,温柔缱绻,好像又见到他回眸时浅笑着的乌黑眼眸,如此明亮,如此炽热,就像他的胸膛,让人忍不住想要倚靠,想要依恋。

厉海峰盯着虞岁穗看了好一会儿,总觉得她在走神,但又把不准,没见过有人走神的时候眼睛这么亮,还脸红。

“只要他爱护你,你喜欢他,”厉海峰说,“你们在一起外公没有意见,但是他是试飞员,这个工作太危险,你和试飞,他不能把你放在第一位,外公舍不得你这么辛苦。”

在使命前,张栩生必须先是军人,然后才是她的爱人。

“我知道,”虞岁穗笑了笑,“我理解。”

她停顿片刻,朝窗外碧蓝广阔的云天望去:“我爱他。”

张栩生对她说过,要是想他,就看看天空,天空是他的眼睛,不管她在哪里,他都能看到她。

你能听到吗,虞岁穗在心里说,张栩生,我在想你。

像是有什么感应,视野中掠过一只飞鸟,洁白的羽毛闪闪发光。

甜蜜与酸涩胀满心房。

虞岁穗陪厉海峰吃完午饭,又在病房里吃了点水果,打算出去转转,最近身体总是有点不适,她看了眼备忘录,觉得可能例假要来,心里隐约有预感,就决定去医院的小超市买包卫生巾以备不时之需。

刚走到医院门口就感到手机在包里振动。

掏出来留心看了一眼,发现是从新疆打来的电话。

虞岁穗有个习惯,每一个打进她手机的电话她都会接,除了那些一看就不对的国外ID。

“喂,你好。”

她说完后等待对方开口,但只听见一阵局促不安的呼吸声,没有人说话,然后电话竟被挂断了。

外面阳光刺眼,虞岁穗的眼睛有点畏光,于是抬手在前额遮挡了一下,这一挡,她发现了一件事情。

手上的戒指不见了。

那枚刻着张栩生名字的戒指。

虞岁穗的心立刻突得跳了一下。

是不是刚才掉在病房里了?

还是掉在路上?

来不及多想,虞岁穗折返回去找戒指,一路低着头在地上搜寻,连墙角都不放过,她记得刚才从病房出来是坐了电梯,就快步朝电梯走去。

她刚刚从楼梯口跑出来,就看到两台电梯间的盆栽边缘有个星子般的银色小东西在闪光。

正要赶过去细看,前方的电梯门缓缓打开,里面有一群医生和家属,簇拥着移动病床,浩浩荡荡地走出来,脚步嘈杂,一下子就将那个微小的光点埋没了,虞岁穗失去目标,心里猛然有点着急。

但也没有办法,只能先让他们过去。

那短短五分钟是那么漫长。

好不容易等到人群走光,虞岁穗连忙跑上前察看。

但那只是一个脱落的易拉罐拉环。

虞岁穗在原地愣了愣。

“岁穗?”

她直起身,把头发甩到肩膀后,看见厉云提着饭盒走过来。

“你在找什么呢?”

“找…”虞岁穗不甘心,目光仍在四处搜寻,“戒指,我的戒指好像掉了。”

“什么戒指?”厉云看上去有点疑惑,“你今天没有戴戒指啊。”

“我今天没有戴戒指?”

“是啊,”厉云肯定地说,“路上不是让你帮我拿眼镜么,我记得很清楚,你手上没戴戒指,你是不是记错了,或者是在宁州就掉了?”

虞岁穗怔怔地望了厉云一会儿,又低头看着地面,喃喃:“我没有戴吗?”

“怎么了这是,魂不守舍的,”厉云有点担心,“是不是最近身体不舒服?”

“没有,”虞岁穗摩挲着光滑的手指,皱眉思索片刻,然后她想起来了,眸底重新清明,“我想起来了,确实没戴,吓我一跳。”

早上吃早饭的时候手一滑,煎蛋摔落到盘子里,溅起的酱油弄脏了睡衣,她换下来洗,因为不想让戒指碰到洗涤剂,所以就摘了放在一边的梳妆台上。

“你也吓我一跳。”厉云见她状态恢复过来,松了口气。

虞岁穗看了眼他手里的饭盒,问:“今天吃什么?”

“蒜苗炒肉,玉米排骨汤,鸦片鱼,糖醋里脊,肉沫茄子,你外公吃不了这些,等会儿我们在外面吃,别让他闻到味道馋了难受。”

“好。”

不知为什么,虞岁穗总是想起那个奇怪的电话。

纠结再三,她掏出手机翻开通讯录,回拨过去。

如果这是个诈骗电话,绝对不会有人接,虞岁穗觉得自己最近是不是真的有点神经紧张。

可她刚想挂断,电话通了。

虞岁穗反而不知道该说什么,就又“喂”了一声。

耳边响起一个低沉的男声:“你好,你是虞岁穗吗?”

虞岁穗的脚步停住了,朝厉云打了个手势让他先坐电梯上去,自己往旁边走了几步,来到人少的楼梯间。

“我是,你是哪位?”

对方报出一个部队番号:“我是燕阳,季风的战友。”

“季风?”虞岁穗不明白季风的队友怎么会突然给她打电话。

“你现在在哪?”

虞岁穗如实回答:“我在医院。”

她想了想又说:“我在医院的楼梯间里,旁边没有人。”

随后她问:“怎么了?”

对方却支支吾吾:“季风…”

“季风怎么了?”

“你先别急…”

虞岁穗打断了他的话:“我不急,你说就好了。”

在这个叫燕阳的军人开口之前,虞岁穗无端想起了刚才在书里看到的一段话。

“又一次站在一个使命、一个命运前,而之前经历的一切恐惧、逃避、迷狂与不安,只是对这件任务的恐惧和逃避…”

“现在不再有恐惧或逃避了,只有前进,只有砍击、胜利与沉没。”

“他胜利、沉没、受难;他大笑,咬紧牙关,拼杀并死去;被埋葬,而后重生。”

在虞岁穗漫长的生命里,她有过很多次难忘的记忆,其中就包括这个温热晴朗的夏季午后。

她刚刚从外公得病的仓皇中脱离出来,就从燕阳口中得知了季风失踪的消息。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陪伴

这章本来是明天更的

真的不看看我的预收吗/星星眼

老张你在干嘛,岁穗想你了

老张:“理论学习ing,勿扰。”

季风:“痒!你到底在不在乎我!”

老张:“靠边边去。”

季风:“昆仑山的雪都没有你们的心冰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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